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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乐无争拉扯着李姨娘走远,女子的哭闹声一点也听不到了。
昭月才问,“族长夫人现在可以说了吧?”
白花温柔地看了看梨儿,跟面对乐无争时的冷淡疏离完全是两个态度。
“夫人......您要小心”梨儿满眼担忧的退下,还回头看了‘大长老’几眼,生怕白花吃亏。
等梨儿一走,白花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显得疲惫又厌倦。
昭月静静等着她疏理思绪。
白花想了良久,几度想开口,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得换了一种方式。
“你知道娲皇造人的传说吗?”
废话,这谁不知道,昭月并没有回答这样一个白痴的问题。
白花又问,“那你可知,娲皇时代与盘古时代相差了多少年?”
“这......这还真不知道”昭月小时候也好奇过,然而谁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白花,“都说盘古开天辟地之后,才有阴阳天地之分。”
“那么请问,天地日月、山川河流形成的整个过程一共花了多少年?”
这谁知道,昭月摇摇头。
“娲皇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与她同一时期的远古神邸又有哪些?”
昭月搜索了一下脑海里的知识,“有典籍记载的,唯有伏羲。”
至于风神、传说中的冥君,他们的寿数虽然据说很高,可应该比娲皇小很多。
那些不记载在典籍中的神袛,就更不知道了。
“出现时间嘛...传说,伏羲与娲皇是兄妹,娲皇出自华胥氏,华胥氏又出自华胥国。”
“但要知道的是,娲皇造物之前,天地是一片寂寥的,既然如此,华胥氏又是哪里来的?”
“如果华胥氏真是伏羲与娲皇的母亲,那就证明在娲皇之前,是有‘人’的,而且是一个国家,那么娲皇又何需造人?”
“很明显,伏羲与娲皇是兄妹、华胥氏是娲皇母亲这些说法根本不可信。”
不止如此,昭月有时候更觉得,娲皇和伏羲并没有现在认为的那么亲密,顶多是同仁关系。
而且娲皇出现的时间应该比伏羲早很多。
那些说娲皇是谁谁谁女儿的某些人,纯粹是想给自己贴金,给自己的家族杜撰一个了不起的出身。
“但依各类纪事,人族存在已近二十万年,那根据这个时间,娲皇至少出现在二十万年前吧。”
白花一拂,变出水来喝了好几杯,仿佛很渴的样子,“是啊,那个时候的陆地肯定很少很少。”
这么渴的么?果然弱得不像话。
正当昭月腹诽的时候,白花又问了,“娲皇抟[tuán]土为人,土是昆仑之土,形是自己的形貌。”
“可你知道,为何娲皇后来会改用黄土,并不再按照自己的形貌作人?”
白花这么说,肯定有这么说的理由。
绝对不是故意兜圈子,不想告诉她残魂的事。
毕竟自己刚才救了她......昭月在这样的自我安慰中认真思考了一番......生出细思极恐的感觉。
“传说是因为昆仑之土珍贵难取,一个一个地捏慢不说,还很费力。”
“所以后来娲皇以黄土与水活泥,以柳枝沾取稀泥,用神力甩土成人。”
白花其实也不想绕这么多,也尝试了很多次,虽然不痛不痒,可冥冥之中就是有一种力量,不让她说出残魂的秘密。
因而她只能尽可能的说一些与残魂相关的,“真的是这样吗?昆仑之土再难取,也不过是土而已,娲皇想取,谁还能拦她?”
欸,对噢,昭月觉得好有道理。
为什么娲皇后来不用昆仑土,也不按照自己的形貌来抟土为人了?
太累了?
这个理由......未免有点牵强了。
一个远古神邸真的会为了省事儿这么干?
用自己的神力来甩土成人,昭月怎么感觉更浪费。
不对!这跟残魂又有什么关系?
白花对上昭月‘你是不是耍我’的眼神,不慌不忙的又喝了一杯水,“你觉得,那些最初以昆仑之土捏成的人,都去了哪里?”
