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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芙给玄天准备的衣裳绝对是好料子,但黑底儿上绣满了金光闪闪的钱币图案,看着华丽,实际上是修真界标准的土老帽加暴发户的装扮。也是苏白身材挺拔,这样的料子也被玄天穿出来了风流倜傥的感觉。不过等走近了,雌性妖修们一看清那密密麻麻的金币,脸上的鄙夷一点都不掩饰,她们也是识货的好吗?
玄天微赧,他最爱甜食华服,只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苏芮,但用苏白的躯体,在这儿可得不到什么好的招待。
苏芮拍了拍身边的长椅。
玄天有些受宠若惊,忍不住眉梢飞扬,走入亭内。
这时他距离众雌兽又近了一些,那些雌兽原被他衣裳吸引,待他低头进了亭子,再抬起头来,看清容貌后,个个都被那绝色容颜给夺去了心魄。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好看的人儿!
玄天未曾注意到那些妖修的神情,他大步走到苏芮身边,一撩袍百坐了下去,心里跟冒泡泡似的,暗想“我这辈子就栽她手里了,她只要对我好一点儿,我就忍不住想对她更好。我这样儿哪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妻奴……可我也愿意。”
苏芮虽然心里有计较,见他时却总觉得不能坦然。且只招呼了他一下,他就跑那么快,不自觉的觉得更加别扭。幸好这时外面有人喊了一嗓子“苏白——”
众女妖修回过神来,原来这位就是苏白,难怪、难怪……
那外面的人虽然转移了苏芮的不自在,可也不是什么苏芮喜欢的人。那一声指名道姓也没多少尊重可言。
秋芙亲自送茶进来,微微笑道:“方才瞧见仙人之姿,以为眼花了。原来真是白前辈,情急之下叫了白前辈名讳,白前辈想来不会介意罢?这是雨前龙井,乃是我家主上的珍品,各位都尝尝。还有我家主上今日去了修仙大会,要是想出去逛一逛,可是个好时候,否则等他回来了,又要忙开了。”
话里话外都是暗示现在是个好机会溜走。
苏芮无甚表情,她是挖了个坑给秋芙,可没想到秋芙跳的那么卖力。
女妖修们可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们重点都在苏白身上,现在明确了苏白就是那个苏白,雌甲当即按捺不住,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搁:“苏盟主,虽然你实力比我强,可我就瞧不上你这一点了。你既然有了苏白,就不能再霸着玄尊!”
雌甲说完,其余几位女妖修纷纷摞了茶盏,大声附和。
秋芙旁边看着,暗中留意苏白的神情。
玄天端的恼怒,但又想听听苏芮怎么说,所以按捺着不言,只拿眼角余光斜看苏芮。苏芮瞧这些女妖修只说不动,明显的是想用“苏盟主”来压自己了。
哼,你不是盟主吗?盟主为天下修士表率,你怎么能吃着碗里瞅着锅里?
苏芮也不起身,仍坐在那儿,脸上却荡起笑意:“我听说蜘蛛每生下一个孩子就代表着这孩子的父亲已经被母亲吃掉了,生几个孩子肚子上就会有几道纹;狐族的狐媚*越多人一块修炼越好,如果想练到第九层,怎么也得睡够一万个;至于蚌,听说有一种无论到哪,都会把雄蚌随身带着,敢不敢把蚌壳打开让我看看里面有几个?”
烈焰雷蛛肚皮很凉;九尾天狐尾巴尖很凉;深海龙女肚子很疼,感觉雄蚌快爬出来了!
秋芙一怔,没想到苏芮几句话就把这些妖修的气焰打下去了,她咳了一嗓子:“但那是玄尊啊,白前辈,您不介意吗?”
秋芙这话端的无礼,但她今个既然做了,就一条道走到黑,反正玄天现在不在。她说完这句话,已料到苏白会极其恼怒,但万没想到苏白目光那般冰冷,一眼过来,竟生出坠入深渊之感。
这样……更好,她就不信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顶绿油油的帽子。
“苏盟主,我要跟你决斗!我决不能看着玄尊落入你手!”
“对!就算我不如你,我也要为玄尊而战!”
“决斗吧!谁赢玄尊就是谁的!”
