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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嫔满脸镇定,淡淡笑道:“豫妃娘娘当真以为可以只手撑天吗?”
碧月冷笑道:“能不能诚嫔试试就知道了。”
诚嫔不受威胁,转身便要离去,碧月一把拦住了她,厉声道:“诚嫔,你就非要与本宫作对吗?”
诚嫔嘴角划出几分薄薄的笑意,似照在冰上的阳光:“嫔妾不敢与娘娘作对,也不想与娘娘作对,但嫔妾不想看到皇上的龙裔有损,所以,就算娘娘容不下嫔妾,嫔妾也不会与娘娘狼狈为奸。”
碧月冷冷的看着她,围着她走了两圈道:“令贵妃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连死都不怕,诚嫔,本宫告诉你,这个薏仁粥你送也得送,不送也得送。”
诚嫔轻轻一笑:“怎么?娘娘还能把嫔妾绑着去不成?”
碧月看她的目光不含任何温情:“你不顾及你自己的性命,本宫还不信,你不顾及你父亲的安慰,你胆敢与本宫作对,本宫立即叫兄长弹劾你父亲,不要觉得本宫是在恐吓你,本宫说到做到。”
诚嫔不卑不亢,只蕴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嫔妾没有记错的话,娘娘的兄长和大人是文官吧!嫔妾的父亲可是武官啦!敢问娘娘,一个文官如何弹劾武官呢?”
碧月神色骤然一变,气急败坏:“你......”
诚嫔温和道:“嫔妾不知道娘娘与令贵妃娘娘之前有什么恩怨情仇,可再怎么说,孩子都是无辜的,娘娘何苦要与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过不去呢?又怎么狠心伤害一个七个月大的婴儿呢?”
碧月忍气道:“本宫要怎么样轮不到你来说,诚嫔,本宫再问你一遍,你送还是不送。”
诚嫔沉稳道:“不送,有本事娘娘自己送去,为何要怂恿慎嫔送呢?”她的目光往慎嫔身上一撇,带了几分讥讽:“慎嫔,你都被人利用了还毫不知情,若是令贵妃真的小产了,你觉得皇上会不追究吗?”
慎嫔凝神一想,旋即不以为然道:“被人利用?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笨吗?诚嫔,你就不要想着做好人了,还是想如何保全自己吧!”
诚嫔优雅笑道:“我不会与你们同流合污陷害令贵妃娘娘,你们若是要杀我,我悉听尊便。”
慎嫔忙道:“那我们若是让你走呢?”
诚嫔微微想了想,轻言道:“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你们必需就此收手。”
碧月冷哼一声:“你当本宫是三岁小孩儿吗?就是骗人,也要骗的真实一点吧!诚嫔,本宫再告诉你,你今日若是不帮本宫把薏仁粥给令贵妃送过去,你只有死路一条,你自己选吧!不要说本宫没有给你机会。”
诚嫔撇开目光看向一旁的贴身宫女茗绘,茗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碧月闻她不说话,心底忍住的火气一下子串上心头,冷冷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啦!给本宫把诚嫔抓起来。”
两个宫女上前一把抓住诚嫔的臂膀,让她动弹不得。
茗绘惊讶不已,心里既是害怕又是紧张,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她小心翼翼地往后退着,见时机成熟转身便跑。
慎嫔见她跑开,慌忙道:“抓住她,你们还杵在那儿做什么,给本宫抓住她。”
听得命令,候在外头的两名内监立马上前拦住她的去路,茗绘咬了咬牙,弯下身子一个机灵便从两人中间的空隙中钻了出去,顾不上身子的疼痛与伤口,站起身就跑。
慎嫔见两位内监愣了神,厉声道:“快追啊!人都跑了还愣着做什么,若是让那贱婢跑去通风报信了,你们都不要给本宫回来了。”
碧月望了诚嫔一眼,冷冷道:“把她给本宫带走。”
慎嫔望了一眼碧月离去的方向,再看了一眼门外,转身跟了上去。
茗绘从韵景轩出来径直往天地一家春而去,小安子候在外头,见她急匆匆跑来,上前问道:“你......你不是诚嫔娘娘的宫女吗?怎么来咱们这儿了?”
茗绘一把抓住他的衣裳,喘气道:“娘娘在吗?贵妃娘娘在吗?”
小安子点头道:“在呢!不过这会儿在午睡,有什么事儿等娘娘醒了再说吧!”
茗绘急着道:“不行不行,等不得,你去帮我通报一声吧!我有急事要见贵妃娘娘。”
小安子笑着道:“那可不行,娘娘正在午睡呢!我怎么好打扰娘娘,再大的事儿也大不过娘娘和阿哥呀!”
茗绘死死的扯着他的衣袖,恳求道:“我真的有急事,你就帮我通报一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人命关天,你就行行好吧!现下除了贵妃娘娘,没人能帮得了咱们娘娘了,求求你了,你帮个忙好不好?”
小安子犹豫道:“这......”
