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之夜酒醉奢迷

夭水无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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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赛是否还需进行!这是台下围观众人徘徊想猜的问题,琴、棋、诗三局以过,只剩画局未进行,玄衣少女真能成为渭州一百多年来的传奇吗!不,应该是四国一百多年来的传奇才是,夕巧节琴棋诗画擂台赛,无人能独闯获胜,就算是几人联手获胜者也是少之甚少。自三十年前有“清流三公子”之称的西汲梓霖、秋陌嫊两人联手得才以四局获胜后,当时便在四国之间造成很大的轰动。而至此后便再无人可打破四局连胜的铁律。可如今这少女竟在不到两柱香之内独闯连胜三关,想及此处,众人不由屏气倒吸,如果少女真能独赢四关那是何等震惊四国的事情!

    台上螭龙铜鼎内檀香慢慢燃尽,少女唇角带笑悠闲负手而立,目光落向在缥缈的黑暗天际,十八盏紫琉灯光忽隐忽耀印在少女的身边,如璀灿紫色光晕环环向她围拢,吹皱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吹鼓少女金银细线镶熨的袍角,隐隐有出尘之感。

    “夜小姐,我家大人有请,不知小姐能随奴家移步!”擂台后方走来一位灰衣仆装的男子,曲膝弯腰盈而一礼,语气不卑不亢却不容我拒绝他口中大人的有请。

    “画局不比了吗!”几道冽然的目视有意刺探落在我身上时,随意拢敛额头散发,凤眸飘扫后台,微笑而问。

    “这奴家便不知了,还望小姐能移尊步。”平肃的脸上波澜不惊,淡淡有礼的回答让我心生少许好奇,瞥见灰衣侍人衣襟口时,一只银绣飞雁映入眼内,我敛起神思,竟是渭州州官雁行有请!

    凤眸稍微眼角斜睨本是刚刚还有几人观望的后台,现已是空无一人,我低喃一下,“这路估计有点远呢。”灰衣侍人平肃的脸上诧异一闪而过,就垂头侧身,引我先行。

    台左侧小小骚动一下,我见元图棱带着几名禁卫紧忧冲到前方,侧头颔首目光扫望元图棱一眼,目光落到皓白月曦的身上,两道清冽的目光忽地相撞,月馥溪清冷绝美的脸找不出一丝触动,他的眼神里猛然闪过的一抹亮光后,便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只留一轮清美绝俗的侧容给我。

    抿紧薄唇是我微怒的征兆,身上散发的寒意袭向月馥溪逼他不主微动身形,我这才满意一笑,甩下台下已是议论纷纷的众人随灰衣侍人走向后台,没入后台时,听到似是擂台主持者清朗爽脆的解释之声。

    纷闹的人群里一抹素白的身影随着台上少女的离去而慢慢隐退人潮,素白身影不同于月馥溪银月皓白的清冷与漠然,他身上散发温润如玉的气息,氲氤如墨色的身影如同一幅淡墨山水画一般温婉舒畅。

    月馥溪随元图棱走出人群,冰潭烟眸淡淡望手中提着的并蒂连理灯,眼内是不知的情愫流涌一番后,再度埋入寒眸深入。虚无的寒眸内微微一凛,完美的红唇生扯一笑,不带一丝情绪将手中连理灯轻松丢入河内。漠置的眼光忽而瞧到身后一抹弯着腰在河边乞诚的素白身上,稍稍停视一下,便与禁卫离去。河边乞诚的素白身影在月馥溪转身的瞬间如水的眼神无意也在他身上停留一会,就起身离去。

    两抹皓白身影,两种气质,两处心思,两个方向,背驰而过。

    步入后台,与侍人行了几分钟后,有一小路弯曲沿入綄枝河上,河边停有一叶扁舟,侍人轻拍了一下手掌,舟上艄妇如鬼魅般出现在扁舟后舟头。上了小舟后,浆声响动,小舟宛如灵蛇流划于河水之上。