……
听到秋芙的话,几位女妖修都回过神来,但回神方向和秋芙想的完全不一样。这帮妖修也不计较苏芮有几个了,妖族这方面一向很乱。但有一条规则是通用的,拳头硬的说话,谁赢了就归谁!输了的也心服口服。
平时也有妖修为玄天决战,玄天理都不带理的。玄天这时本该制止这些妖修胡闹,却迟迟不动,但他心里也觉得没什么希望,忽听苏芮道:“好啊,你们午后都到修仙大会,我在那儿恭候大驾。”
苏芮竟然要为他而战!
玄天神情微动,漂亮的眼睛明亮极了,苏白本来端庄稳重的眉眼硬是被他表现的生动活泼起来。
秋芙心头疑惑重重,怎的苏白不但不恼,还很雀跃的样子?
莫非苏白是中了降头?
女妖修们听见苏芮答应都很高兴,又重新跟苏芮确定了一遍,一点也不耽误回去准备去了,有的身子直接去了修仙大会等着。
剩下秋芙对着苏芮、苏白,她直觉苏白眼神不善,再则当着苏芮的面也没法鼓动苏白,遂冷脸走了。
秋芙一走,亭子里就剩苏芮和玄天两人。
苏芮左右看了一眼,向亭子外面走去。
玄天见她要走,再也忍不住拉住她手。
苏芮见他嘴唇颤动,生怕他做些什么事,玄天却只握住她手,吸了几口气轻轻道:“那日山腹中你忽然被传送走了,我一直在想你;后来你发疯,把我吓的要死;你醒了又走了,我担心你是因为不想见我;你又回来了……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苏芮感觉到手上有温热的感觉,回头一看,玄天竟半跪在地上吻着她手。
这光天化日的……
苏芮忙拉他起来,玄天却不肯撒手也不肯起来。
苏芮只得道:“我不走,我们坐下来说说话。”
玄天这才起来,两人在亭子边上的长椅上坐下。
玄天仍握着她手,在掌心里把玩。
苏芮被他灼热的视线烫的把脸转到一边,用力把手抽回来:“你不要这样……我已经答应嫁给他……”
话没说完,就觉得扑面一寒。
玄天蹲在她面前,逼她瞧他:“那你也答应嫁给我了,你怎么说?”他说完瞧着苏芮惨白的脸,于心不忍,拉着她手贴在心口:“别骗自己了,你喜欢我,在意我,要不怎么会接受她们的挑战?阿芮,娘子……我有话给你说……”
苏芮见他说着就贴近了她脸,忙按住他:“你别……我头疼……”
玄天真真把她当做心尖子一样,她喊了一句就控制住自己,见苏芮头上滚着豆大的汗珠慌了神了:“怎么了?”一面就去摸她脉搏,却被苏芮推开。
“你别逼我,想到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样,我心里就难受,我不想想这些事。”
玄天心尖颤了颤,咬唇道:“好,你不想想就不想,咱们说点轻松的。”对着她,他哪有在外人面前的从容不迫。
苏芮没有说话,但脸色却和缓些了。
玄天还怕她难受,拣着不相关的说:“这些年你都去过哪儿,遇上些什么好玩的?”
苏芮摇了摇头,玄天自语道:“我就在朱雀城,妖族就那些事,我忙起来也想不起来你,就是一闲下来……”惊觉自己又说开了,不安地瞧着苏芮。
苏芮笑了笑:“白戒原是你的?有什么来历?”
玄天想这个无甚紧要,轻声道:“和打妖鞭一样,都是家传的,本也该给你的。”说着就想取出白戒,却被苏芮拦住。
“我就是有点奇怪,我以前还以为是它认我为主了。”
玄天记起以前故意刁难她满心愧疚。
苏芮听他承认戒指是他的,等于再度确认了玄天和苏白的关系,强忍着难受道:“我还不知道你是哪家的?”
这是问玄天来历。
玄天面有犹豫。
苏芮见他犹豫眼睛就垂了下去。
那长长的睫毛就像刷子刷过玄天心脏,他想这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低声道:“我本是坠星海玄家第五十三代嫡子,你尚有一位家翁在世,只是时机未到,不能相见……”
苏芮:“那你不叫苏二,也不叫苏长生了?”
玄天知道她是责怪他早不言明,握紧了她手道:“其实我真名叫玄……”
“你们在做什么?”
