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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侍从和马车
夜晚，红鸦酒馆里热闹非凡。
马林教习已经喝多了，正搂着史胖子在说自己的发财大计。史胖子两眼发亮，没听马林教习继续罗嗦就又灌了他一杯麦酒，然后拉着尤里和特尔曼几人到一旁窃窃私语去了。
洛里斯特推门而入，和柜台后面的加里兰多打了个招呼就坐到了马林教习的身边。下午陪彼得森会长洗了个蒸汽浴后觉得有点乏，就回家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天黑了，忙匆匆赶来。
马林教习睁着迷蒙的醉眼说：“洛洛克，你来晚了，先干一杯……”
“马林大哥，你喝了多少杯了？怎么醉成这样？”
完了，晚上送马林教习回去又要被他夫人唠叨了。不过洛里斯特决定先不考虑这个，还是填饱肚子要紧，晚饭还没吃正饿着。叫了几声酒馆新来的侍女莫莉来了，看见洛里斯特很是高兴，一边问洛里斯特要什么一边抱怨他这么久都没来酒馆看她了，晚上要不要留下来？
看着莫莉越发性感的身子洛里斯特也是心中一动，离上次有一个月了吧，自己在学院忙的要死，要不是今天发薪水还真想不起到酒馆来。这么说露易丝大姐和老加尔成亲的日子也就个把月了，自己还没想好送什么礼物呢。
不过看看趴在桌子上的马林教习，洛里斯特摇了摇头：“很抱歉，莫莉，这段时间忙得要死，今天请这位大哥来喝酒，呆会还得送他回去，不能留在这里了。过几天吧。”
莫莉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冷冰冰的说了句“等着。”就走了。
不过做为侍女莫莉还没忘了本分，很快洛里斯特要的大餐就送上来了。还没吃几口炒饭，史胖子一屁股坐在洛里斯特的前面，很自然的抓起桌子上的烤鹅掰了一只腿下来开始大嚼。
“日，洗手了没有？你这脏手一抓还让我怎么吃啊。”洛里斯特骂道。
“你不吃我可以代劳啊。”尤里也过来了，他更狠，直接将烤鹅给整盘端走。
“哥几个今天又是想打我的秋风吧，告诉你，除了马林大哥的，今天晚上你们的帐都自己买单。”
“这好办，”史胖子吐出了鹅腿骨，挥手招侍女过来，指着趴桌上的马林教习说：“马林大哥还要，一，二，三……五，六个人来六瓶黑梅果酒，黑梅麦酒也来两桶，顺便叫麦大厨给这两桌再上几道好菜给他下酒。”
趴桌上的马林教习听见他自己的名字抬起头举着酒杯说：“好的，干杯…..“又一头栽在桌上。
“日，这也行？算你狠，史胖子。”洛里斯特目瞪口呆，嘴里饭都掉了下来。
“耶！”再一次敲洛里斯特竹杠成功，史胖子和尤里他们拍掌庆贺……
正闹着，突然有一人直直的冲了过来，来到洛里斯特面前直接跪下，惊得洛里斯特跳了起来：“你怎么啦？”
那人大声的说：“我要拜你为师！我要跟你学剑！”
……
史胖子尤里他们也楞住了，这是什么情况来着？
“我想跟你学剑，我已经看了你一个月的决斗了，以前是我不好，不该说你只是黑铁阶不配教我，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洛克老弟，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混蛋小子，现在他又后悔了。”不知什么时候，埃尔出现在洛里斯特的身边，还顺手从侍女莎拉端着的盘子上拿了一瓶黑梅果酒：“再来一瓶。”
“这瓶你自己买单。”洛里斯特连忙事先声明，史胖子借马林教习的名义要的六瓶黑梅果酒正让自己肉疼呢，一瓶可是要一个大银币的。
“没事，一起买单，洛克老弟只是说说而已。”埃尔轻描淡写的打发走侍女莎拉，然后拍拍洛里斯特的肩膀说：“坐下吧，老弟，先考虑下收不收他。”