    随风伫立站在舟头之上,身边站着的是上舟之后再未出声的侍人。扁舟两侧有并蒂连理灯慢慢徜过,微弱的灯火映漾着河水层层涟漪,越行越前时河床渐渐尚宽,又行几分钟,便见前方河上有停着座座华丽高大的画船,每座船支灯火通明、笙歌悦乐,酒醉奢迷。整个湖面在斑驳陆离的灯光摇曳着无数的醉生梦死。

    小舟停到一座最为华美的船支旁时,那船支便放下两副绳索吊梯,随侍人上一道了上船支后,船身散发一股子桐子油清香夹带着河风扑鼻而来。稍稍仰首一看,可见华美船舶分四层,层层精雕细琢,精美如斯。红艳连线灯笼左右垂侧,映火耀亮,灯笼下长长的金色流苏漫天飘动。疏清月朗,河风烟霰,碧波连天的綄枝河上倒映着无数涟漪的曲折梦幻。

    “频生,可否请到贵人了!”二层之上传来慵懒而带着威脆的女声。

    “回大人,夜小姐已请到。”灰人侍人听后连忙垂首,毕恭毕敬回答。

    退后一步,侧尔抬首,二层船舱薄窗的之下约见几道愉欢靡乐的身影。与侍人行上美玉金饰的二层时,耳边清晰可听到金樽互碰之音同几道薄笑媚言之声。

    侍人掀起闪炫的红玉脆帘子,侧步引我入内。进入船楼内,便是酒香肆人,紫锦薄帘后传来笙竹声声,楼内中央是八名美貌妓伶霓裳舞醉,时时发出销魂的深吟。见此,我不得不感叹一声“真TNND会享受!”

    “夜小姐果然是龙凤之姿,不同凡响!”雁翎羽榻上斜坐一位五官带有妖惑,身着稍徜衣襟的明橙褐绸小袄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女。细眼看去,女子皮肤有病态苍白,唯有那双桃花媚眼是有丝丝摄魂。少女身边或坐或斜或倚伴有四名美艳少男,媚眼斜飞时时挑笑少女。

    “大人过奖,夜某不过是一名走南闯北的商人罢了,那有什么龙凤之姿。”风轻云淡随语回道。

    渭州州官一职自紫漾国建朝已来便是为世袭制,颖乾二十八年州官雁于归逝世后,为其年仅十二岁弱冠之龄的嫡女雁行任袭。以十二岁之龄在家族纷扰夺权的情况下周旋于其中,并顺利胜利世袭官位,其本事必是不可小看。雁行袭位六年,渭州更风调雨顺,民富强锦,不得不赞其本事之强。

    “夜小姐可真谦虚,今夜夕巧节会谁人不知小姐才貌双全,气度不凡!”那看雁翎塌上的少女靡靡之音点点撩心,奢迷霓舞霁徘拨乱,半掩妖容是似是非笑,桃花眸内深掩无情冷冽,雁行伸出瘦而修长的手指对我拂掌悠得一请。

    掖了下貂皮毛领褂子,越过几名美貌舞伶,随便找了张软羽榻坐下,两侧的跪膝两名酒伶乖巧张顺的铺樽酌酒。我面露轻薄,握住艺伶软弱骨的素手,薄情的手指轻挑起他的下额,嘴角挽起一抹寡义的浅笑,“本小姐是个惜香怜玉地主,美人娇膝跪于心不任那。”揽过盈盈一握的纤腰,使其瞬间坐在我腿上,低头见酒伶娇容醉人的酡红。不露痕迹将坐在腿上酒伶挪离倚靠在身边,调笑“美人如花,容如玉,果然如此!敢问怀中美人何名!能否告诉夜紫呢!”

