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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看出他们两人与那些训练有素的青衣十三楼杀手不同。
景泽川高声质问。
齐乐紧握着短匕。
“三年前，坤沙密林，有人意外撞见你与夜天行密谋合作，遭夜家灭口，一家四口三人惨死，一人生还。”
她说话的声音在颤抖，短短数十个字，却是困住她数年的噩梦。
景泽川听言蹙了蹙眉，眼底闪过一丝茫然，显然一时间没有想起来齐家这种小人物。
夜天行却看着齐乐那张脸，脸色难看得可怕。
在昏暗的环境之中，他依旧认出了齐乐就是在拍卖行的那个奴隶。
他从没想到过当年齐乐居然逃过一劫，而且今夜险些就借梁家的手进了夜家。
险些被算计的他在此刻想弄死梁科的心情达到了顶端。
若是能活过今夜，他一定要让梁家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齐乐看着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只觉得嘲讽。
“你们记住，我姓齐，今夜便是你们的死期”
“去死吧！”
她喊罢冲上前去，挥动短匕的手朝着夜天行的脖颈砍去。
夜天行是有武功傍身的，身子立即向后一仰，赤手挥出一拳朝着齐乐的腰腹重击而出。
梅间月紧随其后而来，见状一把拉住齐乐的衣物用力将人一扯，堪堪避开那一招。
随即他手中的剑朝着景泽川一斩。
齐步的两人当即便被分开来。
景泽川狼狈躲闪，手中长剑与梅间月那一斩碰撞，内力的反震让他手臂当即一阵剧痛，如同碎骨般险些握不住剑。
他目光飞速扫了一眼四周，出现在两边的人没有上前帮梅间月他们的意思，却又站在原地堵住了他们所有可以逃跑的路。
也就是说除了和梅间月两人拼命，他们没有其他选择。
清楚意识到这一点，景泽川抬剑冲上前去。
从梅间月身后一个翻身落在了另外一边的齐乐见他从来，立刻出手，短匕与长剑碰撞，发出铛啷一声。
火光乍现，齐乐顺势逼近，在景泽川朝她劈来一剑时下腰躲避，握住短匕的手一旋，从景泽川的腹部划出一刀。
皮开肉绽，鲜血瞬间涌出，将景泽川身上精致的锦袍染红。
他目光凶狠，立即将剑向下，大有要将齐乐拦腰斩断的架势。
齐乐反应很快，立即借力旋身避开那一剑。
眼看着景泽川的剑划过地面，掀起尘土，她借机又是一刀挥出。
梅间月与她打配合，在他的协助下，景泽川和夜天行仰恩毫无招架之力。
为了出气，不让他们死得太快，梅间月用了从虞次安和谢南醉那里学的招式。
招招避开要害，但又极大程度的削弱了对方的反抗能力。
很快，夜天行先一步不堪重负到底。
身上数百道伤口渗出血迹，就连脸上都不可避免。
头皮被削下来一小块，头发披散，看上去十分滑稽。
他动了动嘴，吐出一大口血后趴在地上不时抽搐。
景泽川也好不到哪去。
华贵的衣物被刀剑划得破破烂烂，手背上中了一刀，削去皮肉，深可见骨。
鲜血顺着指缝流到握住剑柄的掌心。
逐渐卸去的力道让他招架不住，身中数剑。
用尽全力的朝前方两人刺去。
短匕与长剑在空中交错，景泽川的身体猛地往后倒退几步，手臂一疼。
握剑的手被另外一把剑砍断落地。
他低头望去，面前的短匕早已深深插进胸膛，鲜血汩汩冒出。
似乎不敢想象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
景泽川扬起赤红的双眸，对上眼前早已眼含泪水的眸子。
“去死。”齐乐与他对视，颤声说下这句话，握住匕首的手用力一搅。
“噗——”
景泽川身躯一僵，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张嘴喷出鲜血。
心脏被绞烂，匕首拔出时，鲜血似乎找到了倾泻口般流出，染湿了他身下的青石板路。
齐乐死死盯着他，细看便会发现她握住匕首的纤细双手，此刻正在颤抖。
梅间月的剑悬于地面之上，看着景泽川失去力道，身体缓缓滑落，跪倒在地。
站在他面前的齐乐垂下眸，一滴泪夺眶而出，滴落在地面之上。
远处的喊杀声渐渐停止。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一个报了仇的孩子，和一个似乎了却了心中些许遗憾的大人。
梅间月上前将发抖的齐乐揽入怀中，没人看见他的眼眶湿润，没人察觉到他这一刻其实也很脆弱。
他在弥补曾经，一点点将身体的温度带给齐乐。
“小乐，你做到了。”
小月……也做到了。
在数年之后，他救赎了当初的自己。
心头的重担卸下，梅间月突然明白，谢南醉为何让他前来。
她是不是也知道？
就好似当初，谢南醉让次安哥杀了张桐一样。
当时的他们还不算熟悉，可他却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次安哥对张桐似乎有着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畏惧。
而那夜之后，虞次安的武功也突飞猛进，比之从前更甚。
梅间月心中想了许多。
周围等待着他解决完毕的青衣楼众人上前，将地面上景泽川的尸体扛起来。
“夜家已灭，还劳烦公子告知楼主。”为首之人上前道。
梅间月看着他们将尸体扛走，疑惑问道：“景泽川的尸体……”
“楼主说，将尸体丢到中溯与西澄的交界处。”那人回答。
“好，你们去吧，我会将消息告诉姐姐的。”梅间月了然应下。
青衣十三楼众人有序撤离。
千人的队伍很快便消失在硕大的地下城中。
梅间月带着齐乐离开之前，一剑砍断了夜天行的脖子，确定尸首分离这才离开。
谢南醉等人没有去休息，而是等着他们两人回来。
梅间月两人回来时，就看见尹青玥和谢南醉坐在厅中的身影。
瞧见他们两个一身的血，尹青玥早命人准备好了热水沐浴更衣，可以立即洗去一身血腥。
也给两人准备了合适的衣物。
梅间月让齐乐先去，自己则是留下来，隔着一小段距离望向谢南醉。
“姐姐。”他唤。
“嗯？”谢南醉抬眸望去，有些困意。
“谢谢你。”梅间月道。
“嗯。”谢南醉轻声应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