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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竹见丝萝神情呆滞,欲哭无泪的悲痛神情,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她非常明白丝萝此刻的心情,就好像当初她知道她们最敬爱的师父给自己下毒,用同门做蛊种的时候也是深受打击。
选择跳崖,是她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若能得到上天的垂怜,捡回一条命的话,她会好好活着。
若是不幸葬身河底,她也认了!因为她已经拼尽全力去反抗过,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在她最沮丧,最伤心的时候,幸好遇到了在外执行任务的若尘。
是若尘在海边救了她,赋予了她第二次的生命,给她关怀与温暖。所以,她发誓一生都追随在若尘的身边,哪怕是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当若尘求她出手救慕容雪性命之时,哪怕知道要再次面对自己极为惧怕的师父,她也在所不惜。
因为她知道慕容雪在若尘的心中是不一样的……
“丝萝……”红竹忍不住担忧地唤了一声。
静默了片刻,丝萝终于回过神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朗声说道:“好!我跟你们合作。”
“丝萝,你终于想通了?”红竹开心地拉起丝萝的双手。
丝萝用力的点了点头,“师姐,既然师父把我们的性命视之如草芥,弃之如敝屐。那我也不必再尊他为师。蛊王的位置,就由我来坐!我要拯救蛊族!”
“好!”
慕容雪见丝萝终于答应,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那马上安排,我们明天一早出发。”贺轩说道。
原本站立于贺轩身后的左杰,忽然听见王爷要和王妃一起出发到南疆,倏地上前行礼道:“王爷……”
见左杰欲言又止,红绿立刻领会,“丝萝,我们多年未见,实在有太多体己话要说,就先回房吧。”
丝萝瞥了一眼左杰,心中明了自己是个外人,这个时候需要回避一下,便随着红竹回二楼的房间。
关门的声音刚响起,左杰便迫不及待地说道:“王爷,太子那边还在想尽办法将旭阳公主失踪之责推到您的身上,万一被他们发现你失踪,肯定借此大做文章。况且南疆之行凶险万分,您乃千金之躯不宜涉险。请王爷准许由属下保护王妃到南疆。属下定会把王妃安全地送回都城。”说完,抱拳躬身不起。
“左杰,你越来越大胆了!竟然敢管到本王的头上来!”
慕容雪见贺轩发怒,而左杰也确实言之有理,便上前劝说道:“王爷,臣妾的事情,不用劳驾您出手。竟然有红竹一同去南疆,臣妾就一定不会有危险的。再说,眼下的都城风云万变,确实不能没有王爷。”
贺轩本想坚持,却见左杰态度坚定,慕容雪又再三劝说,最后只能按照他们的意思,左杰、红竹与慕容雪同行。
…………
时光飞逝,转眼之间从客栈出发到南疆已然过了半个月的光景。
慕容雪一行人快马加鞭,跑死了好几匹骏马才赶到越国边境。
关口的城门处排着两行长队,都是准备出城的商旅,普通百姓极少出关,每天也只有那么零零星星的几个人。
“你们是何人?来自何处?为什么要出关?”士官把通关文牒丢给身后的士兵,然后取出一叠通缉画像,一脸挑剔地在慕容雪她们的脸上对比。
“我们都是从都城来的,想看看塞外的风光。请官爷行个方便……”红竹微笑着从袖口处掏出几块碎银,塞到官兵的手里。
碎银到手,官兵的脸上立刻浮起了笑容,“走吧,走吧。”
取回通关文牒,慕容雪鄙夷地瞥了一眼士官,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捞油水也挺便利的嘛!
南疆与越国、陈国、梁国交界,是一个三不管的地方,并且那片土地常年被毒雾笼罩,带毒的动植物多如牛毛。
慕容雪一行人在丝萝与红竹的带领下终于到达了南疆边境。
越国与南疆的边界有一条百丈宽的江河相隔,越国边境风光秀丽,而对岸的南疆却是浓雾覆盖,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高山密林的影子。
白雾覆盖了半条江,却在中间不进不退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
如此反差极大的景象,让人不禁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你们每人吃一颗解除毒雾的药丸,免得蛊王未除,人就先死了。”丝萝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两颗药丸递给慕容雪和左杰。
然后也递了一颗给红竹,“师姐,你多年没有回南疆,也吃一颗吧。”
“好。”
确保三人的药性已经发挥作用后,她们才乘坐小船过江。
越靠近南疆地界,雾就越浓,忽远忽近的鸟兽叫声不时在耳边响起,还不时会看到一些黑影在身边快速掠过,虽然心知是飞兽,然而在此情此景之中,也不免让人觉得胆颤。
突然一只像蚊子般大小的虫子停在了慕容雪的手背上,她正想挥手拍打,却发现手腕被丝萝紧抓不放。
“它的血有剧毒!不要拍死它。”
听见有毒,慕容雪便不敢再妄动,僵直着身子等虫子自行飞走。
她不禁感慨,难怪千百年来无论外界如何改朝换代,南疆蛊族都能稳如泰山,就只是这小小的虫子也身怀剧毒,再加上毒雾和其他猛兽,稳固的屏障已然形成,外界想打南疆的主意也只能是徒劳无功。
由于雾太浓前路难辨,丝萝点燃的船上的油灯,才可以稍微看清前方,“我们是偷偷入境,避免碰到族人,只能选最偏僻的路。”
“还有多远?”左杰一边划船一边问道。
“大概还有一刻钟。我们先商量一下接下来应该怎样做?”丝萝说道。
“按照王爷的计划,是红竹和我先取蛊后,解除王妃身上的毒,再刺杀蛊王。”左杰说道。
“师父无时无刻都守着,想盗取蛊后,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丝萝撇嘴道。
四人一时陷入沉默,都在考量着该怎样突破此关口,忽然见慕容雪凝重地说道:“或许用我来当诱饵,蛊王就会有一刻放松的机会。”
“不行!”
红竹与左杰异口同声道。
“若王妃有任何差池,我如何向王爷交代?”左杰紧张地说道。
红竹也连连点头,“是呀。万万不能让王妃以身犯险!”
她若是让慕容雪掉根头发,又怎么回去跟若尘交代?
“你们真是的!又想抓大鱼,又不想下血本。不找人把师父调开,又怎么能找密室盗蛊后?”丝萝嗔道。
“我去见师父。到时候师父定会亲自处罚我,然后你们就有足够的时间了。”红竹苦笑道。
“不行!密室的所在,只有师姐才知道。就算你把大概位置画给我们,也一定会浪费时间寻找。机会只有一次,时间紧迫,不能浪费在此处。”丝萝说道。
为了谁去做诱饵,四人一路上都争论不休,苦思冥想都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最后她们只能先登岸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