    “回小姐,奴家昔怜。”酒伶面染红云,虚意娇笑。

    指腹轻挑的摩挲着昔怜的娇容,凤眸摄心轻调笑道“真是好名,正配了怜儿这让人怜昔的花容。”楼内黄晕的灯为在明与暗的边缘徘徊,凤眸肆意睨向雁翎羽榻上的恣意漫笑少女,在灯晕曳动下,妖惑的病态覆上半掩阴影,看不清她在桃花眼内深掩着什么。

    “原来夜小姐也是醉梦之人!”雁行妖惑的脸宛拭上二月花风,十指浅叩,笑道“去,美人们快去给本大人好生伺候着。”

    “人生得意需尽欢,大人不也如此吗!”手举金樽遥尊雁行一杯饮下酒液,笑迎欢拥而来的几位伶人。一时便是笙歌悦耳,人娇漫笑,一片旖逦。

    雁行喝了一口醉生梦死的玉琼,眯着精芒隐匿的桃花眼,细看着软羽塌上面上遮纱的少女调笑着围拢而来的伶人。十指渐渐收拢,嘴脸慢慢来浮出一抹浅笑,有趣,真是有趣,擂台上的风清云淡,酒宴下的縻烂肆意,谈笑中的风云变化,真真挑起她雁行对她的十二分兴趣。

    “夜小姐可否满意这宴席安排!”雁行稍稍抬手,红帘后的乐声瞬息停奏,慵懒悠然一笑,举起手中金樽询道。

    “美人相伴,玉琼润舌,笙歌悦耳,实乃快活!”避开欲要非礼咱纯洁身体的手,漫笑溺道。

    “嗯,这便甚好,我还以为夜小姐会责怨我阻了夜小姐的好事呢!”

    “大人想多了,能随意打断夕巧擂赛的想必身份不泛,夜某怎么如此不识抬举呢!况且……”凤眸幽曈溜视楼内一番,猛得伸出手便搂抱身边酌酒的昔怜,对上雁行邪媚一笑“况且,今夜美酒美人相伴,夜某更不会将那劳子虚名放上心头,这今朝有酒今朝醉才是夜某地人生之上列。”

    “哈哈哈,夜小姐果然是真性情,行某喜欢!可行某有一请求,还望夜小姐能应下”雁行语气峰回路转,桃花眼异芒闪烁。

    “大人客气,不知大人有何事呢!”挑起玉筷,夹了口海蜇丝喂给怀里的昔怜,客套笑道。

    “不知夜小姐可否能除去面纱,让行某见见夜小姐的天容呢!”雁行敛坐,一伶人快手将软枕倚靠放在她后面。

    手指抚上右脸,眉头紧抿,口吻生涩为难而道,“这……实不想瞒,夜某十岁冬季掉入火坑里,这右脸侧便被火烧伤,这面纱除去吓去众美人那真是我罪过了。”

    “哦,原来如此,是行某唐突了。”雁行垂下眼帘,抿了会有点菱形嘴唇,似有些失落淡道。

    楼内片刻寂静,两名天之娇女似老僧坐禅静默不语,伶人不免有些危禁讪笑。我怀里的昔怜红霞浮露,迷魂撩拔,眼角瞥视着对面船柱画梁下的青鸟形香炉,香炉似用似铜非铁而打造成,紧眯着凤眸细细打量这过份华美的香炉。炉盖有一只似鸳鸯的水鸟蹲伏著,炉身贴了两层莲瓣纹,也有承盘。盘底有如意云头花式足。香炉就从鸟嘴逸出,炉身挖有小气孔,而使香烟从上面的鸟嘴飘出。袅袅而升的兰花香烟缥缈了楼内的奢縻与华醉,中指轻叩一下案几,望着雁行随意而言:“大人这楼内的香炉好生华致,细看这炉身材质好像不是一般的铜铸。”渭州兵库失盗,其兵器之料非铜非铁,是器匠最新粹炼出的精硬锐材,铸造出来的器材光亮无锈蚀,所有箭器薄而锋利,而乍看之下觉其似氧化的铜面。

    雁行垂帘下的眸内针芒掠过,抬眸时桃花眼春媚笑浓,瘦长的中指指着香炉漫笑道:“夜小姐怎会对这香炉起了兴趣!这炉材质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是铸了层灰釉上去。”雁行凝眸望着我,秀气的眉梢一挑,反问道:“怎么!夜小姐很有兴趣!”

