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冯黑脸(三)

飞翔的浪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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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像是在梦幻中和虚假里。

    这么多年了,冯喆也就是现在,此刻,才真正的面对面眼对眼的近距离安静的注视柴可静这个大学的校花、如今更加成熟的美丽女士,倾听她娓娓道来一些属于女性私密的话语。

    可这个倾听密语的人为什么是自己,尤其是在今晚这个特别的时刻?

    为什么?

    冯喆不敢细想了,他也拒绝往深处想。

    柴可静双臂撑在桌子上,一只手托着脸颊,一只手的两根手指轻轻的拨动着酒杯细细的杯身,冯喆不由的注意着她的手指,这手指如同通直剥了皮的青葱似的,指甲上并没有涂抹色彩,带着自身健康莹莹的光,手掌薄厚均匀,肌肤细腻,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冯喆觉得被柴可静抚摸过的杯子都是应该感到幸福的。

    是啊,她连手指都那么的美!

    冯喆思想在走神,柴可静已经开始了叙述:“刚上大学那会,有一天我在出板报,当时快上课了,我写的急匆匆的,这时有个人在我身后说:‘东汉的东京好像指的是洛yang,西京指的是长安,而不是现在的称谓西an。’我仔细一看原稿,果然是我将东京和西京搞错了,写颠倒了,长安也写成了xi安。”

    “等我回头去看说话的人,可是他已经跑远了,可见,他并不是和别的男同学一样,故意借此想和我搭讪的……而且,他仿佛总是很忙,很沉默寡言。”

    “第一件事还没什么,很普通,第二件事,让我生出了想了解他的意愿——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冯喆看着柴可静的眼睛,他觉得柴可静的眼睛真是漂亮,眼珠很黑,像是深不可测的深潭,更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洞,要是一不留神,可能就会被黑洞吸进去再也出不来。

    冯喆只能摇摇头,因为他知道柴可静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这会被她问询着,不能承认自己什么都清楚,而实际上关于柴可静内心的世界的确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柴可静伸手拂了一下发梢,这样冯喆的视线就转移到了她修长的脖颈,这脖颈细伶不失饱满,美妙而又极具视觉冲击,让冯喆联想到了高贵优雅的天鹅,甚至联想到了圣桑作的《动物狂欢节》中的那首《天鹅》曲……

    “大二那年夏天,雨水很多,有一天小雨霏霏,经过宿舍那里,有个排水的地漏不知是坏了,还是被堵了,宿舍楼前面就积了很大一潭水,大家来来往往的,很不方便,就像是过河一样,可就是没人去疏通一下,结果,他那天中午不知去宿舍干嘛——我知道他平时不住宿舍的——他经过那里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情况,他脱了鞋挽起了裤子,脱了上衣,露出胳膊,伸手将地漏那里给疏通了,手里抓出一把又一把的脏东西放在一边。那水潭的水很脏的,我当时站在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身上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心说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有这种觉悟,其他的人难道真的非要等到学校管理员来了解决这个问题吗?”

    柴可静的眼睛看着冯喆,表情由最初的犹疑羞涩,变成了现在的坚定和坦然:“我知道他不是作秀,他根本没那个必要,因为他从来就不想去引起别人的注意,而引起别人的关注,对改变生活是不是也是于事无补的?那为什么去做呢,只能解释为他本性善良、秉性质朴!有时候行动永远比语言更具有说服力。时间越久,我越想了解他,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就像是迷一样,可他却从来不给人机会,他总是那么的特立独行,那么的行事匆匆,那么的——杰而不群。自那之后,我一直关注着他,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表示我的,我的……关注……毕业的那天晚上,我,我是鼓起勇气想和他说一些什么的,毕竟,那可能是最后一次和他说话了,那晚之后,大家真的可能永远的咫尺天涯,可是,当我跟着他到了顶楼的时候,又被别的人打断了……那晚,我想,我真的,可能永远不能知晓他的一切了……”

    柴可静的声音很轻,像是在深情的朗诵一篇辞藻优美的散文:“可是,前一段时间,我在武陵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却发现了他的身影——他真的做事总让我觉得奇特的,他在学校总是不声不响,可是那晚在街边,和一个卖刀的老人讨价还价的,说起话来却就像是卖刀人的亲传弟子一样。”

    “这种反差太大了。”

    柴可静终于正视着冯喆,很认真的问:“冯喆,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屋里很安静,冯喆似乎能听到柴可静那有些逐渐粗重的呼吸声。

    包间外面服务台那里的服务员正在玩手机,隐隐约约的传来了“有谁能告诉我,你是否爱过我,心疼的感觉,蔓延寂寞的我……”的歌声,冯喆思绪飘渺,往事就那么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

    柴可静说的第一件事,那天自己去学校和平时一样的晚,正好就到了柴可静出板报的地方,当时柴可静写的内容是:“为什么人们常说‘买东西’而不是‘买南北’呢?”

