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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兰芝面露感激,这队的小姐有些待不住,开始低声议论起来。徐兰芝平静如常地道:“七公主,你说过今天让我当将军,就得听我的,再等一会儿,要不大家再歇歇!窒”
几人以为听错了,还歇,就这一会儿,说不准他们都已经猎了好多猎物了。
徐兰芝问道:“各家的丫头都备好中午用的干粮了吧?我们中午许不回来的。没备的都备上。”
温彩道:“我带了,够三四个人的量。”走近七公主道:“这是芝芝的计,等皇子把猎物惊傻了,我们正好去捡便宜,像守株待兔那样。”
七公主张嘴,哪有这等好事,这些皇子可不是吃素的。
李小姐吼道:“还走不走了,再不走,我可自个儿走了。”
徐兰芝瞧瞧时辰,差不多了,抬手一挥:“都听我的,走!”一声音落,她第一个冲了出去,而她去的地方,竟是猎物最少的西南方向。
晌午,小姐们没回来。
银翘与春草坐在帐篷里闲话家常。
温彤认识了两个来瞧热闹的小姐,都是不懂骑射的,聚在一处说话,估摸着很快就要到酉时了,各家的女眷不约而同地回到了看台上戛。
第一个回来的慕容恒,只听内侍大声禀报:“禀皇上,雍郡王猎得鹿八只,兔子三十七只,狐狸三只、野猪一只、锦鸡十六只。”
猎场又有自己的记取法子,一只鹿算三只兔子,一只狐狸算一只兔子,野猪则算五只兔子计,一只锦鸡则算一只兔子,这是有皇家秋狩规矩以来就有的换算方式。
末了,内侍大声道:“雍郡王猎兔八十五只。”
第二个归来的是慕容悰,换算之后,计猎九十七只兔子。
第三个归来的是六皇子、然后是八皇子二人,六皇子猎了八十只兔子,八皇子则猎了六十七只兔子。
由此可见,目前领先的是慕容悰。
淑妃很是自豪,就只剩景阳公主与七公主、顺王没归,两个公主领的人不足为虑,就算顺王比慕容悰多,那顺王也是稳稳的第二名了,这不过是在第一名与第二名之间的事儿。
一声高呼,景阳公主领着年轻奶\奶们归来。
内侍大声唱了一遍猎物,道:“景阳公主猎兔八十一只。”
景阳公主竟与慕容恒猎的一样多,她听说后,微微挑了一下眉头,难不成还有两个第三名。
慕容慬回来了,后头跟着一列服饰鲜明的小姐们,每人的马背上都有猎物。
慕容慬先下了马,内侍、护卫们开始清点数目。
唱罢猎物数量后,内侍大声道:“顺王殿下猎兔一百一十三只。”
七公主未近,嘴里就大叫着:“父皇,我回来了!来人,快清点猎物数目。”
片刻后,内侍大声道:“华阳公主队猎兔五十八只,鹿三只,狐狸两只,锦鸡二十只,野羊两只……”顿了一阵,只等宫人换算成兔数量,“猎兔九十九只。”
野羊猎一只折五只兔。
有人告诉七公主:“恭喜公主殿下得了第二名。”
七公主扬了扬眉,“父皇,我们还猎了一只老虎,这个如何算?”
立时,所有人都沸腾起来。
皇帝笑道:“朕记得这猎场内确实养有老虎。”
已经好几年没人猎到虎了。
六皇子道:“七皇妹不会是说谎吧,我们这么多人都没遇到老虎,偏你们就猎上了。”
正说着,但见外头过了两个护卫,两人抬着一头斑毛大老虎,老虎的双眼还插着羽箭,周围再次沸腾了。
温彩忆起早前突地在山凹里发现老虎的踪影,小姐们都惊傻了,要不是七公主的护卫将小姐们护着还指不如何呢,偏徐兰芝像个不要命的,兴奋得似得了糖果的孩子,骑着马就冲了过去,两箭同射,“吱嗖”一声,竟射中老虎的双眼,老虎凄厉的一声悲吼,惊起飞鸟四散逃野。
徐兰芝不紧不慌地指挥着众侍卫,“打虎头,没弄破了皮,把虎皮献给皇上。”
宋小姐的母亲惊呼一声,搂着她心疼起来,“我的儿,我们怎打起老虎来,可真够吓人的,万一你有个好歹,可让母亲怎么活。”
七公主扬了扬头,“父皇,华阳记得一只老虎折一百只兔。”
近二百只猎物,远远领先慕容慬。
皇子没想今年秋狩竟是七公主遥遥领先,第一名啊!
皇帝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朗朗,而母亲们个个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宋小姐道:“娘,我没事,一发现老虎的时候,七公主便下令让我们撤退,这老虎是徐三小姐和护卫们杀的。”
慕容悰问:“老虎的双眼是谁射的?”