亭外一声怒喝惊醒了两人。
只见苏白倒拎着一大捧蓝色月灵花,面无表情地盯着两人,那视线最后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苏芮忙甩开玄天站了起来。
苏白盯着她道:“你真让我失望。”
说罢,将月灵花放在石桌上走了。
苏芮看了一眼玄天,急忙追了出去。
苏白速度极快,苏芮不得已使出瞬步才在照花厅前面拦住苏白。
“怎么回来了?”苏芮皮笑肉不笑道,顺手布下结界。
苏白眼瞧着她,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了。
他虽用的是玄天的肉身,那眉宇的清冷绝丽却只属于他。
苏芮心尖一颤,不想输了气势,先质问他:“昨晚上重小楼的事儿你还没说清楚!”
苏白一眼看透她的用意,忍不住失望。换作他人骂也能骂,打也能打,偏这个只能肝肠俱断,黯然伤神。
苏芮见他一言不发,心道“坏了”。
苏白袖子一动就要破出结界而去,苏芮不顾他海潮一般的气势,上前拖住他胳膊:“他说他有办法让你们换过来,到时候你和他都不再痛苦。”
苏白不由一怔,难道玄天将真相告诉了苏芮?不,如果是这样说的,应该还没有说。
苏芮立即又道:“若不是为着你能早些夺回千神绝,我犯着着跟他虚与委蛇吗?我……啊呸,我才不想拉他的手!”苏芮松了抱着的苏白胳膊,那是玄天的肉身好吗?
苏白心里左右摇摆,苏芮这般做派,他竟分不清是真是假。他真是被她迷了眼,糊了心!
苏芮干巴巴地挤眼泪,可惜她天生不是想哭就哭的料,正寻思着狠掐自己一把的时候,苏白手摸在了她头顶上。
在那软发上揉了揉。
“走吧。”苏白叹了口气。
玄天既然与自己一体,苏芮受他吸引也是正常的,且他对苏芮从来都是一片真心——就算苏白觉得恶心,也不得不承认。
苏芮戳了戳苏白:“花……”
苏白明显是趁中午休息回来哄她的。
就这样还想要花!
“那你说说为什么留着重小楼的灵婴?”
“我去给你拿,等着!”苏白没好气道。
苏白回到亭子,玄天还在那儿。
见苏白回来取花,嘲讽道:“你还不放弃,没瞧见她对我动心了么?”
苏白随手一道玄阴冥水击中玄天,玄天被冻住,他自己扶着柱子晕了一会儿,拿起月灵花找苏芮去了。
他一定能找出办法脱离玄天。
苏白回来把花塞到苏芮怀里:“咱们是不是该早些成亲?”
苏芮呆若木鸡,虽然婚是求了,可成亲也不该这么简单吧?不过看他脸色要是敢说不的话,估计要跟她算账了。
苏芮琢磨了一下:“咱们是老大不小了,恩……特别是你。不过你真名叫什么,我怎么听重小楼喊你玄凌,玄凌、玄天……呵呵,听起来很像啊……”
苏白暗地吃惊,愈发怀疑苏芮已经知道了,说不定已经接受了玄天的想法,想让他和玄天合体……
苏芮见他面色突变,不知他为什么不肯告诉自己,都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暗示了,因为不知心魔何时发作,天劫不知何时而至,也焦躁起来。
“你到底有没有什么想说的?不是要成亲吗?哪有连夫家在哪都不知道就成亲的?”苏芮不耐烦起来。
苏白听她这语气,愈发怀疑,眸子冷了下来:“说什么?呆会儿还要去修仙大会……本该是你的事。”
从提议成亲跳到修仙大会,这厮脑子有病吗?
苏芮斜看苏白:“我告诉你,有什么话早点说,不然以后说了就晚了。”想不到苏白敢这么瞒她。
苏白微微一笑,和平时一样牵住她手:“我就是想跟你成亲,可我太心急了,忘了这身子不是我的。过段时间再说吧,咱们先去修仙大会,你不是想去吗?”
苏芮盯着他瞧了一会儿:“你真的没事跟我说?”
