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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没事吧?”紫晴伸手扶住冷君柔,气息仍然急促,“有没有见到那个神秘人?她和您谈了什么?”
“回去再说。”冷君柔踏出最后一个石阶,吩咐紫晴把密道口关好,刻不容缓地,带紫晴离开冷宫。
回到住处后,她对紫晴大概说了下情况,继而自个揣测呢喃,“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呢,她似乎懂得很多,她必定是经历过许多大风浪,只可惜,她硬是不肯把真实身份告诉我。”
看着冷君柔带回来的那包东西,紫晴却另有一番想法,“娘娘,您觉得整件事会不会与她有关,她既有毒药,又有解药,说不定她才是真正的凶手!”
冷君柔回神,否决了紫晴的猜想,“不,不可能是她,假如她真的想我死,没必要最后还救我。”
“假如她想插赃嫁祸呢?她把药给您,不正是叫您对淑妃和良妃设局吗?不过,她为何要陷害淑妃她们?”紫晴说到最后,思绪再次陷入凌乱不清。
冷君柔则继续辨析,“你忘了青桃留下的信?青桃说过,找她下毒的人,是个极其美丽高贵的女人,故神秘人绝非元凶!”
“对哦!”紫晴恍然大悟,“那娘娘会否采取她的建议?”
“你觉得呢?”冷君柔反问,她依旧无法定断。
紫晴又是一阵思忖后,做出分析,“虽说这样做手段有点不光彩,但这是唯今能处置凶手的可行之法。凶手本就可恶,娘娘这样做,正好不让凶手逍遥法外,最主要的是,替青桃报了仇。”
冷君柔颌首,想起神秘人的一句话,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的确,在这吃人不吐骨的后宫,并非明哲保身就可安然无恙。再说,自己是皇后,有责任管好后宫,所有居心不良的坏人,自己都得铲除!
反正,凶手不是冷若甄便是上官素若,先从上官素若入手,若然她当真是凶手,那就罪该如此,不然,自己再为她平反。
想通之后,冷君柔沉重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开始交代紫晴,“神秘人再现一事,你暂且先别和皇上说。”
“嗯?为什么?”
“除了我,神秘人不想见任何人。我担心万一皇上知道,又去劳师动众地找她,她一气之下,连我也不见!”冷君柔解释,俏脸难掩忧心和无奈。
总觉得,这个神秘人身上带有太多的秘密,自己和她保持联系的话,最后定能知道一些情况。另外,神秘人似乎能洞悉一切,将来,自己在关键时刻有她“指点迷津”,不失是件好事。
所以,暂时蒙住古煊是最佳做法,假如一切顺利,自己说不定还能给他一个惊喜!
一想到他到时会笑着给自己投来赞许惊艳的眼光,冷君柔不由得心花怒放,已经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不久,紫晴继续方才的话题,“对了,娘娘打算何时动手?准备派谁去办?娘娘这次是想先对付淑妃还是良妃?”
“你的看法是怎样?”冷君柔习惯性地征求意见,其实,她心中已有打算,淑妃虽然跋扈嚣张,但论心计和城府,不及冷若甄,最主要的是,她想趁此机会将淑妃拉拢过来,帮自己监视冷若甄,查出冷若甄的真实身份!
紫晴稍作思忖,答道,“其实,紫晴一直觉得,毒害娘娘和小皇子一事,淑妃比良妃可能性更大,而且,淑妃比良妃容易对付,淑妃和良妃可谓同一个鼻孔出气,淑妃倒下了,良妃的势力也相当被削减了一半,对娘娘将来报仇也起着极大作用。”
想不到紫晴的看法和自己一样!冷君柔颌首赞同,同时拉住紫晴的手,由衷地感谢,“嗯,你说的不错,紫晴,谢谢你!”
紫晴则涩涩一笑,“娘娘又客气了,能为娘娘排忧解难,是紫晴的福气。”
冷君柔也粲齿,在紫晴手背轻轻一拍,拥有紫晴这个忠心善良的帮手,对自己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福气!
但愿,所有对自己好的人,都能平安,长命百岁!
