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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冯喆对胡端,胡端说:“你给我讲个俗的。”
冯喆就说:“好,胡哥说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差别是什么,要用成语表达。”
“你这是俗的吗?还成语?”赵曼这时咯咯的笑,胡端看着赵曼,冯喆就说:“我喝了。”
胡端还有些莫名其妙的,赵曼就用手比划:“男人和女人,这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呀。”
胡端这才笑了,心说这中年女人真是见多识广,赵曼这样的,在床上不知道有多放得开,花样必然也不少。想归想,他倒是陪着冯喆喝了一杯。
李雪琴总觉得冯喆到了县里之后变了很多,但是具体说不上来,也许是性格比之前开朗了,也可能是自信了很多,不是说小女子不可一日无钱,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吗,他的变化让他增添了一些别样的东西,比以前更加的让人模糊不定,不过也更有气质了。
“我呀,也喜欢你说的那个咬文嚼字的故事,你还有吗?”
“雪琴姐有令,我没有也得找一个。说呀,有个秀才年近七十喜得子,就取名‘年纪’,第二年又生一个,看模样像『,个读书人,就取名叫‘学问’没想到第三年又生了老三,老秀才说:‘这把年纪还生儿子,真是笑话,’于是三儿子就取名‘笑话’。逐渐老秀才的三个儿子长大了,一天他们上山打柴,打柴回来后。老秀才问妻子:‘哪个孩子打的柴多呀?’,秀才妻子答道:‘年纪有了一些,学问一点没有。笑话倒有一担。’”
冯喆说完,大家都笑,胡端说:“说来说去的,就这个故事最好,有意思。”
这顿饭冯喆隐隐的已经成为了主角,其实大家不说,心里全有数。林晓全他们之所以能全部出动来县里和冯喆吃饭,抱的目的就是和冯喆联络感情,冯喆那天是请假办事的。可一请假就没了影,工作单位就跑到县里了,眼前的几个人谁有这本事?
虽然说下午上班不喝酒的,可一喝起来也不能说停就停。结果到了十五点多的时候。大家都尽兴了,于是都起身离开,冯喆说要结账的,赵曼却已经去付了款,林晓全说让冯喆下次再请,冯喆也就没坚持,知道这钱也不会是他们自己掏腰包,自己下次请回去就是了。这也算是礼尚往来。
李雪琴给林晓全说既然自己回来了,今天就在县里不回去。让林晓全他们先走,众人作别,李雪琴又开车将冯喆送回了县府门口。
冯喆就要下车,李雪琴说:“你的手机号呢?我存一下,不然下次要找你,还得我上七楼,你要是不在单位,这么大一个县城,也不好找啊。”
冯喆本来有心不给任何人说自己的号码的,可是眼看也不现实了,于是将手机拿出来,问了李雪琴的号,拨打了过去,李雪琴就在上面标注了“冯主任”三个字,眼睛一瞄,见冯喆输入的是“雪琴姐”,心里就很高兴:“你下午要是有空的话,去我家,我那口子不在,我反正总要做饭,你反正总要吃饭的,就别出去了,咱俩凑一块解决。”
冯喆想想就答应了,李雪琴说:“那到时候你打电话,我来接你。”
等李雪琴开车离开,冯喆才回到县府里,一到办公室外,张发奎就出来叫了声主任,冯喆知道他有事,就开了门进去,让张发奎坐,张发奎将门一关,说:“领导,有一事想跟你请示一下。”
“请讲,怎么那么客气?”
冯喆喝了酒,头脑很清醒,但是说话随便了些,张发奎就说:“这不是收明年的市场管理费吗,我在步行街那有一亲戚开了一个音像店,家庭呢,有些困难,老大不容易的,生意也是刚起步,所以,这管理费,想请主任酌情减免一些。”
“不好意思,领导刚刚上任,我就给你添麻烦了。”
张发奎嘿嘿的笑着,冯喆再次的让他坐,自己也坐到了桌子后,张发奎就拿了冯喆的水杯给他接水,冯喆想站起来自己动手,可是又没动,拒绝张发奎的好意自己丰衣足食的,就显得自己很“亲民”吗?那么虚伪干嘛。再说张发奎说的人真是他的亲戚吗?难道不是一个试探?不过就算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在文化市场干久了,谁没有两个关系户,自己要是不答应,反而是不近人情了。
等张发奎将水放在冯喆跟前,见冯喆面不改色的,心里就紧张,有些打鼓,心说这新主任年纪虽小但是做事总不动声色,真还让自己摸不透他,别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把火就烧到自己头上,他要是给自己来个坚持原则,那自己可是热脸碰了冷屁股,自讨没趣。
“坐下说话,”冯喆点了一下桌子,身子往后一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张发奎的心里更紧张了,于是就坐到了对面,冯喆一看,心说果然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这人在心理上都有和别人平起平坐的念头,不管表面怎么样,心里上还是会有一杆天枰的,那不是有沙发,张发奎为什么不坐呢?坐在自己对面,就可以很好的和自己交流,可见要在细节上多做功夫,细节就是决定不了成败,也很能体现出做人做事的风格,做人做事的风格要是形成了特有的秉性,让大家都认同,你的独有的人格就形成了。
张发奎哪知道冯喆在在想什么,等了快一分钟,冯喆开口说:“对不起,中午喝了酒,脑子有些糊涂,就你说的这事,我觉得我的工作方法还有待进步,我自己也在市场办需要学习,今后你得多提醒我。”
“你看,这本来是一个我应该先问你的事情。这会却让你来问我……”张发奎就要说话,冯喆摆手说:“我的工作真的有问题,你想。你在文化市场的时间比我长,我刚来,情况不了解,这事就没考虑周到,这人都是吃五谷杂粮,又不是神仙,怎么能没有一个三亲六故的?这样说也不对。有句老话不是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见神仙也要照顾家人的,我们凡夫俗子的哪能免俗?你看还让你作难了。我要先行一步将有些话讲开了,你不就不用心里忐忑的来找我了吗?”
