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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当那只檀香熄灭的时候,孔太妃准时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轻轻的用手绢按了按唇角,优雅的抬头看向尚服局的总管,轻声微笑道:“怎么样?查出来没有?时间已经到了哦。”
尚服局总管此时面色终于没先前那般的苍白恐慌了,大约是事情有了进展罢?我笑着看了那总管一眼,然后继续低眉顺目的做出一副贤良温和的模样来。呵呵,看来事情终于要开始精彩起来了呢。斜眼瞥了商君博一眼,我忍不住的揣测了一下他的想法。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可有想到是谁做的?又有没有想一会是个什么情形么?
而太后呢?我挨个的,一一个扫视着,忍不住的加深了唇角的弧度。不知道那个背后主谋,此刻想的是什么?是在害怕,还是在后悔?
“哦,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孔太妃闻言笑起来,瞥了太后一眼,见她无动于衷,笑容便是加深了几分。继而又悠闲的靠在椅子上,等着尚服局的总管好好的解说着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尚服局的总管还未开口之前,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太后一眼。看见她这个动作,我顿时便微笑起来——看来,此事和太后脱不了关系呢。不知道这个总管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是帮太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不过,我猜她肯定是没有办法隐瞒的,毕竟这事情,又不只是她一个人知道……
“回太妃娘娘的话,尚服局从来不会有外人乱进来的,因为尚服局里的衣服做工最是精细,一个不小心,就会弄坏或是出现什么问题。”尚服局的总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稍微镇定了一些,说话的语气也很肯定。
“也就是说——不是外人所为,而是尚服局出了内鬼么?”我轻声的开口,和风细雨的打断了尚服局总管的话。然后看着她额头上的冷汗再度冒出来,面色也从新的惊慌起来。
尚服局的总管听完那我的话之后,便是一个劲的摇头摆手:“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皇后娘娘误会了,奴婢只是想说,出入尚服局的人并不多,所以,一问之下,便是立刻知道了到底有哪些人进来过……”
说来也奇怪,说到这里的时候,那总管竟然又看了太后一眼。而这次,太后也并未再无动于衷,反倒是对着总管轻轻的点了点头。动作极其的轻微,若不是我瞧得仔细分明,只怕根本就是看不到的。
再加上,太后此时的面色始终平静,所以若是只看太后,还真察觉不出什么。可偏生我这个位置极好,正好就看见了她们二人的互动。
呵呵……我忍不住的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看来她们是要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了。可是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圆了这个事情?我想,恐怕不太容易罢?别聪明反被聪明误才好啊……
不过,显然是我低估了她们了。
尚服局总管迟疑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商君博一眼,竟然是半晌都不曾开口。而商君博此时正在气头上,哪里就容得她这样的迟疑?再加上被那目光一看,他顿时变怒了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盏磕出一连串清脆的声音来。
“说!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不曾?这样看着朕,你到底是在惧怕什么?还怕朕会包庇不曾么?”商君博这一声怒喝,惊得尚服局总管几乎跳起来。
很快的,尚服局的总管便是唯唯诺诺的小声说出了情况:“在给皇后娘娘做朝服的期间,一共有三个人来过。分别是,吴大总管,还有皇后娘娘宫里的玄墨姑娘,最后一个……是徐才人。”
徐才人,自然说的就是太厚的嫡亲侄女徐玉琉。本来她不是才人的,可就因为了那日在湖心亭上冲撞了我的事情,却是被商君博降一级,成了个才人。四人中,地位最低的徐玉敏却是未曾有什么变化,而那日,她也并未在那,正好逃过一劫。想到这个,我忍不住看了徐玉敏一眼,那个有些怯色的女子,倒是有些聪明。
当听见尚服局总管说了自己的名号,徐玉琉顿时面色一变,颇有些慌张。还不等我们说什么,她便是急切的站起身来,一脸焦灼的朝着商君博辩解:“皇上,此事并非臣妾所为,臣妾是冤枉的!”一面说着,甚至一面落下泪来,果真是一副美人委屈落泪图,看得人心生不忍。
商君博未曾言语,只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徐玉琉。而我则是微笑着开口,柔声抚慰她道:“妹妹无须惊慌,现在并未有人说是妹妹做的,只不过是列出名单罢了。只要妹妹是清白的,皇上和本宫,以及太后太妃,都不会让妹妹蒙冤的。况且,本宫宫里的玄墨也在其中,本宫亦是有怀疑的,所以妹妹镇定些罢。”
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紧紧的盯着徐玉琉。直到她被我看得慌了神,扭头避开了之后,我这才作罢。然后扭过头去,看向商君博道:“皇上,如今出现了三个嫌疑人,依皇上看来,该如何是好?”
