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云风雨斥朝堂

夭水无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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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色的帐幔里躺着一位白发苍苍,面色枯骨的老人,床榻力是一位身着淡黄色袖肘与袍边打着灰色麻布补丁的大夫,大夫干瘦的手轻按在晕厥的老人手腕上,实指与中指不时轻轻在脉搏上点动着,我看了半天,对这歧黄之术也未看出个所以然出来,见老人还未醒,眉头皱蹙问题:“大夫,阿婆怎么样!”

    大夫收回手,站起身走到房中央的桌子前,铺开纸张熏墨提笔叹道:“唉,小姐放心,老人家不过是饥饿过度食不果腹又长期行走饿晕罢了,老妇就开幅几味调理之用的药待老人家醒过喂过即可。”大夫将药方开好,恭敬的递给我,无奈的笑了笑道:“这年头能遇上小姐您这样的好人真是老人家福气,小姐您最好给老人家准备点清粥,果腹一下老人家也好恢复点元气。”

    让禁卫随大夫去药堂里领药去,着人先取了些清粥给老人家喂了几口,清流的粥流入老人家嘴里时老人家无意的咂了咂嘴,好在人也醒过来,我见到稍微放心,“老人家,您醒了!来,您先喝点粥恢复点元气。”

    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显是未缓过神,见屋里围着一大捧人的,一时间愣是没了主意,灰浊的双眼惊恐打量我们,颤巍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端着的粥上时,灰浊的的眼内露出对食物的渴望,,干燥的嘴唇翕合起下,我见此微笑道:“老人家,您先躺着,这粥我喂您。”

    一旁候着的工部、吏部两位官员见我亲自喂粥都不由大惊,争地想抢过碗,我也不推辞便将碗递给了工部的刘鸿陵,老人家明白我们并不恶意后,也不好意思让刘鸿陵喂,颤抖着手自己接过碗,瑟泣的道了声谢谢,用勺子吃了几口粥,干脆弃勺直接用嘴对着碗边仰起首咕哝咕哝喝起。

    喝了两碗粥,老人家垂下眸子掠过一丝异色,我见她面色稍稍缓和,神色也多了几分生气,挥手让屋内禁卫退下后,与工部刘鸿陵、吏部罗楚沉坐在屋里,缓柔问道:“老人家,您家里人呢!”

    老人家嗓里咽了咽,总是全部缓过了劲,听到中间坐着那面色清美,难掩贵气的女子问其家人,双眼一下就是留了流泪,不失礼节的嘶道:“老身自十日前便同小儿小女走散,今日承蒙小姐相救老身感激不尽。”说毕,不顾自己身子虚弱执意从床上起了身,长拜:“老身多谢几位恩人相救。”

    罗楚沉起身搀起她,看了我一眼后,小心问道:“老人家,此地水患朝中每年亦有赈款拨下,老人家为何还会流连失所呢!就算是无家也归,县内总是有赈灾济民的施粥之地吧。”

    老人家神情恻然,由罗梦沉搀扶着坐到我们对面桌边,低下头似是在揣摩罗楚沉那番句的用意。

    我悄然挑挑眉梢心里稍的惊诧,老人家看来并非一般人家,问到赈款还用细细思量看是否可回答于我们。见看她虽是身着褛褴,身上却有股子读书人的风高气度,目光微微扫过她放在桌上十指交叉的手,右手食指头处稍稍凹陷,中指平滑,无名指关节处凸大,显然是一双常年握笔的手,而且应该天天与纸笔打招呼,一个人如果天天与纸笔打招无外乎三种职业,一种:以绘图买字为生,一种:以账房记账为生,一种:书院里的夫子。老人家身上没有买字为生的颓废之气,也没有书院里的夫子们一身知乎者也的清高之气。余下的是以替人做账的小心谨慎。

    眉心紧蹙一下,我微笑道:“老人家,您尽管说出您所知道的,我以人头担保您不会有任何危险,事后我们还会找到您的小儿小女让您一家人团圆。”

