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狗蛋发病

二马二马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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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等到了一年中的春节长假。林路回家看望父母。走之前给师傅拜年,买了不少年货,其中就有师傅家那只名叫“四月”的狗的两月的狗粮。一个人在家没热气,提升室内的温度。师母到女儿那一去不回,师傅说一人一狗也还算习惯。

    那一天蜻蜓电话上说我们这太阳原始奇特,雾裹住光芒粉抹着山脊,北边明亮南边昏暗。林子里斜着一条条光带,鸟儿在光带中谱五线谱。1898年,33岁的卡普阿房间也是遇上了一个这样的早晨。明媚的阳光来到卡普阿房间那一瞬间,被乌克兰夺目的天空给迷住了。一个酷爱故乡素有念乡情结的那坡里人,天地间的光辉给了他激动与想象。他一气呵成写下《我的太阳》。

    我此时眼前也是即将跳出云雾的那一轮可爱的太阳。

    在远离意大利的异乡,他的炽热迸发出了万丈光芒。

    我知道你不会唱,我也不会唱,很多人都不会唱。但我们知道它,听过它。林路,你那的太阳是帕瓦罗蒂的男高音吗?扔掉你手上的电焊枪,快向明亮的地方跑去,有一个太阳等着你!

    “那一天”,指的是危难时刻的那一天。野猪汹汹而来,自己要被吃掉了。她要顾她的脸,倒地面贴黄土抱头。她喊林路晓连环。晓连环在附近可以救她,那为什么要喊林路呢?站在赵家大宅的翘楚楼台上,望着远山,想到了远方。这一刻,她看到的太阳与卡普阿谱写的太阳恒古不变。

    林路说你很异常你怎么了?

    蜻蜓说你差点见不到我了。

    林路邀请电话打完后,小玉也打来电话邀请。

    林路说我到村口接你们。

    蜻蜓说还早着呢。远远看见好像是林路的背影。三人连忙躲进一笼树后。

    也就是这时遇上了狗蛋。

    看见躲躲藏藏三个漂亮女生,狗蛋心里美好了一下。

    你们在躲谁?

    蜻蜓指着那幢钻进了林路背影的农家房,问那是林路的家吗?狗蛋说没错。

    苏妤说我们是林路的朋友。我们已看到林路在他门前给我们打了电话,我们撒谎说还有一小时才到,躲着不想让他看见。我们先在村子里转悠转悠,然后天兵天将,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狗蛋说先到我家去坐吧。我给你们泡茶。他指了指显然是村中最气派的一幢小洋楼。

    晓连环说那走吧!蜻蜓苏妤互望,想不到晓连环答应的这样坚决。

    过路人向狗蛋打招呼,这个难听的名字被三个女孩记住了。

    狗蛋的家居按城市人的设备布置。屋顶太阳能提供着四季热水,有大冰柜立在开放式厨房,客厅大电视机前是真皮沙发。进屋脱鞋,华丽的中堂大梯分开了楼上的左右过廊。唯一碍眼又不可乎略的是洋房贴着一间瓦房偏屋:猪圈。

    他和林路是从小要好的朋友。林路小时候不调皮,半个城里孩子,干干净净,不像他们在土坎子挖洞捉地鼠。林路总是在城里的大伯家过年过寒假,穿得一身漂亮衣服回村。是第一个在村里有平板手机的中学生。与他们格格不入,村里孩子要挖坑陷他。

    坑有一米深,用竹篮搭上蒙层纸壳,再洒上泥用树枝扫平,与旁边的土色一致。拿一个人当诱饵用一句话让林路朝他走来,其余人等着林路跌进坑大笑。

    狗蛋说这个游戏有危险,架空的竹签会戳人。林路就要一脚踩到坑上时,狗蛋叫喊别动,有坑!

    林路站定,平静的目光扫射一村子与他为敌的孩子。葵生在这当中。挖坑葵生最起劲,虎头虎脑,掀把泥土扬起像端午节舞狮绸带在空中一弧线。林路气愤葵生这个东西前天才向他讨要了两块巧克力,这东西油亮亮一脑瓜背叛和无情无义。林路说,你还我两块巧克力!

    葵生自知可耻。自知比在场人多了两块巧克力的可疑立场。无奈之下,葵生一步跳下他自己挖的坑,一堆牛屎在坑里。狗蛋说,幸好竹签没有伤到葵生。

    把林路故事听得一脸春风的是蜻蜓。狗蛋又讲了一个和林路小时候的故事,蜻蜓依然是一脸的兴旺。苏妤就不明白蜻蜓为什么投入超常的兴趣,明明故事里葵生领衔主角,林路在里面只是个路人甲。

    没谁注意晓连环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她把狗蛋家屋后两颗橙子树上的橙子摘光装满一背篓,背进客厅往地上一坐。金黄大个的橙子漂亮得赛过了在场的三个女孩。晓连环当家作主的霸道气焰把狗蛋见的世面一铁锤。狗蛋第一个词是“打劫”,接下来是东北三省沦陷,最后是鬼子进村。苏妤咬紧牙关不能笑,一笑可能把肚子笑痛,笑神经在突破牙关,苏妤捂着嘴双肩抖动。

    蜻蜓把晓连环扯到一边。晓连环高声说带回林路家慢慢吃。蜻蜓红着脸给晓连环灌输着礼仪。孔子,孟子,韩非子,客人,别人的东西,等等。晓连环说是狗蛋让她去摘的。

    一连几天,狗蛋都在想一个严峻的问题:我什么时候答应她去摘橙子的?

    晓连环说:你说全部都熟透了,再不摘就会全部落到地上。随便摘,摘完,吃不完背走,还给我拿了一个背篓。

    一背篓橙子对于并不小气的狗蛋不算什么。让狗蛋陷入混沌落入黑洞撞上南墙的是他什么时候对晓连环姑娘说了那些话,还给她找了背篓。

    在她们走后,在两棵树上的果实一个不剩的到了林路家里,他回忆回忆回忆,从入门到晓连环和背篓落地的一段迷雾重重的历程。

    没错,他先是给她们三人泡茶。拿了三个茶杯,紫砂陶的,去厨房水龙头下冲洗。这时,电水壶的水响了。他一脸含笑地把三个紫砂陶杯摆放在茶几上,打开柜子,拿出上好的精装铁观音,用木勺每杯舀了一勺。十分匀量。他不会茶艺,但看过茶艺。手腕那么一扭一绕。

    水开了。洗茶杯,然后半兑,最后全斟。

    接着……接着他讲林路和他从小就是要好的朋友,拉近他和三位美女的距离,就是要她们知道的是——其实不光是她们,全世界的人都应知道,他狗蛋早已今非昔比。小洋楼修得全村人窃窃私语,歪瞄正看。一大卡车家电家具一趟装满三层楼房。有钱,有钱了。再不是当年村里的低保户。不偷不抢不骗,钱有多方方正正,来得就有多正正方方。

    他说,林路小时候是个不调皮的孩子……

    除了讲林路,他是否还讲过别的什么?有没有出过门?有没有从猪圈屋给晓连环拿背篓?有没有说让晓连环去摘橙子那些话?晓连环是什么时候从他眼前消失的?他是不是要用木棍给自己一下才能想起这些?

    要到医院做脑CT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