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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朱玉堂满怀热情的打理着酒馆,他坚定的相信张满娘是全心全意对他的,是一定不会抛弃他的,张满娘只是有事走开了。朱玉堂想来想去,觉得最安全的是老实呆在一个地方,张满娘一回来就可以立刻找到他,这个地方毫无疑问就是卫记了。
于是朱玉堂让张华几人轮班值勤的人先休假,他自己要多攒点休假的时间,等张满娘回来后一起出去玩。
对于勤劳起来的朱玉堂,大家都表示满意。
江容兴高采烈的让大家有私事赶快办,不然等朱玉堂开始休假时,估计大家都没得休了。
张斌鬼头鬼脑的向江容汇报,“张华不敢说,他有事做的,有很多事要做的。”
江容很好奇的问是什么事。
张斌摇头,“这小子不让我们说的,我也不敢说,他性子拗,我怕讲了他不理我了。”
江容越发好奇了,追问张华究竟怎么了。
张华红着脸低着头不肯讲。
江容大乐,要求大家对他严刑拷打,务必问出真话来。
张斌扑上去使劲挠张华痒痒。
张华忍不住了,大叫,“张斌你知道的,你说就好了。”
张斌洋洋得意的坐下来讲故事,“张华一向老实,任劳任怨,看大伙都不爱早起去买海鲜,大伙不是懒,大伙都愿意晚上多干点活,早上不那么起来。张华就自告奋勇的担起这个苦差,反正他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结果一来二去,他无意中就认得了皮老大的姨妹鱼七娘。”张斌看江容睁大了眼,生怕江容觉得自己一大伙人是懒虫,忙忙解释都是勤劳的人,只不过张华特别勤劳。
江容大笑,让张斌不要解释,不要停,继续讲。
接下来的故事就很简单了,张华不怎么认得那些海鲜,鱼七娘时时取笑他,却取笑之余又手把手的教他各种海鲜的习性,怎么打捞,末了顺便使唤张华一把。
张华老实,从来不顶嘴,让他搬什么重东西,他就搬什么。教过的东西也很少要教第二遍,鱼七娘觉得他虽然嘴上不会哄人欢心,但是勤劳,内秀,于是对张华格外另眼相看些。
鱼七娘十六七岁,此时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她家世代住在船上,过着水上漂浮的生活,以船为家,靠天吃饭,捕鱼为生。鱼家到了鱼七娘父亲这一代,因兄弟众多,人多势众,鱼家就兴旺发达起来,但是还是住在水上。
岸上的人岐视船家,称他们为船底人,不准陆居,不能与岸上居民通婚,
鱼家虽然略有资财,但一样没有上岸居住,都是与其他船家结亲。
但是鱼二娘嫁的男人皮老大,现在混得人模人样,风光起来了,鱼家就有点自恃身份了,不太愿意把小的女儿们嫁到船家了,想着能同岸上人联姻,彻底搬到岸上去住。加上鱼七娘又长得有几分姿色,于是鱼七娘的婚事就高不成,低不就,拖下来了。
皮老大以前是个混混,同人争抢斗狠,受了伤在鱼家那里养伤,勾搭上了当时也是年轻貌美的鱼二娘,伤好后就拐带鱼二娘上岸了。后来鱼二娘怀孕生子,皮老大要养家糊口,只好稳定下来。皮老大开始起早贪黑的贩卖海鲜,他有岳父一族提供从海里捕的鱼虾,够新鲜美味,又够廉价,所谓物美价廉,加上皮老大自己又够狠,敢抢敢争,许多饭馆从试着买他的海鲜到以后只买他的海鲜。等生意就稳定下来了,皮老大又下力气连哄带骗,软硬兼施,慢慢的把其他卖海鲜的控制下来,然后垄断了鱼菜市场,成了鱼霸。
鱼家有了皮老大做靠山,在水上又是势力大增,但是总归是打渔为生,谋生的门路是不能丢的,鱼家依然是风里来雨里去的捕鱼卖鱼。卖鱼这种事,有时就是鱼七娘同小兄弟们来做的。张华这小伙子勤劳肯干活,脾气也好,比鱼七娘所见到的其他男子大为不同,于是鱼七娘对张华青目以睐。
张华老实,鱼七娘对她的好,他不是不知道,可是其他去买海鲜的伙计,个个又对那些船底人鄙视不已,张华不知道鱼七娘究意为什么被人鄙视,他本来就老实,也不知道怎么套别人的口风,回来后神思不安。