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少年。
唉，混不过去啊，洛里斯特在心里叹了口气，仔细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少年。恩，埃尔说的不错，这小子虽然才十六岁可长的人高马大，孔武有力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会当他二十左右。一头金发，鼻直口方，眼神清正，倒是长的一副好相貌。此刻这跪在自己前面的少年正紧抿着嘴，一脸的倔强，而他的眼神却带着期盼和忐忑不安。
“你叫什么名字？”洛里斯特温和的问道。
“我，我叫雷迪.克塞西多夫。”少年有些紧张。
“恩，那我就叫你雷迪吗。雷迪，你看过我的决斗，那应该知道我是晨曦学院的教习，剑术和斗气的教习。只要你进入晨曦学院成为学员，我自然会教你剑术，不需要你跪在这里求我。而且我只比你大八岁，没想现在要收谁做徒弟。你还是起来吧，只要去初等学院好好学习一个学期，明年你就可以上晨曦学院。”洛里斯特说。
雷迪很失望，但仍旧跪在地上不起来：“不，我不想上学，他们都叫我是乡下小子，看不起我。我只想跟你学剑……”
二十年的和平和经济的发展，已经使莫伦特城一跃成为盖林特亚大陆最大的商业都市，不知不觉中，莫伦特城的居民产生了一种莫名奇妙的优越感和自豪感。就象洛里斯特前世那些大都市的白领阶层看不起外地民工一样，总是高高在上的称呼别的国家的人都是土包子，甚至开始排斥起那些别的国家的佣兵和平民前来莫伦特城，认为这些人都是小偷和强盗，他们是冲着莫伦特城的财富而来。商业联盟已失去了刚成立时那种海纳百川的气度，在势力得到扩展的同时，也变得更贪婪更现实。
晨曦学院的学员中也存在着这种歧视现象，好些纠纷都是本地学员看不起别国学员才引发的争端。想不到雷迪读个初等学院也会遭遇这样的事，怪不得埃尔说他把一个班级的学员都给打趴下。
“洛克老弟，你就收下他吧，这混帐小子就是个死脑筋，你不答应他是不会起来的。也别说什么收不收徒，你就让他跟在你身边当个侍从吧，有空闲心情好的时候再指点指点他。反正你是个准贵族，身边跟个侍从也没人会说闲话。”埃尔一边对着瓶子喝酒一边劝道。
“这个……”洛里斯特有时真忘记了自己的贵族身份，虽然他是被家族流放，但毕竟出身于贵族，即便没获得过正式册封但依然有权利使用诺顿家族的贵族纹章以彰现其准贵族的身份，出入上流会所获得贵族待遇，只是洛里斯特一直没怎么在意这些而已。
“对了。”埃尔又想起了什么：“你不是搬进了新房子吗，老哥一直在琢磨着给你送点什么作为迁居的贺礼。正好凑巧，有个大商人欠了我们的债又破了产开始变卖家产，勒多斯去把他的马车和马弄了过来顶债，我看那马车不错想起老弟没代步的就决定把它送你做贺礼了，反正我们也用不上。所以老弟你还是收下他吧，至少你需要个人打理马车和照顾那两匹拉车的齐诺马。”
洛里斯特苦笑，埃尔都这么说了自己能怎么办，看着前面的少年说：“雷迪，你听到埃尔说的话了，愿不愿意先跟在我身边做个侍从？不愿意你也起来吧，我是不会收徒的。”
雷迪一跃而起：“当然愿意，我会帮你照顾好马车和马的，我这就去拿行李。”
看着雷迪远去的背影埃尔点了点头说：“这小子会是个好侍从的，至少勤快又有力气，而且驾车是个好手……以后他就交给你了，洛克老弟。”
史胖子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埃尔，为什么你送小洛克一辆马车，却一点礼物都不送给我？我和你当年还是同一个班级的学员啊！我们可是老相识了。”
