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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如晴天霹雳,顿时令楚听云惊怒交加。
昭阳帝亲手夺官宦女眷诰命,这都多少年没出这样的事儿了?
别说楚家是楚贤妃的娘家,就是那等寻常人家,也没有这么丢脸的时候。
不仅是非诰命不能入宫给楚贤妃请安这么简单,而是帝王盛怒落在楚家,这一点面子都没给,岂不是在明晃晃告诉大家楚家失宠了么?还是为了皇后,叫谁说,谁都得承认,昭阳帝的心底,楚贤妃是比不得赵皇后的。
“陛下怎会突然……”
“都是六皇妹告状。”顺王也觉得腿软。
他出宫的时候,昭阳帝可一点口风儿都没露哇。
现在想想,真是细思恐极。
“长乐公主只怕也是无心之失。”楚三虽脸色变色,然而听到夺诰命的旨意里没有自己的妻子,顿时就松了一口气。他心知如此,顺王是只能与自己这一房联姻,因此心中更稳,并不及楚听云惊怒,温声安慰道,“也是你母亲婶子骄狂太过,陛下盛怒情有可原。”
“可是……”
“来日殿下登基,楚家的诰命自然也回来了。”楚三继续宽慰。
他这般镇定,楚听云虽脸色铁青,却还是微微颔首。
说起来,他心中却是是有些埋怨楚家几位太太拉后腿的。
此刻还是大事要紧,楚听云忍不住就继续想方才红月之事。
红月与楚怡那般相像,只怕来日有人嘲笑楚家出身的王妃,跟长乐公主身边儿奴婢似的。
“生得很像?”楚三听楚听云与自己说起这个,便将事不关己的夺诰命被杖责放在一旁问道。
对于生得很像,他同样并不在意。
与楚怡模样相似又算得了什么呢?
难道生得相似就是楚怡的姐妹不成?
楚三大人很确信,打从娶了将军府的大姑娘,为了自己的前程,也为了叫将军府那位老将军能在昭阳帝面前炫耀一二,也是为了叫昭阳帝记住自己这个清白的人儿,自己从未收用过任何一个女子。
既然如此,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甚至楚三还在心底阴测测地想着,不会是自家哪个兄弟在外头……
“等等……”如果说大街上看到谁家的女孩儿与自家闺女很像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然而这姑娘出现在赵皇后的身边就有点儿不大对劲儿,不知为何楚三的心中就生出几分阴谋论来,皱眉对楚听云凝重地说道,“去打听打听那姑娘,若有妨碍……”
他意味深长地停住了自己的嘴。
“明白。”叫红月消失就是了,楚听云只觉得楚三镇定自若令自己钦佩,微微颔首。
既然楚怡不肯对顺王有一点的亲昵,说不得为了叫顺王殿下下得了这个台,哪怕楚三心里因金吾卫这恶心人的破事儿给憋得够呛,哪怕园子里几个太太都鬼哭狼嚎的,却还是得捏着鼻子带着楚听云跟顺王一同逛了逛自家的园子。
然而跟美人逛园子是雅事,和两个大男人一起逛就太过分了。
特别是还听着刺耳的哭声。
顺王被两个高大英俊的男人陪着逛了一圈儿的园子,脸上笑容僵硬虚浮地走了。
楚三也觉得心累,且见楚听云一脸阴晴不定,还是叮嘱道,“你再去见见那丫头!若是真的有什么不对,哪怕她是长乐公主身边的宫女,你也得下得去那个手!”他顿了顿,见楚听云半晌无语,便叹息道,“算了,还是我去瞧瞧她。”
“三叔?”
“你是一定要娶长乐公主的,若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与她生出嫌弃,未免得不偿失。”
与楚家旁人不同,楚三其实非常赞同楚听云尚长乐公主,且觉得侄儿的眼光很不错。
当然,楚三老爷面前就别扯什么真爱了。
令楚三为之心动的,恰恰却是长乐是太子最疼爱庇护的妹妹,与赵皇后一系的关系走得很亲近。他虽然对楚贤妃有野望,可是作为一个狡诈的人,自然明白狡兔三窟的道理,也自然知道若顺王不成,那太子登基楚家就死定了。
怎么在太子登基之后还能保住楚家呢?