商君博自然知道吴京和玄墨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所以当下只看着徐玉琉。其实,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到底是谁做的此事。吴京在宫里这么多年,对商君博忠心耿跟,而且与我无冤无仇,如何会做这样的事情?而玄墨是我的人,也不会做。于是,就只剩下一个人有怀疑了,偏生徐玉琉与我又有冤仇……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为何那尚服局的总管要如此特地的说上一说。其用意何在?莫非刚才她与太后之间的一番眉来眼去,都是我的误解不成?
不,绝不会是我的误解。一个人的眼神,我是不会看错的。这是我活了这么多年来,唯一学会的东西。我相信,太后和尚服局的总管肯定是有阴谋的。
“徐才人,还不自己交代了么?”商君博忽然阴沉着脸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是有些渗人,而那股气势,更是不怒自威。我想,徐玉琉此刻恐怕已经是吓得厉害了罢?
“不是我!”徐玉琉也明白自己今日若是承认了,只怕从此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所以竟是一口咬定不是自己,不等商君博话音落下,便是凄厉的叫嚷起来,然后一下子扑到太后面前,哭道:“姑姑,琉儿真的是被冤枉的!求姑姑给琉儿做主!”
看她那副斩钉截铁的模样,竟不像是在撒谎,像是我们果真冤枉了好人一般。若不是心知另外两个有嫌疑的人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恐怕也不敢确定真的就是她了。
太后被徐玉琉抱着腿,可面上的表情却仍然是没有半点变化的,依旧是冷静无比,只见她看着商君博,缓缓开口道:“皇上,哀家认为皇上太过武断了。如今又没有确凿证据,为何一口断定是徐才人所为?”
商君博闻言,顿时怒极反笑,瞥了徐玉琉一眼,“哈哈”大笑道:“难道还会是吴京做的?是玄墨做的?吴京跟在朕身边多年,会不会做朕心里自然清楚得很!而玄墨——她难道故意要去害自己的主子不曾?”
太后似乎也被商君博这番话气得不轻,当下也是冷笑起来,瞥了我一眼放慢了语气道:“难道皇上就不曾觉得,这事情有很多蹊跷的疑点么?吴京不会做此事,这哀家相信。可是至于玄墨——那可就不一定了。难道皇上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贼喊捉贼么?”
直到听见太后这话,我这才算是明白了太后的计策到底是什么。说白了,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要将火引到我身上来,来个真假莫辨。
我不得不再一次的感叹,果真是姜还是老的辣。太后这应变能力,确实够快的。若换成是我,绝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想出这么些漏洞,然后保全自己的人。在最初设计之时,我以为太后会如同我所想的,放弃徐玉琉。
“现在仔细一想,哀家倒是有个问题想要问皇后——为何在大婚当日,皇后并未穿上这鞋呢?难道是预先就知道了这鞋子里有问题?”太后灼灼的看着我,慢慢的扯出一丝笑意来。其中的意味,自然是再明显不过。
我心里咯噔一声,暗中责备自己,怎么的就忘记了这一点呢?这下可好,被人拿住了话口,还如何能够按照原定计划进行下去?而且,现在必须要先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才可,否则只怕太后会死死的咬住这一点不松口吧?
当下心思电转,我飞快的想出一个辩解的方法来,在太后继续开口之前抢先开口答道:“本宫当日只是没来得及换罢了。当时换了朝服,没时间再换鞋子,寻思着鞋子被衣服掩盖着,别人看不见,所以也就没换,也并不知道那鞋子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那可不一定。”太后笑笑,然后悠然道:“毕竟你那宫人玄墨也去过,谁又能保证并非是她动的手脚呢?”
