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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妍把沈弈送到沈家别墅大门口,她突然止住脚步,对他说:“你进去吧,我医院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沈弈看着他,没有开口说什么,佟妍对着他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正在这时别墅大门被人拉开,沈九九一看是俩人,自己的弟弟站在阶梯下,佟妍却背对他远去,她不解,跑上前来拉着沈弈问:“小弈,妍妍跟你说了什么吗?”
沈弈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沈九九,一句话没说,转身进家门。
沈九九心里越来越忐忑,按道理,事情不应该进展成这样的啊,而且看弟弟的表情,不对……
趁佟妍还没走远,沈九九跑上前叫住她,“妍妍……”
听到叫喊声,佟妍脚步一顿,转身,只见沈九九朝她跑过来。
“九九姐……”
沈九九着急的拉着她问:“你没有说是不是?”
“我……”
“你这个傻女人,你怎么不说呢,你知道吗?过了今天晚上就来不及了啊,你知道我陆叔叔跟我爸都在为他们筹备婚礼了吗?”
“佟妍,我真想打你你知道吗?”沈九九气得咬牙切齿,看着面前这个为爱情白痴到不能再傻的两个,她一个旁人捶胸顿足得恨不得拿着喇叭当着全世界喊。
该死的。
她还能怎么办啊?
“对不起!”佟妍低头轻轻说了一声,“我……我先回医院了。”
“你……”沈九九再想说什么,倏尔又欲言又止,直到看着佟妍背对她远去的背影,她还是一个字没吼出来。
她也知道,她自己是个局外人,当事人都不明白自己心里所想要的是什么,她又怎么好去替别人左右呢。
算了,看来他们俩是有缘无分的,强求也强求不来,顺其自然吧!
沈九九无奈的摇摇头,放弃了,转身回家。
佟妍来到医院里,已经下班了,她去病房里守着儿子,整个闷闷不乐的样子看得佟小天好忧伤。
“妈咪,你今天又怎么了?”佟小天问。
佟妍苦笑着摇摇头,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没什么!小天饿吗?妈咪去给你买吃的回来。”
“刚才奶奶已经给我送吃的来了,妈咪,我听奶奶说,叔叔要娶新娘子了,对吗?”佟小天问得很天真,两只夜明珠般大的眼睛闪啊闪,好想能扑捉到妈咪脸上有一丝在乎叔叔娶新娘子的情绪。
可是,很令佟小天失望的事,妈咪还是愁着脸,面无表情,什么都看不到诶。
见妈咪不说话,佟小天又问:“妈咪,难道你真的希望叔叔去娶别的新娘子吗?”
佟妍深吸了口气,坐上床来抱着儿子说:“妈咪不是希不希望,其实只要他能够幸福,让妈咪做什么妈咪都愿意的。”
“妈咪口是心非。”
“小天,为什么这样说妈咪?”
佟小天嘟着双唇,明亮的双眼眨啊眨的说:“其实妈咪知道,叔叔娶了别的新娘子后不幸福,妈咪明明可以让叔叔更幸福,可是妈咪不会去做,妈咪宁愿看着叔叔一步一步走向悲伤,却只能站在旁边哑口无言,妈咪刚才说的话,不是口是心非又是什么?”
佟妍被儿子说得面目全非,倒吸了口气,再张口,却又说不出话来。
是这样的吗?
她明明可以让他更幸福,可却因为自己的懦弱没有勇气,而导致他一步一步步入悲伤。
这样说起来,她感觉自己好罪恶。
可是……
她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个人,她都感觉自己根本没法在他面前说出那样的话。
她说不出口,心里何尝的不是很难过。
正如儿子所说,她真的口是心非,真的……
“妈咪,反正叔叔要结婚的事,都已经成了定局,小天可否问妈咪几个问题,妈咪要真心实意的跟小天讲,好不好?”
佟妍收起了心底的难受,苦笑着朝儿子点点头,“好。”
“妈咪,从开始到现在,从叔叔在美国陪着我们到现在,这么多年来,妈咪有真心喜欢过叔叔吗?”
佟妍咬了咬唇,垂着眸点头。
佟小天皱眉,“要说出来,响亮的告诉儿子,妈咪到底有没有真心的喜欢过叔叔?”
佟妍抬头看着儿子,眼神很坚定,“喜欢!虽然不说一开始,但自从你出生到现在,他每一天陪在我们身边的点点滴滴,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在妈咪心里很重要,很重要。”
佟小天舒了口气,又扯高嗓门问:“那妈咪你爱叔叔吗?就像明天,叔叔要娶别的女人做新娘子了,妈咪你会在乎吗?心里会疼吗?”
儿子问出来的这个问题,佟妍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她心里很难受,喉咙里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佟小天递给妈咪一张纸巾,还不忘提高嗓门说:“妈咪别哭,告诉儿子,你到底是什么感受啊?”
佟妍抹了一把眼泪,坐过来抱着儿子,抽泣了一声说:“妈咪不知道爱不爱,只知道心里很难过,妈咪在乎,可是面对他,妈咪什么都说不来。”
佟妍说着,放开儿子,泪眼朦胧的凝着儿子说:“小天,纵然妈咪心里难过,可是,我们配不上他,妈咪离过婚,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在乎自己女人的过去,所以,妈咪就算心痛,就算不想他去娶别的女人,可是妈咪没有资格挽留他你知道吗?”
说着,她又忍不住抱着儿子,哭泣声明显还有些凄凉,“妈咪也知道他结婚了后会不幸福,可是他说了,如果他不那么做,他没脸见院长爷爷,他不想做那个不忠不义之人,所以小天,不管你叔叔结不结婚,他心里都有一个障碍,是我们谁都不能抹去的。”
“妈咪不想让他以后为那件事愧疚,所以妈咪没勇气跟他讲妈咪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小天……”
刚说到这里,佟妍目光一滞,突然看到佟小天身后放了一部手机,而那部手机,正好在显示通话时间。
她正准备拿起来,佟小天眼疾手快的抢了过去,接着对着电话那头问:“奶奶,叔叔他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