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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先生,就算你手头有个嘉宇国际,也不能这样想打谁就打谁,法律可不管你有多少个嘉宇国际帝国!”江恨寒咧嘴,锃亮的目光直直的射向凌衍森,声音洪亮地指责着。
凌衍森挑挑眉,还是没有站起来,懒散地身姿歪歪斜斜的到在沙发里,他不羁地将修长的过分的腿搭在了身前的玻璃矮桌上,似乎是撇了撇嘴,抬眸,目若深潭,衔着淡淡的笑与江恨寒对视着,突然他伸出双手,“随时等你逮捕。”
是那么调皮的语气,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到了底。
江恨寒很镇定,他不吃他那一套。本身他就有些惊讶于凌衍森的这种行为,清妩受了欺负,他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并且直接绕过清妩找常立新这混蛋算账,可那天在婚宴上,他的态度又那么冷漠而坚决,他根本不允许清妩碰多多一下,这种矛盾的态度,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男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但不管如何,他们两个人的目的一样。都是来找常立新算账的。
江恨寒握紧拳头,有些不舒服,被凌衍森捷足先登,他一拳头就像打在棉花上,很不爽!
“常立新,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的信源送给我,你安然无事,第二,你躺几年医院,你的信源改朝换代。”凌衍森大概是玩够了,薄唇一吐,那颗冒着星星火点的烟头啪的一声掉在常立新的裤管上,西裤迅速燃起一个大洞,接着,那火星子便直直地与他的皮肤相触,很快,恶心的烤肉味在空中飘荡起来。
江恨寒蹙眉,望着常立新痛苦的神色,却没有动。
凌衍森对他这般淡漠的反应没什么表情地笑了笑,眼里却有浓浓的讥讽之意,“江督察口口声声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身为执法者,我怎么觉得,你看我虐这混蛋看得挺过瘾,丝毫没有挺身而出的意思啊。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嘛。”
“差不多就行了。”江恨寒冷着一张俊脸,眉宇处皆是被凌衍森的尖酸刻薄挑起的愤怒,但他却隐忍不发,在他心底,这个男人就是邪恶的象征,而自己是正义的化身,邪正不两立,他和他迟早要爆发一场战争,不管是为了五年前许天珏离奇死亡的案子,还是为了清妩。
凌衍森挑挑眉,在常立新圆滚滚的肚皮上踹了两脚,没下什么力度,常立新杀猪般的哀嚎声却扫荡在了真个楼层,以至于大堂里的他的职员们都能感觉到墙壁的余震。
“考虑的怎么样了?我这个人一向没什么耐心。”居高临下,宛如上帝一般俯瞰着地上痛得打滚的男人,锃亮的意大利皮鞋一移,烟头终于被踩灭,却是深深凹陷进了常立新腿上的皮肉深处,痛得他又是一个哆嗦。
常立新叫苦不迭,那叫什么狗屁选择,反正不管他死不死,这魔头的意思是,信源总归是他的囊中物了,归嘉宇所有和改朝换代有什么区别,反正不是自己的了!
该死的,早知道凌衍森还那么在乎那个女人,他就是色胆滔天也不该去招惹那段清妩!棋错一招,果然就满盘皆输了。
“快点,不然我给你做主,你就选第二个吧……”凌衍森低沉的笑笑,恶魔般的目光盯着常立新正在冒烟的烤焦的腿,自顾自的说。
常立新立刻哀嚎求饶,“凌总,我选第一个!”
“你们俩把这头肥猪丢出去,免得碍了我的眼!”
很快,一室暗沉的寂静。
江恨寒与凌衍森在不大的空间里各据一头,两个势均力敌的男人对峙着,修长的剪影一正一邪,同是一米八几的傲人的身高,相较于江恨寒因为健硕发达的肌肉,凌衍森的身姿就显得精瘦了很多,同是棱角分明的轮廓,若说江恨寒是清越的月辉,那么凌衍森就是月辉下影影绰绰的黑暗,一明一暗,气场都很强大。
“那么,江督察,事情已经结束,你不离开,是要逮捕我呢还是有什么话要说?”