张斌还以为是他被卖海鲜的人欺负,于是追问张华,张华一直摇头不吱声。
一向爱偷懒的张斌为了摸清情况,跟着张华早起,一起去买海鲜,去了几次,张斌就发现是有个女子同张华看对眼了。张斌机灵许多,顺便也向众人打听了下这女子的家世,一打听,张斌也觉得有些为难。
高士瑞带着一众人过来广府,江二与张氏是细细叮嘱过有机会就在这边安家立业。
张斌自然也是被张家长辈千叮万嘱过的,张家长辈让张斌千万机灵点,宁可少做些事,也要眼睛擦亮点盯紧那些兄弟侄儿们,千万不可行差踏错。
张斌直觉鱼七娘不是良配,张华同鱼七娘成亲的话,其他兄弟都不好娶好人家的女子了,更不用提高士瑞。
回来张斌同张华仔细讲解利害,张华闷闷的不出声,老实人其实是很不好打交道的,于是张斌也不敢再提,只盼着张华能想清楚。
有时张斌又觉得没有啥,两个人要真是有情有义的话,一定会同大家宣布的,这样一想,张斌又随张华去了。
可是这几日张华坐立不安。
张斌看在眼里,很心疼这个小时常被自己欺负,现在踏实做事的堂弟,就寻思几时同江容讲一声。刚才江容现在问起来有没有私事要处理的,江容是从小就是有事会追根到底的性子,张斌谅张华也不能对江容生气,于是就把这事捅出来了。
陈鸿明哈哈大笑,“张华你喜欢皮老大的小姨子,就上门提亲去吧,有什么大不了的。皮老大的岳父家都住在船上的,能把女儿嫁上岸是求之不得。船底人在我们这里地位很低的,张华去提亲,鱼家一定肯许亲的。”
张华胀红了脸使劲的摇头。
江容惊奇,“你喜欢人家,为什么不上门提亲。看不出来啊,你这人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却比张斌还坏。”
张斌在一旁抗议,“我怎么坏了。”
陈鸿明在旁边低声同江容解释,“船底人没有户籍,不得上岸的,是贱民来着,他们不得同岸上人通婚,比奴仆还受人岐视。实在是娶不到老婆的人才会考虑同他们联姻。你不要看皮老大风光,有个船底人婆娘也是心虚得很,若是能同你们联姻,皮老大也是千肯万肯的。”
江容睁大眼看了看陈鸿明,确实他没讲假话,心里也有些为难。若只是户籍的事,张华娶了鱼七娘回北方呆着,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皮老大若是倚仗岳父家起家,自然是希望小姨子能嫁得好些,可以同姨妹夫互为倚仗,共同帮衬岳父家。
张华恨不得哭了,“七娘已经回家去了,我是寻思等高士瑞回来了同他讲的。结果七娘讲有人上她家提亲去了。”
若是平时,江容看张华如此,一定会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但是今天就笑不起来了。
张斌是个人精,立刻就看到江容的脸色不对,他到底心疼堂弟,立刻臭骂张华,“让你有事同我讲,你不讲,现在逼你讲才讲出声来,要是那鱼七娘许给别人了你哭都哭不出来了。”
张华倔强的说,“若是七娘心里有我,我去求亲她家里不许的话,我就带她逃婚。”
江容心烦意乱,随手拿了个杯子砸过去,“蠢货,大大方方上门提亲不好,偏要逃婚,偏要出最后的蠢招。”
众人都议论纷纷。
张斌讨好的对江容说,“小卫,你说得太对了,他真是蠢货,早点讲,我们还可以去求下皮老大,现在人都回去几天了,要是不逼他讲,说不准那个啥子七娘同别人娃娃都生好多个了。”
江容问陈鸿明,“既然鱼家是船家,那皮老大这个女婿应该还是在老丈人家能说上点话的吧?”
陈鸿明点头,“要不要我过去同皮老大打打招呼,让他多讲些好话?”
江容摇头,“他自己的婚事,得自己得拿主意。”
张斌踢张华,“你想好没有怎么提亲,要是你老丈人问你有多少田,有没有房子,有多少身家你打算怎么答话。”
张华低声说,“我的工钱,我的赏银,我全攒着的。”
张斌急了,“大家知道你攒着,你有多少了?”
