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瘸腿二爷

度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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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假乱真

    活灵活现

    上一章咱们说到,凤萍教李东如何见人说话,孩子是一个家庭的结晶,人活一世为的就是培养好自己的孩子,让孩子更好的发展,再教育和培养孩子方面,凤萍有着自己独到的想法,从李东如此懂事就可以看出,凤萍的教育理念是正确的。

    “四奶奶好”。李东跟这个售货员妇女打着招呼。

    “哎呦呦我的大孙子。”

    一个瘸腿的老人突然从后面抱起了小李东,吓得李东一阵手刨脚蹬的挣扎。

    “二叔。”凤萍也是吓了一跳,可看清来人竟是自己的叔公公,于是放下心来打着招呼。

    因为这个人对李东日后玄学的研究和发展影响巨大,所以在这里我们得对这个人做个简单的介绍。

    李东的这个二爷爷叫李宝田,可这个大名很少有人知道,人们只知道他叫李二。因为为人直爽,酷爱多管闲事、抱打不平,所以更多的人喜欢叫他瘸二也或者瘸二爷。

    李东爷爷去世之前,他只是给东村后山老王家放放羊。因为当时自己的哥哥还在世,生活还算过得去。自从哥哥去世之后,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王家人只能供自己个温饱,可老了以后呢,虽然作为五保户的他还能拿点政府的救济金,但还是为自己的将来担起了心。

    瘸二爷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象棋下的不错,下棋也讲究个缘分,这么多的棋友之中,他最喜欢跟姜家老三姜开立下棋,虽然年龄差距悬殊,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就是说不出的那种对路,可以说是忘年之交。

    一天,姜开立拿了个丧葬用的纸人到了李保田的家里,这纸扎人进院,不管在农村还是在城市都同样的让人忌讳,尽管两人处的好,但二爷还是沉下了脸。

    “你拿这玩意干嘛?

    丧气。”

    可姜开立却嬉皮笑脸的说:“二叔,想赚钱不,想赚钱以后咱俩就干这买卖。”

    二爷看了看自己的手,夸张的说:“你逗我,就我这手,能把这五个杈掰开不并上,那就挺好了!”

    “你认字吗?不认识吧,那棋上的字你哪个字不会写?不会咱们可以学呀,熟能生巧。

    我先学,学会了教你,马上就结婚了,家里哥们多,赚点钱盖房。”

    两个人都不是光说不练的主,说干就干,姜开立又是个心灵手巧的年轻人,把那纸人拆了看着里面的结构后,没用多长时间就弄好了,之后又买来了其他的纸制品,把二爷家当成了他进行研究学习的根据地,十几天的功夫就学会了。开始的时候两个人就在家里卖,后来在集市北面的桥头简单建了间铁皮房,专门售卖纸活制品,而且取了个相当霸气的名字“桥头堡”。由于那个时候都怕发大水,所以审批房基地这块相当简单。

    等姜开立结婚后,二爷独自经营着这家店,在千锤百炼之下,还真让他整出点名堂。

    大哥死之后,因为李东的父亲自己都顾不过自己,所以看见自己的这位瘸二叔躲着走,这人就是这样“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二爷心想,别看你现在瞧不起你二叔,但你二叔也不是指着(指着,东北话:指望,依靠。)别人过日子的人,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

    别看这瘸二爷他看不上那个侄子,可隔辈亲。在二爷的心里,大人是大人,孩子是孩子,更何况凤萍是个懂事儿的侄媳妇。每次在集市见他都二叔二叔的叫,让这个孤寡的瘸老头倍感亲切,如果不是侄子不在家怕不方便,二爷早都想看看李东这个大孙子了……

    “老四媳妇,给二哥拿几捆彩纸再来上一捆烧纸。”瘸二爷先跟售货员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又跟李东的妈妈说:“凤萍,东东我抱着玩一会,一会给你送回家去。”

    一听这话,小李东可不干了,这个小时候抱他打帆的老头他早就不记得了,嘴里喊着:“妈妈,我要去买鸡。

    妈妈~。”

    “这孩子,跟你二爷去,你二爷给你买一堆好吃的。

    你二爷爷可有钱,要啥都能给你买。

    给您二哥,我都给你捆好了,一共一元零八分。”

    没等凤萍说话,售货员将二爷要买的纸递给二爷抢话说到。

    “去、跟你二爷去,到那别乱让你二爷买东西,回来妈给你买“啪叽”(啪叽piaji,当时的一种卡片玩具)。

    李东一听“啪叽”,利马多云转晴,因为这种玩具他向往很久了,自己小叔给过自己两张,尽管图案都看不清了,可他一直都当成宝贝似的。今天到集市上看到了一整张整套的啪叽,向妈妈索要,可却被妈妈无情的拒绝了,妈妈告诉李东不能太贪,买啪叽就不能买鸡,买鸡就不能买啪叽,只能选一样……