“当然是在大地上繁衍生息,一代代的变成了现在的人族。”
“所以啊,他们后代的身体里,都藏着娲皇与昆仑的力量。”
这...就算有,人族存在了这么长时间,传了这么多代,应该也没什么了吧。
白花将一杯水倒在了地上,这个‘大长老’要是还不明白,那她也没法子了。
“人族身体里,最初流淌着的血液,何尝不是如此。”
水?这个有什么特别的吗......不好!有奸细!
昭月立马按住自己想法,清空思绪,波澜不惊,“你可以把命魂给我了。”
白花很懂的取出一块绣着两朵小白花的手绢,“你将这东西拿去给五长老、六长老看,他们自会将其余的命魂交给你。”
昭月伸手去拿,白花又缩回手去。
“十年后,还请阁下再来雪族一次,帮我一个小忙。”
听这口气,肯定不小,但昭月没有拒绝的理由,“可以。”
“那”白花再次将手绢递出,两朵小白花中有一朵转瞬变成黑色,“我们就算两清了。”
这句话真正想表达的是,‘你可以滚了。’
阴险!昭月自然也不说谢谢了,拿起手绢就走。
结果也很顺利,‘英勇正义’的五长老和‘宁死不屈’的六长老一见二花手绢,就把命魂交给了昭月。
拿到了命魂,昭月立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丰原。
虽然感觉忘记了什么,但她也没多想。
然后赶紧就找了个地方,召唤出隅鬼。
......
稍稍一查,就知晓真正大长老所在的乐无争,再三思量,还是决定亲自到寒狱里看看,大长老死没有死。
毕竟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匹夫,对雪族的兴衰荣辱也挺重要的。
结果......
“呼——呼——呼——”
“居然还睡的着?!”关键还睡得如此香甜?!
乐无争气得头都疼了,“给我泼醒他!”
“这......”狱卒表示不敢动,像大长老这么小气的老头儿,事后一定会报复他们的。
而乐无争,又一下子整不死他......
狱卒小心翼翼地说,“主君,大长老毕竟德高望重,这样做是否有失体统?”
乐无争凌厉地看过去。
狱卒守卫统统把头压得更低。
在被责罚的边缘,十分幸运的听到乐无争改了命令。
“那你们就叫醒他。”
狱卒守卫如蒙大赦,一起上前摇晃大长老。
“大长老?”
“大长老,您醒醒,快醒醒。”
“大长老!长老!快醒一下!”
......
半刻钟后,狱卒守卫们频频擦汗,并努力憋住了想打大长老几百个耳光的冲动。
“怎么还是不醒?”
“要不,试试这个?”
“试试,试试。”
“噹!噹!噹!”
惊耳的铜锣声差点没震破大家的耳膜,乐无争也是一脸的不悦,如果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他已经打大长老几轮了。
“呼......嗯......”
大长老悠悠转醒,目光开始慢慢聚焦...看到眼前站了‘一堆人’。
“哎哟!吓,想吓死人啊!”大长老毛毛虫似的快速拱着自己退到墙角。
再一看乐无争,瞬间明白是怎么会事。
心思一转,立马阴阳怪气,“哟,族长大人这么大架势,是来接老夫出狱,还是来审判老夫的?”
乐无争负在身后的手握紧......淡淡开口,让狱卒守卫们都出去。
“不准走!”大长老才不会独自面对乐无争,要的就是人多事多。
狱卒守卫们顿住。
乐无争,“怎么?他是族长,还是我是?”
大长老鼻孔朝天,冷笑,“哼,不就是做了坏事被‘人家’找上门了么?”
“住口!”乐无争慌忙地看看左右,“还不都滚出去!”
这老匹夫怎么什么都敢说!
狱卒守卫们开滚。
大长老高声道,“有什么不好说的,不”
“你永远都是我雪族的大长老!”乐无争使出了杀手锏。
“嗯~”大长老很是受用地点点头。
也不阴阳怪气,也不端架子了。
并板着脸呵斥那些走在后面的守卫,“滚快点儿!”
