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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留你了,晓敏,去给凌公子准备一些干粮及银两,然后护送他下山!”玉机子暗中松了口气。
“劳烦前辈,在下还有一事相求!”凌翎七拱手道。
“哦,请讲。”
“有一把佩剑,跟随在下很多年了,还请门主赐还。”什么东西都可以没有,不过那把剑,凌翎七决不能放弃。
“佩剑?”玉机子皱了皱眉,露出疑惑的神色。
“师傅,那把剑在无……在北苑!”晓敏这时候轻声道,本来打算说是在玉凤师妹那里,不过觉不妥,连忙改口,想来北苑正是白玉凤居住的地方,玉机子一听便知。
“哦,一并取来,好好护送凌公子下山,不要出什么差错!”
岳十三看着凌翎七,心中一声叹息,他当然知道凌翎七并不是得了怪病,而是中了某一种从未在江湖中出现过的怪毒,致使他全身筋脉受损,尤其右手形同残废,说起来凌翎七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江湖上用毒好手甚多,不过以岳十三几十年的江湖经验,根本判断不出凌翎七所中的毒,属何门何派。
晓敏听了玉机子的吩咐,退出去为凌翎七准备干粮及银两,不过她退出飘香殿之后,叫了另一个师妹去准备干粮及银两,而她自己却直奔北苑而去。
当晓敏勿勿踏进白玉凤的房间时,白玉凤正拿着一柄剑坐在桌子旁边呆,虽然这几天她已经可以在师妹的陪同下出门透透气,也可以去后山练练剑,不过却依然被刻意限制在北苑及后山这一范围内。
“怎么了师姐?”白玉凤问道。
“玉凤,师傅……师傅让我来取回凌公子的佩剑!”晓敏吞吞吐吐道。
“……”白玉凤怔怔的看着手中那把整个剑鞘浑如暗黑色朽木,剑柄被粗布密密缠绕的长剑,默不作声,这把从外表看起来剑身应该两寸有余实则剑身只有一寸三分的长剑,这一刻似乎变得出奇的沉重。
“玉凤……”晓敏轻轻喊道。
“哦……就是这把剑,你拿去吧!”白玉凤把剑塞到晓敏的手中,“有人去送吗?”
“师傅让我送凌公子下山。”晓敏突然替一向沉默寡言的师妹觉得心酸,虽然平日里师傅对门下的弟子们管理很严,但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完全不顾及弟子内心的想法,“玉凤师妹,你……有什么话要我转达吗?”
白玉凤撇过头:“你去吧,免得师傅又要骂你了!”
然而,当晓敏跨出房间,把房门轻轻拉上的那一刻,白玉凤却再也控制不住,流下两行清泪,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一望无垠的玉门关,此时白茫茫一片,原本黄沙满天的景象变成了白雪连天。唐代诗人岑参曾以‘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气势磅礴地勾出瑰奇壮丽的沙塞雪景,不过对于凌翎七来说,此时的玉门关谈不上什么气势磅礴,倒是格外惨淡。
不得不在哈密休整了一个多月后,凌翎七终于等到新年后商贸古道上的第一批商旅。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凌翎七这次并未费多大劲便成功的搭在一只商队里面,顺道入关。
此时凌翎七正坐在马车上,看着已经变成一个大雪垛子的玉门关旧址,轻轻泯了一口酒,思绪万千。等玉门关已经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的被抛到后方,一个喜欢嘻笑的车夫扯开喉咙用浑厚略带沙哑的嗓音唱了起来:步出玉门关,回望天山路,昔日由此来,今日由此去,相逢亦是缘,别后何须恨,人生不过百年,有谁能大醉三万六千五百场……
凌翎七猛灌满满一口酒,刚刚学会饮酒的他被呛得咳嗽起来,眼神却不由得痴了,好一个昔日由此来,今日由此去!
远在天山的一间屋子里,岳十三与玉机子相对而坐,整间屋子就他们两个人。
岳十三双手靠在桌上,轻轻旋转手中的茶杯,茶杯与盘子之间出沙沙的摩擦声,对面的玉机子则端坐不动。
“事关天下运势,倪师姐多加考虑考虑,不能意气用事啊!”似乎有点受不了这沉闷的氛围,岳十三打破了沉默,从他的话来看,两人已经谈了有一会了。
“我说过了,这件事得等我师傅出关后,请她定夺。”玉机子淡淡回道。
“可是自从我上山之后,你师傅她老人家一直在闭关,一晃便是几个月,她老人家若再不出关,到时候就来不及了!”岳十三叹道,现在天山派由玉机子权权负责,玉机子却把一切推到了正在闭关的梅凤身上,这让岳十三有劲没处使,深感无力,“如果你师傅她老人家在这里,一定会同意的!”
“那可不一定。”玉机子回道,“我天山派一向偏居漠北苦寒之地,很少涉足中原,武林中的是是非非,本就无我天山派没多大关系。”
“这句话说得过了!”岳十三摇了摇头,“倪师姐难道会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这些年邪道日渐势大,与正道武林形同水火,如果再不加以剿灭,它日邪道一旦得势,天山派岂能自保?要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
“哼!出尔反尔,贪念极重,所谓的正道,也不过是一群伪君子!”玉机子脸色一变,从椅子上站来,转过身背对着岳十三,似乎不愿再与岳十三争论下去。
岳十三一阵头疼,看来玉机子还是念念不忘当年她师傅梅凤真人与陈一剑之间那段恩怨,“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正道中人免不了有几个小人,不过也不能一杆子打倒一船人呀!”
“一杆子打倒一船人?”玉机子冷笑,“当年‘覃屠夫’一案怎么说?”
岳十三脸色一变:“覃……覃某人一事,已经过去几十年,那时候我们还小,此时又何必提起!”
“如果没有当年‘覃屠夫’一案,又哪来的离恨宫?又哪来的剑品堂?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们所谓的正道武林打着正义的旗帜消灭异已?或者根本就是一群伪道士而已,远的不提,十八年前凌家庄一案又怎么说?”
岳十三涨红了一张老脸,说不出话来。因为玉机子说得不错,所谓的正道只也不比邪道好多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