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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复活了，太爽了！”
陆鸣吃着小龙虾，喝着肥宅快乐水，仿佛积累了一天的烦恼、疲累都被横扫一空。
“咋地，之前是行尸走肉啊？”
“嗯，差不多了，做产品简直不要太酸爽，每天都感觉身体被掏空。”
“你们整天就动动嘴皮子，又不用动脑子，有啥好掏空的？本来就是空的。”
“哥屋恩。”
陆鸣不服气地叫嚣：“要不咱俩换换，你去做设计、写文档、见客户，我来帮你写Bug，试试？”
左源正在“咕咚咕咚”喝可乐，一听陆鸣要帮他写Bug，差点没一口呛死，猛咳了好一阵。
“写Bug？怎么地，老任得罪你啦？你要报复社会啊？”
“那你们程序员不也就是每天坐在那写Bug吗？”
陆鸣耸耸肩，豪不退让。
“算你狠。你看看我们程序员多惨，一边要被你们这帮产品的各种奇葩需求折腾，一边还要被你们人身攻击。”
“我天，你个毒舌男还敢说别人人身攻击呢？你咋不上天？”
“我哪里毒舌了？”
陆鸣深吸一口气，左源摆出一副无辜的神情，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平日的所作所为堪比恶霸进村。
“你还不毒舌？成天怼天怼地怼空气，都快赶上《九品芝麻官》里的周星驰了，我感觉你要是对着你电脑怼一天，系统一分钟能蓝屏二十次。”
和左源聊着聊着，陆鸣像是一下打开了心里的重重防备，关于左源的各种吐槽倾囊而出。
“鬼扯，三秒时间哪够重启的？win10加速开关机也得五秒。”
艾玛，左源关注的重点永远是这么剑走偏锋。
“不错，算术及格了。”
陆鸣竖起大拇指。
大约是有美味的小龙虾加持，两人在唇枪舌战间渐渐聊开了，陆鸣也不再忌惮于表露平日里对左源的看法，借这机会不吐不快。左源没有生气，难得互撕不见剑拔弩张的气氛，反倒显得轻松有趣。左源第一次发现，陆鸣平日里看起来一副随和淡泊的模样，极少与任何人发生争执，显得人畜无害，真要吐槽起来，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
“完了完了。”
陆鸣正在愉快地大快朵颐之时，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惊呼着吃下一块虾尾。
“怎么了？”
左源疑惑不解。
“哎呀，功亏一篑，以后要勒紧裤腰带了。”
陆鸣做出懊恼状。
“不至于吧，就三斤小龙虾就把你吃穷了？没事，我请你啊。”
“不是，我在减肥呢，吃这么多小龙虾，简直太罪恶了！”
左源一听，原来是为了这个，笑道：“减肥干嘛？你也没多胖啊？”
“一白遮百丑，一胖毁所有，听过没？”
“那就更不应该减肥了，万一减完了发现自己也就这样了，不是连背锅的都没了？”
一阵强烈的窒息感再次向陆鸣袭来。陆鸣翻着白眼，心想自己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遇上这么个男的？难道上帝把左源造出来，就是为了让他来毁灭世界的吗？
“你懂啥？掌控人生从掌控身材开始。”
陆鸣举起右手，逐渐握紧拳头，配合励志格言，既像是在给自己立flag，又像是在威胁左源不要大放厥词。
“你没听说过吗？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
陆鸣感觉又一把刀子从左源言语间飞投而来，直插自己的胸口，这补刀的速度和实力，简直出神入化。陆鸣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好像确实够平的。
不对，自己体重过百了啊！
“你是什么牌子的ETC？这么能抬杠？”
“你要加盟代理啊？”
“不用了不用了，吃不消。”
陆鸣摆摆手。
两人吃完走回家已经快十一点了，陆鸣告别左源再上一层楼，回到五十平的一居室出租屋，换了鞋舒舒服服地瘫坐在沙发上。不知怎么的，感觉今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轻松，像是将压抑心底的负能量一口气清空了一样。
好久没有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了。
——
时间一转眼到了八月，Xsight 1.0版本迟迟未能发布，陆鸣依旧每日焦头烂额地忙碌着。
她刚刚被潜在客户diss完回公司，给笔记本电脑插上电源线开机，泡上一杯咖啡，浑身无力地仰靠在座椅上。
所有的产品理念、方案，现如今都还停留在PPT上，先前好不容易谈好的几个兴趣客户等着测试，时间拖得太久，能明显感觉到他们热情已大不如前。研发这边则紧锣密鼓地推进项目，就是好像总有解决不完的问题，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能把产品发布出来。
陆鸣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她决定让自己缓缓，平复下挫败的情绪，于是打开了12306网站。
“哟，这又是要上哪出差啊？”
正在陆鸣入迷地盯着屏幕的时候，左源忽然拿来一杯奶茶放在陆鸣桌上，说道：“刚刚拼奶茶，手抖多点了一杯，送你。”
“谢谢。”
陆鸣接过奶茶，正是她最常点的哪一款，甜度冰度都对上，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我闺蜜七夕结婚，让我去苏州给她当伴娘。”
陆鸣一边戳开奶茶，一边说道。
“你们产品不是要发布了吗？还能翘班？”
“就一天，当晚就回来了，耽误不了。”
真没想到苏子琴这么快就跟那个帅气销售男结婚了，陆鸣已经做好大吃一顿狗粮的准备了。
突然，陆鸣的手机铃声大作，是一个陌生号，她向左源使了个眼色，便起身去走廊接电话了。
“喂，您好，请问是陆鸣小姐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很好听的女声。
“我是，请问您哪位？”
“哦，我叫Della，是猎头，我这里有一份工作想要推荐给您。”
“啊？我暂时没有离职的想法。”
“没关系，您可以先了解一下，是一个产品经理的岗位，您看方便加下微信吗？我把JD发给您，如果感兴趣的话您再联系我。”
“那好吧。”
这年头，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隐私信息是如何泄露出去的。陆鸣记得自己是逛过不少招聘网站，但还没正经更新过简历，怎么会忽然被猎头盯上了呢？她也没有多想，先会座位继续忙活手头的事情了。
没过多久，Della就把JD发过来了，虽然标题隐去了用人公司名称，被称为“某公司”，但JD的详细说明中还是暴露了“智多星”这个名字。不过，最让陆鸣意外的是，这份JD的任职要求里赫然写着“推荐系统相关经验优先”、“参与过机器学习相关项目优先”，仿佛正是对标自己在做的业务而来。
陆鸣立即搜索了一下“智多星”这个关键词，并没有找到什么与Xsight相似的产品。所以，她也没有当一回事，不一会儿就将这件事忘记了。
——
七夕当日，陆鸣赶了最早的一班高铁到苏州，直奔苏子琴家而去。
苏子琴的父母、亲戚都从老家赶来了，挤在一家气派的酒店套房里。化妆师正在给苏子琴化妆，端庄的新娘妆简直漂亮极了，美而不妖。
“哇，这么好看，我都想来抢亲了。”
陆鸣在一侧看着即将完妆的苏子琴，半开玩笑地感叹道。
“来来来，抢抢抢，正好我恐婚。”
苏子琴俏皮地说道。
“你少来，我半点没看出你恐婚，整天狗粮撒的，让我这种单身狗怎么活？”
陆鸣故意露出鄙视的神情。
“哈哈，所以让你来当伴娘啊，等会儿你化好妆换上伴娘服，肯定惊艳全场，说不准还有小哥哥来撩你。放心，我的花球留给你，保你早日脱单。”
两人默契地互换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