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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名死士早已见过她的阵法,精神愈发的集中起来,每一个,眼睛都死死盯着那块小小的石子,上下游移。
“假设,这七个圆弧代表我们,这个三角代表秦营,经过我初步估计,秦营内将士约莫两万人,所以,这场战只能智取的方法,就是擒住王将!也就是,秦营此刻已经判节的将军——吕杨。”
“依我设想,秦营大部分士兵约莫还不明白自己已经判节,甚至,是不敢叛变。但是,如果吕杨来个苦肉计,逼其不得不反,要知道,人天生就是怕死的,战场上英雄与懦夫亦只是一线之差。而吕杨苦肉计的重要跳板,就是我,这个他已从赵魏口中探知的来使!”
轩儿的手游移回旋,写下苦肉计三个字,继而,又在后面写下计中计。五名死士与荆轲皆屏住呼吸,细细凝听着。心中的惊诧,随着轩儿的讲解,愈发的幽深。
“你们说,如果吕杨要反的话,该如何利用我这个来使呢?”唇角略弯,轩儿扯出个少见的笑容,明媚的近乎绚烂,眸底,却无半分笑意。
他们先是一怔,望着她泛白的指尖,心脏骤然缩紧,等待着轩儿将答案揭晓。
“一般而言,正常的寒暄过后,我会马上被栽上谋杀将军的大帽子。吕杨那厮必定不会真装被刺伤,所以,一定会选择假装中毒,呕血不止。然后他旗下的将领会抓住我,扣上大王无道斩杀忠将云云之类的帽子,引导着那群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士兵,走上不归之路。想必酒杯落下时,便是他下暗令的时候。届时,若是听见士兵的呼喊声,亦是你们行动的号令!明白吗?”
轩儿的分析,见血刺骨,将所有的脉络联系毫无巨细的剖析出来,众人心底不禁怀疑,她为何会如此了如指掌,甚至准确无误的推测?
“我重复问一句,都听清楚了没有?”
“主子,您一人前去,太过危险,如今吕杨这厮并不知来使是谁?不若由我等假扮,虽力量微薄,但愿意为主子身先士卒,在所不辞!”白泽的脸上写满了忠诚,轩儿于她的大恩,是她终其一生都难以报答的,哪怕,她们曾经是敌人。
这条命,也是时候该偿还了!
“放心,任务分配,我已经计划好了。”轩儿低下头,用石子抹去原来的圆形,分别在前进的军门前写上轩与荆二字,荆字位于暗影处,其意,再明显不过了。
此计若想成功,就必须有个可靠的影子护卫,且这个影子绝对不会被发现,暗杀之术,又必须十分了得才可以。
纵观五名死士,虽然他们才能各有千秋,可是隐藏与暗杀,这两项技巧,荆轲无疑是最擅长的。就凭刚刚他可以隐于树后不被她培养的死士发现,就足以证明他的才能,再加上,掌上的老茧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
轩儿是从死亡堆里爬出来的人,自然知道,那是无数鲜血淌过后,留下的印痕,是一辈子,都无法洗净的!
“女人,你不是一向很自得吗?怎么,还需要影子护卫?”荆轲不屑撇嘴,似笑非笑的唇角略含讽刺之意,但他的眼底,却溢满了认真与严肃。
这个计划,内里含的危险与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一旦失败,若真的如轩儿所言那般,吕杨有谋逆大王之心,放赵魏大军长驱直入,甚至起引领作用的话,那么大秦的江山,可就真的,危险了……。
“还有,你怎么说的这么准,好像你才是吕杨一样?”这让他非常的不爽,如果对一个还不曾谋面的人,都看的这般透,那这个女人对人性的分析,究竟到了怎么样可怕的地步?
“上战场就好比将脑袋悬在刀子上,多一分准备吗,自然就比人多一分活下来的希望,一切,只是生存的本能罢了。”轩儿的口气略含叹息的味道。如果知道自己要来,吕杨还想得出这个相当冒险的请君入瓮计策,那么,他实为一代将才啊——只是,可惜了。
不能为己所用,除之!
更何况,此人留不得的原因还有一个,他乃桓琦的嫡传弟子,但因桓琦本人曾扬言不收徒弟,故而此事,很少有人得知,轩儿亦是出发前多番调查才知晓的。而她,又是亲手杀死吕杨恩师的凶手,这么一个大梁子在里头,吕杨,不叛变也不可能!
