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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四人率先起身,抬眸望向上方。
龙椅之上,魏煦一眼望去与谢南醉对视上,一双清澈黑眸中满是对谢南醉的好奇。
从刚刚四人的叩拜声中,他已经知道了站在第二位的谢南醉是卢令泱口中提及的渊政王。
谢南醉朝小皇帝露出一抹温和笑意,对方眨了眨眼。
“今日召诸爱卿前来,是为对浮州一战有功之臣论功封赏,迟未晚何在?”垂帘后方,太后卢令泱的声音传来,立即将众人目光转移。
谢南醉微微颔首,上前两步,“臣在。”
“迟大人首战便以数计震退东池六十万大军,收复三郡,保北渡安宁,实乃天纵英才,先帝在时常同哀家说对有功之臣必予以重用,以心交心,方才保天下永恒,哀家深有所感,今便破例封你为一品王,封号‘渊政’,赐琉州七郡,赏金吾卫三千。”
卢令泱一提及先帝,朝堂上众臣的神情都露出向往之色。
北渡先帝在位时,北渡朝堂何其安宁,只因他对有功之臣从不忌惮,反而以兄弟相称,加以重用,真心相待。
他不惧功高震主,因为他并非庸弱之人,而是强君。
他的每一场征战身边都有良将无数,谋士万千,如此君王若非英年早逝,会一直为三州帝王忌惮的存在。
谢南醉躬身拜谢,“臣谢主隆恩,今后定为国家效力,万死不辞!”
卢令泱笑着点头,又将目光放在了江岸声身上。
刚刚江岸声在外面做了什么,早有女使禀报给她。
她可不会认为对方的举动是真的不懂事,相反,这样的做法,宋麓舟也难以抵挡。
这不,现在还黑着一张脸。
当然这其中也有她的缘故。
从斥东侯到渊政王,跨度之大,直接让迟未晚脱离了他的掌控。
又赐金吾卫三千。
那是和宋麓舟手下上悬门相互制衡的存在,金吾卫一出,迟未晚跟成了卢令泱的人没有区别。
自己一番心计为他人做了嫁衣,若换做平日,宋麓舟决计不会让卢令泱这么好下手。
可偏偏今日来了个假愣头青、真下套的宝台王。
他丝毫不怀疑此刻若他提出对这封赏的质疑,会引来多大的麻烦。
江岸声不按套路出牌,让宋麓舟被迫闭嘴。
论功行赏,虞次安和梅间月两个人也是有点功但不多,所以怎么封赏还是跟宋麓舟定下的一样。
左右不过封赏几个虚职。
至于江岸声,他宝台王的位置加上浮州十六郡的封地,已经没什么地方可以再提升。
所以宋麓舟和卢令泱的想法一致,都是给他添了些不痛不痒的赏赐。
宫中为四人设下晚宴,故而退朝之后,四人便被宫侍领到一处宫殿休息。
一到地方虞次安便将碍事的宫人全都赶了出去,殿内只留下他们自己四人。
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样子,谢南醉开口泼了他一盆冷水。
“别想着现在去,待会会有人来找我们。”
虞次安的急躁显而易见,他急着想要去见他被困在北渡皇宫中的亲弟弟。
一月之前扶京质子遭人暗杀,虽未危及性命,却也受了不小的伤。
一个质子,尤其是在如今北渡朝堂混乱的局势下,没有人会去管他的死活。
虽然虞次安亲耳听谢南醉让危行注意分寸,可心里仍旧是放心不下。
曾经是皇子的他无比清楚在这皇宫之中,不重要的人会被宫人如何折辱,踩高捧低。
“见你不就可以吗?我在不在有什么关系?”虞次安在殿内来回踱步,一刻也停不下来。
谢南醉被他晃的眼睛疼,闭上眼冷声道:“坐下,你总得打听一下人在哪里吧?”