张华迟疑的说,“有三十几两了。”
张斌急急对江容说,“我的银子都花光了,我先预支到年底的工钱借给阿华,小卫你在账上借点给他,凑多点银子去求亲。等高士瑞回来,让高士瑞先帮他还上。”
江容摇头,“就算让皮老大帮你提亲,人家怎么讲你,酒馆跑腿的小伙计么。不如你们凑点钱,给他置点产业,让他老丈人也放心嫁女儿给他,不用担心女儿外孙会被饿死。”
张斌踢张华,“你看你同鱼七娘能自立门户做点啥不,快说。”
张华摇头,“我还是给大小姐做事吧,我不要自立门户。”
江容白了他一眼,“你要养家糊口的,得担起一家重担的。”
张华还是摇头,“我自立门户未必比现在赚的钱多,还得欠大家银子。不如趁年轻,多给大小姐做几年事攒点钱再讲,反正大小姐也要人手使唤,我就踏踏实实的给大小姐做事就好。七娘认得我时是伙计,难道现在就因为我还是伙计,她就不嫁我了么?”
江容叹气,“随便你喽,不过老丈人一般恨不得女婿有财有势的好,你现在哪样都占不上。算了,等高士瑞回来了,我同他算下账,要是运货去北方卖赚得到银子,就专门开个商行屯货去北方卖,你去帮他做个掌柜吧。”
张华还是摇头,“士瑞要开商行,他会自己选人手的。大小姐这边没有人手,我还是帮大小姐做事来得安心些。”
江容烦燥不堪,这张华不肯自立门户,就是始终是同张斌高士瑞连一起的,“你是高士瑞的表兄弟,娶了个船底人了,会连累到张斌高士瑞他们在这里娶不到好人家的女子了,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大家都得仔细想想怎么办才好。”
陈鸿明笑着插话,“实话说,要是小卫让我去鱼家帮张华提亲,我是要犹豫下才去的,同皮老大打声招呼就没事。要是鱼七娘大伙都不认得,上个户籍也没事,可是她抛头露面的,估计认得她的人不少。”
张斌此时恍然大悟,“小卫,你是说,张华这混蛋会连累到大伙在这里安家立业?”
江容默默点头。
张华情绪低落,亦是沉默无语。
张斌对张华拳打脚踢,“我还以为你走了桃花运呢,原来却是桃花劫。”
张华一点反应没有。
江容没好气的说,“张斌你不要闹了,我知道你对张华很好的。我一直在想把货往海外卖出去,张华你老实,看着我也放心。无论如何,你的婚事等高士瑞回来再讲吧,我只能肯定一点,休想大操大办。”说完就示意张斌把张华拖下去。
张华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若是等高士瑞回来再决定,这事八成得黄,连一向胆大包天的江容都如此不乐观,他正待再次求情表白忠心,张斌已经捂上了他的嘴拖他走。张华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拖下去了。
江容看着张华满心不甘的被拖下去,此时心里颇为怨恨那没见过面的鱼七娘,把她归到了心思缜密算计多多的一类人中去了,就象那张满娘一样,以温柔之势把朱玉堂哄上手,然后再忽然音讯全无,把朱玉堂弄得神魂颠倒,再出现必然是立刻提亲成婚。
现在鱼七娘吊上了老实的张华,张华老实肯做事,比较死心眼。若是机灵奸诈的张斌,张斌会立刻断掉对鱼七娘的念想。江容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此事事关高士瑞与张斌众人以后在此地立足之事,自然是不能随便做决定。
其实这是有点冤枉鱼七娘了,她还真没有算计张华,她是喜欢张华,可家里人要她回去,她自然是要回去的。
陈鸿明见江容如此决定,心里松了一口气,岔开话题讲些好玩的事哄大家开心。
吃完晚饭后陈鸿明告辞。
张斌迫不急待的拉着张华来见江容。
江容看到张华垂着头就来气。
张斌忙踢张华几脚,又讨好的对江容说,“我就知道你有好主意,只是不想让陈家少爷知道。”
江容乐了,站起来踢了张斌几脚心情才好点,又坐下来说,“京城江家庄如何,族学如何,你们虽然没去做过事,但是有其他人在的,应该你们都听说过吧?”