那就是尚公主。
五公主压根儿就没叫楚三老爷放在眼里,哪怕顺王赞同,他也不肯叫楚听云去尚五公主的。
只有尚了长乐公主,才会叫新君投鼠忌器,看在长乐的面上放过楚家。
因此,长乐公主这条粗大腿,在帝位尚不分明的情况下,还是必须要抱的。
如果不是楚怡出宫早,说不得楚三还要叮嘱女儿几句,叫她在宫中结交长乐公主。
“多谢叔父。”楚听云喜欢长乐因此连家族的一些事情都退让,这令楚家内部十分不满,如今楚三公然支持他,令他十分感激。他抿了抿嘴角,却忍不住轻声说道,“可若顺王娶了四妹妹,我与长乐……”岂不是一样儿是换亲了么?
“你还真信?我说了叫他闭嘴的。”楚三顿时失笑。
他微微摇头,见楚听云虽然出众,却难掩羞涩,不由目光阴沉了一下。
“你当心些,这次金吾卫之事,我怀疑仿佛有人针对楚家,针对我。”不然怎么他就成了莫名其妙的金吾卫呢?楚三老爷是个很敏锐的人,一下子就看出来是有人在背后使坏恶心他了,眯着眼睛说道,“太子能想到这一层,只怕有人帮手。”
“林如初!”
说起来,大概楚听云和林如初也算是真爱来的。
不然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楚小大人一下子就联想到了笑里藏刀的林探花了。
他咬牙低声说道,“一定是他!”
太子从前虽然也厉害,然而光风霁月,从没有如此狡猾捅刀的时候。
这一次风格大变,说起来和林如初没有关系,打死楚听云也不信。
“他出身林家,自然是依赖太子。只是他命不好,没投生到定国公府,反倒做了襄阳侯家的子孙。”听着楚听云与自己低声说起林如初对长乐的种种觊觎,楚三顿时轻笑了一声,却不以为意地说道,“当年旧事,只怕贵妃心中要记一辈子,只要他姓林,他就没戏。”
当然,楚三老爷也忘记,楚听云姓楚,看起来也蛮没戏念的。
楚听云一向自傲,然而却十分仰慕楚三,见他平稳淡定,哪怕被人算计却依旧不动声色,心中不由起了几分敬佩,他微微颔首,努力收敛自己面上的情绪劝道,“贤妃娘娘已经不行了,若楚家想要兴盛,就要依靠日后的顺王妃……三叔,你多劝劝四妹妹。”
在御前走过一遭,楚听云就知道楚贤妃算是彻底起不来了。
或许还会叫昭阳帝怜爱她,可是想要说如同从前那般盛宠令昭阳帝喜爱她到了神魂颠倒言听计从,那就是发梦了。楚贤妃日后能维系自己宠妃的身份都是昭阳帝念旧情,别的再想说压制贵妃什么的,那都别想了。
如果楚贤妃不行了,那么楚家日后在宫中的位置,就需要楚家女出身的顺王妃来维系。
宫里那几个愚蠢的厉害,就算做了顺王妃也不顶用,然而楚怡却一向聪慧。
见他一脸沉思,楚三想了想就笑着说道,“你四妹妹虽倔强,不过只怕这一次冷淡也是被顺王吓坏了,登徒子似的,全看不出是个皇子。”既然顺王殿下不在面前,还还扯什么恭敬呢?楚三顿了顿就温声道,“五公主处,不必理会。”
“是!”楚听云见楚三支持自己,顿时眼睛就亮了。
“还有宗室,叫顺王上些心,敬德王虽能左右宗室,可宗室也并不是铁板一块,难道太子还真的仁者无敌了不成?总有人看他不顺眼,到时候都是顺王的助力。”老谋深算说的就是楚三了,他温声叮嘱,见楚听云颔首,就微笑说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要小看了任何一个人,嗯?”
