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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阎猎羽将满桌的奏折一挥,尽数摔在地。
跪地的人硬着头皮重复:“继阊国溃军之后,兰绍,降。”
“该死!这个邵将当真该死!”
“陛下息怒,邵将是宁死不降,可是军心已散,听闻番云大军是阊国二王爷安平硕坐阵,又有阊国派来的神秘军师,故我军才连连败捷。”
此时有人来报:“陛下,少王爷抱病,拒诏。”
“他敢!”阎猎羽好似要杀人。
好,你不肯出征是吧?
你就不怕朕拿海月云威胁你?
来人愣是不敢再说话。
忽地眼眸一暗。
若是给了他兵权他反了朕带着海月云走呢?
“都滚下去吧。”忽地他又好似泄了气的皮球:“等等,传近嫔来。”
少时,海月云人到。
他将她揽入怀中,低声说道:“臣天翔贪功急进,未曾绕开阊国,便在阊国受到伏击,被打得溃不成军,朕没让他回来,遣往魁北凑个援数。兰绍又失……”
“皇上,此时不派少王爷去,更待何时?”
他冷冷的笑了笑:“只怕他的心不在朕这。”
“皇上召过他了?”
“诏了,借病不见。”
海月云皱了皱眉头:“皇上可先派大军压进,至少保住魁北多一日是一日,再慢慢说服少王爷出征。”
阎猎羽忽地直视海月云,似乎想从她眼底看出什么来,问道:“你为何不力建交兵符与少王爷请他即刻出征?众大臣们都这么上奏。”
海月云笑了笑:“臣妾听闻一个多嘴的奴才说,少王爷喜欢臣妾,皇上才罢了少王爷的兵权,即是如此,又如何能给少王爷实权呢?”
阎猎羽笑了笑:“你是在要朕杀了他?”
海月云依旧笑着:“若是无用,杀了也罢。只是如今平乱,非他不可。”
阎猎羽不可否认,在戒指上的石头全然变成黑色以前,他对她只能说是半信半疑,究竟几分真,究竟几分假……
他徐徐说道:“如今魁北就近能调遣的兵马朕都调去了,朕有意让少王爷先快马加鞭赶往战场,援军随后赶至。”
“如此也好。”阎猎羽啊阎猎羽,你终是做不到爽快的交出兵符请少羽出征,你顾及的无非是你的宝座。
果真,阎猎羽说道:“朕想麻烦爱妃一件事。”
“皇上请说。”
“替朕将朕所期望的,告诉少王爷。朕期望少王爷能与大局为重,快马加鞭即刻赶往魁北。”
“臣妾领旨。”
风凉,月冷。
晚云淡薄,夜色苍茫。
诺大的皇宫,静谧的连走路声,也无法听见。
在老嬷引路下,她走在早已熟悉刻入灵魂的路上,他该是想起了什么的,否则断也不会这么久,才愿意踏进尚枣宫,且约在这里见面。
老嬷掌着的灯火总在跳跃,那无法道出语言的面庞上,那双眼好似未曾将她瞧够,她清楚,老嬷想跟她说的,太多太多了,却没有足够的时间教她一一笔画给她听,再者,她也不想听,只因为她不愿意再动摇。
老嬷做了个手势,示意阎少羽就在里面。
海月云点点头,推开房门进去,里面是柔和的光晕,熏笼氤氲,蒸的人昏昏欲睡。
“云儿?”说不出是喜,还是惊。
他身上有一层虚茫的清光,嘴唇泛白,昔日那谪仙般的少年,换来如今死寂般的深沉。
见到她时,他唇边却含起了浅浅的笑,眸光依旧璀璨,虽不若从前。
“我来,只是要问你一句话。”若冷月般皎洁的面庞,溢出温软的笑意,神里却仍是伤痕累累的叫人揪心。
话刚说完,便落入那温暖的怀抱,那温柔且含笑轻呢:“若答案是你要的,你就会跟我走?”
“你爱我吗?”