张斌与张华都齐齐点头。
张斌又怕江容担心京城做事的人到处大嘴巴讲话,于是笑着补充,“是张青哥家的嫂子告诉我们的,具体怎么做事就没讲,大体如何就有说过。”
江容讲了她的安排,“张华,要不你成亲了就带鱼七娘去管白鹅塘那边庄子吧,顺便种点菜出来卖,那边大家都去过的,你老婆到时就在家里好好呆着,不要到处走动,她家的人也不要到处声张。逛街买东西应该是没问题,打扮得不同点,别让人家认出来,反正长得相像的人多的事,只有一点,别去皮老大那里晃。再有请夫子在庄上开个义塾,教着那些农人的孩子。等再过个十年八年的,大伙都念着你们的好了,自然也不会管她的身世是什么了,你们的孩子也不会受人岐视了,那时她就可以出来走动了。”
张华迟疑。
张斌气极立刻对他饱以老拳,“他们鱼家不就是想着要改变身份么,现在这个机会多好。你在庄子上,种菜洗菜都是要人手的,顺便就可以给他们入了户籍了。”
江容看着张华被打,心中解气之极。
张华恭恭敬敬的说,“我不是不肯,我是怕我管不好。”
江容哈哈大笑,“这同捕鱼去卖的道理是一样的,鱼七娘肯定也是个能做事的贤内助,至于种菜种作物的详细,有不懂的地方你们可以请教老农么。张青他们都能做得好好的,你们可是念过书有墨水的人,要说管不好我是不信的。你要真不肯就算了,等高士瑞回来再决定也可以。”
张华忙忙说愿意,又问如果去提亲。
江容懒洋洋的说,“那个我怎么知道啊,你去问皮老大嘛,反正你是个穷小子,他也知道的,我只求你的婚事不能声张,不然,你就等着高士瑞回来安排。”
张斌忙拖张华走,又同江容解释张华是个蠢货。
张斌几人趁着朱玉堂干劲十足管着酒馆,去忙张华的亲事了,因为张华的亲事要保密,他们不得声张,于是经手的东西都是他们自己经手。
朱玉堂忙了几天后,觉得天天做事很辛苦,时时发牢骚张华几人都不是好人,没有人帮自己一下。这日他正趁下午人少懒洋洋坐在卫记门口闭目养神时,忽然听到张满娘的声音。
朱玉堂心中大喜,抬眼一看,张满娘同一个年青男子走过来,神情亲密不已。那男子形象儒雅,穿一身浅天青色袍子,象个文人才子一般拿着折扇闲情雅致的轻轻扇着。
朱玉堂气不打一处来,他天天日日夜夜想念着张满娘,这张满娘居然又勾搭上了其他人,朱玉堂心中怒极,跃起二话不话,直接挥拳向那男子打去。
那男子虽然看似个文人,但反应极为敏捷,拉着张满娘飘然闪开。
朱玉堂出拳势头太猛,他已经看到来人躲过,按理应该收拳以免误伤他人,可是他全力以赴的出拳,自然收拳不及,这样就打到了后面的一个黑黑瘦瘦的男子的脸上。
那男子措手不及,但流脸上湿淋淋的,用手一摸,手上全是鲜血,虽然他见血颇多,但是现在见到的是自己的血,立刻火冒三丈,扑向朱玉堂。
朱玉堂一看打错人了,立刻就收拳,打算道歉,结果对方拳头也是又快又硬,饶是朱玉堂身法很快,闪避及时,也被拳拳到肉结结实实的打了几拳。
朱玉堂也不是肯吃亏的人,挨打自然要还手。
两人出拳出脚都是虎虎生风,绝无花拳绣腿的嫌疑,不象一般卖艺人那样轻飘飘只好看,不肉痛。
登时围观人甚众,叫好声不停。
张满娘着急的喊停手,两人打得兴起,都不肯住手。
这两人互不相让,都是倾尽全力的对打了好一会儿。
最后是张满娘身边的男子懒得再看戏了,沉声喊道,“寻欢住手。”
那黑瘦男子立刻停手。
朱玉堂趁势多打了几拳才停手,跳到张满娘身边问,“你去哪里了,都不留句话,我天天想你。”说到最后是责备的语气。
那被唤叫寻欢的黑瘦男子也跳过来,不屑一顾的说,“小小姐真是眼光不好,居然看上这样一个绣花枕头。”这黑瘦男子长得极结实,细看五官也端正,尤其一双大眼光彩四溢。
张满娘恍若无人心疼的替朱玉堂拭汗, “我以为我在不在,你都无所谓的,留话什么的,一点用处都没有。”
此时阿八嫂子过来卫记这边取东西,一眼看到那个黑瘦男子,立刻从酒馆里拿着端菜的托盘对着他没头没脑的打起来,直打得他抱头鼠窜。
看着朱玉堂满心欢喜,在旁边大声叫好。
张满娘此时才想起朱玉堂要打的是自己的哥哥,忙拉过张慧生,埋怨朱玉堂,“三哥,这是我哥张慧生,你真是的,你为什么一句话不讲就打我哥哥?”
