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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谦大多时候不在这个家里吃晚饭,只是偶尔回来过夜。大半夜,喝醉了,在一楼的大厅里发酒疯大喊,
“你给我下来。你他妈的就是个不知好歹没有良心的贱人。”
林映棠起身锁了门,顶上两把椅子,回到床上把被子捂得严严实实,把音量放到最大看视频。林映棠醉生梦死,收罗来许多已经终结的美剧从第一季度看到最末季度,她只在大一的寒假看过美剧,然而却是一眼万年,多年难以忘怀。晚上睡得晚,早上日上三竿也不见起。两人见不着面,相安无事。
一个周六中午,林映棠才刚醒来,盯着昏昏沉沉的大脑袋,迷迷糊糊刷完牙洗完脸,摸着到厨房找吃的。发现靠近前院的厅堂里有稀稀疏疏的人声。她依稀听出立谦,辛去疾和其他三三两两人的声音。林映棠倒了牛奶放进微波炉等着加热。整个人就躲在柱子后面。立书听到后边厨房有动静,寻声看去,道,“咦,那不是映棠吗。”辛去疾,陈庭均和周全仁三人寻声一道看去,然后互相看了一眼,又不约而同朝立谦笑起来。
立谦懒懒道:“她的房子被封了。”林映棠没等及一分钟,才20多秒,就开了微波炉拿出牛奶想立马走人回房。这些日子来,她除了洗澡拉屎拉尿要离开,那里几乎是她的一切活动中心。独处惯了,她忽然间知道要见人,避之而无不及。
立书看了一眼立谦,似乎在说:“哥,我去和她打声招呼。”
他见立谦没有排斥,便起身离席一个人走到后面的厨房。映棠发现立书过来的时候已经逃不掉了,只好从柱子旁站出来,和立书尴尬笑了笑。立书也笑了,开口打招呼:
“映棠,好久不见,都还好吗?”映棠咬了咬下垂嘴唇,敷衍道:“还行。挺好的。”
“哎,我说你们两能过来和我们一起么,别搞小团体啊。映棠,我说你这些日子都跑哪儿去了啊?”辛去疾隔着长长一条中厅,扯着嗓子喊,怕在厨房的映棠和立书听不到。
周全仁接着也附和道:“对啊,立书你把映棠带过来呗。”
立书对着映棠耸了耸肩,仿佛说,你知道他们两的。随即做了个请的姿势。映棠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拖着灌了铅的两条腿往前走。立书跟她在身后,看着她这一小路逶迤而行,心里略有愧疚,刚刚叫她的名,贸贸然,实在有些唐突。
立谦抬头看着映棠,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副睡眼惺忪的颓废样,黑了脸,道:“每天睡到中午才起来。晚上也不知道干什么。游手好闲,有工作也不做。”
陈庭军听罢,打趣立谦道:“哦,立谦,你这话,可听地我心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借着人家小姑娘,在损我们哥几个呢。”
映棠听了忍不住笑地哼出声来。陈庭均讲国语,就和外省人的北方人一样,卷舌,像是在讲相声。
周全仁又接茬,“听说你的房子还被扣在检察院?怎么不早说啊,哥来帮你,检察院哥几个熟门熟路啊。”
映棠看了周全仁,又撇眼看了立谦,低头不响。周全仁会意,道:“得了,人家亲哥哥在这都不着急,我们外人不好插手。”
辛去疾立马接道:“你两这一插手,岂不坏了人家的好事。”说罢,三个人互使眼色,异口同声笑出来。
立谦阴着脸,不响。映棠心想,物以类聚,一群没脸皮的。
站立不安之际,只听立书道:“映棠,我前几次来都没去后院转过,你带我去逛一圈?”
映棠赶忙回身,道:“好。”立书见她满脸憋得通红,像被凛冽的海风吹了三天,又被烈日暴晒了三天之后的那般龙虾红。
映棠和立书两个人到了后院,立书忙道:“小棠,刚才是我冒失了。他们就是喜欢开玩笑,不大注意。我为他们向你赔不是了。”
映棠被立书这么一说,倒是不好意思起来,道:“没有关系,他们都没有恶意的。你这么说,反倒显得我小气了。不过还是谢谢你救场。”
立书笑了笑,道:“你要多出来散散心,女孩子家不好一个人老憋在家里,你说一声,我们几个都可以带你出来玩。”
林立书在映棠看来,是一个身上没有荷尔蒙味道的男子,很多时候他的话,确实于她容易接受。林立谦身上的男子气,她仿佛觉得隔了十里铺都能感受到。堂兄弟两真的是很不一样。
映棠只道声好,便不再多言。两人绕过一小片竹林,风吹来,沙沙作响,在地上现出细细密密的小光斑。立书道:“其实这次来,我还要特地为另外一个人向你赔不是。”映棠以为他说的是立谦,道:“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的。”
立书道:“我是指盛楠。”映棠不解,睁圆了眼睛看立书。
立书道:“你现在的吃惊,就像我自己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样。”映棠不语,继续听。
“我父亲和她父亲差不多半年前定下来的。我那时候见过她的次数,五个手指都数的过来。后来我们接触了一段时间,就决定明年农历新年的时候结婚了。”
映棠道:“我和学姐接触过,她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女性。恭喜你,立书。”映棠想时光匆匆,上次和他们在圆山碰到的时候,是文启结婚。这次是立书要娶妻。下次再和他们碰到,又该是他们之中的哪一个。
立书道:“谢谢你,映棠。我这次也向堂哥特意道过歉,她上次实在是给你们惹麻烦了。”
映棠不敢多言,疑惑看着立书,她想,难道立谦调了三温暖的监控录像,看到黄盛楠了?
立书道:“是盛楠告诉我的。她听说你去录口供之后的事情了。”立书不好意思起来,“最后她也没有做些什么。”
映棠道:“她能和你这样坦陈相待,什么事情都和你说,我还真挺为你们开心。这件事情是我求她在先,她愿意帮忙,我已经很感激了。你这样客气,该不好意思的人是我了。”
立书道:“映棠,谢谢你的祝福。现在局势不稳,很多事情,并不是民众从媒体上看来的那样。你一个女孩子,要爱惜自己,过好当下自己的生活,不要管太多这些事情。这些脏兮兮的事情,由我们这些臭男人来处理比较好。”
映棠笑了,道:“你也是这么和学姐说的么?”她很想知道黄大律师对于这一方言论降作何感想。
立书道:“她意见比较多,不似你这般温和,善解人意。”
“就她那德性,也叫温和。”立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