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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手机真就像心有灵犀似的,果真震了一下,他一看,她回复:再忙也要回来,我有很重要的决定要跟你讲。.: 。陆北辰的手指跟着颤了一下,半晌后,告诉她:任何决定,等我忙完再说。
手机许久就没动静了,他知道她不会再发短讯过来了,她是个极其懂事的女孩,从不会明知他忙得不可开交而肆意妄为。陆北辰深吸了一口气,可胸口还是闷闷的,心脏隐隐在疼,他知道她有事说,那天离家的时候她就跟他说,她有话要说。他只怕她渲染了那么多深情的话最后只换来离别。
许久后,陆北辰才压抑了心脏的蹿疼,紧跟着给罗池去了通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了,周遭吵吵闹闹,应该是在忙着查线索的事,对于罗池的勤奋,他从不质疑。罗池的声音听上去倦怠,“hi。”
陆北辰干脆利落,“三点。第一,新药的方向错了,我这边会尽快给你出个全新的报告,我怀疑钱豪等人被用来试药压根就不是用来治疗神经性疾病的;第二,你们需要找一个名叫Ben的人,他曾经是何奈的搭档,当然,这个人也许很不好找,但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找到,因为也许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证明何奈是从头到尾参与药方改良的证人;第三,你需要带北深做一个人面拼图,方便你们寻找Ben。”
罗池那边一听来了精神,在手机那头就嚷嚷了,“什么?难道北深和钱豪他们用的不是一种药?实验室现在唯一的老人就是何奈,新药研发的每一个阶段都会换人”
“等报告吧。”陆北辰没等他说完就结束了通话。
手机又响了,竟是陆东深。
对此陆北辰并没惊讶,面色平静地接通。身上同样是留着陆家血液的人,说话一样是干脆,“你签了份愚蠢对的合同。”
陆东深的嗓音十分严肃,听得出,他很不满。陆北辰依旧风轻云淡,“是我认为值得的,我会去做。”
“外人会怎么认为?堂堂陆家长子为了坐稳交椅吞了弟弟的股权?”
“你离坐稳交椅还差一截,必要时给外人上演一出玄武门之变也没什么奇怪的。”陆北辰淡淡地说,“利益面前如何安身立命最重要,这个道理秦姨懂,你更应该懂。”
“字是北深签的?”那边突然问。
陆北辰语气平静,“是。”
“要你模仿他的签名不是什么难事。”
他回答,“北深更懂得安身立命的意义。”
那边沉默。
“你只要明白一点就可以心安理得了。”陆北辰发动了车子,缓缓开出了车库,“我这么做不是为了陆家,仅仅是为了我弟弟。”
“你故意隐瞒了顾家丫头,是怕我做什么?”陆东深也不是个傻子。
陆北辰淡淡笑了,“你有你的生意场要坚守,我有我关心的人要去保护,大家各退一步,何乐而不为?”
“下一步的工作,你是不是要让我对顾家手下留情了?”陆东深问。
“是。”陆北辰方向盘一打上了主路,直截了当,“关于这件事,秦姨跟我的想法一致,另外,陈年旧事再去纠结,对你的雄图霸业不起任何作用。”
“一边是南深,一边是顾家丫头,你的天平已经歪了。”
“这也是我将股份转让的原因。”陆北辰目视前方,一手搭着方向盘,语气淡若清风,“我不会带顾初回陆门,陆门的人也别来打扰我们。”
“你”
“有件事我想比你劝服我更重要。”陆北辰不想多加废话,“普华实验室以前是不是有个叫Ben的人?”
那边道,“我刚接手实验室的事,对于里面的情况还在查。”
“请你配合罗池找出Ben,我怀疑他现在躲起来了,越早找到他越好,否则他会有危险。”
“谁要杀他?”
