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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陆云洲这样身份的人, 做造型也不会去工作室,而是会在自己酒店。
他合作关系良好的造型团队会在酒店等他。
沈西园对影视圈和时尚界都不熟, 自然也认不出来陆云洲的造型团队有多大牌。
陆云洲跟造型团队的工作人员一一打招呼后, 招呼沈西园坐下。
“她头发出了点问题,帮忙给她打理一下。”陆云洲微笑着说。
虽然大家很好奇陆云洲跟沈西园的关系,但也都不会多嘴。
不过看陆云洲这态度, 完全就是长辈对晚辈的态度, 倒是也不用太八卦。
“头发好些地方都焦了,这些部分必须要剪掉……”
“小妹妹五官很漂亮哦,脸又小, 不管做什么发型都很好看呢。”
“哇,这皮肤真好哎!以前只觉得陆哥皮肤好, 现在看看小妹妹这皮肤,陆哥恐怕都要嫉妒。”
陆云洲听到声音看过来, 失笑:“你们别打击老年人。”
“天哪陆哥, 你都自称老年人的话,还要不要别人活?看看陆哥的身材,还有脸部状态, 完全就是黄金年龄好吗!”
“小妹妹,头发侧面焦的比较多,剪掉之后会有些短,不过你头发很多哎,我帮你打出些层次……”
“这样打完之后会显得有些薄了,给你做个自然的空气烫吧, 弧度很小很自然,能让发根看起来比较蓬松,你皮肤白,要是染个颜色会更好看哟。”
陆云洲开口了:“她还在上高中,别染颜色吧。”
“好的好的。”发型师赶紧说。
沈西园近距离看了陆云洲做造型的全过程。
好繁琐啊!
陆云洲的皮肤很好,但妆还是上了好一会儿,光是一个眉毛,就修了好久,头发更是……恨不得一根一根做!
“当明星真辛苦啊。”沈西园说。
发型师笑了起来:“陆哥这造型已经算简单的,要是去参加颁奖典礼,起码得三四个小时。这还是因为陆哥皮肤好,五官也没缺陷,我们做造型会比较容易,如果换做是比较难做的面孔,五六个小时是常有的事。”
沈西园听得咋舌,真是太可怕了。
陆云洲失笑。
平时除了慈善活动之外,他是很少出席商业活动,就连颁奖礼有时候都不一定去。今晚是一个小辈新电影启动发布会的宣传,他答应过捧场,不去不好。
既然要去,当然就要认真对待,哪怕他其实并不想去。
不过这个认真也是有限度的,对他本人来说就是,造型时间不能超过一个半小时。至于服装什么,他更想穿私服,可是没办法,身上有代言在,工作室早早就跟品牌方报过行程,品牌方早就提前把下一季新款送来,任君挑选。
毕竟他陆影帝是出了名的不爱出席活动,品牌方逮着一次,自然不会放过。
“陆小叔你是不是很喜欢演戏?”沈西园问。
陆云洲想了想,“一开始并不喜欢,甚至觉得很繁琐。我们拍戏的时候,一个镜头不同方位反反复复要拍很多次,我真觉得特别烦。”
“比如一次哭戏,你要酝酿下情绪,哭,然后正面来一次,侧面来一次……要是导演觉得画面还不够的话,可能还要给你来个远景,甚至是背影……因为导演可能在拍的时候才觉得,另一种表现角度更好,那就没办法了,演员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来。”
沈西园很感慨:“哇,那也真的,好烦啊。”
陆云洲点头:“我当时演第一部戏的时候,总想着赶紧拍完,我再也不拍了。谁知道后来拍着拍着就有感觉了。”
他忽然轻笑了一声:“其实最主要的是,比起别的事业,还是演戏比较自由。”
沈西园想了一下他所谓的别的事业。
嗯,陆家大房是走仕途的,二房就是陆彦庭一家,是经商的,商业版图也做得极大。
陆云洲是老三,本来他在部队发展很好,未来前途不可限量,结果出了一次事故,断送了他的军旅生涯,其实以他的背景和资历,完全可以转岗,不必离开部队,可他还是选择离开。
所以如果不当演员,他要么走政途,要么经商。
比起这两个职业,当然是演员更自由,当然,也得做到他这一步,顶尖层次的演员,才能自由。
“你和傅准怎么认识的?”
