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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老话说得好，有了媳妇忘了娘。
帘雨抬着“礼物”好不容易挨到辰时，还没进去呢就被百姓们拦在门口。
“国师临时有事，不能出来接礼，特意让我等出来等候，代他接礼。”
他们把国师府围的水泄不通，看那架势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帘雨静默，在浪费时间和去搞事业两个选择之前纠结了一会，果断选择去搞事业。
反正她信守承诺礼物送到，后面也没她什么事了。
“行吧，这东西我就放在门口了。”箱子被帘雨从空间里面薅出来，“咔吧”一下砸在地上，连点灰都没飘起来。
还挺干净。
她一挑眉毛，身躯化为烟雾消散，徒留一句话在空气中回荡：“这礼物除了国师能碰以外，其他人碰了，死哦。”
“……”
死字一出，荡在耳边波折出几个音度。
刚伸出手想抱着盒子扔走的老百姓们，听完又默默收回了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对不起国师，不想英年早逝的我们，只能帮你到这了……
妖魔地界，万妖门。
四根铁链拉扯住一坐浮峰，伸进天边那不知名处。
乌云积累在天空，不时有只黑鸟飞过，尖长的喙中叼着猎物。
帘雨带领狼群，缓步踏入山门，镇守在道路两侧的剑灵纷纷嗡鸣。
“恭迎门主！”
万妖们听见剑鸣，放下手中的事情，第一时间赶到主殿迎接。
万妖齐聚，冲天的煞气让万妖门头顶的云愈发漆黑。
若不是靠着闪烁的火炬支撑，此时早已伸手不见五指。
狼群在步入殿中的那一刻，自动排列在两侧，森白的指甲伸出，直指众妖。
“行了，别跪着。这么多人跪本座一个，得折多少寿。”
帘雨懒懒倚在主座上，那由寒冰雕砌，白蛇缠绕，源源不断的灵气由座内腾起，滋养神魂。
“诺！”
万妖起身站得笔直，放光的两眼齐齐盯住帘雨，里面满是遮挡不住的雀跃与欢喜。
门主回来了，他们的主心骨又回来了！
“本座好看么？”帘雨轻笑，五指在空气中跳着舞，姿势优雅，同时也掌握着命运。
“门主非比凡人，相貌自然是非常美丽的。”
万妖们没想到帘雨会这么问，愣了一瞬。
就在他们陷入答于不答的困境之时，机智的左护法往前一步道。
帘雨手指一顿：“你们见过本座的样子吗？”
左护法呼吸一窒：“未，未曾。”
“那你怎么说本座好看呢？”
一团烟雾围绕在左护法身侧，丝丝缕缕不掩杀意。
左护法跪倒在地，头颅与地面紧贴：“属下知错，望门主恕罪！”
黑雾没有散去，在他身侧徘徊两圈后，拢住了正殿内所有妖魔。
“有的时候，决定忠心了就不能再欺骗。”
“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帘雨在众妖惊疑不定的神色下，摘下宽大的斗篷，露出一张妖艳的脸来。
红衣似血，肤白若雪。
黑色的斗篷被扔到地上，如同一团破布，凌乱不堪。
众妖们被帘雨的脸惊艳，但随后被恐惧唤回理智。
黑雾还在周边围绕，稍有不慎就会被取走性命。
只是，门主一向不愿露脸，今日为何……
“知道本座为什么要你们看我的脸吗？”
帘雨好像知道他们心中所想，身形一晃来到台阶下。
脊背挺如劲松，自信的一字一顿：“因为从现在开始，本座要整个妖魔界，乃至天下众生，都记住本座。”
“门主威武！”
众妖统一单膝下跪，声音里是绝对的恭敬与支持。
虽然不知道门主这次回来，为什么变化这么大。但是那种威压，让他们自心里诚服。
“既然都不反对，那就发血誓吧。”帘雨转回主座，黑雾凝成一个巨大的阵法，闪烁在他们脚底。
“以精血为媒，以魂灵为誓。背叛者，当即神魂撕裂，永坠黑暗。”
一个个阵眼呈光柱型伸至面前，众妖们想也不想，划破手心取血发誓。
“吾等甘愿追随门主，若有背叛，神魂撕裂，永坠黑暗！”
精血落，契约成。
阵法即将收回，但又停下来。凝成一小团，收缩在地面。
帘雨似笑非笑地看着跪地的左护法：“怎么，左护法是贫血吗？嗯？”
“属下不敢！”左护法埋首，不敢正视帘雨为自己辩解。
“你不敢？”帘雨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呵呵……真的吗？”
“是，属下对门主的忠心，苍天可鉴！”左护法很肯定，说完还重重磕了两个头。
帘雨没有再说话，正殿里陷入一片死寂。
万妖的心中也开始起伏，左护法迟迟不愿立契，那不成真有反叛之心？
“左夜。”
帘雨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飘飘地落到左护法的耳旁。
“属下在。”
“你跟着本座多久了？”
“回门主，已经三百年了。”
“三百年啊……”帘雨幽幽叹息：“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了吧。”
左夜身子一抖，又听帘雨往下道：“也是，连水那么清澈，都不能保证不被水草入侵，何况是心呢。”
水草扎根于水，日渐生长蔓延。日久天长，水虽仍清澈，却已被侵占太多。
“门主……”左夜抬头，眼眶边红了一圈。
“立契吗？”
契约阵阵眼伸长到左夜手侧，等待他的精血。
“属下……”左夜握紧拳头，犹豫不决：“属下……”
帘雨定定看他半晌，手指一弹把自己的血滴了进去。完成的阵法自动消失，回到她的袖中。
“行了，本座不勉强你。”帘雨笑眯眯的隔空扶起左夜：“妖魔本是一家亲，左护法跟了我三百年，再怎么着也有了感情不是。”
“是……”左夜抹一把冷寒，释怀地笑道：“属下确把门主当亲人看待。”
“好了，今天你们各自耗费了精血，也都累了，回去好好歇着。”
帘雨温和地望向众妖们：“散了吧。”
“多谢门主！”万妖顶礼，转身欲散。
万妖们规矩严格，按礼应当左右护法先走。
左夜与右护法由猎走在前面，万妖分为两波，让出一条道给他们俩。
就在他们即将跨出门时，一团黑雾如箭般袭向左夜，紧紧勒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