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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哧一声,盈盈的笑声将这样的气氛给打破了。
常子衿调皮的笑着看着被震惊到的孟美人和书容,然后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你们两个这么严肃做什么?”
无辜的眨着眼睛,就好像刚才的戏弄并不存在一样。
放下警惕的孟美人很是无语的看着常子衿,“你又调皮了,刚才说的那样突然,害得我可是整个心都提起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这样微妙的变化,两个人的关系从有着距离,到了现在这样的亲近,真是变化无常。
“就是,连奴婢也被小主给吓了一跳呢。”书容脸色也恢复了笑意,手心里不断的冒着冷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常子衿这个玩笑,着实开的有些大了。
不过虽是玩笑话,但又有一番别的意味。
恢复平淡的笑容,常子衿目光望着书容,将手中还轻握着的药碗递给她,“沏壶茶过来,再端一碟孟姐姐喜欢的马蹄糕。”
“是。”书容听话乖巧道,面不改色的接过药碗,缓步走了出去,一切都看起来很正常,没有一丝的异样。
直到关上门的那一刻,佯装平静的书容终于忍受不住了,啪一声,药碗就这样直直的落在了地上,变成了碎片。
而这一声,刚好将书容给惊醒了,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便立刻蹲下身来,连忙去捡拾,碎片不小心划伤了书容的手指,鲜红的血液就这样顺着白皙的指尖冒了出来,缓缓落下,连碎片上都有鲜血的痕迹。
颓废的蹲在那里,就像是一个被遗落的孩子。
一旁的莲香听到动静后,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匆忙的小跑了过来,看到书容的时候,莲香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紧紧的逼着的房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猜测。
缓缓的蹲下身来,执起了书容手,柔声问道:“疼吗?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后半声略微带有一丝责备的意味。
反应迟钝的书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就是不小心把碗打碎了而已。”
略微带有一抹歉意,到底是她做错了事情,不管是因为什么,错的是她。
莲香松了口气,“不就是把碗打碎了而已,小主是不会怪罪的,你还是处理下伤口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可以了。”
似安抚的语气,只要没事,她就可以放心了,其余的什么都是不经意间的错事而已,谁又能没有一点错呢?
“没关系的,这里我来就好,你就去沏壶茶,端蝶马蹄糕送到小主屋里就好。”语气里略微有些情书的意味,她书容暂时没有办法做的事情,就只好让莲香先去代劳吧。
刚刚才的那一声响,屋里面肯定全部都听到了,还不知道该怎样去解释,微微的叹息,有些无奈,同时又有些懊恼。
莲香很不放心地看着书容,虽然相比之下,小主的命令比较重要,可是她看着书容就不大放心。
还是想要收拾好再去,小主同孟美人一样,对她们都是性子极好,晚一会儿,也应该无妨吧。
正要抬手去捡拾碎片的时候,就被书容给拦了下来,毅然的看着她,摇了摇头,“相信我,这里交给我,你快去吧,别让小主和孟美人等久了。”
压了压嗓子,生怕屋里的人听到会担心,所以还是不惹事的好。
原本还是想帮了忙再走的莲香,在这一刻竟然有些犹豫,两边的为难,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好放弃。
“那我去了,你自己小心些,别再伤着自己了。”莲香不放心的叮嘱着书容,生怕她再次不小心划破了指头,要是再留下血来,这该如何是好?