“女人,虽然你分析的很透,但是,吕杨摆明设计你,万一你推测失误,后果是什么,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荆轲的表情说不出的认真,握着剑柄的手,关节处惨白的厉害。
“事到如今,我们亦只能将计就计!”
轩儿早已制定出五种对策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状况,自然,秦将叛节亦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虽然目前为止都只是她根据所收集到的情报所进行的推测,如今的秦营,就好比一头故作假寐随时都会张开血盆大口将她吞下腹的雄狮,她亦像在刀尖上起舞般,小心翼翼。
伪装一番后,轩儿驾马啸啸,一脸好像刚从千里远的地方疾奔过来的模样,天知道,她刚刚就在离军营不过五百米的高草丛。
“站住,来者何人?”守营的士兵戒备的斜举钩稽,沙哑的吼道。如同一条困倦到不行的老狗,丝毫不构成威慑力,却还要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拿着这个,速去通报,迟了,小心你们的脑袋!”轩儿秀眉微蹙,将凤令扬出,映照着军营内忽明忽暗的火光,栩栩如生的火凤纹路璀璨耀目,仿若是活生生的一般。
“你说通报就通报?当爷爷吃素的啊,拿块破玉在这唬爷?”
“凤……凤令?末将参见王后娘娘!”一声恭敬的参拜,视线偏移,只见秦将吕杨单膝跪地,双膝抱拳,刚毅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沉着如石,两眼狠瞪着那士兵。
“吕将军客气了,我有紧急军情,先进帐吧。”轩儿公式化的回答,水眸无端眯起,吕杨,居然朝自己行礼了?是他演技好,还是……有别的原因?
那名呵斥的士兵总算反应过来了,当即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硌膝的沙地上,朝轩儿猛的磕了个响头,连连哀痛道。
“小的该死,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让路。”轩儿冷漠的瞥了士兵一眼,心底更加疑惑,明明他是在朝自己跪地求饶,却不见他有真正的恐惧。
“娘娘请。”吕杨欠身开路,并未检查凤令真伪。
即便如此,轩儿紧捏着凤令的手心依然微沁出了汗水,心脏剧烈咚咚狂跳。真正的凤令早已被嬴政夺去,她手中的这一块,只是仿造的罢了,一旦在最开始的时候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虽然仿造的几乎难辨真伪,又是在黑夜之中,按理说,吕杨应该要勘察一番才对,可是他并未这么做。从容的行礼,接待,就连脸上的惊讶亦恰到好处,半分惊讶不多,半分恭敬不少。如果他是伪装的高手,那他的伪装术,亦未免太高明了。
还是说,与她先前所推测的那般,他已经叛变了?并且,收到了自己会来的消息?
轩儿走进营内,沉稳的脚步连半丝灰尘都不曾溅起,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每一个士兵的脸,正常的军营士兵该有的表情,仿佛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再细想一下刚刚的场景,似乎很通顺,可是,她却觉得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不然,脊背上那股凉森森的感觉,无从解释。
吕杨走在前头,凝望着他的背影,轩儿竟有股异常怪异的熟悉感,仿若即将落入蜘蛛网的飞蛾般,危机重重,四面楚歌。
帐内摆饰简单,整齐有致的摆放着弓弦,勾稽,披挂着备用的铠甲,正中央的矮桌上平铺着一张地图,轩儿与其席地相对而坐。一番客气的寒暄过后,开始进入主题。每说一句,轩儿都若有若无的观察着吕杨的表情,当他听闻赵魏大军来犯时,脸上恰到好处的惊讶,更是令轩儿水眸眯的更紧,心底的疑惑,瞬时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回事,呵……好些日子不见,差点就被他骗了!
轩儿淡然轻笑,唇角若白莲绽放,缓缓道。
“将军打算玩游戏到什么时候呢?”
“娘娘何出此言,什么游戏?”吕杨执起酒樽的手微怔,一脸茫然的模样。
“难道你认为我分不清活人与死人的区别吗?虽然你掩饰的很好,但你忘了一点,身处于刀口上的士兵,岂会还像先前那般正常,你太不了解人类了,魔……尊……”
语毕,哐啷——
酒盏破裂,冰凉的酒水溅洒了一地,吕杨恭敬的面容忽然变得有些狰狞,邪魅,修长的手骤然伸出,勾住她灵巧的下颌,妖冶的声音若淬毒的罂粟。
“女人,如果你不是这么无趣,这个游戏,明明可以更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