“不过来找我也对,你有事不给我说,我倒是不好意思了。那证明你不将我当自己人看。这只有自己人才给自己人说心里话,你有难处,你亲戚有难处,你能当面锣对面鼓的直接找我,我就高兴。”
“对不起,我真的有些酒精上头,语言组织的不太好,不过意思你能明白?哦。明白就好。”
张发奎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冯喆的话非常朴实。就像是两个多年的朋友在拉家常,冯喆的表情也很庄重,语气也很认真,这真是一点的官架子都没有,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期待,这样的领导能让自己碰上,真是好事。
“你看一下,咱们缴费不是有标准吗?你平时对这些总是了解的,张主任在的时候,对像咱们市场办工作人员的关系户都怎么照顾?——算了!”冯喆又摆了一下手:“不提他,你自己想个数,不管政策允许不允许,咱尽量满足,让亲戚觉得你这亲戚没白找,总得够亲戚情谊吧,别办不好事见了面都觉得对不起人,让亲戚在别的亲戚跟前说咱不算一回事,有能用得上的地方却不帮亲戚的忙,那算什么?过年走亲戚还见不见?以后这亲戚还来往不来往?你说是吧?”
张发奎哑口无言,冯喆揉了揉眼睛就喝水,张发奎说:“你看!这屋里真应该有张床才是,万一你要是累了,躺会多好?”
冯喆就靠在椅子上:“不敢!这话也就是在这里说说,我心领了,这屋要是有床,那还不得让人恨?你市场办就那么舒服?”
张发奎就笑:“也不全是,有些科室晚上有值班的,我们没有罢了,他们有时候累了就在床上眯一会的。”
“那好,我就按你的指示办?你忙,我出去了。”
张发奎要走,冯喆叫住了他:“刚才这话我也就不一个个的说了,你给咱市场办的人传达一下,遇到像类似的情况,大家自己拿主意,只要不是原则问题,不,就是原则问题,我也会酌情为大家倾斜,大家都好商量,我绝没二话。”
张发奎点头答应,乐呵呵的走了,心说这冯喆真会做人。
冯喆想,要是没什么好处,谁跟着你拼命的干?如今的社会这么现实,你不能给别人带来好处,你不能作为一个有用的人被人记起,谁想得起你。就是这些所谓的下属,你在这个位置上就算是没有雁过拔毛,他们信吗?他们会不会想你吃肉都不让他们喝点汤?
当官不用权?
打牌不来钱?
炒菜不放盐?
——有劲吗!
这是什么年代?这是生存的年代!
地球的发展史就是一部生存的斗争史。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斗来斗去的还不都是为了生存?除了生存还有什么?
当世间的一切都在现实中展现的时候,什么精神需求,什么幻想需要,除了想想还能剩下什么?自己别再自欺欺人了!
要是那时有能力,自己能住楼道夹槽?天天从学校跑来跑去的,好玩吗?
大学四年,追求呢?人生呢?爱情呢?
——杨凌呢?
冯喆觉得自己有些浑浑噩噩,他猛地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的冬日阳光。
不遵循社会发展的规则,就要被社会所抛弃,真实的东西从来不在感情的需要中出现,环绕身边的总是无边无尽的实际利益,规则是一种说法,像是华丽的装饰一样让人目眩神迷,可是到了特定的时候,规则不也会转化?
哲学上的扬弃不就能解释所谓的规则,事物总是螺旋状上升的,今天认定的规则到了明天可能就会成为桎梏。
什么是政zhi?zheng治就是将自己的人弄的多多的,将敌人孤立的少少的,张发奎求到自己跟前要是自己不能把握机会的话,那不是将他推到对立面去?
干嘛要得罪人?
需要得罪人吗?
会审时度势吗?
会与时俱进吗?
要是剩下自己孤家寡人的,别人除了冷眼相对,继而门前冷落,自己还能剩下什么?
光有裘樟清的支持自己就所向披靡了?
玻璃窗中的人影隐隐约约的在哭丧着脸,冯喆看着自己的影像问自己:你整天板着脸,是想做什么?你苦了二十多年,你感动了谁?你对得起以往的岁月吗?
你还不清醒?还不把握机会,你到底准备要什么?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