    这个题目吸引了冯喆,他就站在柴可静身后看了几眼,发现柴可静的字写得不错,见到柴可静写着:为什么买“东西”而不是买“南北”:五行之中“东”代表“木”,“西”代表“金”,“南”属“火”,“北”就是“水”,所以人们说买“东西”,只能是指买金木一类的器物,而“南北”指水和火,水和火是不适合买卖的,也不能放在盛物的器皿中带回家,这岂不是往家里带灾难?这是其一。

    第二个不买南北却买东西的来历,是出自东汉时朝,当时洛yang和长安非常繁华,一东一西,,luo阳被称为“东京”,长安被称为“西京”,而南方为蛮荒未开化之地,西面隔壁草原,因此大家都到东京、西京购货,就是所谓的买东和买西,时间长了,“买东西”就成了购物的代名词。

    不过柴可静将洛yang和长安搞颠倒了,长安还写成了xi安,而西an的名称自明代后才被称谓,冯喆当时多嘴,就提醒了柴可静一句,说完就急着去上课了。

    但是没想到柴可静却一直记着这件事。

    不,是这两件事——掏地沟下水道,冯喆没觉得有多值得记忆,干了就干了,不值一提,早已忘却,可她偏偏就记着。

    “我是怎么一个样的人,对你,很重要吗?”

    想了很久,冯喆才问出这样的一句话。

    可是柴可静的回答让冯喆更加的不能淡然了。

    “是的。”

    柴可静回答:“是的。”

    这个回答简单而又肯定,这让冯喆心里有一丝欢喜,又有一丝的迷惑,被一个漂亮的女性关注是值得欣喜高兴的,可为何偏偏是自己?

    柴可静为什么喜欢自己?

    是的,是喜欢,她是喜欢自己。

    也许情感真的是盲目的,喜欢谁爱上谁是不能受控制的?

    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冯喆决定,今晚和柴可静推心置腹一些,因为有些事情当断不断的,必然反受其乱,不如快刀斩乱麻,大家痛快。

    “怎么样才能了解一个人呢?又怎么样才算是了解呢?哪种程度?有没有一个限制?”

    冯喆觉得自己有些词不达意,他忽然想到了有个笑话,说和一个女人相处融洽比治理一个国家还要难,所以男人十八岁就可以有选举权,可是到了二十多岁才能结婚。

    柴可静的脸忽然变得通红,这种红不是因为喝酒刺激的缘故,而且她的脖子都变得绯红,眼睛里似乎有一泓水波荡漾,这让冯喆觉得柴可静有些让自己惊心动魄,因为此时的柴可静,真的美得不可方物。

    是的,就是美,别的什么词都不用赘述,单单一个“美”,就可以概括柴可静的神情。

    可是等了好大一会,柴可静反问冯喆:“我的阐述,对你重要吗?”

    她又在问自己,她确实想从自己这里得到回应。

    这真是一个聪慧的女人,而且很有趣,很有内涵,有着一点点的狡黠,她不回答自己反而将问题又抛了回来。

    这下轮到冯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柴可静。

    对于美丽的事物人人都具有占有欲,可是自己真的准备好了和柴可静之间发生点什么吗?本来已经是同学,是朋友,再加深了解,那不就是恋人关系?

    “优柔寡断”,冯喆脑海中闪过了这个词语。

    可为什么要优柔寡断呢?

    是啊,这个时候又有什么可迟疑的,她都那么的勇敢,自己还不如一个女子?

    冯喆又想起了一个故事,说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同床而卧,女子在床中间划了一道界线,对男子说你要是今晚过界就是禽兽,于是男子一夜老老实实不越雷池一步,结果第二天一早女子给了男子一巴掌,说男子禽兽不如。

    冯喆觉得自己这会思想很怪异,脑子里很混乱,莫名其妙的老是想和柴可静无关的事情。

    那是自己有顾虑?

    那自己在顾虑什么?

    冯喆又想起了林晓全说的:“行不行先干上、愿不愿意先占上”。

    自己究竟都在想什么啊!

    冯喆终于就要张口说话,嘴巴张开,话却拐到了别的地方:“我记得,武陵那次,就是你买小刀送给我的那次,你是和李德双一起,去参加赵枫林的订婚仪式的,我是说,你和我,我们,毕竟认识的不够多,当然,我之前并不曾想过和你有多深入的了解,这并不是希望不希望的问题,而是,你知道,我这人一向的,嗯,就是你说的那个词,特立独行惯了,你是夸赞我了,其实我是踽踽独行。而你,那么的出众,优秀,还很漂亮,身边的追求者层出不穷,就像美是用来欣赏的,可是如果美能够属于自己的,我是说,这实在是一个意外,很不真实,很忽然,尤其是,今晚,李德双和莫海伟他们,而你……这个,我想,我有些难以适应。”

    冯喆终于说完了自己想要说的话,但愿柴可静能够听得懂自己的意思,他觉得,自己真的心理上有障碍,在面对漂亮女性,尤其是地位和阶层不在一个水平上的女性时,别的还好说,就是谈论情感上,他是有着难以逾越的障碍的——心理障碍,嗯,这个词语真的很贴切。

    柴可静听懂了冯喆的话意,是的,自己今晚的表白真的有些忽然,而且本来自己是答应和冯喆一起吃饭的——是单独的赴约,可是谁知道李德双不请自到,竟然还通知了许多人,当然现在已经知道李德双是有用意的,想当着大家的面确定自己和他的关系,这还插了个莫海伟,以至于后来的场面有些不能收拾,这些让冯喆怎么想?他怎么能没有想法和顾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