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一道酒

李ly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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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路上,两人形色各异,景颢眉眼里张扬着缤纷色彩,内心喜悦之情不以言表。

    若不是少了对翅膀,这会怕是要上天翱翔。

    殊词辛双手负背,见他如此神清气爽,抬头望了眼湛蓝的天空微笑道“那姑娘当真入了郡王的眼?”

    景颢并不直接回答,手中折扇来来回回敲在手心,似在思考如何同他解释。

    从未出现过在生命中的人,偶然遇见,内心被唤醒尘封已久的熟悉感,却总也记不起,究竟是这辈子在哪里见过,还是上辈子已经见过。

    这种感觉很微妙,让他想要一探究竟,想要继续接近。

    这种心思,殊词辛自然是体会不到。与他说起,怕也是枉然。

    景颢笑而不语,殊词辛已然明了所问的答案。

    一人回了郡王府,一人去了聚贤楼。

    京城之中,要说酒楼,这些年来聚贤楼是数一数二的聚宝楼,位居京城人口密集街道处,整座酒楼装修风雅别致,富丽堂皇。

    陈掌柜原先自己开了十多年客栈,后来经济不景气,毛遂自荐来了聚贤楼。

    他为人圆滑,处事收驰有度,在生意上颇为耐心细致,无论当日多繁忙,账目明细必须一目了然。

    殊老爷对其十分信任,酒楼之事无大小,全全交由他来处理,这些年陈掌柜也不负众望,连续请到几位京城名厨,为聚贤楼添枝加叶。

    久而久之聚贤楼成了达官贵胄,文人墨客喜好来的地方之一,来这儿吃饭饮酒听戏曲似乎已成为一种身份象征。

    这座酒楼在殊父手中经营已有数十年,数十年间迎来送往不知凡几。

    殊父当初拿最好的酒楼予他练手,已有让他接管殊家大业的决心。

    殊词辛从小过着锦衣玉食挥金如土的生活,又怕偌大家业败于他手。

    便让他先接管聚贤楼,也等于财政独立,每天哗啦啦的银子进账,根本不再需要殊父掏银子供他吃喝玩乐。

    可惜,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一日时间,聚贤楼从高空跌落。

    曾被拒绝供酒的酒坊佣人都敢对他盛气凌人。

    殊词辛只是不理,也懒得理,心中迷茫万分,究竟这酒楼能否起死回生,还是依了晴安之言,就此罢休。

    然,殊词辛怎肯!

    倘若一心依托于无忧镇店小二……

    根本不敢细想,如若不行,也是二百两银子而已,再送其回无忧镇。

    哪怕不允许她出大门,日后说起,也是去过京城的人。

    倒没想到这小二,在二百两银子的作用下,两天时间足足酿制了三十二斗米,八缸大口尊的江米酒。

    累的妄何到了晚上沾床便睡。剩下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暖和,她特制的酒曲,除了出酒比常人多,闻起来异香扑鼻。

    这是二伯用江米都酿不出来的酒。

    妄何那个破布包里包了酒曲,还有一个檀香木盒带在身边,檀香木盒里有她无数次实验过的酿制花酒保存方法。

    冬日里采集不到的鲜花。她在春夏秋日里采好,洗净,晾干。

    研磨成粉,分门别类包扎好,造酒时再配制独特的酒曲,掌握火候,时间,以及首次发酵根据季节天气温度变化。

    春末夏初温度回暖,发酵时间掌握在三五天左右,若要延长则在六天,六天把第一次发酵的酒勾兑冷开水,再把酒糟捞到纱布里,进行滤酒。

    那日殊词辛照常从聚贤楼回来,猛然想起前几日替妄何定做的衣裳,曾在玉仙山看到她扯烂的裤腿,便答应了赔她一套衣裳。

    师傅把衣裳交与殊词辛,笑逐颜开道“公子,这是用京城女子都喜爱的软烟罗,提花绡所制而成,颜色也是姑娘们喜爱的。”

    殊词辛捧着衣裳断然打断他的话,“合身便好。”

    留下裁缝师傅目瞪口呆看着离去之人。

    殊词辛回了宅院,院落里并无他人,只有所植之树在贪婪的享受阳光照耀,游廊中能略看到她和秋姨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他快步走到房里,把衣裳放进柜中,竟似作贼般,不敢直接予她。

    不过两套衣裳而已,若直接给她,旁人看见,怕又惹上异样眼光。

    每日都一身青灰色的粗布破旧衣裳,也只有她穿的喜气洋洋。

    恐怕是未曾见过京城女子的娇俏秀美,才全然不在意这身打扮。

    寻个他们不在的日子,把衣裳拿去给了便是。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撂到脑后。

    酒已发酵有四五日,大口尊里留有拳头位置的孔,已全部溢满酒液。

    妄何招呼大伙都来尝尝,秋姨品了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殊遇尝了口,把剩下大勺里的一饮而尽。

    殊远看兄长如此,尝过一口,不断咋舌。

    琼浆玉液,也不过如此。

    这是发酵的第一道酒,妄何舍不得直接二次发酵,她要把第一道酒留点下来。

    便拎来四个小酒坛,酒坛外面烧制成大红色,朵朵盛开的牡丹雕刻在酒肚之上,衬上绿色枝叶,端的是花开富贵。

    甚合她意。

    殊词辛见了,直直摇头,口气略带嘲弄般,“如此俗气酒坛,与你倒是般配。”

    妄何不理,埋头装酒。

    拿酒勺打了一勺给他品尝。

    殊词辛与妄何之间,差的不过是一个喝酒用杯,一个喝酒用坛。

    殊词辛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才眯着眼睛用舌头舔了口,妄何想起某种动物。

    待酒味从舌尖的味蕾散发到舌根,咽喉。他才一次性喝完,若微风拂春草般轻轻地点点头,余味在口腔中散发细腻而悠远的清香,让人忍不住再次回甘。

    妄何紧紧盯着他看,眼中满是期许,双手不自觉攥成拳头。

    味香浓,初闻若深山幽谷之中芳香独特。

    舔之,如蜜糖入口。

    过咽喉之处似极大享受,

    一饮而尽,方觉人生快哉。

    “不错。”殊词辛放下木勺,露出赞许之色。

    得到公子肯定,秋姨,殊遇,殊远两兄弟颇为开心,妄何转身冲她们调皮一笑。

    原本装四个小酒坛是为了留日后需要之时备用。

    殊词辛又从酒窖拎来四个青花瓷坛。

    若把这第一道酒拿到酒楼,不知道能否吸引客人的味觉。

    第一道酒成本高,价格贵。非富即贵不能食也。

    第二道酒发酵味道如何再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