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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啪地落在地上。
还未等他定睛,玄冥轩已飞身而至,怒气冲天地一抽剑。
“娘地,你要死啊!”北辰染气得头发乍然而立,出口就是一句罕见的不雅咒骂。
玄冥轩一骇,圣上举止优雅,即便有脏话也是从来不出口的。看来是火到极点了,但那也无妨。
他要救驾!
丞相大人举剑将桌上的蛋糕劈得稀巴烂,一桌子的菜也打落:“圣上不能吃这妖女做的饭食,有毒!”
玄冥轩当日诈死,却是将凤靳羽要艾幼幼下毒的事听得一清二楚。
北辰染对这爆炸性的揭露丝毫不为所动,不知是早已料到,还是压根就没在乎。
他只腾地一下站起身,一掌将玄冥轩打到吐血:“有毒是吧?你把这些统统吃了。”
“圣上,真的有毒啊!”玄冥轩擦去唇角的血丝,狠狠瞪了艾幼幼一眼,虽然他不想拆穿她,但断不能让她毒害圣上。
北辰染出乎意料没有追问玄冥轩为何断定有毒,只是气得脸都青了。
“微臣这就给圣上试毒!”玄冥轩从怀中掏出抹过药的银针,将所有的菜统统试了一遍,旋即傻了眼,居然一道都没毒?
怎么回事?如此好的下毒机会,凤亦雪居然没有利用?她不是答应凤靳羽了吗?
如此一来,怎么和凤靳羽交代?
还是她打算在别处下毒?玄冥轩惊诧地盯着愣愣呆在原地的女人,怎么也看不透她。
“玄冥轩!!”北辰染看着忧伤的艾幼幼,怒吼一声,“你活腻了是不是?为什么一到关键时刻你就会猴子一样窜出来!”
“微臣对圣上赤胆忠心。只是不想圣上在毫无防备的时候被人暗算。”
“朕看你不是忠心,是动了心吧!朕每次想亲一下小雪,你就忽然出现拉朕去批奏折,你大半夜不去照顾你儿子,一个劲儿往小雪屋里钻,一到关键时候你总会出现!你居心何在?”
玄冥轩咬牙,也不解释,倒是一个箭步奔向艾幼幼,一把抓住她的领子:“祸水,我真是小看你了。你这次没下毒就是为了离间我和圣上的关系!”
“对不起,亦雪真的不知丞相大人有龙阳之好,对圣上是‘那个’心思。我只是想给圣上过个生日。”艾幼幼可怜兮兮地说道,心中暗咒,玄冥轩,你个死猪头,竟敢把我辛辛苦苦做的蛋糕打成烂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玄冥轩一愣,面颊青了又红,不就说了“离间与圣上的关系”,明明是君臣之情,怎么就愣是被歪曲成他对圣上有怪癖了?
玄冥轩慌忙解释,“圣上,微臣没有龙阳之好啊!微臣是清白的!”
北辰染将艾幼幼拉到怀里,对玄冥轩不屑一笑:“朕只觉得小葱拌豆腐是清白,一盘猪肉何来清白。”
“猪……猪肉……”人,绝对是能被活活气死的。
不是他玄冥轩不机智,而是那个男人明明心知肚明,却还死也要护着那祸水,他根本就没辙。
苍天呐大地呐,好心救驾惹了一身骚,人倒霉果然是不分地点,不分季节,也不顾一个少男脆弱的小心肝啊。
此时响起小环急促的脚步,她气喘吁吁地禀告:“圣上,丞相,不好了。丞相的儿子快不行了!”
*
艾幼幼随着北辰染和玄冥轩来到丞相府,还没进门就听见府内哭天抢地的哀嚎痛哭。
玄冥轩在为儿子把脉之后,骇然失色,整个人像被抽掉力气,不发一言。
望着床榻上昏迷的小男孩,艾幼幼有些心痛,对玄冥轩说话的口气也比平常软了几分:“他是什么病?”玄冥轩医术高明,怎么会连自己的儿子都救不了?
“这孩子自幼体弱多病,我开了不少方子给他补养,也从没病这么久。这次是一点病因都查不出来。”玄冥轩摸着儿子的额头,哀叹道。
北辰染也慨叹:“月儿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他娘呢?”艾幼幼环视一圈,自打进了丞相府也没见玄水月的妻子,有点奇怪,孩子都快死了,娘亲却不在身边。
“那个贱人死了!”玄冥轩恶狠狠地咒了句。
“……”想不到玄冥轩的爱情倒挺凄惨,就是苦了孩子,从小就没了娘亲,艾幼幼悲怜地上前一步,“让我看看可好?”
玄冥轩惊诧抬眸,一脸你别来捣乱的表情,不悦道:“你又不懂医术。”你连武功都没了,也没得精元可输,何况就算输入精元也无济于事。
“反正你也救不活,这么可爱的孩子,让我折腾几下也无妨嘛。”艾幼幼嘻嘻一笑。
“你……”他真要被气吐血了,“你这妖女……”有没有仁慈之心?折腾一个快死的孩子。
北辰染嗯了一声,眼睛一瞪:“你说谁是妖女?”