苏白:“没有。”
苏芮:“那去修仙大会吧。”
两人各怀心思去了修仙大会。
虽然苏芮默默无名,可毕竟是消灭了屠牛的人,得知苏芮到了,还是很多人过来看看苏芮长什么样子。
苏芮虽然有器宗掌门之印,可顶多算个散修。见她没三头六臂后,不少没进不求仙宫,或者后来才赶过来的人心里就有些嘀咕:这看着也很普通,还是个女的,金光大师怎么就没意见呢?
不得不说有些人就是目光短浅,金光大师不但没有意见,反而乐得苏芮当盟主,为什么呢?因为苏芮无门无派,这个盟主就是个虚名,对人族和妖族都再好不过。
金光大师高兴之余,不但给苏芮准备了丰厚的奖励,还预备给苏芮搞一个盛大的庆功、晋封盟主宴会,不过幸亏他提前给苏芮说了一声,被苏芮连声拒绝后,默默地把给苏芮准备的奖励翻了一倍。
所以这个午后,苏盟主的见面会就在一大片艳羡中开幕了。苏芮毫不客气地把那笔数额惊人的极品灵石装入了储物袋,因为她的储物袋空间太小,不得已还向金光大师讨了一个。
这事儿完了之后,苏芮跟着金光大师转了一圈后,基本上就没人搭理她了。
据说当时并不是苏芮一个人跟屠牛斗法,在此之前,玄天都跟屠牛斗半天了,所以很多人私心觉得苏芮是捡了个便宜,这个便宜还是玄天愿意让给她的。这会儿玄天正在会场论道,绝大多数人跟苏芮打过招呼就急忙去看玄天论道了。
据说玄天也只会来这么一天,这么宝贵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苏芮猜着苏白可能心情不好才愿意指点这些人,她心情也不好,不知道自己这算什么,处心积虑为人着想,偏人不领情,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不知不觉剩了她一个人。她刚走到一丛开的正好的木樨花边,便听见有人在花丛另外一边聊天。
“不怎么样,也就是抱上了大腿……”
“一个炉/鼎而已。”
“哎呦,我说你们是嫉妒吧?真是炉/鼎两个男人还会打起来?”
前头声音立即回道:“就算不是炉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哪有一块吊着两个的,我看那玄尊也不怎么样,能被这样的女人迷了心窍……”
后面那不知是谁,冷哼一声:“别自己没本事就说人家。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怎么我们女人就不行,当初雪芝仙尊就广开后/宫,男宠无数……”
“所以她的脑袋就被最宠爱的广陵子和吕逢给切了下来,所以无论男女,都要负点责任……她那修为离雪芝仙尊还差得远呢。”
……
雪芝仙尊,苏芮听过,曾经是最有希望飞升的顶级女修,却在天劫来临之前被两位男宠切下了脑袋,一个绝世大能连反抗都没有,可以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背叛。
苏芮听得入神,直到身边有人咳嗽了一声。
她回头不但吓了一跳,还立即捂住了鼻子。
眼前这个人面色青白,表情僵硬,浑身散发着尸臭……明显是个死人。
“是我!”
“是我们!”
苏芮听出了声音:“向左?向右?”
面前人立即僵硬地点头。
苏芮:“你们怎么搞成这样?”
“我们没有肉身,又怕被人抓到,只好找了一具刚死不久的尸体,为了找你简直是累死了。”
苏芮:“你们从不求仙宫出来去哪了?”
二老一顿:“苏白和玄天把你带走了,我们出来时发生了点意外,被传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好不容易才找了回来。”决不能让苏芮知道她见到天璇的时候他们就在旁边。
“什么陌生的地方?”
“嗯……有一条河,有个山坡……嗯,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那你们和老家联系不上了?”
“元神太弱,失去联系了……”
苏芮“哦”了一声,花丛背面忽然有人高喊:“什么人在那里?”
想来说话声惊动了那边。
很快几人转了过来,看见苏芮都吃了一惊。
“原来是苏盟主,幸会幸会,咱们几个还没有去拜见苏盟主,正省了……”说话人见苏芮面无表情,黑眸冰窟一样盯着自己,越说声音越小,胆怯起来,毕竟背着人说人坏话还被当事人听见多少有点不道德的感觉。
“哈哈,原来是美貌与智慧并重的苏盟主,听说苏盟主不但修为高绝,驭人之术也相当高明,从能当上盟主就可见一斑啊!不过我要提醒苏盟主,有些猛虎是驾驭不得的,小心驭虎不成反被驭,丢了性命可就得不偿失了……苏盟主是个明白人,我等就不多说了,告辞!”这个人修为不比苏芮低,所以说话就很不客气。
苏芮眼黑漆漆地瞧着那些人走远了。从头到尾她都没说一个字。
“酸酸酸!”