基于善良的本性,冷君柔实行“插赃嫁祸”行动之前,还是决定先来探个虚实,这晚,趁古煊出宫办事,她装成青桃的鬼魂,准备前往吓吓淑妃。
幸亏她的身材和紫晴差不多,穿起紫晴的宫女装尚且合身,面容上,尽量叫紫晴将自己化妆成青桃的样子,加上长发一遮,便也相似七分。
三更一到,她在紫晴关切和叮嘱之下,只身离开栖鸾宫,踏着朦胧的夜色悄然来到了淑妃居住的惜若宫。
华丽奢侈的寝室里,点着一盏宫灯,光线不是很亮,恰好方便她行事。
解下蒙面黑布,露出冷君柔乔装过后的脸庞,面色蜡白,神色憔悴,再放下长发后,还真俨如一个冤魂不散的女鬼。
冷君柔脚步轻轻,缓缓靠近粉蓝色的大床,先是隔着透明幔帐往凝视里头熟睡的淑妃。
兴许是平时做多了亏心事,又或者其他原因,淑妃睡得极不安稳,细细的娥眉紧紧蹙着,嘴巴微颤,像是在做梦。
稍后,冷君柔掀开帘账,略微趋身,伸手朝淑妃探去,凑巧,淑妃忽然也举手四处乱抓,抓到冷君柔的手腕后,嘴里发出了莫名其妙的哀求,“皇上,求您别走,请再陪臣妾一会,臣妾真的好想念皇上,没有皇上,臣妾如一朵枯萎的花,了无生机。”
“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皇上难道忘了以前和臣妾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吗?您说臣妾是最乖最懂事的,也是最值得宠爱的,然而,为何现在不屑再看臣妾一眼,臣妾到底哪点比不上冷君柔那贱人,哪里比不上她……”
带着痛苦悲伤的梦呓,瞬时之间将冷君柔重重地震慑住,脑海里,已在不自控地忆起刚进宫的第一天夜晚,自己在湖边无意中见到的某一幕,接着还有很多很多,都是淑妃如何得宠、如何得志嚣张的画面,想不到……如今物事人非。
回想起来,淑妃也算是个可怜人,这芸芸后宫当中,到底还有多少个和淑妃一样,经常做着这种痛苦而悲哀的噩梦来虚度年华?跟她们比,自己何其幸运,然而,这份“幸运”能维持多久?真的如古煊所说的一生一世呢?或者,像淑妃一样,只是昙花一现,最后也终究逃不过空寂余恨,独守空房的悲惨命运?
“皇上,皇上……”
淑妃用力的拽抓,中止了冷君柔的哀伤沉思。
冷君柔回神后,这也才忆起今晚过来的目的。淑妃尽管可怜,可自己和尧儿又何其无辜,还有青桃的悲惨枉死……所以,自己绝不能分心去同情眼前这个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甚至极有可能就是罪该万死的真凶!
果断地收起那份恻隐之心,冷君柔把手从淑妃掌中挣脱出来,用力地扼住淑妃光洁白皙的颈脖。
突入袭来的剧痛,使得淑妃乍醒,看到眼前披头散发的人影,她面色大变,“你是何人?来人呐,来人呐……”
冷君柔及时点住淑妃的哑穴,室内陡然寂静下来,静得鸦雀无声,静得异常可怕。
淑妃目瞪口呆着,惊恐诧异地瞪着冷君柔,还扭动身体,企图挣脱掉冷君柔的袭击。
冷君柔把握好力度,确保淑妃不会被自己勒得断气,然后,用刻意佯装的嗓音,阴森森地哭叫出来,“淑妃娘娘,你好狠,你好毒,我死得真惨,我死得好惨啊……”
淑妃听罢,双眼更加暴瞪,身体开始起了微微的抖动。
冷君柔彻底肯定了预先的猜想,于是往下说去,声音愈加凄凉和悲愤,“你因何偏偏选中我去害柔婕妤,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害我内疚,害我落井,害我冤死……”
说着,冷君柔不着痕迹地解开了淑妃的哑穴,只闻淑妃结结巴巴地做出辩解,“不,不是我,不是本宫,是翠红推你下井的,你快去找她,不关本宫的事,不关本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