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此于非彼鱼

燕子沐西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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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兰香准备嫁入到苏府时,临成亲的前两天,苏怜竟然死了,死因分外的诡异,让人重说纷纭,成了整个龙头镇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苏怜的手下证明,苏怜近日来每天早晨均着女装醒来,醒来见自己着红妆,先是让人拿来镜子来照,随后就发狂般骂人打人,惹得属下都不敢靠近,离苏怜所住的院子远远的。

    成亲前两天夜里,寒风啸啸,苏怜瞪着眼珠,直直的盯着门口,手里拿着一只森亮的匕首,他就不信,他抓不到那个搞鬼之人。

    夜半子时,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苏怜打了一个盹,觉得阴风阵阵,不住的吹拂着自己的脸,头一磕,一激灵醒了过来。

    因为苏怜每天早晨都要看自己的鬼样子,所以房中放了一面铜镜,此时,一个窈窕的背影坐在镜前,长发飘散,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薄荷香气,水嫩的手腕轻捏牛角梳,若瀑布低垂,顺滑美好。

    铜镜影影绰绰的影像中,女子面容姣好,眉眼若画中仙子,带着海市蜃楼般的美好与婉约。

    苏怜正浮想联篇,女子已经站起身来,脸儿低垂,莲步轻移,走到身前四五步远的一个浴桶前,伸出手来,撩了撩桶中的温水,水声哗啦哗啦做响,带着绻思,带着暧昧。

    苏怜的身体登时僵直了,这情景,竟比勾栏院里那雏儿还撩拨人,这小娘们!!!

    苏怜心中窃喜不矣,不知哪个小子甚懂爷的心意,知道爷吃不好,睡不好,给爷送个狐狸精、不、送个勾魂仙子来,这几日可饿死小爷了,喂饱了自己之后定要好好奖赏那小子。

    苏怜手指麻利的脱去了身上的中衣中裤,瘦骨嶙峋的光洁身子,与那褪了毛的猴子竟有七分神似。

    苏怜蹑手蹑足的走向美人,决定亲自褪去小娘子的衣衫,先与美人来个野鸳鸯浴,再来个温柔十八杀,再再来个将军怒战杀场......

    美人抬起头来,一挑如柳的眉毛,轻声细语道:“苏官人,我美吗?”

    只一句话、一抬脸的功夫,苏怜便“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刚刚的“饥饿”感全无。这哪里还是仙子,分明是女鬼,不,比女鬼还可怕,竟然是他娘的鱼白那小子!!!刚刚斗志昂扬的那话儿,也如同苏怜的身体一样,萎靡下来。

    鱼白一撩飘散的长发,捡起苏怜怀中掉在地上的匕首,把玩着凑到苏怜面前,阴阳怪气道:“你这么怯弱,真不是一个好对手,但我又不喜欢有人死不冥目,所以我就来了。”

    苏怜的脸终于现出一丝恐惧来,挣扎了两下想要站起身来逃命,无奈这几日被折腾得吃不好睡不好,身子早就被掏空般,使不出力气,再度颓唐的摔在地上,苏怜只好识实务的求饶道:“好汉爷,大管家,我苏怜不过是镇上的一个小混混,怎么赶上你们王家财大气粗,小的在您眼里,就是一只小蝼蚁,就是秋后的蚂蚱,小的为以前对您无理道歉,小的甘心被您驱使,做牛做马。”

    鱼白缩放出一抹残忍的笑,用匕首挑了挑苏怜的下巴,狂傲道:“太迟了,谁让你害得大林身受重伤,饶你不得。”

    苏怜吃惊的看着鱼白,一脸不解道:“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和您有什么关系,如果喜欢兰香那娘们,我还没上过手,让给你享用便是,不用这么狠毒吧。”

    鱼白嫣然一笑,不着妆容,却胜似妆容,肉粉的唇在苏怜眼里如同张了血盆大口的怪兽。

    鱼白唇色轻启,一字一顿道:“因为,我是大林的三姐,就是六年前的那个妖女。”

    妖女?苏怜的眼睛瞪得如同天上的月亮,圆而森冷,本来无力的身子竟如鹞子般一跃而起,连滚带爬向门外逃去,早己守在门边的丑奴人影一闪,大手手指轻巧的在苏怜胸口点了两点,苏怜来不及惊叫,身子就如腊像般动弹不得。

    带着面具的壮硕男人闪现,将苏怜似拎小鸡崽儿似的拎回屋内,扑通一声扔到了浴桶里,苏怜身子动弹不得,却能眼睁睁的看着温水水渐渐漫过头顶,涌入了鼻腔,压抑了胸膛,感受着窒息......

