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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点了。”
莫莫卡平时其实不太乐意和可可娅尔有这种亲密接触。不过平时是平时，现在是现在。
见程芸没有对此感到不快，她也就没说什么多余的话。
“那就好。”可可娅尔微笑着，用长辈的姿态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随手给她递了一个干果，“小莫莫卡，你刚刚恢复过来，先吃点这个吧？盐焗的，很好吃。”
“……”
莫莫卡看着面前的干果，没有说话。
不止莫莫卡没有说话，程芸都有些无奈：
“可可娅尔小姐，谢谢你的好意，但莫莫卡现在可能没心情吃这个。”
“好吧，好像也是。”
被程芸拒绝的恶魔耸了耸肩，一点尴尬姿态也没有地把干果放回了自己的储存空间，然后问起了正事。
“小莫莫卡，你觉得红炎为什么会攻击你？”
“我不知道……”莫莫卡摇着头，实在无法分析出红炎的动机，“虽然我没有直接告诉外婆我的名字，但我们身上的血亲关系，她不可能感受不到。而且，就算不是血亲，同族之间也没理由见面就互相攻击……”
“红炎在战斗时跟你有过任何交流吗？”
“没有。”
听到莫莫卡的描述，可可娅尔同样表现出了不少疑惑：“奇怪，如果真的是红炎，她是不可能能忍住不说话的。”
“可可娅尔小姐，我觉得，我们恐怕还得亲自过去看看，才能确认发生了什么。”
“我觉得也是。”可可娅尔点点头，拍了拍手上的盐渍，没有反对，“小莫莫卡虽然受了治疗，不过目前还没完全恢复，所以我会把她交给荷希娅照顾，塔玫菈，我们两个再去见见红炎吧？”
“可倒是可以……不过可可娅尔小姐，因为卡曼诺有猎龙弩炮存在，红炎如果还想要返回那里，肯定已经重新变成了人形。要是精灵的军队不攻到卡曼诺城下，她恐怕不会再轻易出来。”
事实上，除了让精灵的军队直接攻到城下外，她们还有一个办法能够勾出红炎——那就是继续用莫莫卡做诱饵。
不过，别说程芸不愿意，就连平时没个正型的可可娅尔，也不会没情商到把这种馊主意说出来。
“嗯~”可可娅尔想都没想，便点头同意了少女的说法，“也是。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跟着这些尖耳朵一起前进好了。”
“好。”
确保莫莫卡安全无虞后，程芸长长地松了口气，同意了可可娅尔的安排，也总算有心情看向了附近。
在她的不远处，那些人类妇女和孩童的哭声已经有些沙哑，吞噬村庄的烈焰却仍未熄灭，反而越烧越大了起来。
“可可娅尔小姐，虽然不是很合适，但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真的支持精灵这么做吗？”
可可娅尔疑惑地着看着她：“怎么了？塔玫菈，有哪里不对？”
“我认为费曼·钢牙该受到惩罚。可之前挑衅她们的是卡曼诺的统治者，而非这里的平民。她们在这里杀戮平民，真的有什么意义吗？”
“有没有意义不取决于我们，而在她们。”
可可娅尔摇了摇头，然后抬起手，指向了那些仍在对着人类尸体用魔法发泄愤怒的尖耳朵们。
“塔玫菈，你对人类有同情，我不奇怪。但尖耳朵的记忆是会传承的。也就是说，她们中的很大一部分都会深刻地记忆着数百上千年来人类对她们的暴行，而那些暴行还恍如昨日。对她们来说，这只是以牙还牙——就像人类在烧死一窝老鼠时，也从来不会考虑里面还会有母亲和孩子。”
“……”
可可娅尔说的话没什么问题，程芸也没什么话能反驳她。
就和可可娅尔说的一样，这种两个种族之间的夙仇，没有对错，只看立场。
既然她现在是精灵的朋友，她就只能做“朋友”该做的事情。
她之所以问出这个问题，也只是因为可可娅尔在牢房里救下木匠女儿佩拉尔的热心表现给了她一种错觉，让她差点忘记了，这个半神实力，平日根本不在这个世界居住的恶魔和普通人类，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物种。
“荷希娅，我把小莫莫卡交给你照顾，她受伤了，请帮我好好看好她。”
回答完少女的问题，可可娅尔没有再提及相关内容，转而和她一起抱起嚷嚷着“放开我我自己能走”的莫莫卡，将她带给了精灵主祭。
之后，在这里好好泄了一通愤的精灵们继续开始向南方前进。
挡在她们前进路上的，是一个又一个人类村镇。
而这些尖耳朵带给它们的，则是一次再一次的毁灭。
不管是屠杀人类，还是烧毁建筑，精灵们干起这些事来都毫不留情。但因为她们没有刻意杀害无力反抗的妇孺，各个村庄也不乏逃亡回去的幸存者。
随着一批批从各处村镇逃回的幸存者奔向卡曼诺，“精灵入侵”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卡曼诺。一时间，不管是南边还是北边，所有周边村镇的民众都开始收拾好行李，惊恐地前往卡曼诺城逃难，寄希望于城邦卫队和高耸的城墙能够包围他们。可到了卡曼诺之后，这里所传闻的“双龙出现’和被莫莫卡袭击过后的惨状，反而再次加重了他们的惊惶。
在执政刚被掠走的情况下又遭此冲击，卡曼诺内部的情况几乎已经坏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程度。但为了稳定民心，临时掌控形势的城邦卫队指挥官又不可能将那些把这座城市当做救命稻草的难民拒之门外。
为了避免在精灵赶来之前先发生暴动，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城邦卫队不得不一边开城容纳难民进城，一边开始修复城墙，准备对抗精灵突如其来的入侵。
自从摧毁了数个异族王国的“大碰撞”发生以后，占据主导地位的人类已经很久没有再和大规模的异族进行过正面战斗。
只不过，经验是经验，决心是决心——在卫队指挥官“身后就是家人”的号召和“把抓到的精灵都拿来当军妓”的鼓励下，被莫莫卡之前的攻击打得有些士气崩溃的城邦卫队迅速集合起来，重聚了军心。
傍晚时分，当蓄势以待的城邦卫队和一路杀掠至此的精灵军队相遇时，战斗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