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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安静了一段时间，也仅仅是一段时间。
在汇入高架桥后，面对缓慢移动的车流，他开始展露国粹，碎碎叨叨个不停。
“不行就慢点吧。”楚子航说道。
车载广播正播放着实时路况，前方十公里处发生追尾，道路正在疏通。
也不知道是楚子航的话对一个老司机而言具有极强侮辱性，还是男人本身性格就有缺陷。
明知前面堵死，他还要踩油门往前。
方向盘在他手中不停转动着，黑色迈巴赫就像是一条鲶鱼，在缓慢的车流里游动。
“我还不信有什么路是迈巴赫过不去的，难不成还能出个车祸直接把几条道全给堵了？”男人就像是怄气的小孩般。
楚子航知道跟这样的人起争执是毫无意义的事情，索性闭上眼养神。
可能做司机的脾气都有些暴躁吧，那个男人以前做司机的时候也是一样的。
“cao，彻底堵死了，真服了。”
迈巴赫彻底停了下来，男人不服气地按了按喇叭。
“服了，服了！”男人松开方向盘，向右方的后视镜看去。
除了后面跟随的车辆，他还看到了一条路。
没有任何车辆驶上去、畅通无阻的高速路。
000号。
“没听过这条路啊，算了，不管了。”
男人驾驶车子缓慢往那边挪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抵达那条高速路口。
“哦豁！痛快！”
男人释放自我，油门踩到底，在这条无人的高速路上狂飙，就这样开了一个多小时。
期间楚子航只睁开过一次眼睛，男人也很识趣地不跟楚子航搭话。
但随着时间流逝，路却看不到尽头，男人的脸色变了，更不再碎碎念。
“咚！”
后座的左车门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
楚子航睁开眼睛，本能地往右躲去。
有声音，很诡异的声音。
“什么情况？”楚子航问。
男人强作镇定，回答道：“鸟吧，别害怕。”
这么大雨哪儿来的鸟？
楚子航透过车窗往左看去，依稀能看到几个人影在雨幕里狂奔。
人追着迈巴赫跑？这种速度，怎么可能？
“到底怎么回事？”楚子航有些慌了。
“没事，马上就甩开他们了，运气够背的，居然碰到了这种事情。”
楚子航可不信男人的话，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想象到。
那种奇怪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某种语言。声音穿透车门，直入楚子航的耳朵里。
眼前一幅幅奇怪的画面闪过，那种生物……龙？
为什么会看到龙。
楚子航止不住地颤栗，蜷缩在后排座椅上，依靠车窗，他看到了自己金色的瞳孔。
“别害怕，倒是没想到还能碰到个同类。”男人也燃起黄金瞳，“这些都是小问题，既然说好了要帮你，那肯定得把你安全送回去。”
……
“所以那个男人拖延住了奥丁，你一个人跑出了尼伯龙根？”凯撒问道。
“嗯，他让我跑，别回头。”楚子航眼中有些愤恨，“我就这样跑了，开着迈巴赫，头也不回。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事后在报纸上才知晓他叫鹿天铭。”
“你想救他。”
“是他救了我。我与他只是乘客和司机之间的关系，但他选择了牺牲自己为我开路。”
“很伟大。”
“我曾以为世人皆图利，这样的好人只会在书里。我的血统也是在那次意外里觉醒的，后来查阅相关资料，找到了混血种的一些信息，并大致猜测到了卡塞尔学院的真实样貌。”
凯撒把手搭在楚子航的肩膀上，“一直以来，你都追求一个人解决问题，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
“我只是不想成为谁的拖累，哪怕是一个陌生人。”
“既然你是混血种，那你爸爸呢？”
“我进学院前，学院有进行相关评估。最后的判断是我父亲应该有着不低的血统，只是从未觉醒，考虑到他年龄偏大，就放弃了对他的招揽。”
“那鹿天铭的身份呢？他属于哪个势力的混血种？能独自拖延奥丁，血统应该不会低。”
楚子航抬头看了眼航班信息，“不知道，我问过施耐德教授，他说鹿天铭应该是位赏金猎人。”
凯撒点了点头，陷入沉思，许久后才抬起头说道：“不怎么对劲。”
“我也觉得，但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一样，所以申请外援！”凯撒掏出手机。
“你要打电话给谁？”
“路明非。”
“他又不是亲历者。”
“直觉告诉我，他应该知道点什么，毕竟他是校长的私生子。”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凯撒只好放弃。
“这家伙估计又在睡觉。换人，还不信找不到一个帮忙的。”
“你又要找谁？”楚子航问。
“我的未婚妻，依靠她的侧写。”
“我记得她好像没答应你的求婚。”
凯撒瞪了眼楚子航，说道：“耶嘿，我帮你，你还说这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
“不解风情。”
诺诺接听了电话，凯撒立马切换成绅士＋领袖模式。
在讲解了事情的经过后，诺诺开始侧写。
事情的每一个细节她都不放过，让凯撒把事情还原了两遍，又觉得凯撒不是亲历者，不够专业，便让楚子航又还原了一遍。
“ok，发现问题所在了，不是同一个人。”诺诺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疲惫，“脑袋痛死了，下次别整这么复杂的事情给我。”
“不是同一个人是什么意思？”楚子航问道。
毕竟是多年的心结，楚子航难免会上心一些。
“这么说吧，楚子航，你觉得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
“沉默寡言、责任心、护短、冷静理智、固执。”楚子航一口气说出了这些词。
“总结得很好，就是有些自恋的感觉。那么问题来了，环境造就性格，而性格又不断影响环境。你在中学时期就已经很孤僻了，你说造就你孤僻性格的原因是什么？”
楚子航想了想，回答道：“我的童年经历。”
“没错，虽然我觉得爸妈吵架或者不相爱之类的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么姑且认为你是从小孤僻到大，那么这种性格会导致你身边是怎样的环境？”
“没什么朋友，喜欢独处。”
“那么你为什么会选择相信一个陌生男人的迈巴赫是出租车，而不去坐漂亮学妹的车？明明后者更可信更安全一些，除非你脑子抽筋。当然，侧写只是一种重现，不是完美符合，可能你当时脑子真的抽筋了。同时有一点值得注意，你在遇到那个男人后更改了自己的决定，对一个中学时期的孤僻男孩来说，改决定比做决定要难。难道雨真的大到不能淋回去吗？路明非都可以。我个人的判断是，你认识那个叫鹿天铭的家伙，而且会很信任他。因为一个孤僻的小男生是不会做出没有任何安全感的事情。”
“我没有安全感吗？”
“那你提升实力是为了什么？”
“为了不成为谁的累赘，为了不让身边的人，哪怕是陌生人，因我的实力不足而丧命。”
“这同样属于没有安全感的范畴。好了好了，我累了，结论给你了。如果严格按照你们说的，在见到鹿天铭的那一刻开始，楚子航就不是楚子航，前后都没问题，就中间这段，不是同一个人。”诺诺再次补充道：“除非楚子航认识那个家伙，而且很熟，否则他宁可冒雨跑回去，跟屌丝路明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