陆云洲问。
沈西园:“我那时候刚从少管所出来,没钱,就想给人算卦挣钱。但是吧……现在大家的防骗意识都比较高,我又没太多经验,拦了几个人说要给人算卦,结果都被当成骗子……还有人盯着我,说要报警……”
“我刚从少管所出来呀,我是表现良好提前出来的,要是再被警察带走说我诈骗的话,那有可能还要关进去,我就不敢随便在大街上给人算卦了。”
“我算到城南有财运,又把位置缩小,我就过去守着了。刚好傅准的车跟一辆农用车出现剐蹭,就停在我前面不远处,那就是我的财运。”
沈西园说:“我算出来傅准有一劫,这一劫搁在别人身上能要命,但傅准气运足,这一劫搁在他身上,顶多是让他受到惊吓,或者再受点小伤。那能不受伤就不受伤,平平安安不好么?我就送卦上门啦。”
陆云洲听得一脸惊奇。
沈西园笑眯眯地说:“我给他算卦,只打算要一千块的。结果他让唐晨,就是他助理,给了我一万块!”
“这一万块我收得有些心虚,后来我又还给了他九千!但是现在想想吧,我觉得收他一万块合情合理啊。”
陆云洲“噗嗤”一笑,点点头,“你要真能给他避开灾祸,哪怕只是一丁点儿,一万块也值了。对他来说,赚一万块可能就是分分钟的事儿,但受伤可不是分分钟就能好的。”
沈西园连忙点头:“就是说啊。其实他也没要我还,毕竟是他主动给的。我那时候没想明白,自己心虚,才又还给他了九千块。”
陆云洲失笑,又逗沈西园:“你就当是九千块买个男朋友了,还挺值的。”
沈西园眨巴了一下眼睛,“还好吧。”
陆云洲:“那你跟傅准年龄差距还是有点儿大,你这年纪不应该找个自己年龄相仿的同学谈谈校园恋爱吗?”
沈西园:“……其实,我不知道怎么谈恋爱,我第一次谈。”
陆云洲:“那你不觉得傅准闷吗?”
沈西园:“闷?没有啊,他话挺多的呀,又不会太聒噪,刚刚好。”
陆云洲轻笑一声:“你们怎么在一起的?谁先表白的?”
沈西园:“……”
她有些不大好意思,大致说了一遍经过。
陆云洲“啧”了一声:“那你可被他给算计了。”
沈西园有些脸红,她忍不住靠近陆云洲,低声问:“那你觉得,他喜不喜欢我啊?”
陆云洲挑了挑眉:“你呢?喜不喜欢他?”
沈西园:“……我,不太懂哎。但我挺喜欢跟他在一起的,他会带我吃好吃的,也不会让我觉得烦,也不会无聊……”
陆云洲在心底狠狠地同情了一把傅准这位世交家的大侄子。
他沉默了一下,本来想坑一把小辈的,但是吧,看眼前这姑娘他也挺喜欢的,就心软了不少。
他说:“他喜不喜欢你,不在于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
沈西园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起了他发病时的状态。
疯子、野兽。
他正常的发病频率是9个月一次,但是最近,他在短时间内连续发病两次,都是因为她。
第一次是在明若会所,他跟他二叔谈判,对方用炸死她来威胁傅准,他的谈判技巧无可挑剔,也非常成功。
看似他一切都运筹帷幄,可实际上他当场就已经发病,浑身紫气疯狂涌出,让他成了一个紫气炸弹。
他知道自己要发病,又怕她看到他发病后的丑态,就骗了她……
这是她最生气的一点。
而后是她为了套出沈厚崇的秘密,故意答应捐肝,做手术。
他不知道她的计划,慌忙追到手术室时,他身上的紫气已经再一次疯狂暴动,又把他推到了发病边缘……
说起来,他这两次发病,都是因为她。
他的情绪剧烈波动起来,思虑深重时,他身上的紫气就会暴动,会疯狂外泄。
沈西园垂眸。
所以他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其实,他担心她担心得要命。
她早就不生气了。
就是……还有些别扭。
比如她不肯再去南园半山别墅住,但他猜到她晚上12点钟会需要他,尽管他并不知道她需要他做什么,可他每天晚上都会专门跑到办事处找她,陪她度过12点钟。
陆云洲看着她,微笑:“有答案了吗?”
沈西园咬了咬唇,点了一下头。
陆云洲失笑,眼神有些怅然。
沈西园忍不住又看了陆云洲一眼。
“之前观你面相以及测字,都不够精准。你知道对方的姓名、生辰吗?或者你有对方用过的物品吗?”沈西园问,“我帮你好好找找。”
她又看了陆云洲的面相,依旧笼罩着一层迷雾,看不出来。
可能是他身上功德光太厚重的缘故吧。
如果从陆云洲这边算不出来的话,还可以从女方那边算。
陆云洲微笑着摇摇头:“不用算。”
沈西园微微咬唇:“你是不相信我?觉得我算的不准?”
