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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神想了想,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抬头温声道:“皇上,玥儿与雪儿都睡了,皇上留在这儿着实不方便,不如这样吧!皇上去桃花源等臣妾,臣妾看着玥儿和雪儿睡好了就过去找皇上。”
皇帝凝神一想,道:“也好,那就这样吧!芯儿,你可记住了,可别让朕一直等着。”
魏妍芯含笑点头:“臣妾岂有那个胆子,怎么都不敢啊!”
皇帝轻柔抚了抚她的肩,口吻柔如四月风:“好,那朕等着你,一直等着,直到你来为止。”
魏妍芯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嗯,臣妾知道,皇上去吧!”
皇帝温和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魏妍芯轻轻而笑,回身坐到榻上,端起茶盏悠然的戳着,眉目间的悬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皇上说要一直等着她,等着她去了为止,若是她不去他会一直等着吗?她倒要看看,他会不会一直等着?
正月寒风萧瑟,天际没有月光,紫禁城沦陷在一片漆黑之中,皇帝缓步走在桃花源中,仅靠着几盏宫灯辨别方向,走到秋千架前,他挥了挥手。
待众人退了下去,他弯腰坐到秋千架上,微微抬头望着天际,没有任何月光便罢了,就连星星都没有几颗,好似都冷得躲了起来。
正是冬季,桃花源尽是干枯的树枝,一阵寒风吹来,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搓了搓手藏于衣袖中,他心中开始疑问了,这般晚了,她会不会来?她真的会来吗?有了这些不坚定的想法,心下愈加的冷,他挑了挑眉,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这些,她会来的,她一定回来的!
目光眺望远方,眉宇间勾起深深的回忆之色,就让这美好的回忆温暖他冰冷的心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旁的高玉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终于等不住了,往秋千架走去,见皇帝依旧那么坐在那里,走到身旁轻轻道:“皇上,皇上回去吧!都这般晚了,令贵妃娘娘怕是不会来了。”
皇帝回过神,问道:“什么时辰了?”
高玉躬腰道:“已经过子时了,皇上,天气这般冷的很,皇上当心龙体啊!”
皇帝摆了摆手:“无碍。”
高玉劝道:“皇上,这大过年的您不能在这外头过着啊,要不,奴才去看看娘娘,说不准儿啊是娘娘忘记了呢!”
皇帝淡淡道:“不用了,她竟叫朕等着,她就不会忘,朕相信她会来,她一定会来。”
高玉道:“皇上,皇上您先回去吧!天气这般冷,若是伤着了龙体,奴才可担不起责任,皇上回去吧!”
皇帝那股倔强劲儿又上来了,笑着道:“回去?你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一宿,明儿去御膳房做事。”
高玉忙笑道:“皇上,皇上可真会与奴才开玩笑,奴才跟着皇上这么多年,奴才舍不得啊!皇上定也不忍心赶奴才走啊!”
皇帝笑道:“若是不想走,就闭上你的嘴,不要在朕耳边唠唠叨叨。”
高玉道:“皇上,那您可冤枉奴才了,奴才可是为皇上的龙体着想啊!奴才没有功劳,没有苦劳,哪还有心劳啊!”
寒冷的夜晚,万籁寂静的桃花源,只听得呼呼的冷风声和两人说说笑笑的谈话声。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直到天际缓缓亮开,皇帝的脸已冻得微微发紫,坐在秋千架上迟迟不愿离去,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居然让自己在这里等了一宿,他的心犹如掉到了腊月的湖水中,冰凉刺骨,从头到脚!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带着满心满肺的失望,在晨光初升前回到了养心殿。
高玉看着他喷嚏不断,忙喧来了太医。
皇帝在冷风中吹了一宿,一直强壮的身子弱了下来,彻彻底底的病了一场,为了不让太后担心,他让高玉把事情瞒了下来,接下来的两天,他也没再去永寿宫。
皇帝不来,魏妍芯也不想太多,大年初一晚上放了人家鸽子,他心里难免不好受,不来看她也正常的很,她也不在乎。
这日一清早,魏妍芯带着盈玥和盈雪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太后喜欢两个孩子就将她们留在了宫中玩,她自己先回去照顾永琰,刚走出慈宁宫,便瞧见高玉在外头焦急的徘徊着。
高玉见她出来,忙上前跪安:“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魏妍芯轻轻道:“高公公起来吧!看公公的样子好似在此等着本宫?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高玉缓缓起身道:“娘娘,娘娘救救皇上吧!”
魏妍芯一惊,疑道:“皇上怎么了?”
