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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在被太阳晒得滚热的石雕上，秦湘湘神色复杂地看着姜云升，忽然问道：“你爱我吗？”
不待姜云升回答，秦湘湘又说道：“我爱你三个字，说出来，只要三秒，可是证明，却要一生。说真的，我不敢冒险用自己的一生来打这场赌。再深的感情，在现实面前也会凋谢。曾经，我以为三姨和三姨夫是伉俪情深，可是你看，一场疾病就让有的人原形毕露。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是对于三姨来说，死，或许是种解脱。”
姜云升眼睛微微沉了沉，上前，单手撑在秦湘湘的耳侧：“不是所有的人都一样。”
“我知道啊，”秦湘湘弯起了唇，“可是，我真的觉得我们不合适。”
姜云升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秦湘湘，单是这样看着，就让秦湘湘感到一丝不自在，躲开了姜云升的目光，秦湘湘抬首，看见那屹立在空中的宝塔：“姜云升，你看那塔。，这个塔的楼梯很特别的，每一层的台阶、石阶是盘旋的。所以人家说，曲折迥环，给人以‘山重水尽疑无路’，找到上下门的石阶，又感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去看看吗？”
迎江寺位于江边，买了门票进去，秦湘湘发现这儿与童年时的记忆相比，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指着靠近门口的一家素菜馆，秦湘湘说道：“那儿，据说电影渡江战役就是在那家店里拍摄的。我很喜欢那家店的素菜饺子。”
看着兴致勃勃的秦湘湘，姜云升的眉头却是微微蹙起。
“那是振风塔，又叫万佛塔，号称万里长江第一塔。”指着塔，秦湘湘笑着看着姜云升，“听妈妈说，清朝年间，每逢雨季，江边会发大水，蛟龙兴风作乱，自从建了振风塔，江边安静了许多。小时候，我爬过这塔几次，后来大了，倒是有点惧高了，都不敢靠近塔上平台的白玉兰。这人啊，越大胆子越小。”
秦湘湘说的越多，姜云升的眉头皱得越深。
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秦湘湘买了一张进塔的票，塞给姜云升：“你要不要上去玩玩，塔里的楼梯很陡，你注意点。还有，如果十分钟内你能下来，我再考虑你的建议。对了，通往塔顶的门被锁起来了，因为之前出过事，有人在塔顶观望风景时，掉了下来。不能到达最顶层，至少要到第六层，不准偷懒。”
接过秦湘湘递过来的那张票，姜云升眼眸里微光波动：“这算是你对我的考验？”
秦湘湘垂下了眼眸，再次抬起头时，眼里已是一片淡漠，说道：“算是吧。我在这等你。”
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秦湘湘，姜云升的神情有些僵硬，却是扬唇：“我一个人上去？你不陪我？”
“我想去烧柱香。”示意着不远处的大殿，秦湘湘推了推姜云升，“如果你能在十分钟之内下来，找到我，或许我会考虑你的要求。”
手微微拳紧，姜云升还是点点头：“好。”
目送着姜云升走进振风塔，秦湘湘脸上的笑容慢慢散去，在那站了一会，秦湘湘转身离开，不是去了大殿，而是走向寺院门口。快要迈出大门门槛时，秦湘湘回头看了一眼振风塔的方向，舒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迈出了大门。
她撒了谎，她只是不想要他跟在身边。
姜云升走进一层，并没有急着上楼，而是抱着双臂靠在了墙壁上。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是秦湘湘发的短信。
“我先走了，七路车可以回去，黄土炕方向。你也可以打的回去。”
淡淡的一笑，姜云升将手机放回到了口袋里，早就知道结果，他还是自愿跳了进来。秦湘湘没有发现，她在撒谎时，睫毛会不停地眨着。
“叔叔，你和爸爸一样，惧高吗？”
一个三岁大的孩子从楼梯上蹦下，好奇地看着姜云升。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脸色看起来有些惨白的男人。
“不。”姜云升摇摇头，“我只是在想，我该不该上去。”
几分钟后，坐在出租车上的秦湘湘接到姜云升的电话。
站在拱门口，姜云升看着外面的蓝天，微微眯起眼睛：“湘湘，通往塔顶的门的确被锁住了，不过高瞻远瞩，这儿看风景也是不错。”
顿了顿，姜云升又说道：“湘湘，在佛门境地撒谎可是不好的。因为你单方面毁约。所以我已经认为你接受了我的要求。”
秦母发现秦湘湘和姜云升之间有些暗涌，两个人一起出去，却是一先一后地回来，晚上去饭店吃饭，秦湘湘硬是以叙旧为由和她的表姐凑在一起，顺便把表姐夫踢到姜云升身边。晚上的饭店订在小区门口的一家，走十几分钟的路也就到家了。姜云升要去超市买点东西，秦母担心姜云升找不到回去的路，要秦湘湘等着姜云升。
本在逗着小侄女的秦湘湘听见秦母的话，抬头看了一眼姜云升：“妈，他多大了，还会走丢。再说了，长嘴是做什么的，不会问啊。”
“湘湘。”秦母沉下了脸色，面色不悦，“再怎么说，小姜也是客人，也是他送你回来的，耍脾气也要有个度。”
“又不是我要他来的。”从小侄女手里拿回手机，秦湘湘捏在手中，“需要什么和我说下，我帮你买，你和大家一起回去就可以了。”
“湘湘，你还在生下午的气？”姜云升没有因为秦湘湘恶劣的态度而恼怒，反而是露出一副内疚的样子：“如果知道你不喜欢爬塔，我也不会提出要上去。我以为你只是累了，结果下来才发现你已经走了。这件事，是我不对。”
姜云升彬彬有礼的态度落在秦母眼里，又是引得秦母一阵欢喜。看到姜云升的第一眼，秦母倒是欣赏他，只是他的气质不凡，不像是个普通的人，秦母又有些担心秦湘湘跟着他会受气。可是，几次的接触，秦母觉得这个小伙子倒还是不错，而且自家女儿对姜云升的态度，如果没有感觉，秦湘湘又怎么处处针锋相对。一向温顺的秦湘湘对秦湘湘却是指手画脚，没一点淑女样。长期这样下去，太没规矩了也不是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