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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牛流马,是三国时候大名鼎鼎的诸葛亮发明的运输工具,分为木牛与流马。
史载建兴九年至十二年,诸葛亮在北伐时所使用,其载重量为“一岁粮”,大约四百斤以上,每日行程为“特行者数十里,群行三十里”,为当时征战中的蜀汉十万大军运输粮食。
不过虽然传说的无比神奇,可真实的样式、样貌现在没什么人知道,只不过有各种各样的猜测和模仿。
《三国志·蜀志·诸葛亮传》记载着:“亮性长于巧思,损益连弩,木牛流马,皆出其意。”
再仔细翻翻,只能找到“建兴九年,亮复出祁山,以木牛运,粮尽退军;十二年春,亮悉大众由斜谷出,以流马运,据武功五丈原,与司马宣王对于渭南。”
孙烦了在书中翻来翻去,不过都是这么些文字,别说详细一点的图纸,就是稍微细节一点儿的描述都很少。
可他分明记得,自己小时候是有过一个能够推着满院子跑的小木马的,那个玩具据说是还是故去的亡兄耀祖送给他的,说是哥哥当年曾缴获了海盗的一艘书船,在上面找到了不少珍稀古籍,其中有一本,就记载了木牛流马的详细做法,于是哥哥闲暇之余,就照着做出来一个小的,拿给幼弟玩玩。
那个木马现在早就找不到了,也不知道是玩坏了,还是父亲怕睹物思人,偷偷给藏起来了。
烦了记得确切,肯定有这么个东西,因为有一次那小木马跑得比他还快,他蹒跚走不稳,追不上,还狠狠摔过一记狗啃泥呢,地上的尖石头正好划破他的眼角,老祖宗总是后怕,说差一点儿,就伤到眼睛了。
那个小小的月牙形状的疤,现在照镜子还能看见呢。
木牛流马的设计,能让木头做的小马跑的比人快,说不定,也可以给柱子哥重新做一双木头腿,让他重新下地走起来呢。
在窝棚脱口而出说能让柱子下地走的时候,烦了想的,就是那匹奔腾的小木马。
可是在自己偌大的书房里,根本找不到什么图纸啊,难道就拿着这几个字就和咚妹儿、墩子他们交差吗?人家准以为他又一次食言,戏弄人家呢!
那就真的做不成朋友了。
除了烦了的书房,孙府最具规模的书房,就是孙权谋的大书房了。
整整三间大屋子,全是顶天立地的大书架子,满满的占据着每一面墙壁,书架上的线装书排列的整整齐齐,挨得密密实实,很多都是烦了心仪了很久,但不敢开口和父亲借的。
当年哥哥带回来的海盗古籍,应该也在里面。
可是,那么多书,到底哪一本是呢?
就算查到了哪一本,又怎么偷偷拿出来呢?