陆云洲:“不,我只是……不接受一切不好的结果。”
“……”
这样啊。
那……
沈西园:“如果她真的还在人世,你提供足够的有效信息,我能帮你找到她。这样好了,你把我需要的信息提供给我,我算了之后,如果是好消息我就告诉你,如果不是……那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陆云洲:“……”
他颇为无奈地看着沈西园。
但想了想,他竟然点头了:“好。她叫宋木槿,生辰是……”
沈西园记下来,“那有没有她用过的东西?”
陆云洲:“我跟她分开的太突然,之后又遭遇种种变故,我……什么都没有。”
沈西园点点头:“好,有名字和生辰也够了。”
陆云洲笑了笑,没当回事。
他并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如果换做其他人,他可能早就生气了。
但也不知为何,这个小姑娘跟他说话,他就特别有耐心的样子。
哪怕她不知轻重地提起他的心病,他竟然也没觉得生气。
陆云洲好像明白为什么傅准那木头会喜欢这个女孩子了。
她身上有一种让人安定的气质,跟她待在一起,听她说话,会让人变得心平气和,郁结的心思也会一点点散开……
两人很随意地聊着,完全没注意到房间内的造型团队,都惊诧成了什么样子。
陆云洲的事情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但平时也没人敢好奇地问到陆云洲头上。
最让大家惊讶的还是这个女孩子。
她居然是从少管所出来的!
网络上沈西园的照片基本都被删掉,很多人知道这个名字,但未必能对的上人。
陆云洲也没有叫过沈西园的名字,是以造型团队的人,并不知道沈西园是谁。
在听到她毫不遮掩地说自己从少管所出来时,所有人都难言惊讶。
当然,更惊讶的是,她跟陆影帝聊得那么随意。
至于这小姑娘口中的算卦什么的,大家都当笑话听的,娱乐圈中人虽然也很迷信,但是吧,算卦这种事儿……多数都是骗子。
大家更在意的还是她跟陆影帝的关系。
都知道陆影帝是个很温柔的人,但私下里,其实陆影帝话并不多,他很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并不太喜欢跟人交流。
但刚才,陆影帝居然给小姑娘当恋爱导师!
还有,说小姑娘的男朋友是傅准,是他们想的的那个傅准吗?
屋内众人的八卦之心已经压不住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很快,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走进来。
女孩穿着一条公主风的纱裙,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头发只扎成了马尾,还没做。
她跑进来就扑向了陆云洲,一把抱住陆云洲的胳膊,眉眼之间尽是欢喜:“小叔!你可算回来啦!我都好几个月没看到你了。”
陆云洲声音温和:“你的第一部电影,我肯定会来。”
“小叔你太好啦。”女孩子把头贴在陆云洲胳膊上蹭了蹭。
陆云洲失笑:“妆一会儿该花了。”
“花了就再画嘛,我头发也还没做呢。”女孩子亲昵地说,“小叔,你下次不要走那么久了好不好嘛,我想你的时候给你打电话,都打不通。”
陆云洲微笑,“你也是大姑娘了,还像小时候那么粘人。”
“我就喜欢小叔,就粘小叔。”女孩撒娇。
后面,女孩的助理追了进来:“晴晴,今天活动你可能要提前上场,妆发还没做完呢,一会儿赶不及了。”
女孩子撅着嘴,不舍地抓着陆云洲的胳膊:“小叔,我在你这儿做好不好嘛。”
陆云洲回头看了一眼,说:“你没提前说,kim和小左都在忙,待会儿你该来不及了。”
女孩子不高兴了,扫了一眼屋内:“小叔,kim给你做头发就够了呀,小左不是没事吗,让小左给我做嘛。”
小左,正在给沈西园烫头发,这个空气烫要做的不那么刻意,做得比较自然,还是挺费工夫的。
毕竟沈西园还是学生,这个发型不能太夸张,要做得更像自然微卷的样子。
小左迟疑了一下:“我这边大概还要20分钟。”
女孩的助理连忙说:“晴晴,我们等不及了呀,你的头发做起来至少要一个多小时……”
女孩子抿唇,“那就现在让小左给我做呀。”
屋内没人吭声。
小左左右为难。
陆云洲微微皱眉,看向kim,“你给可晴做。”
kim:“那您呢,您的头发也还没做,待会儿时间上怕来不及。”
陆云洲抓了一下头发:“我的待会儿随便抓下就行。”