老虎被射瞎,能在那等情势之下,引弓射中老虎,箭术当过人。
徐兰芝答道:“是小女射的。”tang/p>
皇帝打量着徐兰芝,“你是……”
徐兰芝抱拳跪地,道:“小女是北疆宁远将军之女!”
一边的定国公走到中央,道:“启禀皇上,他是徐超幼女。”
女子不得说父母名讳,徐兰芝只能说徐父的官职。
“虎父无犬女,不愧是将门之后。”
“谢皇上谬赞,小女愧不敢当。”
皇帝笑微微地道:“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徐兰芝重重一磕,朗声道:“小女无状,求皇上给小女的母亲一个封赏。”
晚夜有温彩为祖母、母亲求赏,女以母为贵,若她母亲尊贵,她也跟着水涨船高。
七公主道:“父皇,芝芝和她母亲怪不容易的。她就一个哥哥,未等娶妻生子就战死沙场了。他父亲也战死沙场,尽忠报国。”
原本看似陈述的一句话,经七公主说出来,让听者心头一软。
皇帝有些动容,徐将军父子双双战死,可谓是忠勇之将。
七公主继续道:“现在就剩下她们母女四人。要不是芝芝智勇双全,女儿今儿就得不了第一,是她说,先等皇子们先动,等到皇子们惊傻了猎物,我们方去猎物躲藏之地。父皇,就算今日我们没有猎到老虎,我们也是必赢了。我们猎到老虎后,还有好多猎物在我们周围出现,是彩彩说既然我们已经是第一,何不放过那些猎物,让它们生养生息,或许明年能够繁衍出更多的兔子、鹿和锦鸡来……”
皇帝想:这女子倒有几分慈爱之心。“老李,回宫即令翰林院拟旨,封徐超之妻为五品宜人。”
徐兰芝跪地叩谢皇恩。
像汪氏、杜氏这样死后封赏的,只有荣誉,无俸禄亦无实权。
徐太太正五品宜人的诰命封赏,往后每月就能到官府领到户部发放的俸禄银子。虽只每月一两银钱,可这也是一种荣誉,更是一种官夫人的身份象征,是件很体面的事。皇帝大方地给温彩的祖母、母亲给了一品诰命夫人的荣宠,是因两人都已仙逝了,不需要领朝廷俸禄,他不在乎再大方些。
到了徐太太这儿,皇帝则是照着徐超生前的品阶封赏,这四品恭人与五品宜人之间,虽相隔两级,但俸禄银子却相差一级。
天朝诰命夫人们是有俸禄的,多是随着丈夫或子孙的月俸一起领,一品诰命月领二两银子,再是二品诰命领一两五钱,三品淑人领一两银子,四品恭人则是八百文钱,五品宜人则为六百文,六品安人、七品孺人到九品孺人也只是称呼罢了再无俸禄可领。
像徐太太这样活着被封赏的,既荣誉又有俸禄,虽正五品宜人的俸禄每月可以从朝廷领到六百文,虽少,却能供一人一月的吃用口粮钱。
七公主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御赐金刀,这是自本朝有史以来,在秋狩第一个得到金刀的公主,以前的公主们最多就是得到一把银刀,就算如此,得到御赐银刀的公主也会成为京城最出名的文武全才,这回竟落到了七公主手里。
获得秋狩前三名的皇子、公主欢欣雀跃,有意外的、有疑惑,也有嫉妒的,景阳公主为七公得第一名却是道不出的欢喜。
徐兰芝谢赏之后,退回看台,低声对温彩道:“为什么没雍郡王,他那支队伍可有大姐夫、刘世子,就凭他们三人,没道理不拿银刀?”
她们是意外猎到一头斑毛大老虎,一只老虎便抵可折一百只兔子的数目,就算如此徐兰芝一直觉得慕容恒这支该是拿第二的。
温彩轻声道:“你知道原因。”
徐兰芝想了片刻,方问道:“是因为雍郡王不想拿银刀?”
只要他想,就没有拿不到的。
可是其他皇子若想,就一定会拿到。
明明他有拿到前三的实力,可他却故作落后,他该有怎样的心境和无奈?就算是母妃最不得宠的六皇子,因有贵妃母子呵护,小时候也比雍郡王要过得好。
温彩想到深处,心微微一疼,不由自己地抬眸望去,目光相接,他回以她一抹温和又安慰的目光。
他不在乎是否拿了前三,他只是来散心,只是与自己交好的人一起狩猎,他所享受的不是名次的结果,而狩猎所带来的快乐。
这一刻,虽没有言语,可温彩却似懂得了他。
她笑,笑得甜美动人。
李小姐挤到温彩身边,“你在笑什么?看谁呢?”