是夜。
窗外安静得很,街道上似乎连一辆车都没经过。顾初坐在窗前等了好久,始终没见有车灯入院。餐桌上的饭菜凉了又热,在她第三次将饭菜用微波炉打热后她终于知道,今晚上陆北辰是不会回来了。
他已经告诉她了,他在忙。
这件案子揪得她心口疼,每想起一次就像是被剜了一次似的,她恨不得自己能有点什么特异功能能第一时间知道真相。看陆北辰的架势,她知道陆家夺了顾家新药一事是板上钉钉,像是一场血海深仇,但她就是无法痛恨,还有父亲那句话:活着的时候眼睛要看未来,不要盯着过去。
一个人默默地吃饭,味蕾像是失效,她尝不出味道来了。以前她怎么不觉得独自用餐的辛劳?如今,味同嚼蜡。仿佛听见是陆北辰在说,“怎么又放这么多香菜?故意的吧?”没错,他那个人嘴巴太挑了,香菜放多了不行,也不喜欢生姜的味道,太辣的又吃不了,于是,她就故意多放辣子,又或者生姜,再或者香菜,他就硬着头皮往下咽,再言不由衷地告诉她,很好吃。
顾初抬眼,他的位置是空着的,面前只放了一副餐具。
吃过饭,做完报告提交已经晚上十点了。顾思来了电话,声音小小的,“姐,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顾初已经冲澡尚了*,没开空调,房里有点凉。她窝在被子里,*头是盏橘色的小灯,试图温暖着室内温度。她抓了个靠枕在背后,轻叹一声,“他不在我身边,你可以大声说话。”
“消息你都看到了吧,可是姐,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陆家的新药是咱们顾家的,现在吃死了人,是不是咱们家的新药真有问题?当年真的因为是父亲的新药害死人才……”顾思的声音有点抖。
“陆北辰和罗池还在查这件事,在没盖棺定论之前,我们都不要胡思乱想。”顾初心头闷闷的,但还在努力安慰着顾思,具体情况她不想透露,毕竟还没结案。
顾思在那头嗯了一声,又说,“我知道你肯定会怪我,但我真没有针对陆北辰的意思,他是陆家人,身份太敏感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顾初轻声说。
“你会……离开他吗?”
顾初抬手,将灯光调暗,对面的墙壁上就映出了她的影子,孤独的,一个人的影子。曾几何时,她会骑在陆北辰身上耀武扬威,墙壁上的影子重叠交织,他会被她逗得爽朗大笑,然后翻身将她压下来,跟她说,“你的这点能耐也就只敢用在我身上了。”
“姐?”
顾初收回视线,“不,我会跟他在一起。”
“如果真的是陆家害了顾家呢?”顾思急了。
“真是这样,害陆家的人也是陆振扬不是陆北辰。”
顾思沉默,良久后说,“姐,我是为你好啊。”
“思思。”顾初轻喃了她的名字,“我已经失去了爸爸和妈妈,不想再失去陆北辰了。”
顾思叹气,“好吧,但是我建议你想好说辞,姨妈也看见陆家的新闻了。”
顾初倦怠地靠在*头,一时间沉默,她就知道这是早晚的事。顾思问她,“姐,你真的没怪我吗?”
“没有。”她说,“你是我妹妹,不管你做过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以及,曾经她鬼迷心窍地对陆北辰示好过的事。
顾思轻声说,“姐,我爱你。”
这通电话没能说明顾思究竟放没放开心结,可最后的那句“姐,我爱你”却足足让顾初红了双眼,她听了这话该是感动和高兴才对,然而,是心痛。
也许是一种征兆。
她从没想过,今晚的这通电话,将会是她和顾思的最后一次通话,她最后的那句话,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告别。
翌日,天晴得令人发指,蓝得深邃,一丝白云都没有。
一大早是凌双的电话叫醒了顾初,她迷迷糊糊地睁眼,摸来了*头的手机,那边的声音一惊一乍的,“哎你知道吗?”
顾初将头埋在被子里,含含糊糊,“知道什么?”
“陆北辰出让了在陆门和基金会的股份,换句话说,他现在只是*裸的一个法医了,其余的什么都不是。”
顾初蓦地弹坐了起来,误以为听错,失声,“什么?”
“媒体圈子能有多大?信息都是互通的。”凌双那边似乎还在忙,给她打这通电话更像是提醒,“现在记者行抓不着陆北辰肯定拿你下手,你出门记得戴口罩眼镜啊,没开玩笑。”
顾初听见自己的耳朵进了无数种蜜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