楚听云的眼睛也微微亮了起来。
“至于那个宫女,寻个法子,我来解决。”楚三断然地说道。
他这方正在算计如何拉拢不得意的宗室,和想要见见红月,此刻在昭阳帝的御书房,在顺王为楚三奔波之后伤心地走掉,昭阳帝的面前再次出现了一位脸色冷峻的老妇人。这就是昭阳帝的姑母福寿大长公主了。
此刻看着昭阳帝苦笑的脸,福寿大长公主一双老眼扫过躲在昭阳帝身后探头探脑的长乐,眼里闪过淡淡的厌恶,冷哼了一声方才逼迫地说道,“若不是被人欺到了家门口,我也不会入宫来碍陛下的眼!只是……”
她顿了顿,苍老的脸上露出淡淡的伤感。
“谁家的孩儿不金贵!长平郡主是金疙瘩,我家的小八儿莫非就是捡来的?!”
说起来,长公主府上这位八公子与长平郡主的人生轨迹十分相似。
都是宗室里的长辈暮年得了的孩儿,因都是幼子幼女,因此格外被宠爱,长平郡主倒霉些,遇上了一个老顽童的亲爹,因此生性随了生母敬德王妃十分沉稳严肃,然而那位八公子却是锦绣膏粱堆儿里长大的,从小一点儿委屈都没有吃过。
养于尊贵,说起来一个皇子都不换呢。
谁知道在姻缘上却坎坷起来,成亲之后,这都挨了几顿打了?
当大长公主是死人啊?!
虽她做姑母的也疼爱长平郡主,只是叫大长公主公允地说一句,夫妻不谐,莫非是八公子一个人的问题不成?难道长平郡主就没有一点儿错?不过是因八公子做下了事儿来,在外头养了外室,可是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得和长平郡主多没有感情,才回无法忍受去置外室呢?
谁知道敬德王不去呵斥自己的女儿当不了好媳妇儿,竟然还有脸打人。
“长平姑姑若是在外也置了外室,那姑祖母您也可以去打她呀!”
长乐鼓起勇气在昭阳帝身后鼓着眼睛认真地说道。
昭阳帝闻言,苦笑着把这火上浇油的小混蛋往身后塞了塞。
福寿大长公主虽然不过是个公主,不过辈分在这儿呢,皇帝陛下还得恭敬地喊一声姑母,若是这老太太恼火起来跳起来打人,难道挨了打还能打回去不成?他一边护着小小声儿抱怨,还戳自己后背的长乐,含笑说道,“朕倒是觉得……长乐说得很有道理。”
“陛下!”他都偏心到了茄子地里去了,福寿大长公主脸都气青了。
“女人守着规矩清白,那是应该做的!”
“那男人也该守规矩清白。难道长平姑姑不及他尊贵,还要叫他纳妾羞辱么?”
长乐觉得自己面前的昭阳帝格外可靠,顿时翘着尾巴有恃无恐地叫道。
她在昭阳帝的身后摇头摆尾的,一脸小人得志,福寿大长公主是真的想抽她,只可惜抽不着。
好生气哦。
“陛下怎么说!”她懒得去和长乐计较,顺势气势汹汹地看向昭阳帝。
帝王垂头做沉思状,许久慢吞吞地抬起了自己尊贵的头。
“嗯……”
大长公主报以期待的目光。
“长乐这句话,说得也没什么错。”今天,皇帝陛下依旧在偏心着……
“陛下!”见昭阳帝身后跟自己做鬼脸儿吐舌头的长乐公主,福寿大长公主只恨得眼睛都要流血。她永远都没法儿忘记,当那天看到儿子浑身湿淋淋头破血流地被人抬回来,整个人陷入昏迷,后头还蹦蹦跳跳一个眉开眼笑的长乐公主时的心情。
她同样不喜欢长乐公主的顽劣。
完全没有一点皇家公主的典范威仪,甚至……
这长乐公主横行霸道,与品行不端广纳男宠的二公主有什么分别?!
“总之,我觉得叔祖没做错。姑祖母,您不想叫八公子挨打,为什么不劝他老实点儿,以后少整花花肠子呢?”别看公主殿下口口声声要和敬德王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是此刻却十分偏心眼儿地说道,“他风流快活高高兴兴的,难道不知道长平姑姑也很伤心么?叫女人伤心的男人挨几顿打,这难道不是应该的么?”
别看她年纪小,正经有许多长篇大论等着大长公主。
“你真是太放肆了!陛下,难道你要看着她忤逆长辈么?”