“臭臭臭!”
二老抢着说话,那僵尸的嘴来不及发音,急得一颤颤的,尸臭气不停地从嘴里喷出来,熏的苏芮想吐。
也不知谁家的倒霉孩子,被这两个人从坟里挖出来了。
苏芮抬脚就走。
二老急忙跟上:“你去哪?”
“想要新的肉身就跟上。”
千流城的一家客栈里,苏芮细致地炼制着肉身。
二老在旁边看着,觉得苏芮这水平又提高了。
“丫头,你不要多想。古有娥皇女英,男人可以,为什么女人不可以呢?同时有两位丈夫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上界有好几位女城主都有多位夫君。”
“其实有很多夫君好处很多啊。你想,一个男人养活一个女人多累啊!又要挣钱又要顾家,媳妇儿不高兴了还得哄,日夜不休啊!有两个就不一样了,一个挑水,一个种田;一个生娃,一个奶娃;一个死了,还有一个……”
苏芮白了那僵尸一眼:“你们俩是一家出来的还是不想要肉身了?”
这话狠的……二老噤声。
过了一会儿想起一事来忍不住道:“丫头,怎的你吸收了圣灵果没有进阶?”
苏芮道:“可能是在对付屠牛时把那圣灵果的灵力都给耗完了。”
倒是有这个可能,二老默想。
苏芮收起鸿蒙之火:“过来试试吧。不过这种灵果肉身可能维持不了几天。”
那也比僵尸强。
不过二老看清躺在地上的两具肉身时有点傻眼,为什么是鸡?
“呵呵,炼这个顺手了,随便你们,不用也行。”
这说的什么话,那具尸体马上就烂了,他俩都快被臭死了。
二老钻入鸡身,活动了活动翅膀和腿儿,还别说,挺合适的。就是不能说话,只能传音。
二老传音苏芮提意见,苏芮心里笑了两声:“没有材料,只能凑合了。”
活动了两下二老尴尬地发现饿了,苏芮从善如流地给他们撒了一把灵米,还放了一盏清水。
趁二老啄的高兴,苏芮慢慢道:“藏龙骨是什么材料?我都没见过,上界有吗?”
炼制千神绝的材料除了藏龙骨之外别的都在不求仙宫找到了。
向左道:“藏龙骨、藏龙骨……那不就是……咕咕……”
“玄武的骨头。”向右补充完毕。
说完,两人停止了啄米,绿豆眼互相对视。
“苏丫头你不会去削玄天的骨头炼制苏白吧?”他俩本就是一体啊!不对,苏芮已经猜出来了,她都那样问宫主了……但是他们不能让她知道他们是知道她知道的,否则就暴露了,所以这么问是正确的。两人好不容易理清了思路。
“有可能。”苏芮逗他们,看他们鸡屁股都急红了暗笑。
“这可不行啊,伤害神兽要受天谴的。”
“也不是第一次干了,朱雀的毛还不是拔过,你们不是也干过吗?”
向左和向右这次的任务目的是促使玄天和苏白合体,这样天枢就能带着千神绝返回上界了,所以二老费劲口舌劝苏芮不要伤害玄天。
苏芮听了半个时辰,笑道:“奇怪哦,以前你们不是很看重苏白吗,怎么现在对玄天那么好,该不会玄天就是天枢吧?”
二老险些就要承认,忽然记起苏芮根本不想玄天和苏白合体,要是她知道他们是为此而来,只怕根本不会让他们出现在玄天面前,故而立即道:“哈哈,天枢帝血统高贵,怎么可能变成神兽……”上界人都知道天枢本身就是一头超级大超级大的玄武,不过苏芮不会知道的。
“那你们怎么一个劲儿的劝我娶两个?”