太后如此言语,我倒是也未曾觉得多么生气,许是这么多次的交锋,已经摸清楚了太后的一贯作风,所以也就习惯了。当下我微微一琢磨,便是答道:“那既太后如此说,臣妾便与玄墨当场对峙。”
不等太后开口,孔太妃便是点点头,抢先道:“如此甚好,只要对质,便能找出其中疑点,或真是栽赃嫁祸,或又是果真不知,一下便能看出。”
太后闻言,张口似乎想要反驳,不过商君博却是抢先开口道:“朕也觉得如此甚好。便让皇后和玄墨对质罢。”
如今孔太妃和商君博既然都已经发话,太后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当下只得点点头。
玄墨自觉地站出来,跪了下来。我当先开口,看着商君博轻声道:“皇上,可否容臣妾先行问一个问题?”说话之时,我朝他投过去一个恳求的目光。
商君博也不迟疑,当下轻轻点点头道:“问罢。”
我四下环顾,清了清嗓子:“玄墨,你几时去的尚服局?”
“大典当日去的。怕没做完,所以提前去看看,是和吴公公一块去的。”玄墨脆生生的答道,一脸坦然。
“那么,大婚当日你可曾见过我?”我又问,嘴角情不自禁的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看来,事情也不会如我想象中的那般差了。
“不曾。”玄墨摇头,说得极其肯定。“当日我与织锦一直在照顾小皇子他们,不曾离开半步。而皇后娘娘当日,奴婢更是不曾见过。这一点,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我起身,对着太后盈盈一拜:“太后,臣妾的话已经问完了。臣妾想说,既然当天不曾见过,就算是玄墨放了金针,臣妾也不会知晓,所以那日没穿鞋子,实属巧合,而非臣妾故意所为。”
太后瞥了我一眼,略微一思索后,顿时露出个冷笑来。我这边见她要开口,当下便是抢在她前面说到:“若是太后想说臣妾是事先预谋好的,那更是不可能。玄墨近来一直负责照顾南儿等人,至少有十多日未曾接触臣妾了。难道,这样的事情十多日之前臣妾便已经预谋好了么?可十多日之前,臣妾又如何知道徐才人会去?难不成是想嫁祸给尚服局的人么?可臣妾与他们并无冤仇,如何要花费这样大的力气去设计一场嫁祸?且玄墨也说了,当时吴京也在场,她又何来的机会去放置金针?”
说完这番话之后,我含笑看着徐玉琉,轻声道:“妹妹,别怪姐姐多嘴问上一问,妹妹去尚服局做什么呢?吴京与玄墨去尚服局,都有正当的理由,妹妹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徐玉琉忽然被我这么一问,顿时面色一白,竟然嗫嚅着半晌也说不出话来了。而她的眼睛也一直不住的瞟向太后,似乎等着太后的指示。我微微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目光,笑道:“妹妹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曾?”
此时商君博亦是沉声开口:“徐才人,你还不肯说吗?”
如此压力之下,徐玉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吞吞吐吐小声道:“臣妾也是……也是……去看看皇后姐姐的衣服到底做好了没有。”一面说着,一面仍是不住的看向太后。
太后也不知为何,竟是没有看徐玉琉一眼,只是淡然的喝着茶。我想,她应当是已经放弃徐玉琉了罢?毕竟,方才我那一番辩解,已然是天衣无缝了。当下,我忍不住的看了徐玉琉一眼,冷冷的笑了笑。
这,就是依靠别人的下场。当自己失去用处,或是危机时刻,便是会被人毫不犹豫的抛弃。果然,不管在哪里,女人都要独立自强才能活得最好。
“既然妹妹这样说,那姐姐就先谢谢妹妹了。”我含笑对着徐玉琉轻声道谢,然后话锋一转,故作歉然道:“只是,此事关乎大家的清白,仍是只能彻查清楚,若是有得罪妹妹的地方,还请妹妹多多谅解才是。”
然后,我便不等她回答,便扬声道:“臣妾以为,既然都说不是自己做的,那么,一个个分别问讯最好!但凡是接触过这鞋子的,都带到密闭的房间里仔细审讯。这样一来,若是有人和其他人的口供对不上,那便是她所为了。”
“如此甚好。”商君博与孔太妃几乎是同时点头,然后商君博对吴京道:“吴京,就由你去审问罢。”
