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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欧阳空才收回目光，指了指身处的这个石窟：“这个地方，你还记得吗？”
林战环顾四周，说道：“感觉很熟悉，但没有什么印象。≥，”
“这个地方是冰封神殿的禁地，最重要的禁地之一，也是冰封神殿选在这里立派的原因之一。”欧阳空看着这个冰封神殿的重要根基缓缓说道：“这个地方叫做冰池，是整个人界最奇妙的几个地方之一。不但对修炼者的修为大有帮助，对疗伤去病也极有益处。你刚刚进来时应该也感到这里的奇妙之处了吧。”
林战听到这里眼神闪烁，大概猜到了一些事情。
“这个地方虽说玄妙，但以前却也远没有现在这么玄妙。”说到这，欧阳空突然转过头看向林战：“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半月前的一场变故引起。”
接下来欧阳空说的事，与林战之前听到的大致相同。自己被百花谷打成重伤，林天啸束手无策，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将自己带到冰封神殿。欧阳家族为救自己将自己送入冰池，随即冰池发生大变故。
“这次变故对冰封神殿来说并不是坏事，反而可以说是冰封神殿因祸得福。冰池的效力比以往强大的数十倍，这对冰封神殿来说利大过害。”
欧阳空延伸凝重的盯着林战：“但真正让老夫在意的是，引起这场变故的缘由，老夫到目前为止都猜想不透。”
猜想不透！猜想不透那就对了，《战神诀》这部功法天上地下只此一部，唯我战神所有。《战神诀》引起的变化别说是你，就是神魔降临恐怕也是半信半疑，下不了结论。
“按照老夫的阅历，见识和经验，在这个世界上能让老夫琢磨不透的事物屈指可数。像半月之前的景象老夫更是闻说未闻。所以这说明了当日引发冰池的缘由，不是人界之物。”
欧阳空说这话时，眼中突显锐利光芒直刺林战双眼。即便是在全神戒备的情况下，林战依旧感觉双目剧痛，脑海中也出现一阵混沌，自然无法掩饰听到欧阳空所说话时的震惊。
“你，究竟是谁？”
脑海的混沌只在一瞬之间就以平静，双眼也随即恢复正常。但林战心中的震动却久久无法平息。
不是人界之物，那只有可能是神魔之物。要得出这个结论并不困难。但让林战震惊的是，欧阳空仅凭一丝推断就这么轻松的得出了这个结论，更直接地指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你，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听起来是疑问句，但林战确信欧阳空问出的这句话是肯定句。
但是，欧阳空凭什么得出这个结论，仅仅只是因为《战神诀》不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内。
就这么简单？
林战没有回答欧阳空的问题，反而自己被一个深深的谜团包围。
“你，曾经见过与我一样的情况？”
半响后，林战反问了欧阳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但是林战问这话的语气欧阳空听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欧阳空眼睛微动，却没有在林战面前掩饰自己的变化：“曾经，一群无法被人界所理解的存在出现在了这片大陆上，我们在他们面前如蝼蚁一般脆弱。”
林战的呼吸一滞，紧握的双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一股若隐若现的杀气环绕在林战周围，那股突然出现的冰冷和毁灭的气息让欧阳空都感到胆寒，更加让欧阳空心惊。
他们果然来了。一群，还不是一个两个。这么长的时间应该也足够他们发现我的踪迹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是谁？魔主？基努？还是……她？
不管是谁，只要他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都会将他碾碎，作为万年前血债的第一笔利息。
不管……她是谁……
我会让他们知道，战神，真正被激怒的战神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林战的变化欧阳空看在眼里，他没有出声打扰林战。林战的变化已经能说明太多的问题了。
“他们，现在在哪？”
一股危险至极的气息从林战身上散发出来，林战的语气霸道冰冷，传到欧阳空的耳朵里不像是询问，更像是命令。
但欧阳空却感到自己无法抗拒这儿命令，无法抗拒着平静的语气下足可以冰封一切的冰冷。
欧阳空甚至觉得，外面这万年不化的冰峰都不及林战语气中的千分之一冰冷。
欧阳空无法反抗此刻的林战，就像一个士兵无法违抗暴怒中的将军。
“他们被我们所打败。”
欧阳空只说了这一句，就再没有在说下去。
不过林战也没有再追问下去。现在这种状况下欧阳空还无法说出口的事，那就是禁忌。
对于欧阳空这种人，禁忌，无论林战如何逼问欧阳空都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
除非林战能真正证明他自己有听这个禁忌的资格。
听到欧阳空回答的林战，膝盖曲起，右手搭在膝盖上，整个头颅被埋在右手臂之中，欧阳空看不到林战一丝的表情。
但欧阳空此时却感觉到林战在笑，在无声的狂笑、大笑。
这个笑不为其他，只因为欧阳空刚才说的那句话。
林战觉得那句话相当可笑。
打败？区区人类，区区人界能打败他们。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仅仅就是个笑话。
欧阳空明显感受到了林战的意思。按理说欧阳空因该感到羞耻、暴怒，居然被林战这一个毛头小子给耻笑。
但欧阳空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看向林战的眼神更加深邃。
“你，究竟是谁？”
这是欧阳空第三次问林战这个问题，接上林战刚才的反应，完整的问题应该是。
“你认识他们，你究竟是谁？”
或者“他们为你而来，你究竟是谁？”
第三次提问，欧阳空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林战也第一次对这个问题作出回应。
“我是谁？”
曾经这个问题不是一个问题。
我乃战神，三界之中无敌之存在，在我剑锋之下即便是神主魔主也是需要饮恨的对象。
我，乃无敌。
天上地下，三界乾坤，苍穹寰宇，谁能与我一战。
这，就是曾经的自己，曾经的我。
但现在呢？
现在的我，是谁？
凯撒？战神？无敌？还是一条丧家之犬？
现在的我连报仇的力量都没有，现在的我连保护一个区区林家的力量都没有，现在的我是一个连云青云、云清风之流都能随意欺凌的弱者。
现在的我还是曾经的无敌吗？
我还是战神凯撒吗？
如果我不是战神凯撒，那我又是谁？
如果我是战神凯撒，那我现在在这里干什么？我有何必呆在这里？
我是……
“你究竟是谁？”
第四次提问，欧阳空甚至有一些失态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我……我不是林战吗？”将头颅埋在右臂之中的林战，第一次将头抬了起来，眼中没有了刚才的冰冷杀气，而是一种明悟般的清明与狂喜。
“对呀，我就是林战呀，我就是林战，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是林战呀。”林战大笑着，笑的连眼泪都流下来了，但仍然忍不住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