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你须发也已皆白了

黄门三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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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如风见他一脸歉意,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冷冷道:“是啊,当年咱们结怨之时,咱们都是满头青丝。过得这许多年,我本以为你已经死了,心中对你那份怨恨,便没有先前那般重了。”

    顿了顿,又瞧了晨虚道人一眼,见他不住点头称是。话锋一转,说道:“只是今日我又重新听见你声音,当年见死不救之事又陡然浮现在我眼前。咱们虽均已换了面容,但当年之仇,却还是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今日我虽不才,没能将师父所传武功尽数学会。但当年你为何那般无动于衷,我却要替我师父讨个说法了?”说完眼神一凝,摆开架势,便要与晨虚道人动手。

    晨虚道人见他如此,长叹一声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当初是我一时糊涂,才累得令师玉虚散人仙逝。我先前便已说过了,我这条性命,阁下随时可以拿去。只是在这之前,我想瞧瞧这位小兄弟的伤势。”

    何如风经他提醒,这才想起凌云来。忙朝凌云望去,却见凌云倒在齐风肩头,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来。有气无力道:“前……前辈放心,我还撑得住。”

    而他右臂被割开的口子,鲜血此时还在源源不断往外流。而过得这许多时候,鲜血早已将凌云半边身子染红了。

    何如风见他面色苍白如纸,若在不为他止血疗伤,恐怕他就要这般因血流干而死了。

    当下再也顾不得与虚度道人算账,从齐风手中接过凌云,便欲带他离开此地。岂知他刚抱着凌云走出两步,晨虚道人拂尘一扬,人影已然道了何如风面前。

    两人相距少说也又十丈开外,他拂尘扬动之际,便能到得自己面前。见他这等武功,何如风心下也不禁没了底。当下缓缓退出两步道:“你想干嘛?当日你害死我师父,今日又想害死我徒弟么?”

    晨虚道人摇了摇头,却并不答何如风问话,一双眼只紧紧盯着凌云再瞧。过得半晌,这才说道:“他这般模样,世上也只有贫道能救了。你若是信得过我,便将他交给我,如何?”

    何如风如何能相信他了,当年就是因为师父太过相信于他,用自己作饵,这才引得洛云天出来。岂知洛云天对自己师父痛下杀手之时,晨虚道人却是立在一旁,并不出手相救。也正因此,何如风这许多年以来,从未相信过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几个徒弟。

    但他毕竟已是年迈,若再不找一个能信任之人,将自己衣钵传下去。那师父交给自己的这许多本事,恐怕是要失传了。

    是以见到凌云二人宁可自己忍饥挨饿,也不肯将自己马匹杀了果腹。知他二人心地慈善,纵使学不成自己所有本事,也不会用自己所授武功去害人。是以带二人今日幻境之前,便已有收二人为徒的意思了。

    而后见二人武功根基虽差,却也是一块习武的料子。虽然入门晚了些,但勤能补拙。他二人刻苦用功之下,未必不能将自己本事学去了。

    是以见到二人之后,他心中才对二人渐渐产生了信任。至于其他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纵使教吴掌柜几手拿手菜肴,也只是因他不想亏欠吴掌柜而已。

    但此时二人非但没有拜入自己门下,反而因一时疏忽大意之下,差点将性命送了。见凌云丝毫没有反抗余地,若是晨虚道人想对凌云怎样,那自然是轻而易举之事。

    想到自己师父惨死时模样,心下早已悲愤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又如何能将凌云交在他手中了?

    刚想出言回绝,却觉被自己抱住的凌云,抓着自己手臂的手紧了一紧。见他一副要说话的模样,知他有话要对自己讲。当即将耳朵贴近凌云,说道:“你说,我听着呢!”

    凌云见他如此,微微一笑。随即说道:“我……我相信……他!……”之后所说的话,何如风却是听不清楚了。

    见凌云眼神异常坚定瞧着自己,又见他手臂上伤口仍在流血。知自己再耽搁下去,恐怕凌云当真没救了。

    又朝晨虚道人望了一眼,眼神中有愤恨之意,又带着几分哀求之色。最后艰难说道:“如此,便有劳道长了。”

    晨虚道人见他同意,当即从他手中接过凌云。见凌云双眼已闭了起来,忙探他呼吸。凌云呼吸虽甚是微弱,却还并未断气。

    当即放下心来,朝何如风望了一眼。见他仍是一脸警惕瞧着自己,当即便说道:“你在门口为我把关,不许任何人进来。”说完已抱着凌云,直朝一间小屋而去。

    何如风既然听了凌云所言,纵使自己不愿相信他,也是没有法子。但他将凌云交在陈旭道长手中之时,确实觉得陈旭道长对凌云并无恶意。此时听了晨虚道人吩咐,当即跟在其后,亦是朝小屋而去。

    等二人进去之后,何如风顺势将门一关,转过身来冷冷瞧着场中众人。众人瞧了他这般模样,心底不自觉有些发毛。至于究竟为何,自己却是说不上来。

    但这些人既然是奉命前来保护秦王的,既然秦王不走,这些人又如何敢擅自离开了?心下虽是不悦,却仍是将小屋团团围了起来。

    苻坚见凌云受了如此重的伤,心下亦是甚为担忧。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不能在群臣面前,对一个刺客表现出丝毫关心来。是以只是强自忍住,并不上前询问。

    但他亦是极想知道,凌云伤势究竟如何。所以并没有丝毫离开的打算,而是顺着晨虚道人,正朝着那间屋子再瞧。

    而在场所有人中,最焦急的那人,莫过于躲在案台地下的苻融了。他先前听凌云手上,心下已是咯噔了一下。及至后来,听了晨虚道人所言,他当真有从案台地下冲出来的冲动。

    但见了苻坚垂下来的衣角,知自己若是先前,定然会引起一场更大的风波来。是以还是强自忍住,并不去察看凌云伤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