“洛克老弟给我们出了个价值千金的生意点子，勒多斯说不重礼相谢委实过意不去。你这死胖子除了占我便宜什么时候给我们帮过忙？还想要礼物？做梦去吧。”埃尔说。
史胖子不服气：“我才不信小洛克能出什么好点子，还价值千金……”
这事没啥可保密的，埃尔就把那个特伦斯驴鞭切片装瓶当贵重礼品高价售卖的事说了一遍，大伙都服气了。
尤里点头道：“这生意确实有钱途。”
知道了也没法去效仿，埃尔一个多月前就包了一条船专门跑遗迹群岛高价收购特伦斯驴鞭，再过个把月那船就回来了，这边瓶子药酒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就等切片装瓶了。而且没有埃尔他们社团的势力，平常人要作这个买卖可是要担点风险的。
史胖子悻悻的说：“这小子脑袋就是比别人灵光。”
眼见洛里斯特吃的差不多了，埃尔把酒瓶往桌上一放说：“走，洛克老弟，我们去看看马车，我把它停在后院了。”
于是一伙人蜂拥而去看马车。
这不是平常在莫伦特城的马路上跑的那些轻便的出租马车，而是拥有整体车厢的可跑长途的四轮马车，黑褐色的外体车厢，上部嵌着四扇半米见方的绿玻，白天里能让车厢内拥有充足的光亮。车厢顶上和后部是黄铜做的行李架，前面是双人的驾驶座。
埃尔踢了踢后车厢的大轮子，得意的说：“这轮子，车轴和轴承可都是矮人王国定制的，全是精钢打制，坚固，耐用。而且下面还装了一大片的卡簧，托住了整个车厢。即使在崎岖颠簸的山路，车厢里也是平稳之至。有了这辆马车，洛克老弟以后再出门做佣兵任务就免了日晒雨淋之苦了。”
“日，谁做佣兵任务要坐这样的马车去啊，那不是佣兵，而是贵族老爷了。”史胖子说。
埃尔没理他，对洛里斯特说：“来，我们再看看里面。”
车厢里面两张灰色的真皮沙发对排摆放，后座的沙发还可以放下靠背成为一张小床。沙发的下面是四个小抽屉可放置零碎的物品。车厢壁板上包着淡紫色的天鹅绒，上面还固定着两盏油玻灯罩的壁灯。
埃尔敲了敲壁板：“这里面还夹着薄钢板，还有这里……”
埃尔指着车厢里面的顶说：“这是六块包着天鹅绒的薄钢板，这样一动就解开了，放下来就可以挡住前后左右六扇玻璃窗，使车厢能暂时连成一个坚固的密室，保护里面的乘客不受外界的威胁。车厢下面还有个暗门，掀开地毯就能看见，可以在紧急情况下从车厢下面脱离。”
特尔曼赞叹不已：“这车把赶长途的路上碰到的情况都考虑齐全了，这装饰这布置，一定价值不菲。”
史胖子那个羡慕啊：“起码得一百金币吧，加上那两匹拉车的齐诺马还不止……”
齐诺马是盖林特亚的有名的骑乘马之一，以擅跑长途和耐力出众闻名，就是冲刺速度弱了点。
尤里弱弱的问：“埃尔，你说那个破产的大商人他欠了你们多少钱？”
埃尔抓了下头皮想了想：“应该是三十多枚金币吧，不到四十。”
“呃……”众人无言……
洛里斯特才不管埃尔送自己的这辆马车是不是强取豪夺来的，反正他们是黑社会势力团伙，干这个也算是本分。拍了拍马车的车厢，十分满意：“谢了，埃尔。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见雷迪背着一个包裹过来，洛里斯特便招呼道：“雷迪，东西放车上，把马牵过来连上车，胖子，和我去把马林教习弄过来，我要先送他回去。”
史胖子问：“那你还过来不？”
洛里斯特摇摇头：“算了，不回来了。明天还得决斗，太晚了可不行。对了，你们要不一起走？”
史胖子说：“我们还是再呆一会吧，菜还没上齐呢。”
洛里斯特醒悟道：“对了，我还是先去结帐，省得你们又把乱七八糟的帐单挂我名下。”
史胖子说：“日，你太小气了，洛克。埃尔可是刚送了你一辆价值百金的豪华马车啊！你总得出几枚金币庆祝一下吧。”
“没门。”洛里斯特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