    老妇抬头再加细细打理了房中三位气度不凡的女少,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中间那位带着清贵之气的人身上,欠了欠身老妇才道幽叹道:“小姐,并非老身不愿说出,而是老身知道的也是甚少,如果小姐愿意听老身也不隐瞒,老身只愿事后小姐们放老身一条生死便罢。”

    三人稍微加视一眼,敛好心思竖耳细听老人家接下来的说,“老身是昭水郡郇芟人士姓郝,名郢,老身是为郇芟县令府上的一名管账总管。郇芟位于昭水下游的一个城镇。朝中每年拨下的灾款经昭水郡王分配下后,都由各城镇的县令支配,白花花的银子到各官吏的手里怎样个用法全都是当官的说了算。五年来朝中共派白银五百万,赈灾银钱只要郡王从手上拨去后,是经层层官吏盘剥克扣,放在赈济上能有多少!有那么十万两已是很不错。”

    “什么!”刘鸿陵拍桌而起,怒道:“百万白银变十万!岂有此理!谁给她们的胆子竟连赈款都敢贪!这天下的百姓岂不要被这些贪官污吏逼上了绝路不成!”

    我与罗楚沉对视一眼,眸光幽冷凝结,罗楚沉扯了扯还在站着的刘鸿陵,小心提醒道:“鸿陵快坐下!小姐自有定夺!先让老人家说完。”

    郝郢虽不是官员,当下也看明眼前几人必是大有来头,口气也不发越为谨慎,“今天水患,本应不该出现大的流民,都是因朝中五百万拨款到百姓手上却只有二十万白银,二十万白银能有何用!是连个州也无法救济啊!”

    郝郢说过深处,不由愤然而起,剪手负背在房里踱步,愤道:“颖乾二十九年戊北郡遭百年不遇的蝗灾,百姓颗粒无收,自国库拨粮三十万担,白银一百六十万,然到百姓手中却成了五万担粮食,五万白银!颖乾三十五年,傑东郡、祁、玕两州旱灾,朝中拨粮五十二万担,白银二百万,到百姓中却成了粮食十二万担,白银二十三万两!几位小姐,您说说,长期以往百姓还有盼头可活吗!吾国还能伫立于峰巅吗!还有盛世昌荣吗!”

    郝郢一番如是巨石落水掷起巨涛骇浪,虚起的凤眸在郝郢身上扫过,一袭粗衣难掩其清廉,白眉苍发历尽千万沧桑,眼角边皱褶宛如愤世的厉刃,举止内掷掷朗之。垂下目光,眉梢极轻的扬了扬,缓缓道:“郝老似乎对其中内幕知之其深啊。我想请问郝老是如何知道其中要秘呢!”

    郝郢止了话心头惊惊微凛,重新坐回凳上,灰浊目光有点肆无忌惮的打量起对桌年约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幽深无垠的凤目遮掩所有情绪,冽冽的眸子停在他们身上让人无由发惊,一袭紫锦华服修于其身格外清冷,看得太久,愈发让人无法直目逼视,淡然自若的神情自透一番清贵之气,亦有种是让人无法亵渎无法沾染的出尘高贵。她……究竟是谁!是朝中之人么!

    盯着郝郢正义凛然的苍迈之颜,我突地想到什么,眸心骤然紧缩,站起身道:“郝老,您暂且休息,我等先行告退,晚膳后我会派画匠过来描摹郝老小儿小女容颜体态以好早日寻得郝老家人。”

    出了房时天色渐渐,黑压压暮色似有千军万军冲涌而来,天际乌云不出一会便已密集,手攥紧成拳掩在袖内,眸子深凝眺望密云天际,今晚怕又是一场大雨,无疑是令流离失所的百姓雪上加霜,尔后,吩咐刘鸿陵、罗楚沉各带五名禁卫去城内找几间武馆,储买粮食收民赈灾。

    一一吩咐完毕,急急回了屋挑亮烛火,研墨执笔细细思量,提笔奏写密折后,速唤随身密密跟从的幽部属下将密折送去苏澜府邸,又写一封密信令幽部送至西剠国幽水。待事情安排完毕已是大雨滂沱,雷鸣闪电我在房里眉眼沉寂,静静而立。