高玉微微低下头,好似受了什么委屈:“娘娘不知道,初一那晚,皇上在桃花源等着娘娘,一直等到天亮呢!回宫后就生病了,奴才愚钝,又照顾不好皇上,皇上的病就越发严重了。”
魏妍芯骤然一怔,那晚他真的在桃花源等了一个晚上?!他怎么那么傻?他是傻子吗?顿了顿神,温声道:“你怎么不劝着皇上,皇上糊涂,你也糊涂。”
高玉委屈道:“娘娘恕罪,奴才糊涂,可是皇上的性子娘娘又不是不知道,岂是奴才能劝得了的。”
魏妍芯缓缓迈开步伐,边走边道:“太医怎么说?要不要紧?”
高玉跟在后头,答道:“奴才嘴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娘娘去看看就知道了。”
魏妍芯走进养心殿,心下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好久了,好久没有进过养心殿了,久到她几乎快忘记了养心殿的大门,不想再进时,却是为了自己的玩笑。
皇帝面色苍白了好些,憔悴了好些,本坐在榻上看书,见魏妍芯进来,他百分惊讶!做梦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这个时候来。
看着他那么憔悴,魏妍芯心口隐隐一痛,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她没有跪安,走到桌边斟了盏茶给他,责备道:“都病成这般了,还不知道好好休息下。”
听得这般口吻,皇帝心里除了惊讶更是意外,放下手中的茶盏,轻轻握住她的手,口吻柔的春风:“芯儿,你怎么来了?”
魏妍芯轻声道:“怎么?不欢迎臣妾来吗?来了还不让坐?”
皇帝忙将身子往边上移了移,拉着她坐下身,温润笑道:“你看,朕不是高兴的忘记了吗?朕怎么会不欢迎你来呢?朕时时刻刻都想你来。”
魏妍芯抿了抿唇,淡淡道:“皇上怎么就跟个傻子一样,那么冷在桃花源等着做什么?臣妾没去,皇上就不知道回去吗?”
皇帝温声道:“朕不是担心你会去吗?朕若是回去了,你瞧不见朕不是白白跑了一遭。”
魏妍芯微微一惊,望着他道:“皇上不怪臣妾?”
皇帝柔柔笑道:“朕怪你做什么?若能抱得美人归,朕做什么都愿意。”
魏妍芯轻轻一笑:“都这时候了,皇上还没个正经儿,别人不懂得照顾皇上,皇上自己还不会照顾自己吗?”
皇帝孩子般耸了耸肩,道:“朕就是不会照顾自己,那你来照顾朕好不好?”
魏妍芯清浅笑道:“皇上若是要臣妾照顾,皇上就得事事听臣妾的。”言毕,她对着外头唤道:“来人啦!”
高玉走进屋道:“娘娘有何吩咐?”
魏妍芯吩咐道:“去太医院请太医来,屋里的暖炉多加几个,香炉里的香料换成檀香,再做些清淡的饭菜,并一碗燕窝雪梨来。”
高玉连连点头:“是,奴才立马就去。”
皇帝看着这一系列的安排,眉宇都笑成了月牙:“芯儿,为难你为朕想的这么周到。”
魏妍芯站起身道:“皇上起来。”
皇帝一惊:“啊?咳咳......”
魏妍芯忙扶着他,担心道:“皇上,皇上您怎么样?去床上睡会儿吧!”
皇帝站起身,笑道:“芯儿,你好久没有这么关心朕了,你愿意照顾朕,朕自然愿意什么都听你的。”
魏妍芯扶着她往龙榻走去,淡淡道:“皇上还是快些好起来吧!臣妾可没那么多时间照顾皇上,臣妾还要照顾琰儿呢?”
皇帝坐上龙榻掖好被子,温温而笑:“要不把琰儿接过来,你一起照顾,怎么样?”
魏妍芯一愣,轻笑道:“皇上若是再没个正经儿,臣妾可要走了。”
皇帝忙一把住她的手:“不许走,你走了谁来照顾朕啊!芯儿,你欺骗朕在先,你可得好好补偿朕,咳咳......”
魏妍芯忙为他抚了抚胸口,语气带着几分责备:“谁让皇上那般傻,跟傻子一样,冷着了都不知道回去,生病了还不告诉臣妾,咳的这么厉害,也不让太医过来看看,皇上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臣妾岂不是罪无可恕了。”
皇帝的手抚上她的肩,语意沉沉:“朕不是不想让你担心吗?就算朕有个什么事儿,也与你无关啦!你可不许自责。”
魏妍芯欲要开口,只听得外头一阵脚步声,两人一同看过去,皇帝顿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