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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似乎被某样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无数的酸楚在她身上蔓延开来,向晚晚的心中,涌上名叫喜悦的泡泡,却又在下一秒对云烬尘恨得牙痒痒。
这种悲喜交加的感觉,她第一次体会到,却让她莫名其妙的有些感动,乔书寒的话,让她感觉到被人重视,呵护的甜蜜。
向晚晚忽地起身,背对着乔书寒往里走去,努力仰着头,不让那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落下来,更不愿让乔书寒笑话了去。
“乔书寒,麻烦你帮我把白影叫来。”向晚晚强装冷静的开口,因为背对着乔书寒,若不仔细瞧,确是看不出她任何情绪。
可乔书寒却看得真切,如黑暗中闪亮的星星般的瞳眸黯淡无光,无视心底一阵一阵的抽痛感,点头应道:“好,我这就去。”
“夫……夫人……”梳云待乔书寒离开后才幽幽的出声,刚刚的一切,她都听得清清楚楚,简直无法用吃惊来形容,直到现在,脑袋还晕晕的,有些无法消化。
向晚晚努力做了几个声呼吸,自己感觉良好后才转身面对梳云,精致的脸上云淡轻风:“梳云,你与一宝留在这里,我带七宝与白影先回凤凰山庄……”
梳云一愣,而后恭敬的应道:“是,夫人。”
向晚晚抱着熟睡中的七宝与白影下山了,高高的台阶之上,云烬尘默默的注视着那抹令心动的身影越来越小,风燎起他的墨发,贴在他凹凸不平的脸上,令他看起来越发狰狞,如山颠泉水般清澈透明的眼中,层层哀伤笼罩。
她终究还是走了,连一句话也没有跟他说过,胸口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快要让他失去力气。
他不是有意隐瞒自己鬼君的身份,在她的面前,他只想做云烬尘,那个只想看着她笑,自己就很满足的云烬尘,鬼君的身上背负了太深的仇,太多的债,不配站在她的身边。
明明很想将她叫住不要离开,到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晚晚是属于小九的,他实在没必要从中插上一脚,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她能原谅自己的隐瞒,对他一如既往。
“师兄,不去追吗?”乔书寒站在他的身边,侧目问道,如蒲扇般的睫毛,包裹着墨玉似的黑眸,英俊白皙的脸上,隐隐流动着紧张。
“追回来又如何,强行把她留在身边只会加深她对我的厌恶。”云烬尘薄薄的嘴角轻弯,露出一抹苦笑,他可不想再增加晚晚对自己的讨厌。
乔书寒撇撇嘴,对云烬尘的话不以为然,如果他是败在师兄手里,心里还能好受一些,可如果他是败在庄陌铭那臭小子手里,他这一辈子都会觉得憋屈,睨了眼失神的云烬尘,无耐的摇了摇头,真的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宫主……”这时,梳云的声音轻轻的响起,拉回了云烬尘的思绪,回头,晶亮的眼中立即闪着不解。
“你怎么还在这?”晚晚离开了逍遥山,梳云不是也应该一起走吗?怎么回事?还有那一蹦一跳的一宝怎么也没带走。
“回宫主,夫人让我与一宝留下来帮宫主抵挡武林中人,她则白影快速赶回凤凰山庄,夫人说,这么僵持着不是办法,那些人不踏平逍遥宫是不会罢手的,如今唯一能让凤庄主不再带人死死缠着逍遥宫,只有等凤老庄主醒来,说出真正的凶手是谁,这样才能还逍遥宫一个清白。”
当初白影在离开凤凰山庄之时为凤老庄主所调配的药只是初疗,过了这么些天,她也该回凤凰山庄继续救治,否则时间拖长了,怕凤老庄主会一命呜呼。
“她是为了这件事情走的?”云烬尘的眼睛蹭的一下亮了起来,顿时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嘴角也不自禁有上扬的趋势。
“是的,不然宫主以为夫人是为什么走?”梳云脑袋扬起,说出来的话有几分揶揄的味道,不是她胆子大,而是看出了宫主对夫人的感情,就凭这个,自己不会被宫主一掌拍死,魂归西天。
果然,云烬尘的耳根微微泛起尴尬的红潮,目光颇为不悦的扫了梳云一眼,却没有任何怒意。
梳云掩嘴轻笑:“宫主,请恕梳云多嘴,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忧心失落。”她别有深意的说道。
“什么意思?”云烬尘觉得梳云的话里有话,却又听不出话的重点在哪里,一时眉头紧皱,不解地问。
“师兄,亏你一世聪明,原来你也有糊涂的时候。”乔书寒掩去心中的苦涩,半眯着眼拍了拍云烬尘的肩膀,梳云的意思很明显,摆明了师兄还是很有可能的。
爱情果然是会让人盲目的。
云烬尘越发的觉得丈二摸不着头脑,疑惑的视线在梳云与乔书寒之间来回扫视,只见两人相视一望,无耐的摇摇头,动作一致的扭头离开。
这算哪跟哪?