他凝视着她,只一字,却如血誓:“爱。”
这一声跃进心里,蓦地海月云眼里盈满了泪,她没有躲闪,只抬手抚上他的眉眼,指尖微微颤抖,双目渴求似的仔细看尽他的容颜,奈何雾蒙却叫她总觉不真实。
泪水猝然滑落,伴着低泣声,海月云伏在他怀里,想努力藏住她的不舍。
阎少羽揽她在怀紧紧,良久,他说:“我猜,你的答案,不是我要的。”言中无比苦涩。
任泪水打湿他的衣襟,她才抬起头,说道:“爱我,就不要问,我心底在想的是什么。”
阎少羽轻轻握住她的手,似乎意识到些什么,却终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两人再度拥抱良久,海月云才打破沉默:“天明时,你出征,我不会来送你,但你必须活着回来。”
阎少羽沉默,半晌才道:“你果真不愿意跟我走,我早该想到,只是一直不信,至少在你说出这句话以前,我都以为,你会跟我走。”
“你我之间的相互折磨,难道还少吗?明日出征,不求你凯旋,只要你他日能活着回来,即便是殇国灭,阊番两军破城而入,提着剑抵在我喉间,你也要活下来。”
语气如此决绝,不带半分恳求。
他手指轻轻替她拭去面上的泪痕:“在你眼里,没有什么比仇恨更重要,即便是爱情。”
室内顶端悬挂的琉璃宫灯,雕刻精致,溢出淡雅柔和的光晕。落在眼前少年微蹙的眉上,仿佛笼了一层淡淡的哀伤,那眸中的隐痛,终于深深藏了下去。
“照顾好自己。”
她知,他是答应她,出征了。
两军交战,已然数十日,殇国兵力虽强,不及敌军,叫阵多次,连续败之,敌军士气实足,各个如山林之虎,猛攻城门。
此时的魁北将才虽有几,却心不和,各执己见。
一个不服一个,各自率领一军一边苦力敌,一边几乎内战。
此番军情,实属管理的缺失:帝君调遣阎少羽全权统领,又因路途漫长大军一时难以赶到,近水楼台抽出近兵将数军相继赶至,各个将领谁也不服得谁,多见刚愎自用,自诩了得,一边是想邀功,一边是想总权,眼见阎少羽一日不至,殇国大军人数胜于敌军许多,却是越发不堪一击。
实在可笑。
十余日以来,殇国损兵数目庞大,倒不见真折了几个将,战前信兵连连加急呈报回上,皆是所言蛮子军队太过强盛,虚夸了敌军的实力,掩盖了将领之失。
各个皆是想要邀功请权,从战火被挑起时,魁北镇军呈报加急便虚夸敌军人数,凑之太急。
实则众多将领也是胸中有些才的,却被内部矛盾拦住了眼睛,并不是说他们胸无大志,相反,他们大志云云。
但两军交战,无人总将,内乱必起,几位当中若是其中一位主总权战情亦不会如此狼狈。
乱就乱在,殇军将领平起平坐,且各个自认为怀才,自皆争其锋,败阵以后又各指不是,矛盾已然不同于相互看不惯,若不是敌军牵制,只怕相对先内讧打了起来。
帝君近水楼台指军赴阵,却不给总权,即是暂且先指派也只字未提,直接看去,倒是觉得帝君无治,反转一想,若是帝君昏庸无治,又是如何有能耐帝位长期以来未曾动摇?
无非就是他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信不得他人。
无非就是多了海月云这样一个‘祸水’。
这些暂且放下,城门将破,魁北危在旦夕,急急急!
“报――东北方向发现敌军!”远远高喊的声音回荡在杀气腾腾的城墙上,军士从云梯奔跑上来,城墙一道道火把跳跃在他疲倦的双眼中,印照着焦急的神情,他扬着沙哑的嗓子好似连续喊了一整天“敌军在东北方向城墙下挖起了地洞!”
一阵风来,火把齐齐跳跃得诡异非常,传报的军士共有九位,各自分去各位将领前呈报,城墙之上的武将满脸胡渣应是月足未忙得及整理,双眸中也带有几分疲倦,听闻这传报后,几分好不容易爬上的疲倦瞬时烟消云散!
“你说什么!蛮子在东北边挖地洞!挖到哪了?”一边说着一边风风火火的冲向云梯奔往东北面城墙,急于去看。
呈报的军士也不容丝毫喘息,快步跟着“发现的时候敌军已然快挖通面了,东北面的军士来时已增千人,弩箭带火轮番射敌。”
“怎么都快挖到面了才发现,你们是吃什么长大的!都他娘瞎了眼睛!”此人竟是那被释放的俘将,邵将。
“将军们争执谁守东北面,东北面原驻兵因此事被调遣至城门抵御,此时的东北面正是潜守缺乏,将军们未增兵的空隙,敌军就谁不知鬼不觉的挖起了地洞。在下猜测,必定是军内有奸细,对我军情形知晓详细,挖了几日才未曾叫我军察觉,方才增兵一去便瞧见敌军,火箭弩箭轮番几波才有人发现城墙下有地洞!”
“都他娘的吃粪长大的!”他青筋直冒“奸细必须找出来,剁了喂狗,把头颅扔到敌军阵营去。”
两人步子飞快,如同奔跑,说话间已然到了事发点。
他拉着嗓门呼喝“带一队人拎酒来,弄死狗洞里的蛮子兵!”刚一嗓子呼喝,一直飞快的弩箭就射中了他的锁骨,直接穿透!
那方传来了大喝的笑声,声音是个女子,便是那公主谢佳了:“殇国的将军是不是各个都跟缩头乌龟似的,胆小如鼠啊?”
说罢那方便滔天的笑。
而这方却迎来了漫天红火的箭矢,箭矢两边飞走,更多的是在暗黑中精准度高的弩箭,一个眨眼便是多少人倒下,多少人受连。
尾随的军士急忙扶住邵将,拉着就往掩物后躲,被邵将一把推攮开:“老子死不了!他娘的快去拿酒坛子,带一队人顺着地洞位置往下浇!狗洞挖穿前势必烧死躲在里面挖坑的蛮子!”
又一阵风过,火把跳跃,他眉头一皱,今日的风向尽是朝着彤阳吹来,天时不利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