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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有事?”
“嗯,今晚杀青宴别迟到了,不然我顺便接你一起?”
陈吏缠绕着指间的红绳,扬起的唇角带着谜样的自信,用跟表情相反的冷淡语气道:“哦,我记得,不必了,太麻烦你了。”
艾维斯脾气很好,起码在陈吏面前,他总有无可比拟的耐心,绅士般进退有度道:“那好,晚上见。”
“晚上见。”
挂断电话,陈吏便猛地从沙发跳了起来,朱润深走进陈吏家,就看见青年犹如二傻子般绕着沙发转圈,边转还边发出嘿嘿嘿的笑声。
傻气隔着几条街都能闻见味。
看见朱润深,陈吏便迅速冲过来,从他手里接过香喷喷的饭菜,“饿了就有人送饭来,深深,你太好了,我以后都离不开你了。”
朱润深对陈吏的恭维保持缄默,“没事收拾下你的狗窝吧,乱糟糟的也就你还住得下。”
“哎呀你是洁癖重度患者,哪乱了,哪乱了!”
朱润深满脸不忍直视的表情,陈吏的房间只能说勉强合格,没有脏臭的垃圾,也没有累积没洗的袜子,但除此之外,他的房间物品摆放实在太乱,因为习惯随手乱放,所以即使隔几天收拾一次,也仍然看起来乱糟糟的。
“我还有事,晚上让小林接你去。”
“好。”
“你刚才在干嘛?”
“啊?”陈吏怔了怔,低着头挑拣好吃的肉,“艾维斯说来接我,我拒绝了。”
朱润深道:“为什么?你不是很想跟艾维斯见面?”
陈吏低声嘟囔道:“我哪有很、想!是他想见我,不是我想见他!”
朱润深不跟他计较,“随你,你就是闲的,有事做就不会这么瞎折腾了。”
“你觉不觉得艾维斯对我很特别?”
除了穆衡,作为经纪人的朱润深是陈吏的第二吐槽对象,有关艾维斯的事他都清楚,已经听陈吏说的听觉疲劳了,敷衍道:“是,是,他对你很特别,比对别人都要好。”
陈吏咬着筷子,“那你说他到底什么意思?”
“喜欢你啊。”
“那他怎么不表白,也没什么暧昧的暗示,要不是我比较睿智,根本就察觉不到他的心思。”
朱润深暗道,你哪是睿智,分明是对艾维斯有想法,这才会把他的所有行为都看得特别,但这话不能对着陈吏说出来,于是朱润深颇为高深莫测地道:“这是考验,他在跟你比耐心,要沉得住气。”
陈吏愁眉苦脸的点头,还是觉得这么拖下去不是事,要不他先跟艾维斯表白?
脑海闪出这个念头,陈吏便摇头打消了。不行,是艾维斯对他有企图,又不是他对艾维斯有企图,这样也显得太主动了。
晚宴前,陈吏遵从他妈的卦象,将那条红绳系在了手腕,他妈说今晚戴着红绳,他就能走桃花运,尽管被亲妈坑了无数次,陈吏还是习惯性的照做了,就算卦象不准,也不会发生什么坏事。
《孤岛逃亡》的剧组多是外国人,陈吏往里面一站,别提多显眼了,他打量着大厅,很快找到穆衡的所在,然后身形矫健地朝着穆衡靠近。
陈吏将手腕的红绳展示给穆衡看,“跟你说件事。”
穆衡不解,“怎么?”
陈吏压低声音,神秘地说:“我今晚会有桃花运。”
穆衡已然习惯他的各种胡说,“你妈算的?”
陈吏尴尬了两秒,强行狡辩道:“那个,我妈虽然有时候不准,但、但有那么几次,还是准的嘛。”
穆衡没挑破,心想那几次还是因为除了准没有别的选项,难为陈吏还对他妈的卦象深信不疑。
“你的桃花运是谁?”
陈吏道:“我有预感,艾维斯今晚会开始行动了。”
“靠谱吗?”在这之前,陈吏已有过数次同样的预感,但艾维斯每次都放过了手到擒来的好机会。
“绝对靠谱!艾维斯还说要接我一块来,我为了矜持点,把他拒绝了,他这么想我来,肯定是今晚准备做点什么。”
穆衡不置可否,“祝你好运。”
“哎,我只说他会有所行动,又没说我一定会接受。”
“那你会拒绝吗?”