虽说心中焦急,虞次安还是清楚谢南醉说话的分量。
谢南醉一说坐下,他便立刻停住脚步,找了个空位坐好,只是不时还跺着的脚,仍旧昭示出他此刻心中向往着的人。
江岸声虽然不知道虞次安是想见什么人,但猜得出来这个人就在皇宫之中,所以他才会如此焦急难耐。
“次安兄,现在宋麓舟的眼睛还盯着我们,切不可表露出对任何事情的上心和看重,否则会为我们四人带来灭顶之灾。”江岸声温声开口。
此话一出,虞次安也冷静了许多。
他抬手揉了下眉心,停住了脚上的动作,“是我疏漏了。”
江岸声的话提醒到了他,若是他去见扶京的事情被人发现,那么后果不堪设想,看来今日是见不到了。
他心中有些失落,却又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轻叹了口气,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将人劝说下来,江岸声这才将重心转移到了谢南醉身上,轻声询问:“未晚觉得,宋麓舟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
“今晚宴会上的饭菜估摸着会被下不少东西,待会就会有人送来让我们能够预防的解药了。”
对于今夜会发生什么,谢南醉几乎稍一动脑就能想得出来。
庆功宴上百官敬酒,酒色误人,难免会做出些什么荒唐事来。
荒唐事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冒犯了不该冒犯的人,被剥夺爵位。
往大了说,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被下大狱。
二者选其一都可以达到宋麓舟想要的目的。
但总会有人不希望他达到目的。
例如垂帘后的卢太后。
下朝之后带着皇帝去到凤仪宫看望小皇后的卢太后让二人在一块玩耍。
心思却放在了旁人身上。
“早朝上哀家看了那迟未晚,虽隔着帘子看得不大真切,却仍旧能够感受到此人风姿卓越,与先帝倒有几分相似。”卢令泱同身旁的女使倾泻着心中所思。
女使抬眸,“娘娘的意思是……”
“哀家能有什么旁的意思,哀家不过是一个失去夫君的女人,如今见到一与夫君相似的男子,想要多看两眼罢了。”卢令泱一指轻抵额发,作出一副哀思之态。
女使跟在卢令泱身边好些年头,自然明白卢令泱的意思是要将人留下来,但苦于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她眼珠微转,当即想到一个,“既然如此,太后不如以政事繁多为由,询问渊政王的意见,再加以辅政之名,将渊政王留在宫中?”
女使出的主意显然很合卢令泱的心意。
她收起那副哀思作态,凤眸眯起,“如此甚好。”
“两位王爷如今都在宫中,娘娘可要传话过去?”女使低声询问。
带带口信,也能确保谢南醉留在宫中的事情万无一失。
卢令泱微颔首,“去将哀家宫中楠木匣子里放着的那几颗药丸给渊政王他们送去,就当是哀家给他的见面礼,只盼着他不要让哀家失望。”
“是。”女使应声退下。
……
女使带药前来时,谢南醉正与江岸声对弈。
夜宴琐事繁多,二人作为主角,却不受影响,反而悠闲自在。
不远处虞次安与梅间月闲谈,将儿时经历过的一些事情修改了名称说给他听。
其中提及最多的,是在他母亲死后,和他相依为命的那位弟弟。
“王爷,太后宫中女使带着太后赏赐前来。”宫侍进殿禀告。
谢南醉与江岸声相视一眼,落下手中白子。
“我赢了。”谢南醉道。
江岸声看着这一子落下,满盘皆输的局,哑然笑笑。
“我棋艺不精,倒是难为未晚同我下了这么久的棋。”他说着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递给谢南醉,“愿赌服输,此令可随意调动浮州兵马,无需我命。”
谢南醉毫不推拒,笑吟吟的收下令牌。
这一幕被宫侍看在眼中,在二人看向他之前,他便将头低了下去。
“你刚刚说太后宫中来人?”江岸声问。
宫侍目视地面,点头应道:“是,女使道太后有赏。”
“既如此,便召进来吧。”谢南醉把玩着手中令牌,如此贵重的东西她倒不着急收起来。