那个方向是皇子们站立的位置。
李小姐还没等到答案,一个婆子扯了她一下,轻声道:“夫人有话,小姐不得与温小姐说话,免得污了自己的名声。”
徐兰芝可以与温彩做朋友,那是因为徐兰芝住在大姐、大姐夫家,是一家人。
七公主与温彩做朋友,但七公主贵为金枝玉叶无人敢非议。
但李小姐不同,她许了婆家,名声对于她来说是至关重要。
婆子拉着李小姐退回去,“小
姐,夫人说了,你不可与她走得太近。”
谢夫人对谢小姐道:“你在外头怎么玩闹,我都没拘着你。但你不得与温六小姐交往,你可听明白了。”大部分因为温彩的名声,一个被和离的女子,若是换作旁人家,许一早就赶出家门,又或是送庵堂去了。
可瞧瞧温彩,不晓避嫌,还敢出现在秋狩上,唉,温家真是家门不幸,怎么就出了这等不知廉耻的女儿,她就该乖乖待在庵堂之类的地方,偏出来抛头露面,已经嫁过一回人了,还当她是待字闺中的娇小姐?
她还笑,笑得那样的甜美、明媚,真是不知廉耻!
不仅是护国公府的夫人如此看,连谢夫人也有些厌恶起来,不多会儿,几乎所有贵门夫人们,都叮嘱女儿,不可与温彩交往,甚至不能与她说话,免得平白带累了她们的名声。
温彩似乎是一只过街的老鼠。
徐兰芝见到夫人们异样的目光,是嫌恶、是挑剔,正待开口,温彩轻声道:“芝芝,嘴长在别人身上,眼睛也长在别人身上,由得她们去吧。我不是还有你和华华两个朋友么?困境之中结识的朋友,才是值得一生相交真朋友。”
她不在乎,她只在乎身边人对她的态度。
徐兰芝一直都是怜惜她的,这只是温彩的看法,但对这个结果,徐兰芝却有些乐见其成。
七公主也总是站在她这边。有友如此,她知足了。至于什么李小姐、谢小姐、宋小姐……由着她们去吧,就当是萍水相逢。
这天夜里,皇帝又罢了狩猎宴,一是为前三名封赏,二是君臣同乐。
围帐内,丝竹笙歌缭绕,舞姬飞袖萦天,端的是浮华晏晏、锦绣靡丽。
温彩坐在温青的身侧,有贵小姐们连连与徐兰芝喝酒,就连温彤都有五六个相熟的小姐与她点头敬酒。唯独温彩,除了七公主与她同饮了两回,再无人与她喝酒。
徐兰芝能射老虎眼睛,在几位武将出身的贵女眼里,她是一个女英雄,也因秋狩,她又认识了许多新朋友,而结果就是,这天夜里,她不可避免地喝醉了。
温彩只得与丫头们早早扶了徐兰芝回帐篷。
次日又是马术比赛,在看台下的草坪上进行,围着草坪用石灰划了跑道,而参加比赛的人要在跑道上捡花、射箭。
温彩会骑马,但并不会马术。
徐兰芝强撑着醉后头痛,翻身上了马背,跟着几位小姐、景阳公主、七公主等一起奔驰在马术场上,或站立马背,或侧挂马背,或俯下拾花,或张弓射箭……
温彤张着嘴儿,不可思议地看着徐兰芝,“天啦!她是怎么做到,瞧她的样子,竟似跟玩儿似的。”她已经学了两天骑马了,还是不敢策马快奔,只能勉强坐在马背上慢慢地走。
秋狩就像为徐兰芝专门而设的。她不仅在狩猎赛上大放光彩,更在马术、马球赛上大绽风华,马术上她的动作轻盈熟练,惊呆了不少看客,让耳目一新,搏得了马术赛的第一名。
马球赛时,景阳公主和七公主都点了徐兰芝,最后景阳与七公主争执不下,由淑妃提议“女子队就组建一支好了。”这才平息了争论,这也是多年来马球赛里第一个与皇子队比赛,女子领了名次,还是第二名的好成绩。
皇帝大喜,厚赏徐兰芝,也厚赏了获得第二名的女子马球队所有成员。
七天转瞬即逝。
温彩在最后一晚时,奉命再与御膳房的人合作下厨做了晚宴,其实多是她在说,御厨在听。
最后一天的晚宴,温青醉了、徐兰芝也醉了。徐兰芝现在认识的朋友更多了,不仅女子,连一些武将世家的公子也与她示好。他们多被徐兰芝马上的风采给吸引了,一个女子竟有那等超人的马术,简直就像在马背上舞蹈一样,徐兰芝那灿烂、纯净的笑容,如高山雪、似春日阳光一般美好。
明儿一早,所有人都要离开了。春草嘟嘟囔囔地给徐兰芝擦脸拭手,“芝小姐,你又喝醉了,这是第二回了,要是徐宜人骂你,我可不会帮你了……”
温彩笑道:“她都醉成这样了,哪里还知道这些,这几日她玩得很高兴,你回去不提就是。要是徐伯母问起来,我来解释。”
