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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本静,吼声四散,远远传去,尘中静心急体乏,尤其这抱着李楠的胳膊,都已酸疼无比,若不是咬牙坚持,只怕早已把她摔在地上,不过,尘中静虽无其他长处,可这毅力却是一等之才,能活至今,这这一身毅力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一声过后,庭院音消人静,毫无动静,尘中静不得仔细观察一下,只见去了大殿后门,进来以后,不曾想是一座别苑,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不大的几间房屋,众多房屋环形排开,中间一座二人高的小石山,用来观雅,小山上细水长流,在旁边,简单布置一方石桌,和几个圆凳,庭院角落里,又有许多奇花异草,细细闻来,还有丝丝甜味,若非此次来的急忙,平日来看,真乃别有一番风味。
“师傅,师傅,你在哪里啊?”尘中静一边走一边喊,可是本就不大的地方,不消片刻已被他走来一圈,也不见师傅踪影,他越喊越慌,越喊越急,心里也越来越害怕,这点地方,师傅若是在的话,早就听到出来了。
尘中静抱着李楠,停了下来,身子乏力发抖,不得已,他走到墙角,抱着李楠席地坐了下来,他望着怀里的李楠,只见她面无血色,口角血已不流,也或许是没有血可以流,尘中静心里提起来莫名的绝望感,他没有哭,面无表情,也没有开口说话,在这一刻,他的心里只剩下眸子里倒映的她。
“嗯~”李楠艰难的咳一声,口角又振出一点鲜血,她紧锁的眉头又皱的更深一些,闭上的双目也轻轻颤抖起来,很明显,她正在经历着不为人知的痛苦。
她痛苦不堪的表情,尘中静看的仔细,心里跟一个大手狠狠揪自己的心脏一般,此刻,他只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无知,若是自己懂得多一些,师姐或许就不会这样了吧?
缓了片刻,李楠艰难的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尘中静布满血丝的目光望着自己,她心里一颤,努力笑了一笑,下意识的双手想要理一理有些憔悴的面孔,仿佛在他面前,自己永远也是想要以最美的姿态展现,可是浑身一点气力也没有,根本动弹不得,她有些失落,就连身上的疼痛也掩盖了过去,似乎,只要被他抱着,有他陪着,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见她睁开眼睛,尘中静心中总是安稳不少,赶忙问道:“师姐,你可知道师傅去了哪里?我喊了好久…都不见师傅。你可知道,我即刻去寻。”
李楠听得他的声音沙哑,有些关怀,却是忘了自己已经是个不能动弹的重伤之人,她虚弱的回道,“我…不碍事。小师弟不必担心…咳…”一句话未说完,又是咳出一口鲜血。
尘中静又是紧绷着身子,他此刻抱着李楠的手臂,不知觉的加大了力度,生怕一个不紧,师姐就一去不复返。
看着李楠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尘中静再也坐不住,焦急道:“师姐,你且在此休息一下,我去再去寻找师傅,我…一定会找到师傅的。”说完,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一声闷吼就要站起来,下一刻,却是被李楠拉着手,他低下头,疑惑的望着她,只见她此刻柔弱可伶,一副哀求的目光望着自己,然后摇了摇头缓缓道:“不必去了,最后的时候,你…能陪陪我么?”
听得此言,他的心都要碎了,此生,他最是见不得生离死别,他鼻子一酸,吼了她一句:“说什么傻话,师傅肯定有办法救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很快就回来。”
有很多话,他想去问她,好比,为什么她会突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有很多话,她想跟他讲,好比,怎么样,离去前,才能让你明白我的心思?
就这样,尘中静把心一横,还是把她放在地上躺好,看着李楠安慰道,“师姐,不会有事的,我很快就会带师傅回来了的。”
不知为何,李楠没有回答他,看着他的目光,突然间她有些心痛,因为他的目光深处,没有倒映出自己的影子。满腹心里话,此刻她没有说出口,她抓着他手臂的手,无力的放开来。
尘中静站起身,余光深深的望了一眼安静躺在地上的她,便又疾跑出去。
只是,他没有看到的是,在他走出庭院的那一刻,李楠又缓缓闭上了双目,随之而流下两滴清清淡淡的泪水。
“为什么?”李楠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为什么爱上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为什么喜欢上一个人会毫无征兆,又无可避免?”身有重伤,心也缺,一个念头冲上心,引火焚身伤上伤。在她再次昏过去之前,她的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尘中静走出大殿,四下看看,也不知从何去处,他也不及多想,随意就找了条路,急急忙忙就奔了过去,边跑边想道:“此处除了师傅,还有大师兄和二师兄居住于此,虽然自己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可是多喊几声也是多些希望。”一念及此,尘中静扯开嗓门便是一顿吼:“师兄,你们在哪?师傅,救命啊。”他跑的快,喊的急,旁人一听便知道定有大事发生。
时间一点点过去,尘中静明白,越拖,小师姐得救的机会便越小,尽管自己已然把身体最后一丝力气都要紧出来,喉咙吼得生疼,沙哑,他也丝毫不敢停留,依旧满头大汗的跑着喊着,不知过了多久,方向不知换了多少次,也不知多少次路过小南山殿而不敢进去,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他即将意识支撑不住的时候,他迷迷糊糊的看见不远处几个房间,他咬紧牙齿,驾驭着不停使唤的身子,冲天怒吼一声,急奔而去,走到近处,才发现是三间小殿,各自为院,一字排开,不高不矮,略显隆重,三间小殿大门上分别有一牌匾,各自上书道:“戒律堂,修真堂,祭祀堂。”
尘中静刚跑到三堂门前,来不及一一查看,便累瘫在地,身体再也抽不出一丝力气,他脸贴着凉凉的泥土,动弹不得,沾染许多灰尘,看着这三个小殿,是他最后的希望,虽然他站不起来,可他想再喊最后一声,只是他喊不出来,一路上,嗓子都已经喊出血,他不甘心,双手无力的抓着土地,划出浅浅几道痕迹,他哭了,从来没有过得无力感从心里一下子涌了出来,这一刻,他放声大哭了起来。
疲惫不堪,乏力透支,再加上这最后关头连句话也喊不出,直接让他气急攻心,昏了过去。
“是谁在外哭?”一声温柔的声音过后,从“修真堂”走出一个女子,看着面相,小巧玲珑,玉面白净,一身道袍,尽显玲珑身材,正是“小南山”首座李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