牢门一下,寒狱内外再度隔绝成两个世界。
乐无争刚一张嘴,大长老便抢先答道,“假扮我的人是冲阵营的‘双双’。”
“虽然我经过了激烈的斗争,但还是输在了他的奸计上,不过我觉得我虽败犹荣。”
“‘双双’也是欣赏我这一点,才没有痛下杀手。”
乐无争心里有几瞬不知道说什么......这无耻又乖巧的姿态,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治他的理由。
“那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大长老冷嗤一声,“笑话,老夫铁骨铮铮!我能给他说什么,当然是什么也没说!”
乐无争倒吸一口凉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大长老这个态度,应该是什么都说了。
“我不管你说了什么,只有一点,你确定他是妖?”
“绝对确定”大长老肯定的表情之中带着些许惋惜。
那么好看的一副皮相下面,怎么就藏了一个丑陋粗鄙的妖怪。
可惜,可惜啊~
得到同样的答案,乐无争放心不少。
那些负责监视的花精说的没有错,只要白花归还了命魂,他就再无后顾之忧。
而那只妖,也是个识时务的,拿回了命魂应该就会息事宁人了。
不过......白花为什么要跟他定下‘十年’之约?
这个麻烦的女人,怕是又想算计他什么......
“哎哎哎,站住!”看乐无争思考着思考着就往外走,大长老朝前拱了几下身躯。
乐无争斜眼视之,“嗯?”
“你不放了老夫吗?”
乐无争冷哼,走了。
“哎?哎!”大长老只能眼睁睁看着乐无争消失。
然后骂骂咧咧地躺下......这里睡觉真舒服。
......
隅鬼这次过来的速度,那叫一个慢。
要是等他救命,估计等他来了,就直接可以拘魂了。
“你这...身上的妖气是?”隅鬼站在百米开外,谨慎地‘看着’昭月。
“哦,一点化气术而已”昭月赶紧撤了伪装,身上的妖气随之消失不见。
隅鬼顿时放松下来,朝昭月飘过去,“真是被你吓死了,差点没敢出现。”
“咦,难道你也看不出这妖气是假的?”昭月这么说,倒不是因为隅鬼的修为有多高。
而是因为阴差对气息很敏感,能相对容易的分辨出伪装,辨别出他人的身份。
“看不出,你这法术到底是跟谁学的?”
如果隅鬼在冥界外不是一团阴影,昭月现在一定能看见他一脸困惑的表情。
这就奇怪了,之前大长老看不出昭月的伪装,她还挺高兴的,可后来乐无争也看不出,现在隅鬼也看不出,就很值得怀疑了,“我冲阵营的战友。”
“在我的印象中,大妖的化气术好像没这么厉害,而且......”
凉飕飕的气息围着昭月转了一圈,“你一个仙,用这种法术,效果应该减半才对,除非...这本来就不是妖创立的化气术。”
“那是谁创立的?”昭月。
隅鬼,“姐姐,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阴差而已,你觉得我会知道?这个问题不应该去问你的战友吗?”
说的也是,昭月将命魂交给隅鬼,“点点吧。”
隅鬼看了看收在黑色小瓶里面的命魂......里面的空间出奇的大,里面的命魂也出奇的虚弱。
看样子,再晚一点,他们就要被炼化了,“这医女的命魂只能先养一段时间再安排轮回的事了,其他的嘛,带回冥界受罚就行。”
好惨,昭月为他们默哀两瞬,“对了,你在冥界多久了?”
“从出生起就在了。”
昭月愣了一下,“你唬我,还出生,你怎么不说你就是冥君。”
隅鬼,“......”
“阴差也不都是阳世的亡故者,事实上,于整个冥界而言,阳世亡故者在阴差中的数量,只占很少一部分。”
“因为人对阳世有太多眷恋,在拘魂过程中很容易受主观因素影响,以权谋私,所以阴差多是生于冥界的灵或修。”
“我属于前者,冥寿很长,但不善修行,修则恰好与我相反。”
原来如此,昭月还以为冥界全都是死人,“那你对冥界了解多少?”