哪里有些不对,但二老没发现。
“那还不是看他对你一片真心,你不知道在不求仙宫时他为了救你把肉都给削了。”
“我们虽然是鸡,但心也是肉长的啊……”
苏芮当时虽然陷入疯狂了,但隐约有点印象,听二老说起不由陷入沉默。
“丫头,你可不能去削玄天炼制苏白,问题总会解决的……”只不过不是这条路,真后悔嘴快,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法收回来了。
苏芮想到玄天的付出,心里的想法不觉动摇了,识海忽然摇晃起来,那团黑气差点冲出识海。
她忙转过身揉了揉额心:“有点累了,咱们回去吧。你们放心,我不削玄天。现在我就想他们给换过来。对了,元煞咒是什么?有什么办法能化解?”
二老听她说不削玄天才松了口气,他们倒不担心苏芮对玄天动手的,担心的是玄天自己对自己动手。上界需要的是天枢和千神绝一块回去,就算苏芮能修补好千神绝,天枢回不去也是枉然。
“元煞咒是一种燃烧自己元神,与对方元神同归于尽的可怕法诀。基本无解,因为一使出来根本来不及逃跑。”
“你们以前见过玄天的白戒吗?”
二老摇了摇头:“只跟着你见过几次,并不曾见过那种宝物。”
苏芮:“呵呵。”
二老:怎么有一种苏芮知道他们知道的感觉。
苏芮的确知道,却也不说破。带了二老回去,一进望月阁苏芮见看见玄天、苏白、秋芙、金光大师还有很多妖修站在院中,似乎都在等着自己。
见苏芮进来,有的人眼里就露出了兴奋的光,苏芮当做没看见。
不用她问,一旁的妖修就晃着膀子上来了:“苏盟主,你答应接受我们的挑战,为什么临阵脱逃?”
噢!原来是这回事儿。
真是忘了。
“从现在起,到我走进房间的这段距离,你们随便,可以一起上。”苏芮边说边拎着两只鸡往自己房间门口走去。
众妖修一怔,反应过来,可以一起上?
你说的,不要耍赖!
黑压压一波妖修围了上去。
金光大师只感觉到一圈无形的浪以苏芮为中心炸开。
黑压压的妖修没有发出任何惨叫只是在空中翻滚着向外弹开了。
院子里干净了不少。
又一批扑了上去。
第二圈浪出现了,金光大师觉得自己看清了那浪,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
这一批妖修好像摔出了望月阁的范围。
第三批妖修想冲上去的时候,苏芮的房门已经“砰”地一声关紧了。
“都回去。”“玄天”道。
玄天一发话,妖修们立即找到了下场的台阶,他们不是傻的,一群都抵不上对方跺一跺脚,还不赶紧跑。
金光大师笑笑也走了。他是怕这些妖修闹事苏芮管不了,现在看来自己也有走眼的时候。
苏芮房门关的很紧,无论苏白还是玄天都只能望门兴叹。
其实苏芮什么也没做,把鸡扔在地上,又撒了几把米就躺床上睡觉了。
待到三更时分忽然睁开眼,给那两只昏昏欲睡的鸡布上结界,自己开门溜了出去。
月黑风高,是个做贼的好夜晚。
贼偷的可以是钱,也可以是人。
苏芮今天晚上偷的是人。
殷自成山头下面有片海棠树,修真界灵气充裕,那些海棠树停在了花季似的,一年四季都在不停地开花,远看层层叠叠的绯云,梦幻一般。
苏芮到的时候,空无一人。
她站了一会儿,打算走了。
头顶忽然落下几片花瓣,苏芮装作没有看到,继续往前走,那花瓣越来越密,几乎落了她一身。
终于抬头,对上玄天的眼睛。还是苏白的模样,但苏芮知道那里面住着玄天的灵魂。
“你怎么在这儿?”苏芮站在树下,目中无情。
玄天眨了眨眼:“不是你叫我来的?”
“我叫你来的?”苏芮问。
“你打了他们两下,不是说二更?”
“现在是三更。”
“所以我等了一个时辰。”其实早就来了,一直在等。
苏芮忽然笑了,飞身上树,与他并肩坐在一起,从袖中取出一个纸包递给他:“尝尝看。”
玄天接过去打开一看,纸包里面有五六个小方块,都用淡绿色的纸包着。再打开一个,里面露出淡绿色的凉糕。
他放嘴里一颗:“很多年没吃了,怎么只有这几个?”