女孩子一脸不解地看向陆云洲:“小叔,我要小左给我做呀。她……是谁呀,她不用出席活动的吧,那让她等我做完了再做嘛。”
女孩看向沈西园的眼神中,带着微微的敌意,还真是直白。
沈西园没吭声。
陆云洲已经先开口,声音认真而肯定:“让kim给你做。”
女孩顿时咬唇:“我用了kim,小叔你怎么办?算了,我回去做吧。”
女孩子很不高兴地走了。
陆云洲看向沈西园:“抱歉,可晴小孩子脾气,没什么坏心思。”
沈西园笑了一下,“我的确不急。”
陆云洲摇头:“没道理让你等。可晴就是……占有欲比较强,她那边有妆发师,就是看到你在这儿,才故意那么说的。”
沈西园挑眉。
陆云洲笑笑:“小孩儿心思很直白,就是想让家长承认自己更重要,但,这样很没礼貌,我不会惯着她这样的。”
沈西园看了陆云洲一会儿,轻声说道:“你是把她当女儿看呢。”
陆云洲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或许吧,但我……想象不出来,我有女儿会是什么样子。”
他目光幽深,一瞬间就陷入了自己的情绪。
沈西园头发做完,陆云洲也差不多要结束。
“彦庭在附近,我让他过来接你。”陆云洲说。
沈西园点点头,临走的时候又交代了一声:“千万不要喝酒。”
陆云洲笑,“好。”
沈西园从楼上下去,陆彦庭刚到停车场,看到她从电梯口出来,陆彦庭打了下喇叭,沈西园就跑了过去。
上车之后,陆彦庭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做头发了?”
沈西园:“嗯,今天出了点意外,头发烧焦了,不弄一下太丑。”
“怎么回事?”陆彦庭皱眉。
沈西园轻咳一声:“一时不查,没事。”
陆彦庭抿了抿唇:“还是应该小心些,烧到头发也太危险了。”
沈西园心里有事,没就这个话题多聊。
她想了一下,问陆彦庭:“晴晴是什么人?”
陆彦庭挑眉:“你说牧可晴?”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只听见有人叫她晴晴。”沈西园说,“你小叔对她很好。”
陆彦庭点头:“那就是牧可晴了。小叔对她……当女儿看,是很好。牧可晴其实是小叔战友的女儿,那位战友跟小叔关系很好,在任务中残了一条腿就退役了,两人是出生入死的交情,都退役了也没断了联系。”
沈西园点点头。
陆彦庭看她:“怎么了?”
沈西园没提在酒店发生的事儿,而是低声说:“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么,让你叮嘱你小叔最近出去应酬不要喝酒。”
“我说了。”陆彦庭道,“你又发现什么了吗?”
沈西园说:“我刚才也又叮嘱了他一遍,他要出事肯定就是今晚。你……要不要陪着他?”
陆彦庭挑眉:“小叔是很谨慎的人,况且他当初在部队出过很多特殊任务,你提醒过他,他就会有所防备。老实说,我不认为小叔在有防备的情况下,还会出什么事。”
陆彦庭说完,停顿了一下又问:“是不是还有什么情况?你刚才提到牧可晴,她怎么了?还是你从她身上看到了什么?”
沈西园:“我觉得你小叔今晚如果出什么事情的话,很有可能跟牧可晴有关。但是吧,实话实说,我看不太清楚,你小叔……我看不清。”
陆彦庭想了想:“我送你去会所,回头我再过来一趟。”
“最好如此。”
陆彦庭驱车带沈西园去会所。
路上,他忍不住问:“能帮我算一卦吗?”
“可以啊,你想算什么?”沈西园问。
陆彦庭:“……算了。”
“啊?”沈西园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陆彦庭说:“有人跟我说过,命理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人的气运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人总想预知未来,但预知未来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沈西园:“是这个道理。”
陆彦庭笑:“那就没有必要算了。”
沈西园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不过算不算都是陆彦庭的事儿,她不管那么多。
不过,陆彦庭的话倒是让她想起来另外一件事了。
“做头发的时候,你小叔告诉我他一直找寻之人的姓名和生辰,我说给他算呢,差点儿忘了,正好这会儿有空。”
陆彦庭颇为诧异:“小叔告诉你小婶儿的名字了?”
