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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是“也”,是因为别的人也留了。
三天时间,各个乡镇以及各个办局的一把手们来了个七七八八,没有谁是空着手的,多少都表达了一下意思,少则两三个W,多的则有五至十个W,秦舞阳粗略统计了一下,光是这个,就有五六百万的进账。
年底年初一般都会动人,秦舞阳来了之后,一直没有进行人事上的调整,这些头头脑脑们的心意,不是跑官,而是保官,谁知道秦舞阳要不要动他们啊。
秦舞阳没有拒绝,而是让伍宇轩一一登记。
伍宇轩知道禹城官场有这个惯例,在秦舞阳收下第一笔钱的时候,他也很担心。
他担心的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秦舞阳一旦收钱,胃口只会越来越大,以他行事的狠辣,不知道会得罪多少人,一旦他自身不正,倒台只是迟早的事;第二个方面,自己身为他的秘书,如果不与他同流合污,将来的日子也不好过,可如果自己也有样学样,将来……还会有将来吗?
好在这份纠结并没有维持太久,在秦舞阳让他进行登记的时候,他就知道秦舞阳没有收钱的意思,忽然间,他似乎也体谅到了秦舞阳的苦衷。
如果送钱的是一个两个,秦舞阳可以义正言辞地予以拒绝,甚至是给予批评,更严重一点的,可能会让送钱的人丢官罢职,但如此大量的人来送钱,秦舞阳就比较难办了。
要想成就一番事业,光凭正直和一腔热忱远远不够,毕竟事是靠大家一起干出来的,而不是秦舞阳一个人,别说秦舞阳了,就是比他职位更高、权力更大的上位者,个人的力量也渺小的很。
但是收钱又是违规的,所以秦舞阳只能先把钱收下来。
“书记,那这些钱怎么办?要不要交到纪委去?”伍宇轩问了一句。
秦舞阳摇了摇头:“交到纪委,后果会很严重。”
伍宇轩不以为然道:“都这个时候了,您还为他们着想。”
秦舞阳笑了笑道:“小伍,有些事情不能一蹴而就,一帮人全进去了,禹城就乱了。”
伍宇轩若有所思,立即自我批评:“是我有些想当然了。”
“去登记吧。”
秦舞阳将一个箱子给了伍宇轩,里面全是各式各样的信封,信封的口都没有拆过,只是上面写上了每个人的名字,如果这些信封流传到社会上去,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了。
伍宇轩叹了一口气,开始了这个工作量很大的工作,拆一个信封,记上名字和金额,当看到其中一个信封上居然写着自己父亲的名字时,伍宇轩的眼睛就直了。
拆开来一看,里面塞着两个W,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立即一个电话打给了父亲伍长安。
“爸,你是不是糊涂了?你怎么……”伍宇轩气的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伍长安低声道:“儿子,是不是少了?那也没办法啊,领导可能记不得哪些人送了,但绝对记得哪些人没送,我少一点就少一点吧,算是表达个意思。你还没结婚呢,我得攒钱给你结婚。”
伍宇轩直接崩溃了:“你从政这么多年了,连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吗?你就看不出来秦书记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啊……”伍长安也是有苦难言,春节的时候孝敬领导,已经是禹城官场的一个惯例,想了想道,“那他也没拒绝啊。”
伍宇轩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赶紧向秦书记说明情况,自我检讨,我告诉你,现在秦书记到底准备处理送钱过来的人还没有决定,趁着这个时候,你赶紧弥补,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伍长安悲愤交加,特么的,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一个多小时后,秦舞阳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居然又是伍长安。
秦舞阳乐了一下道:“老伍?又汇报工作?还有什么没汇报完的,还是觉得汇报的力度不够?”
伍长安腆着老脸道:“秦书记,我……我错了。”
见伍长安这副糗样,秦舞阳促狭道:“你哪里错了?”
伍长安腮帮子直跳,就差捂脸了:“秦书记,您就别逗我了,我也是……唉,怎么说呢,这是禹城官场不成文的规矩了,我也是按老规矩办事,您……你处理我吧。”
秦舞阳收起了笑容:“老伍,你能主动过来认错,我很欣慰,你也别想太多了,首违不罚,我就当没发生过,但以后,还是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吧,在我这里,不吃这一套,提拔,永远要靠成绩来说话。去小伍那儿把钱领回去吧。”
伍长安羞愧难当地出了门,心头的滋味可想而知,但更多的他是感到激动,他看得出来,秦舞阳不是嫌钱少,而是真的不收钱,禹城官场的风气要改变了,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去领钱的时候,自然少不了被儿子一阵揶揄,伍长安瞪着眼睛道:“你个小兔崽子,反了天不是,差不多就行了,赶紧的,钱给我。”
“信封你带回去,留个纪念,没事的时候拿出来当警钟看看。”伍宇轩把信封递给了伍长安,钱却是塞进了自己的口袋,“至于钱,充公了。”
伍长安瞠目结舌地看着笑意满满的儿子,是一点辄都没有,不过当目光落在那个写着自己名字的信封时,伍长安没来由地一阵震撼,竟是真的将信封给带了回去,他已经决定了,在下一次的民主生活会上,用这个信封来上一堂批评与自我批评课,既鞭策自己,也警醒别人。
这倒是秦舞阳所没想到的,也无暇去想这些,因为他的办公室里迎来了一位客人。
这位客人不是一个人来的,除了他本人之外,还有殷天龙和一个女孩。
殷天龙介绍了一下这位客人,居然就是邵氏集团的董事长邵玉楼。
邵氏集团在洛马河市都是重量级的企业,堂堂董事长居然会屈身来到小县城,秦舞阳的面子够大。