    李东被二爷爷抱着回了自己的店铺,“开立,你们三口帮二叔再看一会,我带这小子买点东西。”说完又看见姜开立家的小女娃:“得了,店关了吧。

    二叔今天高兴,把店关了,二叔请你们下馆子。”

    “爸爸、妈妈,什么叫馆子?”姜开立家的小女孩用蚊蝇般细小的声音问到。

    小李东拿着一根建铁皮房剩下的铁管嬉笑着说道:“哈哈,这你都不知道,这就是管子。”

    他的话说完引起屋里的人哄堂大笑。

    “犇羴鱻”是一家当地非常有名的回族特色餐馆,老板是自己大哥把兄弟的儿子,所以二爷每次想解馋就到这来。

    店里摆设十分简单,几张方桌,几条长条蹬,就是这里的陈设,因为那个年头手头都不怎么宽裕,所以食客也不多。

    就坐的时候,姜开立两夫妻做一条凳子上,老爷子独自坐一条凳子,而这两个小家伙自然坐在了一起。

    华夏自古就有这么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多大的人找多大的人似乎天生就不用教,从小就知道。小李东看到这个面容白皙、清秀可人的小妹妹后,那小屁股就像扎刺了一样,没一丁点的老实劲,这让姜开立的老婆一个劲的皱着眉头,恐怕自己的女儿让这个折腾鬼给弄摔了。可姜开立像是看透了小孩子的心思一般,调侃着小李东:“东东,等长大了娇娇给你做老婆过日子你要不要。”

    小孩子哪懂什么是老婆,什么是过日子的。于是东东好好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妹妹,重重的点了点头。

    “哎呦~疼。”

    姜开立大声喊疼,因为自己的老婆正用手指狠厉的扭着自己的大腿小声的低语,“我让你在胡说八道~”。

    二爷把李东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凤萍看着李东抱着的一大堆东西狠厉的瞪着他,“没告诉你不要乱花二爷爷的钱吗?这孩子你是一点也不听话。”

    可二爷却阻止了凤萍的训话说:“凤萍,孩子可没要,这是我上赶子买的。

    我就这么一个大孙子,不给他花给谁花。”

    “二叔,小孩子可不能娇惯,会把他惯坏的。”

    “他是我们哥俩的命根子,二叔愿意。”二爷说完这句话,将手里装鸡仔的篮子放到了地上,转身离开,经管没在多说什么话,可凤萍从这个孤寡的老头背影看出了一种落寞与伤感。

    “二叔,吃过饭再走……”

    老人听了凤萍的话,并没有回头,只是挥了一下手,可脸上却堆满了心满意足的微笑,凤萍的这句话让这个瘸老人觉得还有亲情的存在。

    “东东,让妈妈看看二爷爷都给你买什么了。”凤萍一手拎着鸡仔而另一只手搭在了儿子的脖颈上,向屋里走去。

    回到屋里,李东把所有的东西都摆在了炕上一样一样的显摆着,“这是短袖、这个是跨蓝背心、这是啪叽、还有塑料鞋、这还有……”李东翻找着自己‘迪卡布’上衣的衣兜,将两个气球和一大把糖球拿了出来显摆说:“这还有气球和糖球子。”

    “这么多呀,二爷爷对你真好。可是妈妈要告诉你,以后不准再乱花二爷爷的钱,二爷爷的钱是给自己养老的,等遇到个什么头疼脑热的能拿出钱来买药。你都给花了,等二爷爷病了怎么办,你能给买药啊?”

    凤萍不想把道理跟孩子讲的太深奥,毕竟东东才是个虚岁才五岁的孩子,说深了孩子也听不懂。

    今天,凤萍发现自己的儿子跟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似乎话比以前多了,不是问这就是问那的。在那个时代,大多数的父母因为忙,都会忽视孩子的某些轻微的变化,可凤萍是个很细心的人,孩子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准知道,对孩子的每一个问题也都会认真回答,而不是应付了事。她还会慎重考虑孩子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比如今天虚岁只有五岁的小李东就问了一个让凤萍感到莫名其妙的问题。

    “妈妈、妈妈,什么是老婆,过日子都要干什么呀?”李东小嘴里含着大大的糖球,有些含糊不清的问妈妈。

    凤萍明显就是一愣,盯着一边腮帮鼓鼓的李东问:“东东,告诉妈妈,你是在哪听到的这句话?”

