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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穿一袭红裙,红裙之外是一件网纱衣袍,她双臂上搭着红绫拖地,姿态轻盈地走了进来。
尚文看她目不斜视,直奔着自己而来,不由得怔了一下,可是此时已经来不及共灵了。
她长发如黑色瀑布飘洒在脑后,头顶右侧挽了一个仙人髻,上面别的玉簪头处有银线串的珍珠,走起路来,珍珠乱颤,如金鸡乱点头。
她眼睛如铜玲一般,尚文本来眼睛不算太大,被她看得不由得往后闪了闪。
她眼如小野鹿一般充满灵性,此时眼中带着三分怒气,三分嗔怨,剩下的全是惊喜。
她上前一脚踢到尚文的小腿上,道:“你是死人么?这些天不回来,不会给个信么?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尚文:“……”
这女子踢了一脚,怒气并没未全消,刚要说话,一撇眼看到了尚文手里的东西,黛眉皱起。
她道:“你怎么不长脸啊?这百齑粉吃完了,你会遭因果报应的,法力不高,还会受到反噬。马天意,你不教他好,就教他歪门邪道!”
尚文还是有些懵。
马天意脸上现出讨好的笑,他道:“呀,这不是熙和刚回来么?让他解解馋呗。”
这时,在尚文旁边花洛阳突然发话。
他道:“多臂蜂王叶沉鱼,你在神针门时,都传你是孤傲高冷,凛凛不可犯啊。怎么被我们老大请来做客卿后,就变得一点女孩的矜持都没有了呢?是不是因为丁香岛的丁香太迷人了?”
“哈哈,当然是看到我们尚博之后,花不迷人人自醉了呗。”
赵正豪此时刚好从外面回来,体大腰圆,粗眉细目,他把手里还拿着扫把和簸箕,一抽鼻子,笑呵呵地在一旁看热闹。
叶沉鱼狠狠瞪了他一眼。
赵正豪一激灵。
尚文已明白了七七八八,他豪不犹豫地取出百齑粉,一口全吞下去了。
吃得太快,尚文有些噎住了,他捂住喉咙处往下顺药,不由得伸到桌子处,要拿茶杯,可突然想起,茶杯已经被他摔了,而且茶杯里泡着鸡头的画面又在眼中闪现了一下,吓得一下子缩回了手。
叶沉鱼把茶水递到他面前,要喂他喝,可尚文却接了过来,一口喝下,总算把那药丸咽了下去。
尚文不由得长出一口气,一下子靠在椅背上。
这时,花陌突然道:“博儿,我有件事要问你,我堂哥杨鸣是怎么死的”
尚文已经闭起了眼睛,他没想到这百齑粉后劲很大,有些上头。
他觉得鼻子上好像有些东西流了出来,一擦,是鼻血。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司啼晓的血没擦,他皱了一下眉,自己都有些厌弃自己。
叶沉鱼忙掏出绢帕给他擦脸。
在这个时候,赵正豪却一皱眉,他说话很粗犷,虽然只有二十多岁,倒像个中年大汉。
他道:“我说花洛阳,你怎么回事?今天熙和刚回来你就提这事啊?”
“杨鸣是我堂哥,他死得不明不白的,我问问总是没有错吧?”
花陌把淡蓝色长袍的下摆往腿上盖了盖,他的头发束了个盘龙髻,右侧两缕长发梳成两条小辫儿,他甩了甩胸前的小辫儿,神情泰然。
他接着问:“虽说是司啼晓给孟星河递的信儿,可孟星河为什么单害我堂哥,你却没事”
尚文眼珠一车,突然阴冷地一笑,他的后槽牙咬得发出轻微的响声。
他道:“有可能是你堂哥该死吧?”
花陌眉毛一挑眉,脸色徒变,但由于马天意在场的原故,强行克制住没发火。
可是站在一旁的付青龙却不干了,他上前两步,说道:“熙和哥,你怎么说话呢?都是自家兄弟,你怎么这么诅咒和寡哥”
尚文没看付青龙,他看了一马天意,马天意双手抱怀,倚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好像要睡着了一样。
尚文看到杀自己哥哥的仇人就在面前,他年轻气盛,火气实在有些压不住,他霍然站起。
对着打瞌睡的马天意道:“老大,我不在这些天你重用他了?”
“啊?”
马天意被尚文话给惊醒了似的,但好像还是没有完全醒过来,他看了一眼付青龙。道:“啊,我给他安排在易缘轩做夜间超渡堂掌堂了啊。”
“超渡堂掌堂啊?”尚文冷笑了一下,他两手交错,活动了一下手腕,突然,拿起檀木桌上的一个紫砂茶壶,冲着付青龙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当”
“啊”
茶壶击碎在付青龙的头顶,付青龙的头顶瞬间流了下来茶壶的碎片和血,还有茶水的混合物。
付青龙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尚文一把抓住了付青龙的前襟。
他道:“你还能不能摆清你自己的位置了啊?你他娘的。”
付青龙吓得不敢喊叫,也不敢动,头都不敢回,他大声地喊道:“洛阳哥!”
他这声音带着微微的颤音,显然是吓得不轻,而花洛阳在付青龙还没有叫自己时就已经站了起来。
他目光犀利,他道:“尚熙和,你要干什么?”