正说话,外头传来一个丫头的声音:“奴婢是嘉勇伯萧家五小姐的侍女,奉我家小姐之令特意来给徐三小姐送醒酒汤。”
徐兰芝近来很受欢迎,自从马术赛夺了第一名后,竟有人送了她一个绰号“马上舞”,就是一个能在马上舞蹈的女子,那马儿跑得那么快,可她却能在马背上起舞,有史以来,众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女子,比街上那些耍杂技的还要精彩、美奂绝伦。
春草走了帐篷,笑道:“代我谢谢你家萧五小姐。”
“我家五小姐说,她很喜欢徐三小姐的直率,她与徐三小姐是朋友,关心徐三小姐原是应该的。春草姑娘,那我就回去了,记得给徐三小姐服醒酒汤。”
春草将醒
酒汤搁到一边的桌案上,汤有些滚烫,得再凉会儿。
外头又传来一个声音:“奴婢是东路军都督府宋家小姐的侍婢,我家小姐不放心徐三小姐,让奴婢送醒酒汤来。”
银翘面露羡色,要是自家小姐这样受人欢迎该有多好。
温彩神色淡淡,取了果点盘里一只大苹果抱在手里啃着,声音很响。
杜鹃问:“小姐今晚没吃饱么?”
“晚宴的菜是不少,可真没吃饱,一桌四人,但因参加晚宴的人太多,每桌看着多,实则量少。”
温彤看许多小姐都与徐兰芝交好,心头郁闷,一个无父、寄人篱下的小姐,竟抢了她的风头,一个劲儿地吃东西,温青的食量原就大,吃起菜来,怕是就桌那么少得像猫食样的东西还不够他一个吃呢。
快结束的时候,温青对温彩道:“妹妹,让厨房给我热一盆馒头。”
待温青回到帐篷时,厨房的跑腿小厮就送过去了。
一晚上的,来了六个给徐兰芝送醒酒汤的,第六个是杨家的二公子,送汤来的也是个丫头,闻着那醒酒汤,也是做得最用心的。
春草犯愁地道:“这喝谁家的好呢?”
温彩笑道:“我们厨房也省得做了,给候爷帐篷里送三大碗去,再给四小姐送一碗去,春草,你给芝小姐喂一碗吧,这样明儿醒来,胃里好受些。”
夜,静了。
温彩躺在榻上,脑子里全都是这些天的事。
徐兰芝在秋狩中大放风华,以她的“女中英雄、马上舞”的好名声,定能顺遂在京城觅上一个好良缘。
正迷糊间,又听到一阵猫叫的声音。
她起床挑开由帘一角,探出头张望。
杜鹃也挤出个脑袋:“小姐,有两日没听到猫儿叫。”
“若是四小姐是个慎重的,就不会出来,他们胆儿虽大却不敢进帐篷。”
要勾搭成\奸,也得有女子上勾。但户部侍郎高家的小姐许回头就要被家人抬到顺王为侍妾。
温彩轻缓摇头,以高小姐嫡女的身份,嫁个体面人家为正妻不好么,她偏要往顺王跟前贴。
温彤的奶娘出了帐篷,没好气儿地对那学猫叫的内侍道:“你怎又来了?我们温家的规矩重呢。我家小姐是不会出来的,你且回去吧。”
那内侍低声道:“顺王殿下对温四小姐可是一片真心,这几日都没睡好呢?”
帐篷里,温彤冷声道:“他是不是真心,我们心知肚明。”
上回,这内侍在温家帐篷外学猫叫,稍后又去了那儿,那猫叫声如此大,温彤也是听见的。这几日对顺王死了心,一心想要勾搭上雍郡王,可此人根本不理她,她改变策略又对安王抛媚眼。安王似乎并不厌恶她,倒给了几个笑脸。
安王要明春才娶正妃、侧妃,如果对她有心,那么明春她嫁入安王府为侧妃也是有可能。
亲王府一妻、二侧室的也有。
杜鹃轻啐:“这些个皇子,怎的尽干这些偷\香\窃\玉之事。”
“我们睁只眼、闭只眼就是。”
主仆二人刚躺下,就听到那阵猫儿叫似乎转移到她们的帐篷了。
徐兰芝醉了,离开晚宴时虽强打精神走着,却是温彩和温彤两个一起才扶出围帐,一出围帐春草扶得很是吃力,她整个人都快扑在春草身上了,温彩与春草两人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徐兰芝给弄回帐来。徐兰芝醉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可这内侍到她的帐篷来叫,这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