吴京领命而去,将所有人挨个的唤进去,而我们则是静静的品茶等候。期间孔太妃还说了几个笑话,活跃了气氛,只是太后始终都是阴沉着个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们说着说着,却是不知如何说到了怀孕这事情上。
孔太妃看着我笑道:“皇后和柳贤妃一同怀孕,着实是喜事,不知道这次会不会一人又来个双胞胎?若真是那般,只怕宫里从此就热闹起来了。”
我低头含笑抚摸着肚子道:“太妃说笑了,双胞胎哪里就是那么容易就怀上的?而且,太医已经诊脉,说只有一个。倒是贤妃妹妹那边,臣妾没听人说过情况,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而且她素日都不出门,也难得看一眼……”
“这倒也是,柳贤妃那边没听见有什么消息,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不若改日等天气好些时候,哀家办个赏花会,邀请你们都过来瞧瞧,到时候问问。”孔太妃笑盈盈的提议道。我自然是点头应允,而其他妃子就算是不愿意的,此时此刻也不敢摇头,所以都是应下了。
看着这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商君博面上的怒色这才少了些。可很快的,这份和乐融融的气氛便是随着吴京的禀告消失殆尽。
这样的排查,自然是不会再有浑水摸鱼之嫌。这个方法,这是我一早便是想出来的。当太后开始挑毛病的时候,我便是已经想好了这最后一招,我不相信,所有人都是向着太后的,肯为了太后卖命。
“皇上,有个宫人说,她看见了是谁将金针放进鞋子里的。”吴京带着一个宫人上前来禀告,一脸的喜色。
“说。”商君博微微一愣,随即大手一挥,让那宫人如实道来。
那宫人跪下,也不看任何人,只一五一十的说出了情况:“奴婢也并非是看见到底是谁放了金针在鞋子里。可是当时吴京大总管,和玄墨姑娘,已经才人三人,只有才人动了鞋子。当时那只鞋子是先做好的,才人见了,随手拿起,仔细的看了,还伸手进去将鞋面撑起来摸了许久。所以奴婢觉得……”
徐玉琉不等那宫人将话说完,便是上前一脚将她踹倒在地,赤红着眼睛狰狞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你敢污蔑我?找死是不是?”然后又哭着扑到太后跟前,趴在太后的腿上,哭道:“姑姑,姑姑,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难道我摸了一下鞋子,那金针就是我放的吗?”
从她的泪中,我只看到惊慌失措,却没看到被冤枉的委屈。很明显的,徐玉琉是在作秀。事到如今,也能确定了,那金针,确实是她放进去的。
可是,若她一口咬定不是自己,我们也没办法定她的罪。而且,最好在太后想出招数救她之前就让她无从辩解。
微微一沉吟,我便是想到了主意。当下,我扶起那指证徐玉琉的宫人,轻声问她:“你可还记得,那日徐才人手上是否戴了戒指?”
那宫人想了想之后,肯定到:“戴了。我记得是个金戒指,上面镶嵌了一颗珍珠。”
闻言,我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来——徐玉琉,我看你这下还如何抵赖?当下,我瞥了一眼徐玉琉手上,却发现她戴的是个金包玉的,却不是那个珍珠金戒指。于是只得开口对商君博道:“皇上,请派人去取来徐才人的首饰盒,找出那没珍珠金戒。臣妾,已经找到了可以证明到底是不是她所为的证据!”
听我这样说,商君博立刻便是应允了,吩咐吴京速速取来。而徐玉琉听见我如此肯定的话,当便是一怔,随即面色更加恐慌,叫嚷得也越发的厉害起来。几乎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觉得很是厌烦。
吴京很快取来了一个首饰盒,然后我让那宫人找出那天徐玉琉戴的那个。不得不说,徐玉琉的首饰很多。至少,我这个皇后除去朝冠和朝冠配饰之后,绝没有她的一半多。
我仔细的看了那个珍珠金戒,果不其然,在上面找到了一个圆圆的凹点。我微微一笑,越发的心有成竹。将那戒指递给商君博,我肯定道:“臣妾已经确定,此事……确实是徐才人所为。这戒指,就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