“我……我考虑考虑。”
除了工作人员,剧组便只有穆衡跟陈吏两个z国人,席间两人都被人一轮轮的灌酒,穆衡途中推说有事出去躲酒了,陈吏也想开溜,但有了穆衡的前车之鉴,这些人说什么都不肯放他走,几个人拉着陈吏叽里呱啦的讲英语,什么你喝了他的酒,也得喝我的酒,剧组杀青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别这么不给面子之类的。
陈吏是个能说会道的,但也架不住他们这么车轮战,他脸上挂着笑,心里实则早就在骂娘了。穆衡这哥们儿太不仗义了啊,都这么久了还不来救场,难道今晚真得喝趴下?他还没碰见桃花运了,还有艾维斯也没给他表白。
就在陈吏越想越委屈的时候,一双手从他肩膀伸出来,强硬而霸道地抢走了他的酒杯,陈吏手里一空,转过头看见艾维斯竟然就站在自己身后,他比陈吏高一个头,所以即使陈吏站在前面,也完全挡不住艾维斯的视线。
“他胃不好,这杯我替他喝。”
艾维斯说完便将酒一饮而尽,随即在众人愕然的注视下,揽着陈吏肩膀将他从层层包围圈内解救了出来。
陈吏已然七八分醉,白皙的脸通红通红的,像染了一层彩霞般煞是好看,他侧头盯着艾维斯一个劲的傻笑,弯弯的眼角映着朵朵桃花,似在说:你装,你装,个大尾巴狼,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心里在想什么。
艾维斯将陈吏扶到角落的沙发,又接了杯温水过来,扶着陈吏肩膀,杯沿抵在陈吏嘴边,“喝点水,胃会舒服点。”
陈吏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
“上次喝酒,你自己说的。”
“我怎么不记得了……”陈吏警惕地盯着艾维斯,“我有没有跟你说我的□□密码?”
艾维斯无奈道:“没有。”
陈吏松了口气,“那就好。”
“你有很多钱?”
“没你多,你肯定看不上,不过都是我拍戏赚的,我舍不得乱花。”
从艾维斯的角度,视线不由自主地便落在陈吏鼻尖,以及他微启又缓缓闭合的唇畔,殷红的色彩带着魅人的诱惑,陈吏很好看,是那种属于男人的好看,干净爽朗,没有那么多的心机,脑袋里总有些幼稚的想法,但在艾维斯看来却特别的可爱。
他忍不住俯身低头,想要凑近点看一看,陈吏的唇很光滑,没有明显的唇纹,因为喝水沾着水渍,在灯光的映照下看起来极为柔嫩可口。
陈吏心里紧张的要命,艾维斯离他已经很近了,他看见对方的眼神仿佛受到蛊惑般,陈吏心扑通扑通的乱跳,禁不住屏住了呼吸,手指也抓着真皮沙发,但艾维斯动作实在太慢,陈吏越来越紧张,心里开始骂起艾维斯来,甚至主动往前凑了凑,微微扬起头方便艾维斯偷吻他。
陈吏在装醉,他闭上了眼睛,但久久没有等到艾维斯落在唇上的吻,他诧异的睁开眼,便发现艾维斯已经不在身旁了,只剩下他自己还维持着僵硬的姿势,心情紧张的浑身发热。
有那么一刹那,陈吏想起身冲过去狠狠揍艾维斯两拳头。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既然艾维斯这么犹豫不决,他就非得逼对方做个答复,明明都动了情,想亲又不敢亲算怎么回事,他陈吏好歹也是个大帅哥,追他的人能排几条街,艾维斯这混蛋,陈吏决定今晚肯定跟他没完。
艾维斯很少失控,但在遇见陈吏后,这种失控的情况经常出现,他极其艰难的控制住自己的行为,转身打算离陈吏远点,顺便给陈吏的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接醉酒的陈吏回去。
之后艾维斯在宴会厅转了几圈,脑袋里总是盘旋着陈吏的脸,他暗骂自己真是魔怔了,就算对陈吏有意思,也不能在对方醉酒的时候趁人之危。
艾维斯在阳台外端着酒认真品尝,吹了十几分钟的凉风,觉得自己冷静下来了,这才朝着宴会厅走去。宴会厅内灯光如昼,头顶绚烂璀璨的水晶吊灯彰显着西式风格,空调的热气循环在身边,使艾维斯有种被温暖包裹起来的感觉,空气里仿佛流动着酒精,让他刚恢复清明的脑袋又醉醺醺起来。
然后艾维斯在沙发看见原本应该已经离开的陈吏,对方仍然蜷缩在沙发上,那张沙发并不大,陈吏把自己缩成一团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头发乱糟糟的,手枕在脑袋下面,整个一副已然熟睡的状态。
艾维斯打电话给陈吏助理。
助理将原话一字不漏的转告艾维斯,“陈哥说他头疼想睡会儿,他说你待会能送他回家。导演,陈哥就麻烦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