“是。”宫侍退下宣召。
片刻之后,才领女使进殿。
谢南醉唇角噙笑瞧着,不出意外的话,刚刚那一小会工夫,宫侍已经将该说的都跟太后身边的女使说了。
“奴婢参见王爷。”女使跪地行礼,姿态不卑不亢,腰板挺直。
“免礼。”谢南醉挥手示意。
女使起身,双手端着一药盒,“二位王爷,太后深知王爷连日奔波甚是疲倦,故而送来宫中太医专为先帝研制,用于恢复精力的药前来。”
她边说边将药盒打开,呈给二人查看。
目光则借助这片刻,不动声色扫过了谢南醉手里把玩的令牌。
谢南醉一副没发现她异样的神情,接过药盒放在案几上,语气温柔,“劳太后记挂,还请代为转达本王的感激之情。”
“是,奴婢告退。”女使微微欠身,转身离去。
本该带来的口信,在门外听宫侍所言之后没再说出口。
谢南醉目送其离去,瞥了眼候在一旁的宫侍,“你出去吧,本王下棋时不喜欢有外人在。”
“是。”宫侍应声,躬身出去。
待宫侍离去之后,坐在不远处的虞次安起身走到案几前将药盒拿起来研究了下。
半晌,他将药盒放下,“确实是好药,能避毒。”
得到虞次安的肯定,谢南醉拿起一颗服下,“拿去服下,再过半个时辰该去赴宴了。”
“这么放心?”虞次安有些诧异于谢南醉就这么服下别人送来的药。
“你不是说好药?”谢南醉挑眉看他。
“是好药没错,但……”虞次安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谢南醉话里莫名的信任。
下一秒,便见谢南醉收回目光,淡然道:“吃了吧,卢令泱不会那么蠢在这药里动手脚。”
虞次安闻言松了口气。
果然,谢南醉这家伙不可能是出于信任服用这药。
他拿了两颗药走回原位,一颗递给了梅间月,一颗自己服用。
江岸声捻起服下,眉心微拧。
“哝。”谢南醉伸出手。
掌心赫然躺着一块用牛皮纸包裹的糖。
江岸声诧异抬眸看她,谢南醉的注意力却在棋局上,递糖好似是个随手的动作。
他将糖接过手,指尖微蜷,好半晌才将纸拆开,用糖解了口中的苦涩。
谢南醉在手中那微小的重量消失后收回手,看了一会棋局后指向一处,“若是你刚刚这一步下这,我倒是未必能赢。”
江岸声顺着望去,心思已然不在棋局上,再看也是无用。
“未晚为何笃定那女使看见令牌后不会再传话?”他转移话题。
谢南醉的话没得到回应,伸手将棋盘恢复原样。
“能被卢令泱派来的人,多少有点头脑,一个兵权在握的人要怎么用,她自己心里也会掂量着去禀告主子。”
她边收拾棋子,边回答江岸声的问题。
“若是她说了呢?”
“那等她回去跟她主子提及此事,她主子会想方法找补。”
谢南醉今日是第一次见卢令泱,甚至于她们二人都没有正面见过。
可她对这个能在先帝驾崩后以雷霆手段掌控朝堂的女人颇为了解。
卢令泱是个聪明的女人,也是一个心思极狠的人。
先帝有三任皇后,第一任皇后乃是其初登基时国库空虚,为填补国库迎娶的富绅贵族之女。
此女性情阴狠,在入宫之后多次害死有孕嫔妃,事态暴露后被先帝赐死,母家也被抄家充公。
第二任皇后先帝属意自己心爱的贵妃,却因为朝臣阻拦,最终娶了另外一位对当时战事有益的将领之女。
这位起初伪装得很好,若不是她给后宫所有嫔妃下避子药,导致怀孕三个月不知情的贵妃大出血而死的话,兴许现在垂帘听政的就是这位。
很可惜事情败露,第二任皇后也被赐死。
选第三任皇后时,先帝不再受任何人左右决定,亲自挑选了美名在外的卢氏嫡女。
他还亲自考察过一段时间,最后定下卢令泱。
他在世时卢令泱确实如传闻中的一样,是一位极为贴心懂事的女子。
谁也没想到他一死,卢令泱便暴露本性,杀光后宫所有妃嫔以及非她所出的皇子,直接让先帝绝后。
她很聪明,杜绝了几乎一切不利于她的可能。
除了宋麓舟。
宋麓舟的存在是必然的。
总需要一个人来担罪名,让卢令泱变成无辜受牵连,为不让北渡国落入奸佞之手挺身而出,这样的北渡国才能掌控在她手里,又受制于宋麓舟。
两人相互制衡,哪一方消失,另外一方都会失去原本的意义。
卢令泱要除宋麓舟,就必须要扶持一个听命于她的第二个宋麓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