茗绘不等他回答,对着里头喊道:“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奴婢是茗绘,是诚嫔娘娘身边的宫女,奴婢有急事求贵妃娘娘帮忙,求娘娘救救诚嫔娘娘......”
小安子忙捂住她的嘴,责备道:“你不要命了,若是吵到娘娘和阿哥,看你怎么办?”
茗绘不理会他,扳开他的手继续喊道:“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救命啊!贵妃娘娘您救救诚嫔娘娘吧......”
魏妍芯睡得正香,被外头的吵闹声惊醒,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坐起了身,问道:“怎么了?什么事儿啊?”
落寒望了外头一眼,回道:“是诚嫔娘娘身边的宫女茗绘,在外头叫着有急事儿要见娘娘。”
魏妍芯没睡醒般点了点头:“竟是有事儿,就让她进来吧!”
话落,茗绘便冲了进来,一下子就扑到她脚下,哭着道:“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您救救诚嫔娘娘吧!”
魏妍芯眉心一蹙:“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茗绘带着一脸的泪水,抽泣道:“豫妃娘娘和慎嫔娘娘把诚嫔娘娘给抓起来了,她们还说要杀了诚嫔娘娘。”
魏妍芯骤然一惊,疑道:“什么?!她们为什么要抓诚嫔?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说详细些。”
茗绘轻声道:“豫妃娘娘和慎嫔娘娘计划着要害娘娘您小产,诚嫔娘娘无意间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却被豫妃娘娘发现了,豫妃娘娘逼着娘娘与她们一同陷害您,娘娘不同意,她们就把娘娘抓起来了,奴婢是趁乱逃出来的,娘娘,您想办法救救诚嫔娘娘吧!”
魏妍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碧月做事越来越明目张胆了,她就这样把诚嫔抓去,她就一点儿都不怕吗?凝神想了半刻道:“你知道她们把诚嫔带去哪儿了吗?”
茗绘摇头道:“奴婢不知道,奴婢见事情不妙就赶紧跑了出来,她们要把娘娘带去哪儿,要把娘娘怎么样,奴婢一点儿都不知道。”
魏妍芯伸手扶起她:“来,先起来,你放心吧!本宫一定救下诚嫔。”她略思虑的顷刻,问道:“当时有哪些人在场?”
茗绘站起身道:“只有豫妃娘娘和慎嫔娘娘,别无他人。”
魏妍芯缓缓站起身,蹙眉凝思着起来,片刻后对着落寒道:“落寒,你去九州清晏请皇上过来一趟,皇上过来时,我若不在便叫皇上在此等等,半刻时辰我没有回来,让皇上去韵景轩找我。”回头对着茗绘道:“你就先留在这儿,其他事情交给本宫去做。”
茗绘连连点头,感激不已:“谢谢娘娘,奴婢谢谢娘娘。”
魏妍芯抚了抚隆起的腹部,慨然道:“枼蓉,你随我去趟繁英阁。”
落寒担心道:“娘娘,您有着身子呢,出去怕是不方便啊!”
魏妍芯摆了摆手:“没事,我自有分寸。”言毕,便携着枼蓉的手走了出去。
碧月把慎嫔遣了回去,吩咐两个宫女将诚嫔带去了畅春园的莲花池旁,待两个宫女退到一旁,她走到诚嫔身旁,冷冷道:“诚嫔,看到这潭池水了吗?很清澈很透明是吧?好似也很适合你,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仍旧不知好歹,这潭池水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诚嫔淡淡一笑:“娘娘要把嫔妾怎么样,嫔妾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但嫔妾相信,人在做天在看,老天自会明辨黑白,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娘娘还是早日回头吧!”
碧月悠然一笑,那笑意却是无尽的讽刺:“就算以后有报应,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本宫不怕,欺君之罪的事儿本宫都敢做,本宫还怕什么?”她目光落向远方,泛起了缕缕伤感,半刻回眸道:“诚嫔,你告诉本宫,你爱皇上吗?你是真的爱皇上,还是迫不得已进宫?或者是为了家中荣耀?”
诚嫔微微噻语,竟不知何如回答。
碧月嘴角勾起一丝苦苦的笑意,那么伤怀,那么心痛:“在这个后宫,有多少女人是为了名利和地位而讨好皇上,到底有几个是真正的爱皇上?而皇上爱的又有几个?”
诚嫔微微蹙了蹙眉,温声道:“宫中都是如此,可娘娘不能因为这样就要陷害令贵妃娘娘,皇上宠她不是她的错,那个无辜的孩子更没有错。”
碧月冷笑一声,淡淡道:“你爱过人吗?你知道爱一个人却要把他让给别人的那种痛苦吗?你知道看着自己爱的人伤心难过那种心痛吗?你没有,因为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她微微抬头望着天际,轻声道:“诚嫔,你要怪本宫心狠,你知道的太多了,本宫绝对容不下你,留在这后宫之中只会更痛苦寂寞,还是早日去极乐世界吧!在哪里会很快乐,不会有忧伤。”
她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苦涩一笑,伸手移到她的背部,用力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