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养在眼皮子底下可不就是最安全的

云外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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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或许他也在试探他。

    楚西宸一瞬镇定下来,他不认为南屏锦有那般通天的本事。

    能够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

    毕竟他来历城这一路,根本没人知道。

    “南公子说笑了,他乃是朕派人擒住的敌国士兵,参与此次阳新城屠城一事,罪该万死。”

    他话音刚落,倒在地上的那人剧烈挣扎着,发出来的叫声都变得格外沙哑,像是扯破了嗓子。

    “如此说来,当真罪该万死了。”谢南醉点头,忽然起身走到抬着两人上来的随从面前,抽出一把剑,直接了断了那人。

    “放……”被抽剑的随从刚要斥责谢南醉在楚西宸面前拔剑的举动。

    就听见楚西宸鼓掌大喊一声:“好,杀得好!”

    “陛下倒是不怪我,杀了陛下的功臣吗?”谢南醉再次开口。

    “你果真什么都知道,可你杀了他,是不是也知道朕不会杀你?”楚西宸这次没有否认,凌厉的目光却直视谢南醉。

    最后这句话,带了点试探的杀意。

    谢知书听得眼眸一眯,眼底泛起杀意。

    谢南醉不以为意的将剑送回到那名随从的剑鞘里。

    “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将话说完,上一个说我放肆的人,坟头草都长不起来。”谢南醉说着,又朝楚西宸道:“草民只是知道,陛下杀不了我而已。”

    “胆大包天。”楚西宸低声说罢,坐回了位子上,摆手示意谢南醉和谢知书二人落座。

    等到二人坐下,他才悠悠开口,“既知道朕怀疑你,你还不给些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本就不是什么难推测的事情,更何况,没做过的事情上赶着解释,未免显得可疑。”谢南醉坐姿没个正形,身子微侧向左边,手搭在扶手上。

    楚西宸看了她许久。

    “南屏锦,朕不信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陛下若是不信,现在回阳新城还来得及。”谢南醉满不在乎。

    后半句话,却让楚西宸心中一惊:“什么意思?”

    “我这人知道得有点多,三年前知道陛下回来找我,如今知道,三日后西澄国皇太女会率领三十万铁骑踏破阳新关,分三路绕后包抄,届时南漓国会丢的可就不仅三座城池了。”

    谢南醉笑吟吟的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和盘托出。

    楚西宸瞳眸震颤,“你此话当真?”

    “真不真,陛下自己说了才算的,草民说了算什么。”

    谢知书在下面听得谢南醉着阴阳怪气的话,心中一口气顺畅了许多。

    果然,他家大小姐何时都不会吃亏,瞧见楚西宸黑了的脸,简直不要太好看。

    楚西宸也明白,自己刚刚决意让那二人上堂的举动得罪了南屏锦。

    只是没想到南屏锦如此小气,还用如此重磅的消息来让他低头。

    偏偏是三座城池,若真丢了,他这皇位可算是彻底不稳固了。

    楚西宸心里清楚自己的皇位坐得多么不稳固。

    内心挣扎半晌,方才起身走到谢南醉面前。

    在谢南醉似笑非笑的目光之下,躬身低头,“还请先生原谅刚才的冒犯之举。”

    “草民最是大度的,陛下无需多礼。”

    谢南醉含笑伸手虚扶一把。

    那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满意楚西宸低头。

    楚西宸暗道他小肚鸡肠,面色挂起了谦卑之色:“还请先生赐教。”

    两句先生,坐实了谢南醉在他那里的地位。

    她是军师。

    不仅是这一场战,一个将军的军师。

    更是楚西宸这个皇帝的军师。

    比起陈瑞哲的军师身份要强百倍。

    说起陈瑞哲,他如今已经沦落成乞丐了,手脚都断了,舌头也没了,楚西宸手底下人才众多,没了他一个也没什么,自没有关注过他。

    “赐教不敢当,陛下既然有刚刚那般的狠心,不妨舍几条人命请君入瓮,换西澄国大败。”

    又提刚刚的事情,感觉到谢南醉在嘲讽自己的楚西宸脸色变了变,压下心里那口郁气。

    谢南醉真的就差说他是一个残暴不仁的昏君了。

    连功臣都能割了舌头,用来混淆视听试探她。

    这样踩着他雷区说话的人,这么多年真的就只有谢南醉一个。

    楚西宸既受气,又不得不承认,谢南醉的计是不错。

    对于上位者来说,牺牲几条命换来稳坐皇位。

    当真是划算。

    楚西宸心中已有定数,又朝谢南醉揖礼,“还请先生收拾,随我启辰前往阳新关吧。”

    “不必收拾,陛下想必也知道,我是刚回谢家,还比陛下晚些。”谢南醉笑眯眯摆手。

    楚西宸真是看不懂南屏锦,这个人为何什么事都敢直接摆到明面上来讲,好似坦坦荡荡,可他心里就只止不住的对这人起疑心。

    他觉得,南屏锦这个人定然没有那么简单,他还有更深的图谋,至于是什么,何时会出现。

    只能暂且养在身边,等候他心思暴露的那一日到来。

    不得不说,他的这种想法,跟谢南醉还是很像的。

    在不确定对方何时会出手,又明知道对方有问题的情况下,养在眼皮子底下可不就是最安全的吗?

    将人除了是最无用的做法。

    并不能根除,只是会让原本摆在眼前的问题重新回到暗地里,像是一根摸不着的刺,随时会伤到,防不胜防。

    “你如此光明磊落,倒愈发衬得朕的心思不纯。”楚西宸有意无意的说了句

    “倒也没有,只是作为陛下亲自来请的军师,有义务让陛下省去做一些无用功。”

    这里的无用功,意指的派人去查她的来路。

    他或许真的可以查到点什么无关痛痒的。

    但谢南醉的话说出来,他就知晓确实不必查了。

    他什么都查不到。

    楚西宸心里头这股气是越憋越深,恰好看见谢知书时,他忽然想到三年前那道憨傻的身影。

    一个个的,都在蒙骗他。

    谢知书这家伙,这几年来在衿州的势头之猛,远超了当年的谢家。

    只是如今,他却动不了这个谢家了。

    想到这,楚西宸更气了。

    “当年先生帮谢家,想必也是看出来谢家主不凡吧?”他嘴了谢知书一句。

    谢南醉可不会让人欺负了自己的人,“若以貌取人,这双眼睛便白长了,他日或死于眼盲。”

    楚西宸:“……”有被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