苏芮眼望着头顶的海棠花:“其他的我吃了……”
话没说完,下巴被玄天抬了起来,身子不由后仰,后面的树枝纷纷聚拢撑住她的身体。
“那你要赔我……”玄天认真道。
他这个时候不像是在她面前百无顾忌没有形象,也不像是在人前那样疏离淡漠高不可攀,他面容是清冷的,眼神却是火热的。
苏芮尝到了凉糕的味道,看着是绿色的,竟然是玫瑰味的。
玄天反复品尝这个吻,然后顺着她脖颈向下。
纤细的、洁白的、修长的颈子,让玄天想起琴弦,他特别特别想奏响这张琴,像他无数个夜晚想过的那样。
四周的海棠枝都聚合起来把他们包裹了起来。
这样的时刻,他只想自己拥有。
肩上落下深深浅浅的吻痕,玄天持续向下,亲吻在那一片凝脂般的雪嫩肌肤上,那么柔软,就像最美的梦,他不由想要的更多,可是烦人的衣裳挡住了,他伸手就要去扯,却被苏芮按住手。
“不要……”
他望向她望着他脸的眼睛,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介意这张脸啊……
“我有一个秘密,你想不想知道……”他细密地吻着她的指尖。
这个和苏白一样的动作让苏芮感觉到绝望。
她遮住他的眼睛:“你是说你还是颗蛋的时候就爱上了我?”
玄天的思绪愉快地被转移了,他忘了想说的话,只因为他急切地想让她知道一切。
重重的海棠花云挡住了身影却没挡住声音。
广袖拨开花枝的动作行云流水般美丽,但目光却冷到极处。眼前明明是妙曼香甜的花海,视野却像泼满了血。花海深处的呢喃像锋利的剑刃,有多少声,就刺了多少下。
换了昔日,或者拔剑相对,或者拂袖而去。而如今,他只是静静站立,倾听内心鲜血汩汩流动。
手握起又放下,放下又握起。
几度想抬脚离去,却一步步靠近,非要看个究竟。
苏芮手再度遮住玄天的眼睛,看着花海分开,苏白从中走出。
没有什么比他的眼睛更冷了。
她觉得她能承受,实际上比她想象的更为寒冷。
察觉到异常,玄天拉下她的手,另外一只手臂却揽紧了她的腰肢,表明了他的态度。
两个人坐在花枝间,宛若一对璧人。
苏白刺痛了眼,转身向外走去。
苏芮忽然跳下花枝,玄天没来得及阻拦,只能看她奔向苏白。
苏芮却忽然止住脚步,哽咽道:“对不起……”原来准备了很多话,可忽然间只剩了这么一句。
苏白的背影顿了一下,但很快地消失在花海里。
苏芮捂住脸,玄天跃下想扶住她,却被她推开:“我不能看见你……”
他顶的是苏白的脸。
玄天抓住她的手:“阿芮,你听我说,我和他……”
苏芮痛苦道:“我不想听,我不想看见你!”
玄天幽幽望着她,过了一会儿道:“我有办法,能和他换过来。”
苏芮不相信地望着他。
玄天点了点头:“有办法,有办法。但是你不能再让我失望,我这儿受不了……”他指着心口。
玄天见她表情紧张,喘不过气,不逼着她立即回答:“你现在心绪太乱了,你先回去……明天我再告诉你怎么用,你先回去睡一觉,好好想想。”
苏芮慢慢点头答应了。
刚出这片花海天就下起了雨,玄天撑起结界将苏芮背到房间门口,摸了摸她耳边的头发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苏芮怔怔瞧了一会儿雨,正待进屋。忽然被人捂住嘴,胁迫着出了太古门,又出了千流城。
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出城的时候这人亮出了令牌。
现在千流城在召开修仙大会,有夜间只有出入千流城的令牌的只有三个人,太古门掌门、金光大师和玄天。
这个能胁迫苏芮的人只会是“玄天”,也就是苏白。
雨下的很大,
苏白连结界也没有撑,任由雨水把两人都淋得湿透。
黑漆漆的夜,到处都是哗哗的雨声,他竟然摸到了一个破庙,一脚踢开庙门,把苏芮给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