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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里人还没回来吗?”应辉问。
陈夏摇摇头:“还没有呢。”
“那……我能上去看看你的房间吗?是什么样子?我有点好奇”应辉带着笑意小心翼翼的说。
前面快到家了,陈夏愣了:“也没什么好看的,我都只有周末才回来。”
“那我能上去看看吗?看看就走。行不行啊。”他带着点撒娇的音调说,
陈夏心软了一下,不知怎么拒绝,沉默半天,她说:“那你看看就走。”
“好,我看看就走,保证!”他很高兴的拥抱了她一下,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隔了好几米远的距离向她家走去。
“不行,”陈夏走了几米又倒回来急急说:“还是我先上去,没问题,我在卧室窗子那儿给你招手,看见没人,你就上来,没有招手,你就自己回去。”
“好好”应辉看她过来先也吓一跳,听她说了,才又点点头:“就照你说的。”
陈夏打开门,进去又关上,开了灯,踮着脚做贼似的每个屋里看一遍,确定没人,又想了半天,下定了决心,终于跑到卧室向外面招招手,然后偷偷又到客厅,把大门开了一个缝。一会儿,应辉做贼似的就进来了,她赶紧关上门,两人都紧张得不行,陈夏勉强笑了一下,向他招招手,我住这个房间,她指指那边。
陈夏的房间很小,只摆得下一个单人床和一个衣柜,应辉进去看看:“哦,女孩子的房间是这样的啊,是比我们男的干净。”他转头看看陈夏,笑着轻轻把她抱住。
陈夏挣脱开:“好了,看完了,你现在该走了吧。”
“我知道,马上啊,别急。”他还是笑着:“喏,你现在去把这些灯都关了,我们把萤火虫放出来怎么样?我看看就走。”
陈夏迟疑了一下,看看他手里那一瓶萤火虫,又心动了:“好,放出来。”她跑去客厅把灯关了,又来卧室关掉灯关上门,现在黑漆漆一片了,在这安安静静又窄小的空间里,陈夏突然听到两人的心跳声,他低头抱住她亲了一下,然后打开瓶盖放到地上,陈夏看到一片美丽的光影陆续从瓶里飞出来,飞满这小小的一隅天地,在她头顶,在半空中,它们闪闪发亮,她从心里惊叹:“这真美啊……”
“送给你,陈夏,好看吗?”他说完吻住她的唇,
“什么……”陈夏来不及说出后面的,两人在黑暗里深深的接这个吻,电光火石间,大脑里只剩下我好喜欢眼前这个人。
是的,好喜欢,喜欢他的味道,喜欢他说话,他的什么都喜欢……
吻过之后,陈夏枕着他的手臂躺在床上看头上的萤火虫,窄窄的床两个人要挤着才能躺下,不说话,等狂跳的心静下来,那些美妙的光影就这样飞舞,飞舞,象要飞进她心里,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陈夏眼皮开始打架,想睡觉了,心里又放心不下,她对应辉说:“走吧,该走了,你在这儿,我心里害怕,睡不着觉。”
“唉,好吧”应辉唉了口气,在陈夏额头上又深深吻了一下,站起来走了。陈夏站在窗边送他,看到他回头潇洒挥挥手,影子渐渐消失不见,唇边浮起一个笑容,这个人,唉,我真舍不得他走。
第二天起来,萤火虫们都不见了,她愣愣的想了半天,算了,走就走了吧。
陈夏爸爸提前下来了,每个周末陈夏一定回来,打扮一番后出去玩,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暗暗跟在女儿后面,发现了她的秘密。
等到陈夏十点钟回到家,发现爸爸站在客厅里等着他,目光严峻:“你今晚干什么去了?”
“我?出去散步啊,和许芳儿一起。”
“根本不是!你说谎!”爸爸指着她,眼光喷着火:“你去跟人约会,是个男的,还去跳了舞!”
陈夏一下傻了,心脏象被锤了一下,呆呆盯着爸爸,“完了,被发现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在她后面发现这些的。
“象什么话!你是个女孩子,要自重啊!你妈又不在下面,你还在读书呢,怎么就不学好,在外面认识些不三不四的人呢,当初真不该让你去读这个技校,读成这样!”爸爸气愤的说着,陈夏低头不语,心里如波浪般起伏。
她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只剩羞愧。
“你,你是不是交的男朋友?我看见那个男的把手搭在你肩上,很亲密的样子,你们一起走。你还这么小,你说话!你说话!”
“我……”她蠕动嘴唇,不知怎么说,只有把头低得更低,
“你看你,回来两天都不着家,成天往外跑,每天晚上还化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给谁看哪,别人还以为你要去干什么呢,你让左邻右舍的看到你这样,背后怎么说我们家嘛,你给家里留点脸面吧。”爸爸气愤的拍着桌子。
“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妈说,她在上面还什么都不知道,以为你乖乖的读书呢。要是让她知道,你下来读书变成了这样,她一定捶胸顿足悔不当初啊。”
陈夏听到这儿忍不住呜呜咽咽的抽泣起来,想起被妈妈知道的后果让她心理压力变得无穷大。
“你还是要点脸吧……”歇了下,他最后说:“不准晚上再出去了,更不准再去找那些外面混的人!不然打断你的腿!”
陈夏一句话没说,走进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了,躺在床上收拾好彷徨的心情,把眼泪擦干,第二天照常回学校上课。
她看着黑板,老师在上面书写:退火与正火的目的,退火,将钢加热到临界点以上,保温,使钢全部A体化,然后随炉缓冷,以获得平衡状态的P体……她跟着抄下来,过不了多长时间,她们要毕业了呀,暂时收起这些情情爱爱的事,还得为以后打算呢。
所以当应辉又在窗下面吹口哨的时候,她赶紧丢了一个纸团下去,然后挥手让他走。纸条上面告诉他:爸爸在家,已经知道了她们两个的事,不准她再出门了,过段时间再说罢。
许芳儿经人介绍又打工去了,不在家。陈夏周末回到家里简直要憋死了。和她爸爸在家大眼瞪小眼,她拒绝在家待着了,管爸爸同意不同意,哪怕把妈妈搬出来吓唬她,她就回敬一句:“告诉!你现在就去告诉我妈!我才不管你们怎么样,反正我要出去玩,我学习了一周,回来就是放松的,就是要出去玩!”说完她摔门而去。
她悄悄跑到后面,看看爸爸没有跟踪,才放心去和应辉汇合,应辉借了摩托车等在那里,见她过来连忙载上她出去兜风,这样就不必担心被爸爸瞧见了。好久没有一起了,她心里是久别后的狂喜,把手环抱在他的腰间,头靠在他的背上,吹着自由自在的风,车开在一段从未去过的路上,不管应辉要载她去哪里,无论风景好坏,和他一起都是这样快乐甜蜜。
可是,回来的路上,她却又忍不住对应辉说:“我快毕业了,如果我走了,肯定会把你忘记的……”
他似乎吃了一惊,立刻站住问:“为什么呢?你可以回来看我……”
陈夏摇摇头,悲伤的望住他,不知该说什么,两个人都伤心起来,紧紧拥抱在一起,好象最后离别的时刻已经到来了一样,时间请你停下来,不要走!她抬头望着他,他望了她两秒才低下头吻她,这个吻起初有些颤抖,后来慢慢变得深情,仿佛两人互通了心意,然后得到了保证,最后慢慢平静下来。“不会的。”应辉说
“嗯。”陈夏最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