父亲一向对书房看的很紧,轻易不让进去,别说偷了,借一本出去都难。
少了一本,他都知道。
父亲有个规矩,要是哪一个同僚好友想和他借书,不论当时人家身上带了什么喜欢的东西,扇子坠儿也好,玉佩也好,手串子也好,什么都没带的,哪怕银子也好,都要押在他那里。他书房里有个专门的木匣收纳这些抵押物。
想借书,就把抵押的东西留下。等还书的时候,再一点不差的物归原主。
要是不舍得抵押,那你就别借。
要是忘了还书,时间久了,父亲就按照你押下来的东西,派人上门去要了。
时间久了,南岸的富贵人家圈子,都知道孙大人的爱书癖好,轻易不开口,真要借了,没有敢马马虎虎不当回事儿的。
父亲这么护着自己的那些宝贝书,孙烦了想进去偷一本,可真是挺犯难的。
入夜之后,他把露台上的花盆通通搬进了屋子里,又备好了一只鲸油大蜡烛和一个蓝色灯笼罩子。
这是他和咚妹儿他们约好的暗号,要是有事儿想请他们过来了,就把露台给收拾干净,给大尾巴降落留出来地方,再把大蜡烛点亮了,罩上蓝灯笼,好让咚妹儿看见。
周围的灯笼不是红的就是黄的,蓝色的显眼点,这个罩子还是他自己画的呢。
一般的事儿,一个蓝灯笼就够了。
着急的时候,点三个。
他得请那两个小伙伴过来商量商量,也好让他们知道他的难处,绝不是他信口开河,随便推诿,而是真的有办法让柱子哥走起来,但是图纸不太好拿出来。
今夜是个上弦月,月朗星稀,天上的云也淡淡的没有几缕,都低低的压在海平面上了,层层叠叠的,像是要摞着一堆堆的大馒头。
初秋的夜晚有些凉了,烦了披着薄毯子,坐在露台上等着,他不想在屋子里等,觉得那样显得不太有诚意,而且,他也喜欢看大尾巴远远飞来的样子,就像是一朵金光闪闪的莲花,在空中徐徐绽开,轻盈的向他飘来,在夜色中美的就像一场梦一样,简直有点不真实。
他经常琢磨,为什么上天让咚妹儿拥有了这样神奇的宠物呢?这个疍家的小丫头何德何能,连个大字都不识几个呢!她懂什么是乘风归去的潇洒吗?她知道什么是广寒月桂的孤傲吗?估计都没听说过吧。
她好像连一双鞋都没有呢,每次见面都是光着脚的。
听说疍家人都买不起鞋。
不过咚妹儿的心地确实是不坏,人很孝顺,也善良。先是为自己妈出头惹了事,然后又不怕麻烦,为了柱子哥前后奔走。
要是他父亲受了什么欺负,他是肯定不会为了父亲出头的。好像也没必要,父亲那么不喜欢他,而且,他觉得能欺负父亲的人,他也惹不起。
大尾巴驮着咚妹儿和墩子落下来的时候,烦了的清鼻涕都冻得流下来了。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大尾巴都落下来了,他想起身腾地方,没想到腿早就坐麻了,又被毯子绊着,一起身就噗通一声扑倒在大尾巴脚下。
咚妹儿看了咯咯直笑,觉得这孩子不光名字怪,动起来也好笑,麻杆儿似的细细的手脚总是站不稳当,动不动就摔跤。这要是生在疍户家里,准被人说风一吹就掉水里去了,不好养活,长不大。
估计也就是南岸的大户人家,当着宝贝儿似的供着,才长到现在。
“喊我们过来干啥,哪天能让我哥走起来?”墩子现在对烦了没有半点敬畏之心,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还碍于他富家少爷的身份有所收敛的话,那么现在,孙烦了代表的孙家,对柱子哥造成了不可原谅的伤害,让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还有孙烦了这个豆芽菜说话哆哆嗦嗦的样子,也让他心里恨恨地,很瞧不上眼,总是禁不住的心生鄙夷。
“让你哥走起来的办法是一个古人想出来的,他叫诸葛亮,他的办法是一种叫木牛流马的东西,这个木马我以前就有,现在找不到了。”烦了急忙解释起来。
“诸葛亮这人我知道,孔明灯好像也是他想出来的,我们每年清明的时候的都放。”咚妹儿的思路还是这么发散。
“你的木马能走,我哥就能走吗?就算你现在能找到这匹能走的木马,对我哥有什么用?”墩子抱着胳膊,皱眉问。
“做这种东西的图纸,藏在我爹的书房里,要是能拿出来,我觉得就能照着给你哥做出两条木头腿来。”
“那你还不去拿!”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说。
“这不就是不好拿嘛,所以才请你们俩来想办法啊!”孙烦了觉得自己不知怎么,就总是处在这种一直给人解释的弱势地位,他平时对下人颐指气使的气度,对这两个孩子,好像一点儿也拿不出来。好像自己还比他们大一点吧?
听了烦了详细的解释,三个孩子都有点犯难,他们身子一软,都靠着大尾巴躺下了,望着屋顶苦思冥想。
“我好像有个办法!”咚妹儿忽然坐起来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