不论如何,福寿大长公主也是祖母级的长辈,哪里有这样被长乐折辱的道理,她简直出离地愤怒了,一双苍老的,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看着尴尬的昭阳帝说道,“这样没规矩,难道不是恃宠而骄?!陛下,六公主仗着您的宠爱,竟连我都不放在眼里,这是谁家的教导?!”
“姑母,难道长乐的话没有一点的道理?”昭阳帝本对大长公主有十分的抱歉,此刻顿时什么都没了,见她指责长乐,顿时不耐地皱眉说道,“您若是长辈,就疼她些,不要莫须有!难道这件事中,长乐做了什么不成?”
“可是她……”
“她说几句公道话,难道也错了?当初这婚事是朕指的,可姑母家的小子哪里把朕放在眼里?但凡把朕放在眼里,也绝不会狗胆包天,去置什么外室!姑母尊贵,难道朕不尊贵,难道王叔不尊贵?就看他这等放肆,朕都该治罪于他!”
“姑祖母息怒,只是长乐并无坏心,一向公允,来日若长平郡主犯错,我想来,长乐就一定会为八公子出言了。”太子在一旁含笑劝说道,“且我也听说了一些外头的闲话,八公子曾与人抱怨长平郡主不肯为自己的外室让路……”
“您是宗室,福寿姑祖母,可您八公子却不是。他如此对待宗室郡主,是不是也在藐视宗室?叫本王说,别管他干了什么,就得抽他的嘴!”纯王就语气十分不客气了,他学不会太子的笑里藏刀,却深深地感到恼火。
长乐虽然行六,可是一向不论排行,当初降生,昭阳帝已经赐下了封号。
福寿大长公主不叫封号叫序齿,这是想做什么?!
太子与纯王同时出言,顿时就令福寿大长公主惊呆了。
她就眼睁睁看着长乐公主近在咫尺,可是却仿佛永远都够不着她似的。
那小姑娘躲在父兄的羽翼之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什么都不会害怕畏惧。
“陛下的意思也是如此?”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去问昭阳帝。
“此事王叔已经与朕说过。”如果不是长乐开口,昭阳帝根本不爱管这等狗屁倒灶的破事儿,皇帝陛下日理万机的,据说如今西北不稳,有那些西蛮人在边境活动,这些家伙打败一次就休养生息几年,之后就继续生事。
昭阳帝前朝的乱子还理不清,还管大长公主的儿子?
他此刻沉下脸,见福寿大长公主恼怒地看着自己,突然笑了笑。
“王叔自己与姑母说。”
他就把敬德王给推了出来。
老头儿早就跃跃欲试了,此刻见福寿大长公主如此憎恨地看着自己,也扬起了自己的脑袋。
“你真狠心啊。”大长公主开口怨恨地说道。
谁幼子被打,心里能开心得了?
那是大长公主在很大的年纪上拼着性命生下来的孩儿,自己捧在手心儿头发丝儿都舍不得碰掉,却叫敬德王打得头破血流。她只觉得这门婚事令自己十分痛恨,可是当昭阳帝并不站在她这一面,又有些无力。
她虽然也是宗室长辈,可是却不比敬德王。
她只是一个公主,哪怕加封到了大长公主,可是一身荣耀却都仰赖皇帝。
昭阳帝摆明了不给她面子,她竟然也无力对抗。
“我狠心?你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敬德王见昭阳帝一脸撒手不管,心里暗道一声这家伙好狡猾,然而自己挽着袖子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此刻他虽然依旧一头乱糟糟的样子,脸色却严肃了起来,认真地问道,“福寿,当初你跟我怎么说的?你儿子是个疼人儿的,一向恋慕长平,你是她姑姑,娶过来当女儿疼。”
“当女儿疼,你能叫你女婿的外室进门,叫外室子挂在你闺女的名下?”他蹦着高儿地质问道。
“长平生不出来,。难道也是我的过错?难道你要小八绝后?”
“太医都诊过,长平没毛病,想生就生,你怎么不去诊诊你儿子?”敬德王就冷笑道,“生不出儿子,可不是长平一个人的毛病!”谁知道那八公子是不是有病呢,虽然长平郡主不怎么说,不过只冷眼看着,一小白脸儿,只怕也是个银珠j枪头!