“想问什么直接问”虽然冥界与天界并不是从属关系,冥界也不过问神仙妖魔间的战事,但冥君特别交代过,遇见顺眼的,能帮的就尽量帮一下。
正巧,隅鬼看昭月就很顺眼。
那就不客气了,“神死后也归冥界管么?”
“理论上是,但若能超脱五行,便不归冥界管了。”
“而且在五行之中的神仙妖魔,其死后也不一定能去到冥界。”
“因为我们从来只拘人族的魂魄,那些死了的神仙,到底有没有去冥界,是通过什么方式去冥界的,我也不清楚。”
“反正我就从来没有看见过,哪个阴差、阴帅拘到过元神或者灵元。”
这不就相当于不归冥界管吗,“那你这个理论是从何而来?”
“在冥界有个说法,即冥君手上的生死卷共有三册,上册载神、仙,中册载妖、灵、魔、修等,下册只载人族。”
“而我们的阴阳录正是由下册而来。”
“所以我想,那些尚在五行之中的神死后,应该是冥君亲自‘拘魂’吧。”
这要是真的,那说明冥君的权力非常大,怪不得冥界能一直保持中立,置身事外。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冥君拘过哪个神的元神或者灵元?”
“也没有...但听说,冥君在很久以前参加过一次大战,似乎是跟风神一起围杀......”
“围杀谁?!”昭月肉眼可见的兴奋。
隅鬼,“一个女子。”
什么样的女子需要风神和冥君联手对抗?!
怕不是要比肩娲皇了,“没名字吗?具体是什么时间?”
阴影耸了一下,“这谁知道,都说了是听说的。”
昭月气泄。
“不过......”
隅鬼的一句‘不过’又把她的兴趣吊起来了。
“据说当时冥河都被冻住了,整整百年不化。”
“而且从那以后,冥君就再也没有去过天界,先天帝在世时几次请冥界出战,冥君也未理,想来,应是在那时候,与天界结下了什么梁子吧。”
隅鬼阴幽幽的声音里都透着浓浓的可惜,要不是冥君言令禁止,他和冥界的一些兄弟还真想到战场上去拼杀一番。
不为别的,就想让各路神仙妖魔都看看冥界的强大。
“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我可走了。”
昭月摆摆手,让隅鬼赶紧走。
她要自个而儿好好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传说冥君脾气十分不好,不会是当年打着打着,误伤了谁之类的吧......这个不太可能。
如果是冥君自己的错,后来的态度就不会那么嚣张。
那莫非是先天帝犯了什么错,冥君虽然顾全大局和风神联了手,但依旧很不爽。
所以,再也不和天界来往。
等等,我为什么一定要把注意力集中在谁犯错的问题上。
应该顺着之前的思路走......白花多次暗示残魂与水有关。
又问‘与娲皇同一时期的远古神邸有哪些’。
而被冥君与风神联手围攻的女子,一定强到恐怖无比......冥河都被冻起来了。
共工!残魂是共工!
冥河是冥界内唯一一条河,河里恶鬼孤魂万千,法力强到能使冥河封冻百年,必定是能将水系法术发挥到极致的‘人物’。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古水神共工。
可在传说里,共工不是男子么?
他出现的时间也比伏羲晚得多。
不对,远古神邸可以各种形象出现,可男可女,没有性别也不一定。
而且和娲皇一样,关于共工的传说也是充满了各种矛盾。
但假如残魂真的是共工......她当年那么强的吗?
风神可是天界四海公认的战力第一啊。
居然还要和冥君联手才能赢她......昭月越想越瘆得慌,冷汗一阵一阵的,虚的不得了。
呲~
正当昭月脑补自己对上共工,被她按在地上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连废物都算不上的时候,腰际突然涌过一阵电流。
昭月赶紧掏出法囊里的传音符。
丑门金斩的声音在那一头响起,“鳌山,速来,发现重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