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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对孩子向来是威严的,交代完了也就罢了,倒是彭大夫人怕儿子犯了牛脾气,这回沉下心来耐心的哄着彭采臣听话。
无非就是娶个媳妇儿的事,先捧着她几年,等过几年,目的都达到了,孩子也生了,到时候若是还不喜欢,那就想法子娶个顺心意的,再不济,多纳几个妾侍便是了,哪里就值得生气?孩子就是孩子,彭大夫人失笑摇头,语重心长的叮嘱儿子:“你可别在这个时候跟你父亲犟着来,利害关系之前偶跟你说过了,不过就是个女人,你若是不喜欢,到时候伺候的人多要几个也就是了”
彭采臣面无表情,心里却觉得委屈。
卫安这么不堪,且桀骜不驯——她眼里根本什么人都没有!那天他去接彭凌薇的时候,卫安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可她以为她是谁?!
少年人的自尊总是格外的重,他自诩也是名门子弟,翩翩贵公子,可卫安那个不过就是个须有其名的郡主,竟也敢瞧不起他
他心里不甘心,可也知道父母亲说的有道理,皱了皱眉头,犹豫再三,终于还是点头道:“我知道了。”
虽然极不甘愿,可是彭采臣不是个忸怩的人,既然答应了父母亲,就算心里不甘愿,他也仍旧想着把事情做到最好,回了房想了一阵,便让人去把妹妹找来。
彭凌薇跟卫家到底接触的多一些,彭采臣问了她许多卫家的事。
可是彭凌薇自己知道的也有限——她自小的确是在南昌城长大,跟卫家走动也多,可问题是,卫安不是在南昌长大的。
她只能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彭采臣。
诸如卫安在长宁郡主嘴里是极为不堪的——顽劣又自私,诸如卫安小时候的种种劣迹,都说了,最后才叹了口气:“可是运道这东西,实在是说不明白,玄而又玄。你看从前,阿珑可是长宁郡主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可如今呢?”
如今一朝长宁郡主失势,她竟连卫家都呆不下去了,直接回了镇南王府。
当初她们母女辉煌的时候,谁又能想到这一点。
彭采臣若有所思。
他当然知道卫玉珑,小时候还曾经在一起玩耍过的,这个女孩子给他留下的印象不多,可是比卫安却实在要好太多了。
他嗤笑了一声,收回这些想头,问她:“那你这阵子跟卫家走得这么近,就没一星半点儿收获?好歹也跟前跟后了这么久,总对那个卫七了解一些了吧?”
彭凌薇手里正拿着一只牛轧糖,闻言便苦恼的摇头:“说起这个,我实在更没什么可跟你说的了——这位寿宁郡主着实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你说我跟前跟后,可是她从头至尾,压根就没跟我说过几句有用的话”
彭采臣对卫安的为人大致有了了解,见从妹妹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了,便出了门干脆去找卫玠——他跟卫玠倒是玩的算熟,旁敲侧击的,总算是也问出了点儿东西。
卫玠对卫安的评价倒是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不堪。
说卫安看着不好相处,可是其实却是个容易心软的,对家里人都算得上不错。
彭采臣笑着听完了,心里便有了主意。
等到卫家过小定这一日,他们去陈家吃订婚酒的时候,便寻了个机会,托妹妹给卫安送了一只风筝。
是只构造精巧的蝴蝶形风筝,两边翅膀上还各自缀着一只小金铃铛,据说还能维持平衡,叫风筝飞的更高。
彭凌薇羡慕的很,轻声跟她咬耳朵:“我哥哥说,光是这风筝骨架,便要花费张师傅十几天时间,比一般的风筝放的要稳的多了,我求了哥哥许久,哥哥都不肯给我,说是你救了我,报答你是应当的。”
语气娇软可爱。
话又说的动听,既说明了这不是彭采臣不懂规矩私相授受,又说明了彭采臣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若是换做旁的小姑娘,不管怎么样,对这个人至少是绝对生不出恶感来的。
卫安却并没收:“上回的事,伯母已经谢过了,本来你就是受了我的连累才走失的,我们后来补救一不过将功补过罢了,哪里担得起让你们一谢再谢的?”
陈绵绵那里已经妆扮好了,彭凌薇隔得远远的看她一眼,着急要去看准新娘子,便有些着急:“又不是多贵重的东西,是我哥哥的一点儿心意,你就接了又怎么样?”
卫安垂下眼睛,正要答话,刚过来的仙容县主便好奇问:“什么不是贵重东西?”
她今天穿着银红百蝶穿花薄纱衫儿,底下系着米色十六幅的湘裙,行走间上身的蝴蝶跟裙子上的用金线绣着的牡丹花遥相呼应,隐隐金光闪动,显得耀目非常,让人不敢逼视。
彭凌薇平常见了她不自觉就觉得自己矮了一头,可是经过了普慈庵的事以后,总觉得她也不过如此罢了,便不再跟从前那样对她趋之若鹜,淡淡答了一句:“没什么,我送寿宁郡主一个小玩意儿,想让郡主拿着玩儿。”
仙容县主手里拿着洒金的羽毛团扇,只露出两只眼睛来,轻轻哦了一声,又看看那边的陈绵绵:“我才刚好似听见绵绵找你呢,你不过去看看?”
彭凌薇原本就要过去看的,见仙容县主有意要支开自己,更是知趣,看了卫安一眼,便移步往陈绵绵那边去了。
仙容县主立在卫安跟前看了她一眼,冲她挑了挑眉,带着些居高临下和不易察觉的不甘,轻声道:“上次的事,多谢你。”
从上次楚景综的事到现在,端王已经被降等成了端郡王,长缨公主府也彻底没了招牌,长安长公主府除了送过一次意味不明的礼物,便从头至尾就好像没有这个事儿一样,半点儿反应没有。
时隔将近大半个月,这还是仙容县主头一次见到卫安,也是头一次提起这件事。
她道了谢,立即又皱了皱眉头挪开了眼睛:“谢归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