沈西园:“嗯啊。”
陆彦庭沉默了一下,“小叔对你印象挺好,通常,他都不会跟我们聊这个话题的。说起来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小婶儿叫什么名字。”
沈西园很是惊讶。
陆彦庭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就只是又看了沈西园一眼。
她换了这个头发,看起来更加漂亮了,甚至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在名利场见惯了各种美色,但只有她能给他一种安定的感觉,仿佛她可以驱走他的任何负面情绪。
或许很多人都不理解傅准为什么会喜欢她,为什么会不顾10岁的年龄差,恋上一个刚满18周岁的女孩子,这种行径堪称疯狂。
就连发小裴洲都不太能理解。
沈西园长得漂亮吗?
漂亮,但老实说,漂亮并不是决定性因素。何况她还没完全长开,看起来甚至有些稚嫩,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
可陆彦庭,他能理解傅准,很能理解。
那是连灵魂都醉了的感觉。
陆彦庭眸色微深。
他晚了一步,就……晚了一步。
沈西园在专心算。
宋木槿,生辰……
她很用心。
反复算了三遍。
要知道,以她的实力,以及对自己的自信,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连算三遍的。
她转头看向陆彦庭:“我知道她在哪儿了。”
陆彦庭一愣:“在哪儿?”
沈西园:“给我找张地图。”
陆彦庭立刻打电话吩咐会所工作人员,等他和沈西园到会所时,地图已经准备好了。
沈西园又算了一遍。
而后,她拿着笔,在地图上画。
她画了一个大大的圆,然后开始定方向……
片刻之后,她落笔。
“就在这儿。”她的笔尖定下一个点:“这个范围内,她家门口又一口古井,还有一棵很老的桂花树。”
陆彦庭微微皱眉,他看向沈西园:“可你之前给小叔测字,不是说……”
说小叔寻觅之人已不在人世。
沈西园抿唇,摇头:“我也觉得很奇怪,我之前给他测字,结果的确是那人已经不在人世。可按照今天他给我的名字和生辰,我测算出来,这人还好好活着,位置就在这一带。”
陆彦庭凝眉思索。
沈西园咬了咬唇:“我觉得我没算错,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这简直是对她的侮辱啊!
陆彦庭说:“等找到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相信你。”
沈西园点点头:“那还是先找人吧,找到了再告诉你小叔。”
陆彦庭立刻打电话,让人去找。
傅准来的时候,陆彦庭正递给沈西园一杯热奶茶:“我去小叔那边看看。”
沈西园点头。
正好傅准来了。
陆彦庭跟傅准点了一下头,“我先走了,西园说小叔那边可能会出事,我去看看。”
傅准颔首,目送陆彦庭离开,才淡淡地收回目光。
沈西园喝着奶茶,看向傅准:“你怎么这么早啊。”
傅准:“不忙。”
才怪。
沈西园晃了晃脑袋,“头发好看嘛?陆小叔的发型师给我做的!”
傅准眼中流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很好看。”
他说着,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没伤到吧?”
沈西园眨眼:“你知道啦?”
傅准:“我问池漾,他都说了。”
沈西园:“没事儿,伤不到,就是一时不查,没防备。”
傅准牵起她的另一只手手,揣兜里,没吭声。
只是,他身上的紫气越来越浓郁。
沈西园现在已经懂得用紫气来判断他的情绪了。
她迟疑了一下,小声说:“真没事的,下次我一定更小心一些,不然……不然就叫我变秃子!”
傅准看她,无奈地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沈西园见他情绪稳定了,立刻就转移话题。
“哎,我觉得陆小叔人很好哎……”
她把跟陆云洲的相处,都跟傅准说了一遍,只除开了她跟陆云洲咨询的感情问题。
傅准:“陆小叔并不是温和的人。”
“啊?”沈西园眨眼,“可他很温柔啊。”
傅准:“对你,没人舍得不温柔。”
这话说得沈西园心里美滋滋的。
傅准又说:“陆小叔没有退役的时候,他的身份保密级别很高,参与过很多难以想象的任务。我不知具体,但能猜出来一些。即便他退役,他的档案,和他的军中经历依旧是绝密。他,可绝对不是温和的人。”
沈西园想了想说:“大概是因为不同环境下,人的处事风格也会变得不同吧。”
傅准:“园宝,春节跟我回趟家,可以吗?”
“啊?”
傅准:“我爸想见你。”
沈西园:“……”
这么快就见家长的吗?