再不放心,该做的事情,终究是要去做的。
莲香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向厨房去,三步一回头的看着还蹲在原地的书容,心里一直担心着她,希望她能够不要再让自己受伤。
而这个时候常子衿的房间里却是一片的沉寂,自从那声响传来的时候,孟美人和常子衿的谈话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猜测应该是书容,毕竟书容刚出去,而响声就发生了。
“这是怎么了?我去看看吧。”惊讶的孟美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向门的方向张望了一下,然后又回过头来看着常子衿,轻拍着常子衿的手背说道。
正欲起身的时候,却被常子衿一把给拉住了,孟美人疑惑的看着常子衿,而常子衿很淡然的摇了摇头,“别去。”
单单只是这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喉咙却有些发涩。常子衿明白,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出去看,而是需要安静的呆在屋里。
看到常子衿这样坚定的神情,孟美人也就放弃了,坐好了身子,轻声说道:“许是你刚才的那话吓着那丫头了。”
略微有一丝的责备,也有着一丝的自责,原以为常子衿身边的奴婢,心里承受能力应该都是很强的,怎么这么一句玩笑话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而此刻的常子衿却是极其认真的看着孟美人,坦坦荡荡道:“孟姐姐,我并不是要吓她,而是给她提着醒。”
这原本才是常子衿的真正用意,如今盯着她们的人可谓是越来越多,不得不越来越警惕,就连这宫中,也是绝对不可以放松警惕的。
“你这话可让我越来越糊涂了。”孟美人云淡风轻的模样,完全不似刚才那般,一点也表现不出来糊涂的样子。
常子衿不禁打趣道:“孟姐姐你要是糊涂了,那妹妹说的可不就是胡话。”微微伸了伸身子,半躺的久了,浑身都感觉有些酥软了。
是的,常子衿想表达什么意思,孟美人又怎么会不懂,不过是装作不懂而已。
说的太明白,反而也不好。
于是,房间里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后,就诡异的消失不见了,寻不到任何的踪迹。
莲香就是在这个时候推开门走进来的,端着常子衿刚才说要的东西,缓步走至桌子上,放在桌子上。
执起茶壶,将温热的茶水分别倒至两个茶杯里,先端起一杯走到了孟美人身边,“孟小主请用茶。”
“恩。”孟美人浅浅的笑着接过,轻轻的应声。
随后,又将另一杯茶端至常子衿面前,正欲开口的时候,就被常子衿给打断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浅泯了一口清茶,反复留恋着它的滋味,而后抬起头看着莲香,随意的询问道。
约摸猜到了几分,甚至都有些确定了,但常子衿还是想要再确认一下。
“书容不小心将药碗打碎了,碎片划破了手指。”莲香如实的回答道,回答着别人的疑问,但自己心里仍旧是有很多的疑问,比如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但莲香并没有问出口,因为她知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要说。祸从口出的道理,她不是不知道,哪怕面前的人是常子衿,但终究轮不到她来多管闲事的,这才是做奴婢的本分。
“记得给她包扎一下,这几日的琐事,你就要多操心了。”常子衿点点头,意思是自己已经知道了,然后就这样简单的嘱咐了几句。
果然不出她所料,左右不过只是打破了一只碗而已,若是因为不小心被人算计了,那失去的不仅仅只是几滴血了,那就有可能是命了。
“是,奴婢告退。”微微颔首后,不禁抬头偷偷的打量了常子衿几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就放弃了,退了出去。
这时的门外,书容已经将那些碎片收拾好了,不过地上还残留几滴血迹而已,过段时间也许就看不到了吧。
没有人会知道,这个如同牢笼一般的皇宫里,沾满了多少鲜血。
莲香略微有些放心,便去寻找书容了。
一片落叶被风吹的划过,正好落在了血迹上,遮盖住了它。
看似是一种伪装,这样的伪装,反而更加惹人瞩目。
“你这个样子,真的好么?”孟美人有一丝的担心,她们能够承受和理解的,而别人未必也能够可以吧。
更何况,那些根本无法去体会人心险恶的单纯的女子,是绝对想不到会发生这样残忍的事情,这样残酷的现实,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可怕了。
但生存在这种地方,自然是要逼迫的,没有逼迫,如何成长,如何生存。
后宫之中,有多少女人,不就是这样被逼出来的么?违背了她们的善性,只为达到目的,虚伪的烙印紧紧的在她们身上刻下了痕迹。
“或许有些残忍吧,但这样的残忍若能够换她一条性命,也就不算什么了。”常子衿就是这样平淡的,看不见的东西,确实可怕,就算是防不胜防,也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这样的观点孟美人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这也就看她们的造化了。”
路都是自己走的,无法选择环境,但是还拥有选择道路的权利,一切都由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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