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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书在一旁听着，唇角止不住上扬几分。
其实他也很好奇，当初的他太过弱小，也看不出丝毫作用。
谢南醉究竟是从何处觉得他有用，不断引导培养。
只是他不会问，谢南醉也不会说。
楚西宸说旁人不成反而被谢南醉说，勉强保持着脸色同谢南醉一块朝外走去。
半年前林唯死后，谢家就算是彻底跟林家撕破了脸皮。
林房盛以幼子被杀的名义反抗，然而林家大厦倾倒不过在谢知书一念之间。
林家还在，只是林家的家主，被谢知书换上了一个新人。
一个永远受制于他的新人，不会做出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衿州四大家族的“平衡”仍旧保持着。
楚西宸抓不了错处，也不能抓什么错处。
他来的匆忙，去的也快。
带着谢南醉就要走。
谢知书忧心战场的情况会让自家大小姐过得不舒坦，便以谢家的名义给楚西宸送了点资源。
这举动落在楚西宸眼中，便是有讨好他的意思。
他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经过这几年来争斗不休，南漓国的国库没比从前的西澄国好到哪去。
听闻西澄国这几年国内多了个冠以皇商名义的势力，在十洲富庶之地源源不断为西澄国库输血。
如今的西澄国和从前是不同了，三十万精兵说出就出，半点不犹豫，在南漓国边境徘徊这么久都不见缺军饷的情况，就知道他们如今多富裕。
这样是好，但往后想，却也未必是好事。
皇商若是超出了他们的掌控范围，将来有朝一日西澄国的生死便在这名皇商的一念之间。
楚西宸想着，目光稍一瞥身旁。
谢南醉与他同坐一辆马车，是他邀请的。
他想看南屏锦的假面能够保持多久。
当然，还有想要撬他的嘴，从里面再套些有用信息的想法。
“陛下这般瞧着我，可是有什么事要说？”谢南醉双眸闭着，开口询问的声音却是十足的确定。
没办法，楚西宸盯着她的目光实在是太难忽视了。
楚西宸抿了抿唇角，“听闻先生这几年不在谢家，不知去了何处？”
“陛下认为，我是从哪里得知西澄国用兵的消息？”谢南醉缓缓睁开眼，平静无波的眸子里倒映着楚西宸的身影。
楚西宸被她的反问噎住，能知道西澄国用兵，那自然是去了西澄国。
只是一个异国人，竟也能窥探到西澄国的军事机密？
不对，说起来，他还不知道南屏锦是哪国人。
楚西宸有种自己陷入一个巨大阴谋之中的感觉。
虽然说谋士、军师，若是能臣，无须介怀对方是哪国人，可若恰好南屏锦是西澄国人，那帮他打西澄国的可能性大吗？
谢南醉才一句反问，楚西宸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实在是南屏锦太过神秘，楚西宸三年前便派人查了，什么都没查到。
谢家口风更是紧，半点不透露。
就连南屏锦何时消失，消失后去了哪里，都无从知晓。
楚西宸思考期间，目光一直紧盯着谢南醉。
谢南醉只觉得无趣。
这种蠢货，也配当一统天下的人吗？
除了气运之子的身份，他有什么？
本着眼不见为净，谢南醉再次闭上眼。
楚西宸见状，收回目光，自己独自思考了起来。
衿州临东池国，而南漓被东池和西澄两国夹在中间。
从衿州赶往阳新关肯定是不止三日的。
楚西宸也无法探查谢南醉的话是真是假，只能暂且相信，派人按照谢南醉先前嘲讽他的话去办。
一出空城计，三十万大军被困阳新关不得出。
击退敌军后回到家乡的百姓撤退不及，不少惨死敌军手中。
这样的结果，楚西宸知道时只是风轻云淡的道了声：“很好，只需要继续熬下去，明日送一封劝降书去。”
几条人命，对于楚西宸而言并不被放在眼里。
这样的行为未尝不可，前提是他这场仗一定要赢。
若是输了，他的名声就彻底臭了。
边关苦寒，南漓国又已入冬，天冷得紧。
谢知书为谢南醉早早准备好了男装的衣物，如今到了这，用起来倒是刚刚好。
只是相比于其他人来说，也就楚西宸跟她过得还不错。
其他人都只能顶着严寒。
入夜时，谢南醉收到了传信。
“楚西宸在阳新关所作所为已在南漓国内传开，民心惶惶。”
谢南醉扫了一眼内容，便将信丢入炭盆之中。
随着火星一点点吞没，外头传来了一阵嘈杂了声音。
“报！西澄军队于半个时辰前集力突破阳新关，并未破关，但两支小队突出重围，往东边的方向去了。”
隔壁军帐的传报声传入耳中。
谢南醉喝着热茶，有一下没一下的透过帐帘看着外面人来人往，大雪纷飞，连人都瞧不真切。
“唉，真困。”谢南醉放下茶盏。
想睡觉了，可惜西澄国就是趁着月色想要破了这困局。
而作为南漓国的军师，她今夜注定是要因此不安宁了。
正当谢南醉一手撑着下巴，等候人时，外头再次传来通报。
“报！运输军粮的车队抵达兴夕城后没了消息，至今一个时辰。”
“报！大军后方有人夜袭，射火弓点燃了军粮！”
“报！……”
接连不断的传报，都在昭示着沉寂数日的西澄军队开始反击。
烧粮、劫粮、夜袭。
这都是最常见的手段。
楚西宸在接连听到出事的消息之后脸色阴沉下来。
终于是沉不住气，大手一挥：“去请南公子来。”
“是。”
谢南醉的军帐被人掀开，一道身影从外面快步跑进来。
“军师，陛下有请。”
“知道了。”谢南醉感受到寒气扑面而来，皱了皱眉，缓步起身拿起一旁的狐裘披上。
看着她这不紧不慢的动作，是个急性子的都会恼火。
前来请谢南醉的士兵盯着他的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偏偏这几日，楚西宸如何礼待谢南醉都是他们看在眼中的。
更下令不许冒犯她，围着军法处置。
以至于他们心中不满，又不敢贸然得罪谢南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