沈西园总觉得有些接受不能。
一整个晚上,她吃饭都不香,心不在焉的样子。
傅准无奈了:“园宝你这是紧张吗?”
沈西园瞪了他一眼,不紧张才怪好吗。
傅准:“不必紧张,我爸同意的话,我娶你。他要是不同意的话……”
“不同意你怎么办?”
沈西园看着他,不同意的话,私奔吗?这都什么年代了,不流行私奔了。
傅准微微勾唇,“他不同意,那我嫁你。”
沈西园:“……”
她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瞪着傅准:“我才18,谢谢。”
傅准:“还有605天。”
“什么?”
“你到法定婚龄。”
“……”
陆云洲那边果然出事了。
电影发布会后面的酒会上,有人投毒,毒是下在杯子上的,因此只要是用了酒店提供的杯子,不管你喝的是什么,就肯定会中毒。
电影主创,和前来参加发布会的不少人都中招。
这件事闹得很大,影响也极其恶劣。
尽管是被动服毒,可对于在场的人来说,依旧是噩梦,并且负面影响会一直持续,不会那么容易消除。
唯有陆云洲和牧可晴,两人什么都没吃也什么都没喝,跳过一劫。
被带去警察局做完笔录和尿检,还又抽了血之后,陆云洲和牧可晴就可以先回去了。
牧可晴吓得抽噎不止,坐在后排陆云洲的身边,紧紧地抱着陆云洲的胳膊。
陆云洲叹气,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别怕,以后更谨慎一点。”
牧可晴哭红了眼睛:“小叔,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云洲摇头:“世界上总不缺疯子的。”
前面开车的陆彦庭低声说:“多亏了西园。”
陆云洲嗯了一声:“找个时间,请西园吃顿饭,今晚真是多亏了她,不然……我可能会因为口渴,喝点水。”
毒是下在杯子里,哪怕只是喝水,也一定会中招。
牧可晴抬头:“西园是谁呀?小左给她做头发的那个?”
不得不说,女孩子的心思敏感极了。
陆云洲点头。
牧可晴撇嘴:“她怎么知道的呀。”
陆彦庭:“西园会算卦。”
牧可晴觉得有些好笑:“算卦?”
陆云洲:“我原来并不信,现在……”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
请沈西园吃饭的时候,牧可晴也去了。
傅准陪沈西园一起来的。
见到傅准和沈西园的亲昵姿态,牧可晴愣了一下,若有所思。
“上次的事情,多亏了西园。”陆云洲笑。
沈西园不以为意:“你没事就好。”
牧可晴说:“还是要多谢你呀,要不是你提醒,我跟小叔也要中毒了呢。”
沈西园露出个笑容,没说什么。
牧可晴很好奇地看着沈西园:“彦庭哥说你会算卦,中毒的事就是你算出来的?那你为什么不提前报警呢,那样就不会有人中毒了。”
沈西园:“我并不能完全确定,卦象是会随时改变的,甚至到事发前一刻,都还有改变的可能。我直接插手,会引发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且大多是坏的。”
牧可晴皱眉:“你要是提前报警的话,那警方自然会搜查现场,肯定能阻止这次事故,别的还能有什么连锁反应?”
陆彦庭皱眉:“可晴,这并不是西园的错。”
“我也没说是她错了呀,只是……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可以阻止事件发生的,那样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中毒了。”
牧可晴笑着眨眼睛,“我就是感慨一下嘛。”
陆云洲的表情很严肃:“可晴。”
牧可晴脸色微微一变,吐了吐舌头,立刻跟沈西园说:“对不起呀,我不是要责怪你,我就是那么一说。还是要好好感谢你救了我们。”
沈西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她也弄不太明白,牧可晴对她的敌意怎么这么深。
傅准抬起手腕看了下表,跟沈西园说:“园宝,我忘了件事,黎叔说今天准备了新菜,你肯定爱吃,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沈西园:“?”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傅准。
这不是才刚来吃饭么,菜都还没上,就要走?
多没礼貌呀。
傅准这是干嘛。
她还没吭声,傅准已经看向陆云洲:“陆小叔,我跟园宝先走了。”
他说着,竟然真的站起身来,抓着沈西园的手,也带她起来。
沈西园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被他带走。
陆彦庭冷冷地看了牧可晴一眼,追了出去。
陆云洲没吭声。
牧可晴脸色大变,一张脸青红皂白,难看至极。
陆云洲的手指,在桌上轻叩。
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牧可晴紧咬着唇,一颗心噗通噗通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