    丑奴拍了拍手掌,意由未尽的摇了摇头,以为这个苏怜能陪他过几招,竟如此无反抗之力,直接向阎王爷报道了。

    鱼白一撩长发,一条白色的发带轻巧的束在了头上,

    利落的扎成了一条马尾,不屑的摇了摇头道:“这女装还真是麻烦,还是男装来得轻松。”

    两手一摊,对丑奴道:“交给你了。”两手一背,大摇大摆的出了张灯结彩的苏府。

    丑奴眼睛不错的看着少女窈窕的身姿,久久未移开眼睛,直到院子里传来了动静,才利落的给苏怜解了穴道,头发打散,脱得精光,重新扔回了温热的浴桶里。

    此事诡异的惊动了县里的衙役,表面的证据显示,此案与喜欢美人出浴的淫贼手法相近,只不过受害人变了,由过去喜欢十五六岁的少女,变成了喜欢着女装的男人,这淫贼的口味果然重得很。

    于大龙向回良回县令抱了抱拳道:“大人,小的们去查看了,这有人假借淫贼的名义再次作案,与先前手法虽然相近,但太不合常理。”

    回良点了点头道:“自然不是一伙儿人,这根本就是当本县是瞎子,原来受害人都是十五六岁的漂亮少女,大行奸-淫之事;这次却换成了二十多岁的丑陋男人,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不可能是一人所为。”

    于方利向前施了一礼道:“大人,小的以为这就是一个案子。”

    回良一皱眉,这个临时托关系进来的小子,何时被于大龙当成心腹了,直接领着来向自己报告事情?

    于方利脸上笑得如同老鸨子一样,谄笑道:“大人,即使不是一个案子也是一个案子。苏怜虽不是大户人家,但豢养的小混子不少,能在如此多人的情况下做案,神不知鬼不觉,?不说势力如何,单难抓捕归案一项,就是肯定的。如今知府大人追得紧,限您在郡主到来之前肃清龙门县匪人,否则头上乌纱难保。此时若是再冒出另一桩诡异案子来,咱不是给自己小鞋穿吗?”

    回良圆圆的胖脸不由得点了点头,自己刚刚到任,地位还不稳,不能发生任何影响自己风评之事。摇头晃头道:“女装、浴桶、面具,武功不弱,这么多共同点,确实是一个案子。”

    可怜那苏怜死不冥目,被扣上“被淫贼爆菊花”的结论不说,?财产还统统以查案为由充了公。

    ......

    于家村于家,于方利带来这个消息之时,于家正在吃晚饭,于兰香手里的粗瓷大碗一愰神就掉在了桌上,里面的汤水溅了出来,烫得手背红红一片,浑然未觉,手指颤抖得如同雪地里的老鼠。

    那日,她听到鱼白向于家人信誓旦旦说,他会解决,那眼神,让人相信,天下没有他征服不了的人,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当时她想,他虽然好色,却也有着折服人的神彩。

    她想过她收买苏怜,想过找权势之人施压,想了各种“解决”的方法,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姓鱼的果然“解决”了,“解决”得还很彻底,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本应该高兴的事,兰香心里却涌上了无限的恐惧来,这样一个视人命如草芥、杀人如麻、好色成性的男人,以后竟是她同榻而眠的夫君?这与虎同眠又有何分别?

    ......

    萧然赶到龙头镇之时,离鱼大管家成家还有两日时间,萧然长舒了一口气,听坊间传闻,于家丫头的未婚夫君半月前死于非命,这是第二个夫君。

    连成亲都是如此不同凡响,死了一个,又来第二个,萧然眉头皱得紧紧的,心中如堵了一个大铁砣,怎样也驱不出去,丫头,你是得多想嫁人?与其这样,不如嫁给我可好?

    任萧然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他以为的此“鱼”非彼“于”,他听到的“于家姑娘”也不是“鱼家姑娘”,他心心念念的小丫头,早己改头换面,成了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好色的男人,二人出了一个偌大的乌龙。

    ......

    鱼大管家人逢喜事精神爽,先是到赌场逛了一圈,赢了千八百两银子,又约几个有钱的商贾到勾栏院里谈生意,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推开身侧两个淌着涎水的商贾,摇了摇头,喊来老鸨王婆子道:“王妈妈,不是我说你,干个青楼你都干不明白,

    让俺王家的内衣暴殄天物,好不可惜,本大管家都看不下去眼了。”

    将头摇得如同春风摆柳,好不叹息。

    王婆心知肚明鱼大管家这是要卖弄本事了,当然,全然不会白卖弄,眨眨浑浊的眼睛,摸了一把鱼管家娇嫩的手,啧啧叹道:“大管家长得玉树临风、桃花拂面,穿上女装比花还娇,比女儿还媚;府里又多得是南来北往的莺莺燕燕,环肥燕瘦,不一而足,又怎能看上老婆子这楼里的姑娘?大管家若是招法支的好,我楼里姑娘以后所有的衣裳都让王家做,胭脂粉子等物件全都到女子月坊来,怎么样?”

    鱼白要的就是这句话,打了一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