凤凰山庄
“向姑娘,白姑娘,你们总算回来了,快去看看老爷吧。”向晚晚与白影快速赶路,才踏进凤凰山庄大门便见连总管焦急的迎了上来,脸上有着担忧。
“连总管,老庄主怎么了?”向晚晚问道。
为何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老奴不知,只是从两天前开始,老爷便全身浮肿,大夫来了也无能为力。”他们明明有按白影姑娘的药方给老庄主熬药,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浮肿?”向晚晚惊呼,侧目不解的看着白影,怎么先前没听白影提过还会有这种现象出现。
白影一顿,冷冽的脸上浮现茫然之色:“我先去看看。”难道那假的天心海棠里面还隐藏着其他的毒,但却发作的晚。
“好,请随老奴来。”
向晚晚与白影随连总管匆匆来到凤恒之的房间,果见床上的凤恒之比她们离开时胖了不少,脸也肿肿的,还带着不同寻常的绯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谁趁他昏迷之际狠狠的扇了几巴掌。
“白影,有办法吗?”
白影不语,上前搭在凤恒之的脉搏上,接着才道:“还好那个凶手是笨蛋,不了解毒物的特性,有的时候几种毒物混在一起,反而是解毒的良剂,而他研制的假天心海棠虽然有毒,但只是起了轻微的反应,奴婢在老庄主全身施针后便没事了。”
连总管连日来提着的心这才松了下来,紧绷的老脸也缓和了,对白影连连道谢:“多谢白影姑娘。”
“连总管客气了,接下来我会尽快让老庄主醒过来。”他的清醒也关系着逍遥宫的清白,照凤庄主的意思,不灭了逍遥宫怕是不会下山了,再怎么样也得让老庄醒来说出真正的凶手是谁才行。
“有劳白姑娘了。”连总管一听,差点没激动的眼泪汪汪。
向晚晚与白影离开的三天里,武林中人与逍遥宫始终成对峙状态,因为有一宝的从旁协助,逍遥宫虽不是大胜,但围在逍遥山下这么多武林人士也讨不得一点便宜。
夜,万赖俱静,如墨般的星空宛如一块沉重的幕布压了下来,山下,各武林门派就地扎营,安静的只闻火篝的噼啪声。
突然,逍遥宫内顿时像炸开了锅似的沸腾了起来。
“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了,不好啦……”一名逍遥宫弟子奔走在若大的逍遥宫内,让本入睡的众人纷纷走出房间,惊魂未定的抓住那个吵闹的人,问个不停。
“大半夜的,鬼叫什么?”
“什么不好了,兔崽子,好好的也要被你吵出事情来,你说,究竟出什么事了?”
“你要不说出来所以然来,可休怪我揍得你满地爬。”
大家显然对他的乍乍呼呼很是不满,各各瞪鼻子上脸,不给好脸色看。
小弟子缩了缩脖子,畏惧的扫了包围着他的一群人,咽了咽口水,在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才缓缓开口:“是……是宫主,宫主不见了……”
“什么意思?”乔书寒拔开人群,走到那名弟子跟前,一把拎起他的衣服,粗暴的问。
小弟子被他的模样吓到,显些两眼一番晕了过去,但被人拎着领子的难受感实在让他忽视不了:“宫……宫主离下山了,留了这一封信。”
早知道会有这么恐怖的下场,他就为宫端洗脚水进去的时候看到这封信不该好奇去看信里的内容,看就看了吧,他干麻非要多事满逍遥宫宣传,这下好了吧,大家看他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去,真是的,又不是他叫宫主下山的,干麻一个个这么凶嘛。
乔书寒松开手,一把夺过书信,当下脸就变黑了。
“飞影,宫主说什么?”朝应是个急性子,又直,心里有什么话也憋不住,看乔书寒的脸色这么难看,迫不急待的问。
乔书寒冷冷的赏了个白眼给他,将手里的信一扔,扭头就走。
哪有人当宫主当这么轻松的,说不管就不管,他这宫主当得还有没有一点责任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