朱玉堂尴尬的陪着笑说,“你长得这么美貌,同他没一丁点的地方相象,我自然是疑心你……”
张慧生似笑非笑的看着朱玉堂。
朱玉堂懊悔不已,这不是讲自己大舅子长得很丑么,不过他的口才早已经锻炼出来,“张兄英明神武,自然受天下的女子仰慕,令我等见而生妒。”
张慧生指着那黑瘦男子,“那个是我的手下,姓李,因为以前荒唐时时花间寻欢,后来痛改前非,为了警诫自己,就以寻欢为名,提醒自己不得再乱来。”
阿八嫂子还在痛捧那李寻欢,李寻欢只是躲闪,绝对不还手,还时时动作慢一点让阿八嫂子打上,估计是为了让阿八嫂子出口气吧。
朱玉堂看得兴高采烈,笑得呲牙咧嘴,一不小心牵动了脸上的伤痛。张满娘看他备鼻青脸肿,心疼不已,拉着他进去敷药。
阿八嫂子打了一会,也累了,于是收手进到酒馆来。
那李寻欢也讪讪的进到酒馆来。
张慧生详细介绍李寻欢的身世给朱玉堂听。
李寻欢家境算小康,祖上是薄有家产的小地主,结果他父兄过世后,没人管束,短短的一两年时间他就败光了家产,后来他看他嫂嫂带着几个侄儿侄女们辛苦度日,时时给人织布换点米粮。那时阿八嫂子时时在乡间收布,就认得了李寻欢,阿八嫂子自己是寡居,深知一个家里没有男人的苦处,更是替李寻欢的嫂嫂不忿,基本上是见到要寻欢就臭骂一次。
也许是祖宗显灵吧,李寻欢忽然就醒悟了,不在乡间游手好闲了,他一咬牙出去海上捞生活,把分得的银子全攒起来给嫂嫂养家糊口,抚养侄儿侄女们长大成人。
张慧生这话应该也是说给阿八嫂子听的,言下之意是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请阿八嫂子不再这么仇恨李寻欢。
做海盗又不是什么正当生意,只不过是经济上不再连累那寡嫂同侄儿侄女而已。阿八嫂子恨恨的哼了一声,转身走掉。
张慧生审视的看着朱玉堂,朱玉堂毫不示弱的不理他,只是同张满娘讲话。
张满娘心里焦急,一个劲的示意朱玉堂低头。
朱玉堂假装不知道,一个劲的说这阵子广府又发生了些什么事。
张慧生微笑着表示不赞成朱玉堂与张满娘的亲事。
朱玉堂置之不理,还是笑着同张满娘讲话。
在朱玉堂十二三岁的时候,有个男人调戏他,幸好他机灵,要是真的是被对方得逞了,不知朱家会如何。当然,幸好没发生这种事,当时朱家没有把对方如何,只是接受了道歉与赔金。
从那时起,朱玉堂就决定了要做一个明白的人,该爱就爱,该怎样就怎样。事实上,他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他一直生活在亲人的泪眼和善意的谎言中,于是一直呆在家里,以为不在外面露面就不会给家里招来祸端,可是到头来,等他长大了,他还是不能出门,家人还是护不住他,这带给他深深的伤害。
为了不被家人束缚或是给家人带来麻烦,他决定远离家人。
现在的朱玉堂,只是想遵循真实的自己,按自己的本性活着。谁干涉他的人生,他就藐视谁。
面对张慧生的反对,朱玉堂明确表示即使张满娘一分银子嫁妆没有,他也会好好的同她在广府过日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