    欲去郝老房再探情况时,元图棱冒雨冲进屋内,惨白的闪电中元图棱脸侧弯形刀疤森然凌厉,握在御前佩刀上的粗茧大手竟似有些发抖,“王爷,刘大人、罗大人急报城中熟米每石过三两,两位大人不敢自作主张,得请王爷出个主意那熟米是买还是不买。”

    敛起袖袍迈出房门,剜了眼前方,寒声说道:“天灾水患,商贾为一已之私贪眼前横财,无不想在灾厄前趁火打劫,哼!三两一石,本王让她们一毛不得!”

    民以食为天,这些可恶商贾竟想在天灾前发横财,没有城中官员撑腰,一介商人怎敢抬起天价叫买!米铺商行官商勾结守着粮仓不放,坐视饥殍,实在可恶!

    令元图棱派两名禁卫细加看护赫郢房内情况,唤上三名禁卫要了三辆马车随我:打动去也!上了马车双手起握,眉宇里的戾气随着风雨织大愈加深浓,倚在马车软枕上脑里不断飘浮着郝郢的话闭目陷入沉思,想不到紫漾国短短五年已是内忧外患,根基动摇!四郡十六州看来是得到清清蛀虫时。

    颠簸的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元图棱掀起车帘,一股子湿寒的雨风飕飕灌进来,睁开双眼细看了眼车外雨势,滂沱大雨依是细密斜织倾盆而下,风雨交织的夜晚令人沉得不亦,明早,又不知有多少灾民含恨而死,掀起车帘下来抬眸看着眼前一间米行,冷声问道:“是城中最大的米铺!”

    “回王爷,莫记米铺是菽城最大米行!”

    “好!”要元图棱将马车停入巷内,我撩起袍裾撕下块锦布朦住面,指米行笑道:“姐妹们,今儿夜里本王陪你们一起劫富济贫!”

    禁卫都是粗人出身,一路随行过来早就对贪官污吏看不惯眼,现见我这堂堂本王也干起抢劫几人无不是蠢蠢欲动:嘶嘶破帛撕裂,猫起腰儿齐齐跃进米铺粮仓内,紫韫纾派给我的人都是在禁卫军内数一数二的武功高手,放到守护米铺的十三名守卫,几人一盏茶功夫就将三辆马车熟米袋装得满满。把粮食运到最近一家武馆,吩咐其他禁卫再去劫城内另几间米行。

    一个晚上下来,也不知道是运气太好还是怎么地,竟无人发现我们。偶会被几个宿在屋檐下的流民见到,也未见她们吭声。打劫粮食一事直到四更天时才停手,三家武馆的当家主人还帮忙熟米粮袋用火焚毁,已防留下证据。

    第二日,菽城里灾民相纷告之城里来了个大善人,借用城内三家武馆大厅为灾民提供栖所,同时还是武馆门口开设粥蓬救济灾民。

    开粥到正午时,我栖脚的客栈店小二来到我房内道楼下有四位米铺掌柜的找,我在房内故意磨蹭半响才打扮得珠光宝气,俗不可耐才下楼会客。

    “哟,四位是打那儿来呢!面生得狠啊。”懒洋洋倚在楼梯扶手力,手指摩挲着带在指上的四个硕大紫玉金戒指目空一切笑起,“恕我眼拙,不知眼前四位是何许人!找我有何事呢!”

    莫记、杨记、周记、林记四大米铺当家的未曾想到今天城中争纷议论的人竟是个俗不可耐的人,几人同时眯起眼晴打量着珠光宝气的人,谁也不开腔说话。我瞟了四人一眼,不紧不慢道:“敢情四位是瞻仰本人威姿的!得,本小姐恰巧有空,大方让你们瞻仰吧。”

    直迳走到四人坐着的桌前坐好,翘起二郎脚唤来小二沏上壶上好香茗,也不再说句话,任四人细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