艾幼幼趴在北辰染耳边嘀咕一句,又做到榻边看好戏。
“要死的孩子,给朕的女人玩玩又如何!”北辰染对着目瞪口呆的玄冥轩,轻描淡写地说,“这是圣旨!从此月儿就归我家小雪了。”
“小雪,用什么‘刑具’尽管开口。事不宜迟,快快折腾。”北辰染拉着玄冥轩走出门,吩咐下人为艾幼幼准备诊治的用具和药材。
玄冥轩当然知道圣上不过是说笑,可心中依然忐忑,不停地搓着手:“唉,我儿命苦啊,临死还落入魔爪。”
“月儿不是生病,而是中毒。”北辰染道,“适才小雪告诉朕,那迹象是中毒。”
“什么毒我能不知?会不会是凤靳羽所下?”
“这个朕也不知,但那毒是鹰宇国的宫中秘毒。”
鹰宇国……
玄冥轩似乎一下子明白过来,狠狠握拳,狠厉的眼神恨不得将什么人生吞活剥了。
“且交给小雪吧。她毕竟曾是鹰宇国的女皇。对这毒该是有十足的把握。”北辰染拉着玄冥轩走像丞相府中的水榭,“你扰乱了朕的寿宴,自然要陪朕喝酒。”
两个男人在月下饮酒,话题自然离不开那个女人。
“轩,今日没有君臣之分,我想问问你喜欢小雪什么。”北辰染的眸子染上一层迷离醉色。
“我?”北辰染指指自己的鼻尖,哼了句,“我喜欢她的话我就天打雷劈万箭穿心。”
“那你真是身强力壮,雷一次都没劈中你吗?你活的可真久啊。”北辰染眸子一眯,“要不要我把你偷偷弄的那些玩意儿给小雪瞧瞧。”
玄冥轩脸色一白,差点扑倒,慌张道:“圣上恕罪,微臣这就全部毁掉。”
“罢了。那可是旷世杰作!这也算你的一大喜好。而且弄得不错,想必有七年了吧。”北辰染眨眨眼,眸子里魅惑慑人,小声道,“不如你送我一些,我也用得到。”
玄冥轩一愣,两个男人随即放声大笑。
从来没有这么开怀过,那是因为同一个女人,因为同一个女人而同病相怜的默契和苦楚。
“我一直有个疑惑,明明你什么事都知道,为何还如此固执?”
“爱上小雪,许我年少时的一种固执吧,这种固执让我很辛苦,却甘愿。我不知道这种固执从何而来,但我很清楚这种固执,许是到我死,都不会停止。”北辰染的神色带着凄然的幸福。
“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小雪,容貌也变了,你又何苦?”
“哪个小雪我都爱,从来没有改变过。你会因为她容貌改变,就不爱她吗?”
玄冥轩自问,或许能,或许不能,他承认那个女人就像罂粟,爱上她的男人都会疯狂,但他还不至于像北辰染和凤靳羽这样无药可救。
“现在的一切不过是场梦,你该做好梦破碎的准备。”这句话必须要提醒北辰染。
“即使这梦破碎得不成样子了,我也会尽力去挽回,哪怕用自己的一切去交换。”
“可能你最后什么也得不到。”玄冥轩看不透凤亦雪,但他肯定,那个女人心里没有北辰染,不然她不会和凤靳羽偷情。
“我为什么要得到?你用心,她无心,爱上一个对别人死心塌地的女人,早就注定不会得到任何回报。我怕什么。”北辰染笑得潇洒,连一头浅绿色的长发都在风中张狂而舞。
丫鬟们忙忙碌碌,进进出出,整整过了一个昼夜,那扇门才打开。
那一瞬,北辰染几乎不忍看,女人一身粉衣已暗淡光彩,银发也显得有些凌乱,门一开,女人仅是笑了一下,便瘫软地跌了过去。
“小雪!”北辰染一步上前,接住她软倒的身体,纳入怀中,女人虚弱得不像话,他只感觉手心一凉,竟发现她全身都汗湿了,全是冷汗,沾了他满手的冰寒。
“哈哈哈,我儿子活过来啦!”屋内传来玄冥轩欢天喜地的惊呼。
北辰染一愣,小声道:“笑这么大声,不会心肌梗塞吗?”
只见一个青衫男人披头散发地狂奔出来,伸手就要去抓艾幼幼的手:“微臣对娘娘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
“滚一边去!别用你的咸猪手碰朕的女人!”北辰染将昏倒的女人护在怀里,狠狠瞪了一眼玄冥轩:“若是小雪和朕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朕让你儿子活了再死过去,信不信。”
小雪说的没错,这家伙果然是头猪,嚎的声音可真大。
“圣上,微臣有个不情之请。且让王妃在丞相府住下。”玄冥轩真诚道,“娘娘离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这蛇胎不同寻常,这段时日必须好生调养,微臣给娘娘开药调养身体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