凌衍森转过身,刚才还浅浅的挽着弧度的薄唇,此刻已经抿成了一条铁丝一般凌厉的线,他其实有着极为好看的唇线,但总是抿着,给人的感觉过于锋利,就像泛着冷光的刀刃。
真是睿智过头的男人,敏感,聪明,狂妄跋扈,却又该死的一阵见血。
江恨寒这么评价着眼前气势寒冽的男人,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凌衍森,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很可笑吗?你在人前表现的那么讨厌清妩,禁止她靠近多多一步,让大家觉得清妩在你心里地位低下,可却又在背后为她做着这些无聊的事。就拿常立新来说,他对清妩的伤害已经造成,你就是再把他折腾到死又有什么用?清妩她根本看不到,看到了她也不会稀罕,更不会感激你!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只想提醒你,她现在的日子已经很难过了,就算你恨她至深,她和你好歹夫妻过一场,将来多多长大,知道你这个父亲对他母亲所做的一切,我想,这并不利于你们父子的感情。”
凌衍森沉了脸,如墨一般的眸子停止了流动,就像戛然而止的飓风,死寂中却在鼓噪着一股更为强劲更为凌厉的势头。
他沉沉地盯着江恨寒,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眉眼那只整个轮廓,却没有浮现出一丝笑意,“那我真要谢谢你的提醒。但不过,江督察,你存着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在阿妩孤注一掷时守在她身边她就会爱上你吗?她是个死心塌地的女人,就算她恨极了我,我敢打赌,她爱得还是我!而你现在之所以能这么安然的待在她身边,只不过是因为我的默许,我的施舍!江恨寒,你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我和阿妩的羁绊,不是你这种外人能说得清道得明的!你就好好给我守着她,别的,休想插手!”
“呵呵,真是可笑!什么叫做你施舍的?凌衍森,你终究是自卑的,你知道你和她再无可能,你爱着她,你想给她安排一个在你看来足够幸福的归宿,但你忘了,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并不代表她的想法,你总是这样霸道,难怪你和她会走到这一步,你自以为是的牺牲在我看来不过是你胆小退缩的冠冕堂皇的借口!既然放不下她,就该善待她,让她见多多,母子连心,也只有你这种从来不知母爱为何物的人才会这样狠心,生生拆开他们母子!”
“你说什么?你他妈说什么!”
凌衍森突然狂躁起来,感觉上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或者一头处在怒气巅峰处的狮子,他不由分说,红了眼眶,冲着江恨寒就扑过来,速度之快,快到江恨寒根本来不及准备,脸上传来剧痛,身子一斜倒地,他已将将吃了眼前的疯子一拳。
擦着嘴角的血渍刚要起来,凌衍森根本不给他机会,长的过分的腿一个侧踢,江恨寒眼疾手快躲过,他也有些恼了,站起来还手,一边狂吼,“你他妈发什么疯!”
“我不知母爱为何物?你以为你是谁?江恨寒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对我做这样的断定?你了解我吗?可笑至极!”
凌衍森喘着粗气,在那头站着,他承认自己有些失控了,母爱是个禁区,一贯如此,江恨寒踩着了他的禁区,他定会发狂。只是为什么他们能这样轻松地像个手握天平的裁判一样轻而易举的对他做出这种不公平的判决!终究是些愚蠢的外人!所以不了解,当然,他也不稀罕他们了解!他固步自封,沉淀着自己的内心,拒绝任何人靠近!
江恨寒怔了怔,这才知道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因为这几年一直在调查许天珏的旧案子,对凌家的事业略有耳闻,凌家三个小子,凌衍森是最不得许素芸宠爱的那一个,从小就孤僻,以至于现在性格这般阴沉不定。
两个鼻青脸肿的男人倒在了地上,经过一番打斗,都有些虚脱。
江恨寒站起来,抹掉脸上的血迹,看着凌衍森,目光晦暗不明,“总之,你再继续这样间接地伤害她,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若你知道三年前……你会痛苦不堪的。”
凌衍森善于抓重点,他揪住江恨寒的衣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三年前她被计程车司机劫财的案子不是早就结了吗?那个司机不是死了吗?是你给我看得整个案子的卷宗,难道这之中有遗漏什么吗?”
江恨寒一时语塞,他答应过清妩,所以私下把真个案子都改掉了,可以说,凌衍森所知道的那点真相根本是他胡编乱造的,但是因为手头有点权力,卷宗印上了公安局的标签,凌衍森也无从怀疑,更何况当时他被清妩的气话气成那样,钻了牛角尖,便没有过分缠着这宗案件不放。
若是把真相告诉他,也许他会对她好一些,也不会那么顽固的阻止她接近多多了吧。
可是他答应过清妩,死都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