“他外室生子,难道还是小八的毛病?”
“谁知道那是不是他儿子啊。”敬德王就十分恶毒了。
只是他沉默了片刻,见福寿大长公主已经气得浑身乱颤,见她满头花白的样子,又有些恍惚。他愿意将爱女嫁入公主府,自然是因兄妹情深,一则是为了叫自己的女儿国得随顺,一则……敬德王其实是想要提携自己的女婿。
公主所出的儿子,除非盛宠,其实已经不值钱。
因为他们已经不是宗室,虽公主们大多下嫁豪门,依旧是豪门子弟,可那是与出身就是宗室的王府子女完全不同的,说一句天地之别也不为过。那个八公子自幼娇养,金尊玉贵,可是说起来若大长公主薨逝,他也就是一个寻常世家子弟的命。
长平郡主嫁给他,看似门当户对,其实相当于下嫁。
若心怀感恩的,此刻一定会感激敬德王将郡主嫁给他,因为就此他就靠上了敬德王府。
难道敬德王还能看着自己的女婿被饿死不成?
可是那小子却薄待了他的女儿。
既然他无意,那敬德王也就不客气了。
“他不喜欢长平,那和离好了。”敬德王不愿与福寿大长公主吵架,淡淡地说道。
老太太满嘴的话都说不出,都被这句话给堵回去了。
“你说什么?”
“和离,你听不懂?”
“就因为这点事儿,你就要和离?”福寿大长公主可不是天真的儿子,自然知道有个郡主媳妇儿对儿子的好处,更何况这个不是一般的郡主,她爹是敬德王哇!这样的身份,若和离了才是蠢货的好么?
“你不想你儿子被打死,我还想我闺女过好日子呢。”
“可不是。信不信,长平姑姑要再嫁,不知多少人扑上来。”
昭阳帝一脸僵硬。
他继续努力把自家小闺女往自己的身后塞。
敬德王却对长乐报以十分亲近的的目光,顺便得意地去看老脸涨红的福寿大长公主。
“小两口哪儿有隔夜仇,说起来都是寻常小事儿,许过几日他们自己就好了。”敬德王没表示的时候,福寿大长公主觉得自己可以理直气壮地进宫告状,可是当敬德王喊出和离之后,大长公主顿时就转了画风。
她淡淡地,也没有方才的兴师问罪了,慢慢地说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休得共枕眠……”
“呸!”敬德王顿时唾了一口。
“你想和离,长平或许还不肯呢。”福寿大长公主此刻当真是唾面自干了,继续忍辱负重地说道。
“不可能!”谁会死乞白赖地非要跟一个养外室养得要上天的男人过日子啊?
“你不是长平,不知道他们闹起来虽生事,可是若好起来也真的十分要好。”
看着大长公主那诚恳的老脸,敬德王顿时冷笑,他心里其实有些不确定,然而想了想就说道,“既然如此,今日我们就去问长平,若长平不想跟那小子过了,陛下?”他顺势看向在一旁很无奈的昭阳帝。
一只小爪子在帝王的后衣摆上偷偷儿揪了揪。
“朕就下旨,许他们和离。”感到一颗小脑袋撒娇一样蹭了蹭自己的后背,昭阳帝不得不妥协了。
反正四公主那种不将赐婚的放在眼里都忍了,更何况这小小的事端呢?
昭阳帝就十分坦然了。
他感到自己开口,身后的小姑娘小小声儿地笑了起来,心里顿时柔软成了一团。
只是这心才软到一半儿,就见他身边一向得力的燃嘟挪角崛岬刈吖础
“陛下?”
“嗯?”
“林探花入宫谢恩了。”燃嘞赶傅纳粢跞岬仄丛诨实郾菹碌亩摺
“谢恩?谢什么恩?”他最近没施恩林如初啊。
这燃嗟谋砬橐彩忠煅倭硕俜讲畔缸派ぷ拥蜕档溃氨菹峦耍磕讲磐獯土肆执笕艘槐疲痔交ㄋ感欢骼戳恕!
昭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