    小孩子就是爱显摆,李东虽然懂事比较早,但毕竟也是个孩子,于是就奶声奶气的回答说,“今天,二爷爷带我下馆子了,吃了烧麦,还喝了羊杂汤。”说着跟凤萍伸出了四个手指头,“我吃了四个烧麦。”

    凤萍知道自己儿子是在显摆自己能吃,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道:“我儿子真能,吃了四个呢,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在家你也要跟下馆子一样,吃的饱饱的妈妈才喜欢。

    大儿子,告诉妈妈之后呢?”

    “之后二爷爷就带我买了好吃的和好玩的,还有小鸡仔。”似乎这个只记着吃的小家伙忽略了妈妈要问的重点。

    问话是要讲究策略和方法的,跟小孩子也是一样,懂得利用迂回战术,也要懂得避重就轻的询问,这一点凤萍做的就很好。凤萍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并没有在直接问孩子关于老婆的问题,而是说:“把今天跟二爷爷去玩的事跟妈妈说说呗,妈妈可喜欢跟我儿子聊天了,跟个小大人一样。”

    小李东居然听到妈妈夸奖自己像个大人,高兴不已。要知道,小孩子可都是想成为大人的,他们以为成了大人做就会无拘无束,做什么事都不用被人管制着。做大人就要有个大人的样子,于是小李东把自己家唯一的一条长条凳上的东西搬了下去,把凳子摆在妈妈面前,学二爷爷的样子,翘着二郎腿跟妈妈一五一十的叙述着和二爷爷吃饭时发生的所有事情……

    咱们话表两头,再说一说回去之后的瘸二爷。

    二爷回到了店铺,把老婆、孩子送回家的姜开立在店里等着他。

    “二叔,你可回来了,这次我帮你接了个大活,替别人扎个“替童”。二瞎说了,活做好了能给咱这个数。”姜开立跟瘸二爷比了个五的手势。

    二爷听了就是一惊,“什么这老骗子一张嘴就给咱们一张大工人(第三套五元人民币)?”

    “是啊,这只是给咱们的,那个被忽悠的雇主给他多少还不知道呢。”姜开立替二爷装好一烟袋锅的烟草,并帮着点着递给二爷说。

    “都说这张嘴三分利,可这老东西的心也太黑了,就看几本破书,剩下全都靠个忽悠,开立你说他哪有一点真本事。”二爷接过老烟袋,愤愤不平到。

    “别气了二叔,这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你还是研究怎么把活给人家干好吧。”说着又将一个包裹递给了二爷。

    “咋的,这店给我了,伸把手你都不愿意了,非得等我回来,别忘了,我这手艺可都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二爷说是说,可还是接过了包裹。

    “得了吧,以后再有人问你,你可别说是我教的,我可没你那手艺,扎出来的纸人跟真的一样,嘚回(deihui东北话:幸亏的意思)我没重操旧业,不然真应了那句撑死徒弟饿死师傅的话了。”

    二爷听了姜开立的话,瞪了他一眼,“别跟我说那没用的,当初不是你,我现在可能连“破子”(东北话:泔水的意思)都喝不上。”

    二爷一边跟姜开立斗着嘴,一边打开了包裹,包裹里是一套小孩穿的红棉袄和一张色素低劣的彩色照片。

    二爷用手指丈量衣服的长度,两拃(拃:成人拇指和中指张开的长度,大约是二十厘米)半长,测量完开始细心的动手工制作了。

    下面笔者给大家讲一下书中替童是什么意思,说起这替童就离不开封建迷信,那什么叫做替童呢,这替童说白了就是小孩子的替身,通常是画的或者像二爷这样用纸扎的,传说传承于巫师,后流落到民间。但这都是谣言,“姑望言之、姑望听之”。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迷信的东西,只要迷信就一定会害人,轻则破财,重则招灾。在笔者小的时候就遇见过这样的一件事,也不知道是谁在马路的中间就摆放着这样的东西,之后造成了一个司机误以为是真人,为了避让造车严重的交通意外。明知道是迷信,那为什么当时笔者看到了却没给挪开,只是那时还小,如果放到现在,尽管有诸多忌讳,我也一定会将其挪开,因为我知道什么也大不过救人一命,救人一命胜造~~~~。

    咱们再把话拉回来说二爷,经过一个下午和一整晚的时间,那个叫做替童的小纸人在姜开立和二爷的联手制作下终于完成,把纸人穿上那件孩子的小红袄后竟跟真人一般无二、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