尚文看了一眼花陌,恨得牙根都痒痒。
“啪”地一声,另一只手松开付青龙的同时,反手给了他一个嘴巴子,随后上去就是一脚,直接给付青龙踹倒在地上。
尚文又在付青龙的身上踩了几脚,那动作使得叶沉鱼感到惊讶,她单手背后,从来温文尔雅的尚熙和,什么时候转性为脾气如此暴躁之人了?
尚文又踩了几脚,才停下,他道:“我问你话呢?还能摆清自己的位置了?啊?”
“该打。”赵正豪瞟了一眼,接着拿着扫把看热闹。
花陌立时喝止住了尚文,他的声调提高几度,他道:“尚熙和,你眼里没有我可以,可是,老大还在这呢你没看到么”
马天意好像被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他的眼带很大,眼圈很黑,他想把这些没用的东西都揉下去,可是,怎么揉都揉不掉。
尚文自觉失态,他拍了拍手,其实他手下没有任何灰尘。
他道:“你问你堂哥的事么我也不知道啊,因为在对付僵尸时,他并没有出手,反而一剑刺向我啊。”
“你胡说,你不要污陷他……”
花洛阳的话还没等说完,马天意突然坐了起来,他道:“博儿,你这脖子怎么回事”
“杨和寡刺了我一剑。”
“你别胡说八道,我堂哥的灵识在地府都没找到……”花洛阳气急败坏,没等尚文说罢,就抡起拳头冲着安然的百会穴砸去。
尚文一把抓住花洛阳伸出来的手腕,然后,另一只手握成拳,照着他的肚腹打去。
花洛阳想挣脱开他的手,一时间竟没有挣脱开,他瞬间就明白过来,那是因为他刚刚吃了百齑粉的原故。
“好了,算了。”
叶沉鱼一抖手,她臂上的红绫抖出,如一条红龙一般,瞬间将尚文的胳膊缠上,把他拉回到自己的身边,她一收手,那红绫收回到她的臂上。
尚文看向叶沉鱼,又看了一眼马天意,一时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但他嘴硬,他道:“不用你管!”
叶沉鱼道:“谁稀罕管你了?”
她说罢,真的一转身走了。
花陌扶住腰间的配剑,他剑已经抽出一寸,抬眼看到马天意的时候,硬生生地又把配剑收回鞘中。
马天意看向尚文,他眼睛眯成一条线,他的眼睛总是无精打采,他道:“谁能证明”
“崔走遭,就是杨鸣的手下,他看到这一切了。”尚文毫不犹豫地回答。
马天意挠了挠头,他头胡乱地别个桃木簪子,被他挠得更显得乱蓬蓬的。
他看向花陌,道:“怎么回事”
花陌如羊脂玉的额上冒着细密的汗珠,他捂住肚子,看样子尚文这几下子无伤大雅,实则根本是下了死手,如果不是自己有些内力,恐怕一口气上不来,被他打死。
他道:“崔走遭是我堂哥的手下,他回来时我问过他,他说是尚博把孟家招来的,要不然老孟家人是不可能来得那么及时的。”
马天意眉毛一挑,道:“不是司啼晓跟孟家通信了吗?”
花陌道:“司啼晓这种级别的不可能知道具体的地点,知道地点的就他和杨鸣,就连崔走遭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马天意看了一眼尚文,又瞅了一眼花陌。
半晌,他道:“让崔走遭回来,我当面问他,如果他说是杨鸣不出手相救,那你这两下子不仅白挨,还得承担相应的惩罚,你有意见吗?”
花陌道:“没意见。”
马天意看向尚文,道:“熙和,崔走遭回来我问他,他如果说是你给孟家放的话,那么你这长时间的苦就算白受了,还得接受我的惩罚,你有意见么”
“没有。”
马天意负手往外就走,他走得很快,袖袍猎猎生风。
赵正豪道:“老大,这不公平啊,崔走遭跟花陌是一伙的,他要是污蔑熙和呢?”
马天意转过头,目光中带着一丝阴冷,他道:“他是不是撒谎我自然能判断出来。”
马天意已经走到门前,一个门徒很机灵,把门给打开了。
赵正豪:“老大。”
马天意转头,表情颇为不耐烦。
赵正豪也许不会看脸色,也许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他道:“老大,你不是说博回来要开个接风宴么你怎么先走了?”
马天意道:“没心情。”
赵正豪忙道:“老大,你没心情,可以不去,但是你把银子给拿出来啊!我们去啊!杏花酒家都订好啊。”
马天意已经走到门外了,听到赵正豪这么说,突然间气不打一处来。
他道:“你他娘的,白养你个败家玩意儿,一天除了吃还知道干点啥?你带着他俩,给我到院里去打扫,对,就拿着你这把扫把,光着膀子扫,不把后院的落花扫完,别回来。”
马天意说罢摔门走了。
赵正豪顿了一下,忙道:“哎!老大,他俩打架关我什么事啊?”
赵正豪追到了门口,发现马天意已经没影,他喊道:“老大,真光膀子扫啊?……”
沈水的辉山是一座百姓的寻常墓地。
尚文随遍打听了个百姓,两个时辰后,就来到了此地。
虽然已是五月天,可这里依然感觉阴冷异常,特别是晚间时分。
此时山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吹动松叶,沙沙作响。
尚文来到一个比较大的墓地之处,那片墓地有青砖砌成一片围墙,门前有个王八驮着的石碑,上面写着:“海家坟地。”
尚文看向那石头雕成的王八,空中画符,空中立时银光闪现。
他手一推,口中念道:“吾行太上法……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