    “呵呵,是有些个兴趣,夜某行走多年,还真未见这等精美的香炉。”雁行听少女云舒随淡的回答,衣袍下的手指细细拢紧,眸内深处是泛泛寒意。“不过这天下可无奇不有,夜某是拙了眼,未看出灰釉还能上铜冶。”

    静了会,红玉脆帘掀起,进来一名侍卫劲装的女子,虎眸凛冽瞄了我一眼,大步走向雁行,变腰一辑,中气谨言道,“大人,前头来人报,问夜小姐的画何时可出!”

    雁行听后从容雅笑,厉芒一闪,右手握拳无奈叩了叩额头,随之妖惑的眉眼溢出幽邪之气看着我,“瞧瞧我这记性,光顾着美色,却忘了那正事,夜小姐,这酒足饭饱,可否作画了呢!”

    “咦!夜某还以为不需做画了呢!可眼前这……这画材所需之料夜某放在城东”有来客栈“内,现突说要作画,这可如何是好呢!”说完眼眸子特意瞅了瞅雁行。

    “这好办,行某嘱人去取就行。”雁行不以为然回道,又细细问了我房间具体位置,同作画的材料是什后,就叫那侍卫去取。

    不一会,便见那侍卫右手轻捻着一个青墨色的包裕,左手握着一个画架步入舱内,我颔首谢过,又托雁行给我找来一块薄而平滑的木板,顺手端起案几上一碗清水,这才对雁行道:“大人与夜某一同可否移步到船舱头之处!”

    雁行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桃花眼笑笑敛身也不多问,几行人便一道走了船头,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我将木板架在支起画架上,打开青墨包裕,取出做画作的油剂,油剂是我用核桃油加了些松节油调和的颜料,颜料是取多彩矿物质,用手工研磨成的细未。取出五支种类各异的画笔,在清茶水洗涤一下,转身对后面的雁行笑道:“大人,我画的估计与大人以前看过的画种不一样,我做画称之为油画。”

    “油画!”雁行眼帘微垂,定眼疑惑看着我前前忙碌。

    油画最早起源于欧洲,大约是15世纪由荷兰人发明,我在英国留学几年挺热忠习绘于油画,也算是小有成就。

    在雁行一行人诧异的眼光中,先用白粉掺和少许清水涂刷在木板上以保画质,不一会,流走的画笔便绘出一幅画船伴着摇曳的灯火游渡在湖光水色之中,用由近及远的手笔绘出正个湖面的景色,画面布景侧是用正反倒映的绘法,将湖面的景色漾印在綄枝河斑斓涟漪的水面之上。同时我绘的画面除于正实真实的酒梦奢縻,多了些渲染而成的宁静与温暖的气氛。

    “啊!这画像……像真的一样!”随行站在旁边的伶人们睁大眼睛,惊喜万分的盯着画面,不由骇道。

    雁行秉了会气息,深幽的桃花眼内再藏不住惊涛骇浪,细细凝眸于这画真实的画面之上,她惊叹于这稀世的作画方式。画由深到浅,逐层覆盖,形成由近及远的清晰层次,明度接近、色相略异的明亮色彩构成富玉堂丽的湖水之色。忽厚忽薄的笔法,让画面更为逼真,放眼看去就似这湖面的缩小版。

    雁行从油画中抽出神态,眉宇里隐匿惊艳,扯下一块画船上垂漫的薄纱,渡步走到我面前将手中薄纱掩住油画,桃花眼内幽芒闪过,大道:“来人那,传我令告渭州,夕巧擂赛,夜小姐获胜!”

    綄枝河畔,灯火眩亮,绘画的女子作为芸芸众生中的沧海一粟,她这一生注定就是一抹缱绻绮丽的色彩,铺绘着四国的风云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