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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浅初次见纪桑榆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感觉,陈秋容这样一说,她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纪桑榆和女儿一样大,眉眼又如此相像,会不会她的儿子没死,和她一样也被人救起来了,流落至孤儿院,然后被纪家领养了?
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桑浅激动得心尖发颤,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挤出一抹笑,回答陈秋容,“大概这就是缘分吧。”
“我可以叫你太奶奶吗?”晚晚坐在桑浅身旁,歪着脑袋看着陈秋容,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陈秋容只觉得这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太可爱了,软软糯糯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生欢喜,嗓音不自觉柔和下来,“可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桑非晚,太奶奶可以叫我晚晚。”
“晚晚,很好听的名字。”
“谢谢太奶奶。”晚晚开心的笑了,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
桑浅摸摸女儿的头,“和哥哥去玩吧。”
“好。”晚晚滑下沙发,拉住纪桑榆的小手,“哥哥,我们继续去拼机器人好不好?”
“你又不会拼,有什么好玩的。”纪桑榆一脸嫌弃,却顺从的跟着晚晚朝玩具房走。
晚晚星星眼,“哥哥好厉害,哥哥最棒,晚晚喜欢看哥哥拼机器人。”
纪桑榆努力绷着小嘴不笑,但到底是个孩子,眼睛里亮晶晶的快乐却掩藏不住。
陈秋容第一次看见纪桑榆表现得这么开心,突然觉得或许给纪承洲找一个有孩子的女人做妻子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有孩子,才知道怎么做一个好妈妈,她将女儿教得这样活泼惹人爱,肯定也能照顾教育好纪桑榆。
陈秋容慈祥的目光一直目送两孩子进了玩具房才收回,“我将晚晚和桑榆安排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以后去学校和放学都一起由专车接送,这样你能轻松一些。”
“谢谢奶奶。”
两人又聊了片刻,陈秋容才起身离开。
桑浅迫不及待躲进卫生间拨通了文澜的电话,“文姐你帮我查一下纪桑榆是在哪家孤儿院被纪家领养的?”
“怎么突然想查这个?”
“他眉眼和晚晚很像。”
“你不会是怀疑他是晚晚的哥哥吧?那么大的海浪,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怎么可能……”文澜大概突然想到了一个母亲失子的痛苦,“抱歉,我……”
“没事,你说的没错,是我太异想天开了。”桑浅眼中的光渐渐暗淡下来,“我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丝希望,哪怕是妄念。”
“嗯,我这就着手去查。”
翌日清晨。
桑浅担心女儿初次回国不适应,本想让她在家里适应几天再去学校,可她不依,早早地就起床了,说要和哥哥一起去上学。
餐桌上拉着纪桑榆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什么学校有没有滑滑梯,有没有玩具,能不能看小猪佩奇,小朋友漂不漂亮……
纪桑榆高冷地不搭理她,问烦了就来一句,“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晚晚立刻期待的猛点小脑袋,然后低头赶紧吃早餐,吃完早餐就跟在纪桑榆屁股后面往司机的车上钻。
桑浅不放心,毕竟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又是第一天上学,她打算亲自送女儿去学校,刚要上车,却被女儿堵在了车门口,“妈咪,你上来干嘛?”
“妈咪送你去学校。”
晚晚往身旁纪桑榆身上蹭了蹭,“我有哥哥就行了,哥哥会保护我的,妈咪你去忙吧。”
桑浅,“……”
她知道女儿一直羡慕别人有哥哥,说哥哥很厉害,像奥特曼,能保护妹妹,之前还老是缠着她,让她给她生一个哥哥,所以才会这么粘纪桑榆。
只是她也不能有了哥哥忘了娘吧。
心酸。
桑浅关上车门,若是以往,女儿肯定趴在车窗上依依不舍地看她,然后和她说再见,叮嘱她放学早点去接她。
可今天,车门才关上,女儿就转身和纪桑榆说话去了。
这没心没肺的样子……
桑浅既失落,又开心。
失落女儿没那么依赖她了,开心女儿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桑浅目送车子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进了别墅。
今天纪承洲该运动了,黎修洁有事来不了,让桑浅自己看着办。
护工说以前他只负责帮忙搬运,具体运动事宜他不会,所以将纪承洲抱到量身定制的运动器材上躺好后就离开了。
桑浅学着上次黎修洁的样子将纪承洲的双腿微微岔开放到横杆上,然后她拉绳柄,纪承洲的双腿就会被横杠抬起来。
他双腿还挺沉,即便桑浅有些身体底子,十几个回合下来也有些吃力,主要是他完全不能动,全靠她使劲。
桑浅手臂有些酸麻的时候,一不留神,手上松了点劲,绳柄脱手而出,拉住已来不及,可如果任由纪承洲的双腿落下去。
轻则震伤脚踝,重则骨头都有可能震断。
桑浅眼疾手快扑过去抱住纪承洲的双腿。
没有人拉住绳柄几十斤重的横杠砰的一声砸了下来,发出震耳的响声。
桑浅抱腿的冲击力太大,撞得纪承洲身子一歪,眼看就要从并不宽阔的躺椅上掉下来。
怕摔坏了他,她抱着他一个翻转,垫在了他身下。
下一秒,她还没反应过来,纪承洲的嘴直直地压到她嘴上,不知道是疼的,还是麻的,她心尖猛然一颤。
眼睛膛大的时候见身上的男人也突然睁开了眼睛。
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
桑浅吓得一掌将纪承洲推到了地上,男人挺拔的身躯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唇,指尖有血,难怪这么疼,原来磕破皮了。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过快的呼吸才从地上坐起来,偏头,身旁的男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她微微蹙眉,刚才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纪承洲的眼神似乎产生了一丝情绪波动。
一闪即逝。
太快,以至于她无法肯定是真的,还是错觉。
一躺,一坐。
桑浅盯着纪承洲看了许久,最后又否定了自己荒唐的想法。
纪承洲又不傻,怎会放着位高权重的纪家掌权人不做,在这里装处处需要人照顾的植物人。
刚才应该是她的错觉。
桑浅俯身过去本想将纪承洲嘴上的血擦了,可手指碰到他柔软的唇,脑中立刻闪过他刚才压在她嘴上的画面。
心里像有一阵电流划过,传到指尖,酥麻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