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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半天没有说话,羲和仿佛感知到了些什么,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衣袖,眼底满是祈求,“小哥哥~我们带着五皇兄一起走!好不好?”
萧明瑄正想开口,马车内的赵子哲先一步开了口,声音有些嘶哑,“羲和,跟着九皇子走吧,先去安全的地方。”
“我不要!我要皇兄一起!”小姑娘固执地紧,挣扎着就要往回冲。
眼瞧着前方的有几个漏网之鱼朝这边走来,赵子哲心里担忧,语气不由得重了几分,“羲和听话!皇兄不会有事的!”
“我不!”羲和煞白着一张小脸,明明自己也怕得要死,却死死地拽着帘子,死活不肯松手,语气间带着几分哽咽,“我不会抛下皇兄!绝对不会!”
赵子哲的一只手骤然捏紧了轮椅的扶手,只觉得一颗心砰砰地跳着,眼前的景象慢慢虚化,一滴泪竟顺着鼻钩流了下来,触口生涩。
萧明瑄掩下眼底的阴沉,看了眼不断逼近地劫匪,心一横,“带上!一起走!”
两个小人合力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赵子哲的轮椅搬了下来,三人朝着密林中跑去。
约莫一刻钟左右,前方已然是一方断崖,没处走了。
约莫着够远了,三人便停下歇息,等赵成宁来找。
“为什么会有劫匪啊?”
前脚刚说这里安全,结果后脚就被劫了,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不清楚,国学院不是第一年组织游学,也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虽说跑了一路,但萧明瑄呼吸平稳,没有一点累着的样子,抬手间动作异常沉稳,“除非……”
“除非他们知道是皇城的队伍,早已埋伏在此处。”赵子哲顺嘴接上了话。
小姑娘咬着手沉思道:“以前没有坏人,现在有了坏人,今年有什么新东西吗?”
萧明瑄和赵子哲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和去年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赵成宁、赵谨渊、赵子哲以及……第一次出远门的羲和。
大皇子和二皇子经常在外,若目标是他们,大可不必等到这个时候。
赵子哲有腿疾,根本无利可图。
那他们的目标只能是……赵羲和。
萧明瑄眸色略微沉了沉,风吹起他额间的碎发,掩住不明的神色。
忽然,眼神一凛,脸色骤变。
“糟了!那群人……来了。”
三人的心沉下了谷底。
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小姑娘紧紧抓着一包药粉立在一旁,抿紧双唇盯着不远处的一群劫匪。
那人看见羲和,便跟一旁的人耳语了两句。
随后便道:“把那个小公主交出来,剩下两个人可以走了。”
“不可能。”萧明瑄将人护在身后,冷冷地吐出几个字,面色冷峻。
为首的劫匪狞笑一声,“行啊,我送你下黄泉去。”
“动手!”劫匪大喝一声,顿时有七八个人朝着三人冲来。
赵子哲的轮椅笨重,为了躲闪,一个不慎竟从轮椅上掉落下来。
萧明瑄这边情况也不好,他虽有武功,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带着羲和。
很快便不敌,被逼得节节后退。
只差一步,人就会掉下万丈深渊。
萧明瑄失了力气,头顶的刀刃眼看着就要落下来,他却提不起一丝一毫地力气去抵挡。
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小哥哥,蹲下!”
萧明瑄一个闪身让开了位置,羲和一把将药粉撒了过去,顿时对面爆发了惊天的痛叫声。
“啊啊啊啊啊……”一群人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羲和便趁机跑过去把萧明瑄从崖边拉了回来。
“小哥哥……”羲和大口喘息着,紧紧地抱着萧明瑄,心里满是后怕。
差一点,就差一点。
那一刻,如果萧明瑄不信任羲和,或者羲和慢了一步,萧明瑄估计就是一具尸体了。
“没事……没事了。”
二人说话间,密林中传来一阵马蹄声,羲和心下一惊,心底满是恐惧。
不会这么倒霉吧?还有人马?
“羲和!”
赵成宁的声音远远传来,小姑娘才舒了一口气,瘫倒在萧明瑄怀里,“是大哥哥,大哥哥来找我们啦。”
为首的劫匪脸色大变,眼眸在两拨人间流转,忽然心下一横,提着刀就要来抓羲和。
萧明瑄迎面而下,死死地挡着小姑娘,眼底凶光乍现,恶狠狠地盯着劫匪,“滚!敢动她一下试试!”
那神情宛如一只狼崽子,劫匪忍不住被吓得后退了两步。
随后唾骂一句,一脚上去踢在萧明瑄的胸口上。
那一脚力气极大,萧明瑄体力不支如同一块破布一般飞了出去,跌落悬崖。
“小哥哥!”
羲和眼睁睁地看着萧明瑄面带痛苦地跌落,想都没想跟着跳了下去,如同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直直地落了下去,劫匪想要抓人的手扑了个空。
“羲和!”赵子哲嘶声裂肺的吼叫声响彻在悬崖边,他双目赤红,腿却使不上力,只好依靠手臂的力量一点点地朝着悬崖边爬去。
“羲和,妹妹!妹妹……”赵子哲神情癫狂,大半个身子落在悬崖外,因为爬行双手沾满了尘土和鲜血却浑然不觉,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崖底的那一片云雾,可却没找到羲和一丝一毫的身影。
“子哲!子哲你别这样!”赵谨渊先一步冲过来把摇摇欲坠的赵子哲从悬崖边拉回来。
赵子哲意识混乱,灰头土脸,他死死地抓着赵谨渊的袖子,话都说不清楚,“哥!二哥!救救羲和!救救妹妹!她掉下悬崖了!哥!我求你!你快去救救她!”
说到最后,语气间已然染上了哭腔。
赵子哲得知断腿时都未曾像今日这般绝望过。
那是羲和,是他的妹妹,是将他从泥潭里拉出来的妹妹啊!是唯一一个愿意对着他伸手的人啊!
“我知道!你别气,我这就带兵下去找,一定能找到羲和的,没事的,没事的。”
赵谨渊这一番话像是说给仓皇的赵子哲,也像是安慰自己的。
山间密林下的悬崖高可万丈,活下来的几率太渺茫了。
“子哲,听话,我让人先带你回马车休息,找到人会告诉你的。”
赵子哲死咬着唇瓣,许久之后难捱地点了点头,“好,我回去等着。”
他心知自己行动不便,只会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